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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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靜影失蹤數年,初回內廷司,使得統領全司的后軍都督十分頭痛。 她一年輕女子, 斷然不適合為御前守衛;若官復原職,統領密探進行調查,又恐蠱毒存有后患,泄露機密;讓她看管監牢, 更是大材小用。 在徐晟的暗地里煽動下,同僚們皆提出, 讓靜影擔任培訓新人的教導,為內衛司培育和輸送更多人才。 這無疑是目下最佳辦法。 九月中旬,經過一系列考核,靜影回到年少時受訓的內衛府。 她在內廷司素來是位傳奇人物, 加上頂著“首輔長媳”的名頭,是以人人待她客氣禮重。 若說最令她為難的,莫過于要和一幫十三四歲的少年男女講解武學要領。 她本就話少,不愛與人交流,而今時常被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環繞,唧唧喳喳問個不停,害她頭痛差點發作。 需要當值時,靜影多半留宿內衛府的獨門小院,休沐時會帶點小禮物,回徐府給二位長輩請安,順帶探望被她打傷的徐晟。 徐府上下對此分外驚喜,最高興的,自然是徐晟。 他早在選擇扛起靜影解蠱毒之責時,曾作過最壞的打算——冷面的程指揮使興許會恨上他,從此不相往來。 有過肌膚之親后,他欲罷不能又日日夜夜提心吊膽,滿心認定,有朝一日,與他相擁而眠的枕邊人會翻臉不認。 所幸,靜影竭力脫離徐家庇護,仍秉持感恩之心。 哪怕與徐家人并無多少共同話題,絕非往日傳言中的行事凌厲,淡漠無情。 他受一丁點小傷,能博取她的同情,值了。 時光匆匆,到了九月中,徐晟肩傷基本無礙,始回崗位任職。 ********* 九月末,碧天無云,繞場而植的松樹不受秋霜影響,青綠如常。 靜影發束男子頭冠,改穿黛色武服,正在內衛府空曠處專注指導三四十名少年進行刀劍演練。 “咱們所練的單刀,單面開刃,采用劈、砍、刺、削、格、扎、撩,大多數情況下,動作幅度大,以攻為主,防守為輔;而配備的短劍,則攻守均衡,適用于……” 她平日寡言少語,涉及傳授要點時,卻毫不吝嗇言辭,耐心講述刀、劍、匕首、弓、弩等各類武器的特征與用法。 意識徐晟一如既往立在十余丈外的大樹后,她裝作渾然未覺,照常講解。 殊不知,朗朗清音無端摻雜了兩分拘謹。 演示完畢,她讓學員們自行練習,假意不經意環視四周。 覷見樹后那挺拔身姿一晃而過,依然無打擾的意思,她才暗暗松了口氣。 內衛府主要是存放內廷司物資、培訓學員之用,與宮墻之間有五百步距離,內衛下值原本無須來作任何交接。 徐晟頻頻現身于此,日復一日引發孩子們的好奇心。 兩名軍籍少年邊裝模作樣對練,邊悄聲討論。 “那人是誰?好幾次瞧見他鬼鬼祟祟偷窺我們練功!” “瞧服飾……像是內衛,大概只是路過!” “唉!你們都沒瞧出來么?那人年紀輕輕,定是對咱們的程教頭有想法嘛!” 此時,另一名出身都尉府的總角少女插言:“我聽說,咱們的頭兒……可是徐首輔大人的兒媳婦!” “那還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窺覬!該好好教訓一頓才是!” 靜影耳力極佳,透過刀劍相交聲,清楚捕捉到學員們的爭論,輕咳兩聲。 孩子們立時噤聲不言,有模有樣對戰。 靜影若無其事,內心免不了唏噓。 世人不可能理解她和徐家的關系,更不可能猜到,這行跡古怪之人,正是她的丈夫、堂堂首輔府大公子。 這段尷尬婚姻,一時半會兒怕是解決不了。 ******** 到了十一月下旬,那位神秘男子借著“刀鈍需換”、“甲衣不合身得改”、“探望哥們幼弟”等離奇理由,出現在靜影指導新人的場子之外,每回躲躲閃閃,不敢露臉,引來不明情況者的猜疑。 有人傳言,新來的教頭貌美,招人覬覦。 是日大雪,一眾學子留在學堂內翻閱武學典籍,靜影尋了兩冊書,坐于講臺邊細閱。 屋內炭火和暖,偶有零落火星濺起。 忽聞窗外細碎踏雪聲至,她斜睨望向虛掩的大門,果不其然,又見那人倉皇離去的背影。 學員們順她視線往外偷瞄,立馬交頭接耳,如看熱鬧不嫌事大。 靜影無奈放下書冊,人如御風般掠出,直呼其名:“徐晟!” 徐晟腳步一凝,尬笑回望:“我擾了你講課?” 他今日穿便服,墨灰色緞袍上繡有徐家的暗竹葉紋,外披淺青鶴氅,掩不住他脊背挺直、寬肩窄腰。 徐家子弟個個劍眉斜飛,鬢若刀裁,天生俊美容顏,徐晟更是佼佼者。 成年后五官長開,矜貴公子哥兒的稚氣與疏狂,日漸被沉穩豁達所取代。 靜影注視他的剎那,無可避免念及他昔日的溫柔相待,心莫名漏了一跳。 門窗背后鴉雀無聲,隱藏著數十雙窺探的小眼睛。 靜影臉頰如被火舌舔過,上前數步,低聲問:“你三番五次跑這兒,所為何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3頁 徐晟大抵沒料自己早被抓包,狹長眼眸滿是窘然,撓頭道:“也沒什么事……你最近回徐府時,我恰好都沒在家,得空就想來瞅瞅……畢竟,那個……貓挺想你的?!?/br> 靜影抿唇以抑制唇角弧度,瞋瞪他一眼。 ——“貓”,指的是他自己? 誠然,他肩傷未愈時,她每次向周氏問安,不忘問候他。 眼下既然他已無大礙,她自是沒必要刻意尋他,省得老記起那些綺麗記憶。 偏生他隔三岔五跑到她跟前,想要忘記他的點點滴滴,難上加難。 尋思間,疾風揚雪,徐晟腳步一錯,挪到上風口,為她擋住急卷而來的雪氣。 靜影心中一暖,小聲道:“你若有事找我,要來便來,別藏形匿影,搞得跟做賊似的……” “我、我……”他頓時語塞。 靜影補充道:“再這么鬧,不曉得會傳出什么流言蜚語?!?/br> 徐晟一呆:“流言蜚語?” “孩子們又看不清你是何人,還道你是哪兒來的登徒浪子……” 徐晟比她高半頭,為遷就她故意低頭,無形中自帶委屈感:“我只想著,盡量不干擾你做事,倒忘了會壞你名聲?!?/br> 靜影暗罵他“呆子”。 壞的僅僅是她一人的名聲么? 他這不露臉的蜂蝶,圍著她這“徐家長媳”轉悠,也壞了他徐大公子的名聲! 徐晟見她默然不語,訥訥道:“既然你還在帶學生,我便不叨擾了?!?/br> 靜影幽然抬眸,對上他依依不舍又故作輕松的神態,沒來由心一軟,溫聲道:“明兒太夫人生辰,我正好休假三日,你若無事,再等我半柱香?!?/br> 徐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愣看著她睫毛上的碎雪。 靜影只道他不情愿:“怎么?有事?” “我等?!?/br> 徐晟好不容易想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瞬即心花怒放。 被他眼里的溫度一燙,她無所適從,轉身就走。 待回到眾學員的戲謔眼光中,靜影端著臉,給大伙兒講了書上要點,后統一布置任務,才宣布下課。 徐晟獨立于風雪中靜候,笑容從未冷卻。 目睹她信步走出學堂,仍是那身單薄武服,他毫不猶豫解下外披,順手將她裹住。 此舉惹來一片嬉笑聲。 ——光明正大至斯,必然是正主來了。 徐晟臉紅耳熱,笑得窘迫:“抱歉,我……就怕你著涼,沒多想?!?/br> 靜影身上暖意融入心底,輕聲道:“在外,你我為夫妻,偶然流露小小關懷,何須介懷?” 徐晟得她一句包容,俊顏笑意似漫過陽春三月的晴光。 想牽她的手同歸,終究沒膽量。 ******** 接連兩日,靜影皆住徐府。 縱使“徐太夫人”尚在人世,但“生忌”應具備的祭祀和禮節,半點不落。 期間,靜影隨阮時意、周氏、徐媛等女眷包餃子,雖無蘇醒前的活躍熟絡,卻又另有一份恭敬客套。 徐晟特意調休,終日窩在家中,陪靜影逗貓遛狗,閑來請教她武功,如以往那般,不介意暴露缺點。 靜影每每提點他武藝,總會目不轉睛盯著他的舉手投足,以商量謙和態度提出意見,間或下場與他相互切磋。 這些,在她醒覺前早已成常態。 換了一種新的態度相處,他們既像朋友、同僚,又像姐弟,偶爾在眼神碰撞時的不自在,方展現出男女之情的微妙。 平心而論,靜影自幼失去家人,落難后得徐家老小照料,徐府早在不經意間成了她的家。 她確實不討厭徐晟,甚至忍不住關心他傷愈后的肩膀,自始至終小心翼翼。 午夜夢回,她曾夢見與他的溫存時刻,醒時倍覺羞赧……但并無多少抗拒之情。 乃至醞釀出暗戳戳的雀躍興奮。 她終歸是個年輕女子,有些事,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