第57節
他有點慫。 明野沒費什么力氣就按住了魏行,點開微信,找到和容見的對話窗口,連看都沒看,直接刪除了,手指卻還在上下滑動屏幕。 別人都以為他在看聊天記錄,只有在明野身后的容見看得清清楚楚,他是在裝模作樣。 過了片刻,明野松開魏行,往前一推,半垂著眼,唇角勾著笑,“就這幾句話,說小姐在吊著你,你在做夢?” 魏行踉蹌了好幾下才站穩,整個人還和做夢似的,這個發展怎么和他預料的不太一樣。 旁邊人看著明野的反應,不覺得是這個漂亮小姑娘腳踏兩條船,反而是這個打不過架的小青年空口污蔑,白日做夢。 容見的表情一言難盡。 太丟臉了,魏行不好意思糾纏下去,主要是怕把家里人招過來,到時候不好收場,放下狠話,“你等著,容見你失去我了,你過完年必須去見下一個相親對象,你以為會像我這樣嗎?” 容見:“……” 朋友,我建議你用雪水洗洗腦子。 一場鬧劇結束,容見抓住明野的手,很小聲說:“不和他生氣了,我們進去吃飯?!?/br> 他們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容見又去點了幾道素齋,坐到明野面前才松了口氣。 明野看起來就很平常,很平靜,很冷靜,容見反而坐立難安,自動自發坦白。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秦州搞出來的事,容見怕麻煩,也沒覺得有和明野坦白這件事的必要,一直沒說過有魏行這個人。 明野聽完了,才輕飄飄地說:“不用多說,我會信那種玩意的話?” 容見:“哦?!?/br> 大兄弟,如果你不是在聽完后還笑了一下,這句話肯定更有說服力。 雖然現在沒談戀愛,可容見準備以后還是要談,而且明野的性格和一般人不太一樣,情緒太內斂,容見有時候也不太能摸得準,所以為了哄明野開心,他連猶豫都沒有,直接點開手機往明野那邊遞。 當然,借口還是要找的,容見干巴巴地說謊:“明野老師,我都保證過了好好學習,肯定不會早戀的?!?/br> 明野要聽,就只會聽容見說的,連聊天記錄都不會看,因為沒必要。 他漫不經心地接過手機,直接將屏幕扣在桌面上,很認真地問:“剛剛怎么不反駁,他說你是我的對象?!?/br> 明野刻意在“對象”兩個字上加重了語調。 容見怔了怔,這要怎么說? 明野在前面為他沖鋒陷陣,和魏行對上了,他總不可能在后面急匆匆地解釋兩個人不是一對,又算怎么回事? 他不能讓明野受那樣的委屈。 所以現在就要收拾殘局了。 有一個瞬間,容見都想自暴自棄地想,干脆表白算了,反正有人盯著肖琳,她插翅難飛,還能蹦到川烽去給許匪通風報信嗎? 下一秒鐘,容見又忍住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更重要的原因是,明野似乎只是問問,不刻意求真正的回答,輕易地放過了容見。 是舍不得,也是時機未到。 吃完飯后,容見和明野又去看了會梅花。他們本來上山就晚,看完梅花后天都黑盡了,外面的雪還未停,下山很艱難。 明野聽完了后,領著容見去后面的酒店訂房,本來靈山寺的香火就旺盛,今天又有大雪,房間早就被訂完了,基本沒有希望。 容見已經做好了在大廳過夜的準備,明野卻忽然過來說:“訂到房了。有個小孩忽然生了急病,現在要下山看病,就退房離開了?!?/br> 這件事未免太湊巧了,但容見也沒多想,畢竟今天又是爬山又是看花,太累了。 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容見總是覺得前臺的目光又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原因。因為明野是當著他們的面說服別人退房的,沒有什么夫婦,也沒有什么生病的孩子,明野將房費加到原來的三十倍,那對小情侶中的女孩子說服男朋友退房,才能讓他們訂到。 對明野就一個感想,有錢,是真的大佬! 于是在看到容見非要付房費的時候,就產生了些許疑惑。為什么在這個漂亮meimei眼里,大佬好像很窮的樣子? 容見去旁邊的超市買了些必備用品,才和明野上樓。打開房門后,是一個標準的大床房,屋子算不上大,雙人床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明野將房卡插進去,直接說:“我在地板上睡就行了?!?/br> 容見拽住他的手,兩人的十指相觸,容見沒有避開的心思,而是急匆匆地問:“天太冷了,在地上怎么睡?” 他偏頭瞥了一眼,深吸了口氣,“床還挺大的……” 嗯,就是只有一床被子。 作者有話要說:見見(對魏行):大兄弟,你死了。 不好意思,昨天發燒就請假了qaq今天沒寫到想寫的劇情,落淚了qaq感謝大家的追更,評論抽四十個紅包! 晚安!明日見!告白快了!do i快了!今天本來是要寫到明哥想要弄臟見見,結果我狗帶了!qaq 第五十九章 弄臟 明野沒有拒絕, 而是又要了一床被子。 容見松了口氣。 不用睡一個被子就好了, 他睡姿很差,怕睡著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明野沒有著急洗漱,而是打開了桌子上的電腦。酒店的電腦配置很差, 開機花了三分鐘, 明野稍稍皺起了眉。 也許是長袖敲起鍵盤來不夠方便, 明野挽起了袖子,露出半截手臂,看起來蒼白削瘦, 實際卻很有力氣。 明野在鍵盤上敲了幾下,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突出,卻不顯得夸張, 而是很好看的形狀。 容見不知道明野在做什么, 他上輩子學的專業和編程無關,也不懂上面是什么,就是看看明野養眼解乏。 長得好看的人就是這樣,連背影都很賞心悅目。 容見看了一會兒, 隨口問:“這么晚了, 有什么事要做嗎?” 他心里很清楚, 如果明野真的不想他知道,就不會讓他看到,所以問一問也沒事。 明野按下回車鍵,轉身同容見說話, 他的眼瞳黑沉沉的,比外面的夜色還深,語調卻很漫不經心:“查了一下,今天那玩意兒期末掛了兩科,打算把他的成績發到他家族的微信群里,不過不是現在?!?/br> 他的話頓了一下:“等到過年那天再發?!?/br> 魏行的履歷很干凈,他頂多算是個紈绔子弟,膽子不大,做事很有分寸,光明正大地玩,所以教訓也就這樣。 容見:太狠了吧。 除夕夜收到這么一份大禮,第二天又要出去拜年,到時候是真的丟臉。 但容見還是覺得挺新奇的,因為在《惡種》里,明野并不是睚眥必報的性格,倒不是說他心胸寬廣,而是他覺得和那些人較勁是在浪費時間。那些小角色一貫是留給程簡來打臉,明野決定要對付誰,就不會讓他再有翻身的余地。 不多會兒,明野就停下手上的動作,關掉電腦,大概是已經做完了。 而此時此刻,在酒店上一層的魏行還不知道自己在兩天后要面臨一場多么艱巨的考驗。 容見倒是覺得,如果不是機器太卡,明野應該能結束得更快。 明野拿了剛買的衣服走進浴室,很快就洗漱完了從里面走出來。 他穿著普通的白t,黑色短褲,頭發沒吹全干,還是半濕的。 明野徑直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坐了進去,伸手關掉了大燈,又點開壁燈,朝容見揚了揚下巴,有水珠從他的下頜緩緩滑下來,流入衣領中,他說:“等會兒你出來前,我會關掉壁燈?!?/br> 容見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實際心跳加速,滿心的“完了完了完了”。 他過了二十多年的窮日子,也不是沒和別人同睡過一張床,但哪怕是蓋一床被子,都是蒙頭就睡,從未有過任何旖旎的想法。 可現在不同了,容見不僅是個新晉基佬,還是個心有所屬的基佬! 不能這樣,要冷靜一下。 容見同手同腳地往浴室走,還沒進去就被明野叫住了,聽到淡淡的笑聲:“怎么了?連東西都不帶?!?/br> 因為我心里對你有鬼! 這話當然不能說出口,容見故作鎮定地回了一句:“忘了?!庇执颐Φ乇Я艘淮蠖褨|西往浴室走。 他急匆匆地卸妝洗澡,關掉浴室的燈往外走,外面的燈已經全都熄滅了。 容見的身體過了十多年營養不良的生活,夜盲有點嚴重,晚上沒有燈幾乎是睜眼瞎,什么也看不見。 容見琢磨著彎腰摸索過去也行。 明野的聲音卻忽然在黑暗中響起,他說:“按你平常的步子走十步就夠了?!?/br> 容見一怔,本能地想要捂臉,明野又添了一句,他輕輕笑著:“小姐有點夜盲,剛剛走的時候記了一下?!?/br> 容見耳朵邊全紅了,臉很熱,小心摸索到床邊,順著床沿,從另一邊爬上去,縮進被子里。 也許是暖氣的溫度太高了,容見總覺得熱得厲害。 即使不是蓋一床被子,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的感覺也很特別,能感受到身邊有個沉甸甸的東西壓著,心卻輕飄飄的,似乎要跳出胸膛,跳到另一個人的身體里。 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 容見的頭發很長,又柔軟,也許是太長了的緣故,并不聽主人的話,落得很散,鋪滿了容見自己的枕頭還不算完,又落在了明野的枕頭上。 他本來心跳就快,又著急,收拾起來動作急躁,頭發攪成一團,還揪下來不少。 明野隔著被子按住容見的手,很平靜地說:“別著急,我來弄?!?/br> 容見看不到眼前的人或物,卻能感受到明野溫熱的呼吸,隨著動作時近時遠,有時候會落在他赤裸的脖頸上,比他皮膚的溫度要高一些。 明明頭發上沒有神經,什么感覺也沒有,容見卻似乎能感覺到明野觸碰過的頭發很癢,還很熱。 這些感覺摻雜著落在脖頸或臉頰上的呼吸,熱量一直在不停地積攢,超過了容見能夠承受的極限,他似乎要被點燃了。 明野很快就整理好了容見的長發,他重新躺下來,輕聲說:“睡吧?!?/br> 容見以為他會激動很久,會一夜難眠,這句話卻像是某個信號,當重新閉上眼后,困意席卷而來,容見不再抵抗,很快就進入了深眠。 半個小時后,明野將曾寫過的代碼在大腦中復盤到一半,又睜開了眼。 窗簾很厚,只有一條很細的縫隙,隱約有光從外面照進來,明野的夜間視力很好,偏頭便能看到容見大致的輪廓。 容見很瘦,下巴很尖,最近吃多了,長了點rou,明野卻覺得不夠。 他想:要再胖一點才好,上床的時候能抱得更舒服一些。不像是現在,抱起來輕飄飄的,沒有實感,像是一陣風都能吹跑。 明野想了很多很多,全是不能為人所知的畫面,最終也不過是湊過去,在容見的下巴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