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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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離去,她基本沒和誰擠過一張床,從身到心,太不適應。 當天色漸亮,徐赫小心翼翼下床,躡手躡腳溜回窗邊木榻,假裝從未干過壞事。 阮時意閉目裝睡,一動不動,也裝作未曾覺察。 雪停,日出。 她起床披衣,估算著丫鬟們快要端水來伺候,見那人睡得正酣,趕忙推他:“天亮了,快滾!” “唔……我好多天沒怎么睡了,讓我再瞇一會兒……” 他蜷縮著,雙眼緊閉,嘴里哼哼唧唧。 阮時意禁不住扶額。 這人!居然還學會賴床? 果然是“徐貪睡”! 第50章 “姑娘?您還好吧?” 沉碧敲起外間木門, 大抵發覺房門從里頭閂上,免不了多問一句。 阮時意慌了神。 徐赫這一大男人四腳朝天躺在木榻上,哪怕擺明宣告二人并非同床共枕, 但被瞧見同睡一房,也足以讓她難堪個三五個月。 阮時意聽門又被推了兩下, 連忙應聲,急忙抱上衣裳,躲到黃楊木鏤雕屏風后更衣。 情急之下,她甚至沒考慮, 徐赫究竟醒了沒, 雕花木屏能否完全阻隔他的視線。 待換好一套影青冬裙,她加了件夾棉外披, 隨意以玉簪綰起一半青絲,卻見徐赫不知何時已坐起身, 搓揉睡目, 臉色微紅。 阮時意輕聲吩咐:“我引開她們,你自個兒繞路走?!?/br> “急什么!”徐赫打了個哈欠,“為何今日, 我沒早食?” “你……” “我昨晚忘了問你喜歡不喜歡那顆珠子, 那是御賜之物, 絕對不假了。近來事忙, 沒趕得及給你做首飾, 圖紙我倒是畫了好幾份, 改日你挑一挑?” 阮時意無心理會這些細枝末節, 從箱籠里翻出他那件相思灰披風,隨手放置在他手邊,轉身就走。 徐赫嘆息:“孤零零睡在坐榻,不讓抱不讓親,不幫忙披衣,還得餓肚子……” “你還敢嫌!”阮時意睨了他一眼,倉促出里臥,并順手掩好房門。 示意沉碧把洗漱的熱水放下,又制止小丫頭們入內整理衣物床鋪,她草草洗臉,抹了點護膚香膏,其余別的一概沒管,匆匆忙忙領著全部下人出屋。 眾人均覺她今兒有些不對勁,卻不好多問,唯有面面相覷。 大雪下了一夜,平日看慣的亭臺樓閣、山石草木皆換了新貌。早晨冽冽清寒,未因陽光而退散。 阮時意裹得嚴嚴實實,命余人各自忙活,把靜影召至跟前。 “靜影,你昨晚去哪兒?” “耳房小廂房呀!” “那你……夜里聽見什么動靜沒?”阮時意沒將她當丫鬟,是以容許她言行隨性,不受拘束。 “哦!亥時左右有人跳進來,我探頭見是先生,看著他趴您窗戶,就沒管了……” “……!” 靜音見阮時意如被雷劈了般,解釋道:“大公子說了,不容許別的男子接近你,但先生除外。如先生私下找您,我得回避?!?/br> 阮時意幾欲崩潰。 這丫頭未免太實心眼了吧? 一開始,徐明裕交待——任何男人皆不碰她,于是靜影像防賊一樣防著徐赫。 現下倒好,徐晟瞎說八道一通,靜影便完全不管“先生”何時何地造訪、來找她做什么? 真是愁死她了! “下次,你、你不能由著他!好歹……送他進屋,聽我吩咐,才能去忙其他事?!?/br> 因著晴嵐圖之故,徐赫往后少不了私下找她。 阮時意不能讓靜影攔下徐赫,鬧得人盡皆知,只好讓其作陪,以免那壞家伙凈是尋機會欺負她。 靜影則理解成自己招呼不周到,得進出護送之類,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點頭應允。 阮時意勉勵兩句,與她一同挪步去前廳用早食。 剛出小院落,仆役來報,“姑娘,園外來了位……年輕小哥,說是來找您的?!?/br> 阮時意心下突兀。 年輕小哥? 瀾園中人早就認得她所熟知的藍豫立、洪軒等青年一輩,如果對方未自報姓名,而管事也喊不出名號的……大概不是什么正經男人吧? 不正經的…… 阮時意沒來由想起那張風流旖麗的面容。 ***** “阮姑娘說……‘仰慕郡主風華’,真的只想‘想見上一面’而已?” 金芒映雪,顯襯門外那位身穿淡綠云紋大氅的青年,立如冬日青松。 阮時意對上姚廷玉清冷又淡然的笑意,既覺有機可乘,心頭又無端一沉。 當街討論名聲“顯赫”的銜云郡主? 她何來的膽量? 迫于形勢,她決意先請姚廷玉進園詳談。 “姚統領大駕光臨,小女子未曾遠迎,好生慚愧。如統領不棄,不妨入內敘話?” 姚廷玉笑得意味深長,將馬匹交由仆役,撩袍踏上臺階。 步入二門時,恰好寒風抖落枝頭積雪,揚起園中無懼嚴寒的梅花,白雪夾雜紅梅瓣,紛紛揚揚飄灑而下。 姚廷玉正正站在那一場花瓣雪中,挺秀身姿淡如月,俊美容顏清如云,讓今日倉促搭配的阮時意徒生自慚形穢之色。 傳聞銜云郡主愛美色,瞧這位姚統領氣質超越凡塵,只怕不僅僅是“統領”這般簡單吧? 姚廷玉未等進入偏廳,已淡笑開口:“姑娘與在下都是明白人,為何不說明白話?” 阮時意暗忖,此人言行舉止好生奇怪,她惹上了一個麻煩人? 姚廷玉停步,鳳眸眼光溫潤中不失鋒芒,直直盯著她的面容,大膽且無禮。 “在下作為郡主的護衛統領,最大責任是維護她的安全。姑娘繞了一圈,通過藍家小伙子尋到在下,若遭到拒絕,恐怕有傷三方顏面與情誼?!?/br> 阮時意不喜他那直透人心的眼神,但有求于人,只得溫婉一笑:“姚統領有意促成這場會面?” “但實不相瞞,我并無此意?!?/br> 阮時意微微一怔,竭力掩飾眸底的不悅:“那您來瀾園,是為品茶游園?” 姚廷玉揚眉:“在下只覺姑娘……很有意思,與常人大不相同,想好好了解一下?!?/br> 說罷,他淡綠衣角如流水蕩漾,自大氅中探出白皙修長的右手,毫無征兆地遞向她的耳邊,捻起一片含著雪水的花瓣。 此舉無疑過分親密。 阮時意只覺耳邊如輕羽飄掠,帶著絲絲冷涼,竟分不清觸碰她的,是他的手,還是冬日的風。 按理說,習武之人的肌膚,應是溫熱的吧? 姚廷玉有所動作后,疑惑地望向指尖,竟又再度伸手探向阮時意的臉! 阮時意傻了眼。 這人到底想做什么! 冷不防身后勁風掠至,一道灰影閃出,硬生生將她拉后兩尺。 緊接著,袍袖帶著勁風,揮向姚廷玉。 阮時意只道是靜影在執行“除了先生外的男子不可觸碰阮姑娘”的命令,未料看清來者竟是徐赫時,她心中有苦難言。 這家伙不是早該偷偷翻墻離去了么?怎會蹦出來……當眾毆打她的客人? 噢……不,是被她的客人毆打。 她還沒看清是怎樣一回事,只見姚廷玉神定氣閑站在原地,徐赫則似被他擊中,連退三步,才勉強站穩。 ……欸? 徐赫可是在靜影、洪朗然和洪軒三名高手的進擊下走過不少招兒的人! 堂堂將軍府三公子!稱得上能文能武! 一招被人擊退? 阮時意懷疑姚廷玉使了什么陰招,心底憂慮翻涌,下意識搶上去扶住徐赫。 ***** 適才一盞茶時分前,徐赫穿好衣裳,從窗邊見阮時意領下人快步走向門口,還道是徐家來了誰,便躲在一旁偷窺。 不料目睹一名英俊不凡的青年隨之步入,且毫不避嫌地盯著他的妻,更借拈花碰了她的耳廓!還企圖再來一回!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赫直竄而上,誰料此人反應極快,出手迅捷穩準,腳步未移,已卸去他的力度,并于電光石火間還了一掌! 這對于徐赫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阮時意顧不得旁人驚訝的注視,攙扶他時,邊端量邊小聲問道:“沒事吧?怎么跑這兒來了?” 徐赫運氣,不覺臟腑受損,氣鼓鼓地道:“這家伙是誰?憑什么對你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