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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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這牡丹實在美得高貴!蘭花幽香醉人!” “大小珍稀花木搭配,太賞心悅目了吧?是誰想出這妙法保持新鮮?” 阮時意尚未擠出人堆,大毛二毛已在車內蹦跶。 阿六不得不回身制止,扭頭一看,喜道:“嬸……jiejie怎么在這兒?” “你這是……?” “???叔叔在山里親手給您挖了好多花,養在車上,命我安全無虞地送入瀾園。沒想到……一進城,被人堵了!” 此言一出,近百名圍觀者嘩然。 他們乍見阮時意衣飾樸素,只當是尋常姑娘家,細看她容色絕俗,對上此道的方向,隱約猜出為何人。 阮時意懶理爭論聲,直言問道:“他人呢?” “說要去取點東西……估計人多,害羞?!?/br> 阮時意心中稍稍安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弧。 她變回“阮姑娘”后,不論處理徐家生意或義善堂事務,大多維持低調,盡量不惹人注目。 如今徐赫給她整了滿滿兩大車錦繡繁花,可謂羨煞一眾少女。 為免招來羨慕嫉妒恨,她得趕緊撤離。 幾經周折,花車穿行于長街,被眾仆役小心翼翼抬進瀾園大門,最終安置在后花園空曠處。 夕陽柔光下,剛噴上水的花兒更顯嬌艷欲滴。 阮時意圍著花車慢悠悠轉了兩圈,興許是花香過分甜膩,使得她眉眼逐漸漫上甜絲絲的蜜意。 祖父最擅畫花鳥,她自幼受熏陶,也愛極了各類花兒。 徐赫素來不喜高調顯擺,以眼下境況更不會冒進,今日鬧得半城矚目,想必并非存心。 好好的,送她花兒,意欲何為? 或許,目的不止一個? 她見幾枝碧玉蘭開得極美,挺秀清雅,香氣馥郁,喚丫鬟拿剪刀采下插瓶里,不料無人回應。 ……?人呢? 她正欲回頭,后方忽然傳來微不可察的腳步聲。 緊接著,腰上多了一結實的手臂,后背也被硬朗軀體包裹。 那溫和低醇如濃酒的熟悉嗓音,伴隨溫熱氣息,如柔柔花瓣落向她的耳廓。 “阮阮,且容我……放肆一陣子?!?/br> 第69章 阮時意心跳有一息停頓。 四肢百骸短暫僵硬后, 終究不爭氣地隨著心而發軟。 她不敢回頭, 沒敢看徐赫一眼, 更沒敢辨別附近會否有人偷窺。 目光流連于馬車覆蓋的繁花,明明姹紫嫣紅, 因配襯疏密有致,呈現出艷而不俗的華美感。 他的懷抱談不上溫暖, 卻混著花香與暮色,悄然無聲包圍了她。 她破天荒沒掙開。 甚至忍不住猜想,倘若他的吻吞天噬地而來, 她該不該拒絕…… 但徐赫一動不動, 靜靜擁抱她。 小心翼翼, 生怕捏碎脆弱寶貝似的。 立于數十年前相伴作畫、嬉戲玩樂的園子, 身披綺麗霞光, 二人緘默無言,各自在忐忑與期許間等待對方發話。 靜謐至云霞褪色,劇烈心跳也趨于平緩。 許久,徐赫稍微松臂,仍維持圈住她的姿勢,騰出一只手從懷內摸出某物,不動聲色塞在她手上。 一支樣式別致的金絲纏蓮嵌珠簪。蓮瓣以金線彎成, 層層綻放, 中間鑲嵌有一顆拇指頭大小的珍珠, 瑩白無暇, 光彩奪目。 “你遲遲不肯拿主意, 我便做了發簪?!?/br> 阮時意掙脫他的束縛,小聲啐道:“這大珠子不是給我壓舌的么?” “胡說!” 徐赫將她身子扳正,握她手稍加用力一旋發簪,繼而輕輕拉開。 簪身中竟藏了一把三寸長的鋼刺! “這簪子……?”阮時意大為意外。 “出城前,我分別請首飾店打造簪頭、武器鋪子趕制鋼刺和簪身。適才趁未打烊,送去嵌在一起。當然,我希望……今生今世,你完全用不上隱藏的部分?!?/br> 他反復教授阮時意如何憑一只手擰開,如何握住用力而不會傷及自身,最后歸回原樣,為她插在發髻之上。 阮時意總覺他費盡心思制作發簪、布置花車,必定會提要求,譬如親吻,乃至復合。 但徐赫僅陪她賞花,問起近日家人近況,未有進一步肢體接觸與挑逗。 所謂的“放肆一陣”,只是……抱抱? 他撥弄車上花兒,扯下兩串淡紫色藤蔓小花,繞在她腕上,左看右看,頗為欣賞自己的杰作。 “三郎大費周章弄來兩車花,鬧市穿行,沸沸揚揚,不怕被盯上?”阮時意揶揄,“你往日討人歡心的方法很多,如此張揚,著實罕見?!?/br> “喜歡么?”徐赫反問。 阮時意笑了笑:“一把年紀!又不是花癡小姑娘!” “昔年阮氏老宅繁花似錦,飼養成批的珍禽,咱們那會兒有數之不盡的名花奇鳥可畫……” 徐赫笑時意味深長。 “你、你……”阮時意轉目望向太湖石假山群,心下了然,“你是打算,讓我借此機會封存密道口?” “我和阿六、大毛、二毛去了京城以南三百里的一座山谷,那兒花團錦簇,心血來潮,改裝馬車,運回大批花木……一則,我家阮阮素愛花,見了定會歡喜;二則,供你種在園內,閑來作畫;三則,如我這‘情郎’公然送你大批花木,你更可名正言順重修花園?!?/br> “誰、誰要你當情郎了?” “不管你接納我與否,目下謠言傳開,我只能以此身份與你來往。你保管‘徐探微’之作,眾多追求者中囊括畫師,最正常不過了!” 他笑吟吟指向空地,補充道:“改日我繪一份詳圖,何處放置假山頑石,何處種植花木,何處開鑿池渠……按你想法調整好,咱們爭取早日動工?” 阮時意猛然驚覺,相比起逗她開心,他更注重她的安危,以及如何不著痕跡掩蓋發現密道的事。 她對此事并無意見:“你已拿回晴嵐圖首段,算是踏出最危險的那局;而今又鬧出大動靜,我是不是……該向兒子透露點口風?” 徐赫長眸乍亮:“阮阮肯聽我意見,我很高興?!?/br> 阮時意一時語塞。 誠然,她習慣了太夫人的自作主張,一旦出現意見不合時,總想端起長者架子,極力說服他。 起初,彼此心理年齡差距、閱歷、脾氣等宛如不可跨越的鴻溝,但經歷波折風雨,相互理解,說不定真能尋獲適宜的相處之道。 她固然知曉,如對徐家兄弟道出“你們的爹沒死”,兩兒子定然極力催促二人重新在一處。 時至今日,徐赫的暴躁沖動逐漸由穩重成熟取代。 如若他不再胡攪蠻纏、百般調戲……她倒樂意偶爾與之作伴。 見徐赫不置可否,她轉而問起他此行的見聞。 他面帶訝異,微笑告知。 大半月未見的二人邊聊邊散步,大致以步子量過花園的大小。 直至天邊紅霞散盡,小丫頭們戰戰兢兢前來花園點燈,阮時意方覺時間已于談笑間匆匆溜走。 她正自糾結是否留他吃頓便飯,徐赫已主動開口:“時候不早,我先回去畫圖?!?/br> 阮時意大為意外:“要不……喝口湯再走?” “阮阮,我再耗下去,怕是舍不得走?!?/br> 近乎于“小別勝新婚”,他瘋狂思念她,但必須克制,盡量克制;而他的妻或多或少心生掛念,才會倍溫柔相對。 若他借機放縱,未掌握分寸,反而招致她的抵觸之情。 得學會見好就收。 阮時意不再多言,帶上兩名小丫頭,親自送他從花園側門離園。 “阮阮,接下來……我得潛心作畫,只怕未必能常來。所幸咱倆挨得近,你若……”他本想說“想我”,礙于外人在場,強行改口,“你若有事找我,隨時過來,或讓阿六跑腿也成?!?/br> “嗯?!?/br> 阮時意垂下美眸,以睫毛掩蓋復雜眼光。 “好了,先就此別過。趕緊去用晚膳,別餓壞自己?!毙旌招挪较屡_階,笑而道別。 她怔怔目送他邁開長腿,融入黑暗巷道,未及細想,回身奪過小丫頭的燈籠,提裙追出。 “三郎!竹林路黑,你、你拿上!” 徐赫停步接過竹柄,笑顏因燈火映照而和暖——他的阮阮,待他越來越好而不自知。 他決定,暫時不提醒她。 四目相對,正欲再裝模作樣說兩句客套話,忽聞巷道子拐角處傳出細碎腳步聲。 二人不約而同轉頭,卻見數人提燈,簇擁兩名女子漸行漸近。 月華與燈火交映下,為首女子三十有余,一身素白滾雪長裙,靡顏膩理,盛顏仙姿,儀靜態嫻,如畫中仙娥。 阮時意與徐赫同時一愣,目不轉睛直視對方,再也顧不上看其余人是誰。 那女子亦驀地定住步伐,以無從遮掩的錯愕眼神,細細端量他們二人。 阮時意呼吸如凝,周身發麻,竟有天旋地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