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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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兒全忘了她和“書畫先生”的蜚短流長? 也對,“書畫先生”本人,已失蹤多時。 ***** 是夜,阮時意喝完于嫻送來的冰糖銀耳燉雪蛤,又伏案研究如何并購城北的商街,以開設更多便民惠民的店鋪和設施。 她怕夜來風寒,沉碧身子單薄撐不住,命其到樓下小隔間歇息。 窗外夜色深沉,狂風吹云,時聚時散,明月流光也忽明忽暗。 阮時意打著哈欠,整理此前涂涂畫畫的圖紙時,隨便記錄關于徐赫缺點的那張紙,竟然夾在其間,嚇得她心跳一停頓。 幸好……她沒指名道姓。 想起那人消失了整整一個月,音訊全無,她恨得癢癢的。 不是早說好,讓他無論如何,定期報個平安的嗎? 丟下阿六那孩子和兩條大狗,日日夜夜等他來接,他好意思? 阮時意氣不過,提筆在那張寫滿罪狀的紙上多加了一條——不負責任! 秋盡冬來,她完全摸不準他的去向,更無從問候冷暖溫飽。 怔怔呆望微微晃動的燈火,她以手支額,沉重眼皮下垂。 逐漸地,紙上白紙黑字,越發模糊,化為混沌一片。 …… 三更時分,徐赫穿過夜霧,避開夜巡隊伍,遠望瀾園書閣孤燈未滅,料想阮時意尚在忙碌,遂不動聲色翻墻而入,輕手輕腳攀上了閣子二樓。 意外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可人兒,正趴在案上雙目閉合,睫羽輕垂。 他忘了有多久未目睹她閉眼深睡的恬靜容顏。 褪去平素的故作威嚴、假惺惺的端莊持重,這張臉看上去約十六七,嬌俏動人,婉約柔美,足以令無數少年郎心頭發癢。 他專注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舍不得喚醒她。 不僅僅因為她的勞累疲憊,更為獨享這一刻的溫馨美好。 忘了過了多久,他才注意到,她藕臂壓著的那張紙,寫滿了奇奇怪怪的字詞,如幼稚、粘人、沒皮沒臉、心高氣傲、脾氣大…… 徐赫莞爾一笑,輕輕取出,只見上方赫然寫著“徐貪睡”三字。 這是何意?說的是他? 看樣子,是的。 能一覺睡到兒孫滿堂的,也沒誰了。 他的妻,在悄悄想念他呢! 夜靜更深,見她衣裳單薄,睡姿別扭,徐赫顧不上是否會驚擾她,小心彎下腰將她抱向屏風旁的臥榻。 她水潤的臉蛋緊靠在他肩頭,溫軟軀體瞬即挑動他久埋的欲念。 偏生她無意識顰蹙,粉唇微嘟,如初綻花瓣。 這哪里是太夫人該有的神態!成天騙他! 徐赫喉結一滾,下意識吞咽了唾沫,忍住想要俯首咬一口的沖動,將她緩緩置于榻上。 確認她未驚醒,他解下外袍,輕輕給她蓋好。 柔和月色含混微弱燭火,勾勒她睡容如海棠嬌媚,使得她精雕細琢的眉目無處不招人。 徐赫隨手拿了勾線筆,沾水舔墨,取了張熟宣,輕勾慢描,毫無遺漏地捕捉她的溫柔細膩。 事實上,無須落墨,早已鐫刻在心。 窗外天色漸露魚肚白,徐赫既想和她說說話,又不忍鬧醒她,靜靜注視她半晌。 她潤澤柔軟的唇瓣,無時無刻不在勾引他。 他一咬牙,小步挪近,彎腰俯身,果斷以薄唇徐徐貼向她的唇角。 第41章 迷迷糊糊,時冷時熱, 阮時意忽覺嘴邊刺痛, 下意識認為是蚊蟲叮咬, 隨手撥開。 不輕不重, 不偏不倚, 正正拍中了……結實而略微扎手的半張臉。 她猛地扎醒,驚覺視線被那半明半暗的英俊面龐覆蓋。 微弱燈火下,這張輪廓分明的容顏, 既有忍俊不禁, 亦帶三分羞愧。 阮時意呼吸如被攫取,心跳也瞬即停頓。 ——這必定不是夢。 如若夢見徐赫對她圖謀不軌, 那家伙絕不含任何羞或愧。 阮時意推搡他,按捺體內火燒熱流, 緩緩坐起,發覺身上多了件墨色男子長袍;環視四周, 自己正靠在書閣樓上的那張老酸枝短榻上。 虛掩窗戶已透出淡淡天光,映出案頭一片凌亂……她何時睡著了而不自知? “醒了?”徐赫尷尬一笑, 擺出乖巧狀,“我想你了, 偷偷溜來看你?!?/br> “你都是拿胡子‘看’人?” 阮時意怒雖怒, 見他平安無事,終究心懷歡喜, 且有三分難以覺察的羞惱。 他摸了摸鼻唇間的胡須, “下回偷親, 先刮個胡子?!?/br> “你……”阮時意氣得一時語塞,“你、你還敢有下回!” “我還沒親上呢!你就摑我一巴掌……”他一臉苦相,坐到榻上,抓過她的手往自己頰畔搓揉,“說好別打臉的!要不……你別讓我白挨打,讓我補親一個唄!” 阮時意被他須根刺得麻麻癢癢甚是難受,啐道:“你蓄胡子上癮了?還是銜云郡主好這口?” 徐赫“噗”地笑了:“話還沒說兩句,醋勁兒這么大!我豈知郡主好哪一口?你若是打聽到,記得告訴我!等我贏了賭局,你就得乖乖聽我的!” “呿!誰吃你的醋!”阮時意總覺他話里三分假七分真,將信將疑地抽掉手,“你足足一個多月不見人影,去哪兒了?何時把阿六和大毛二毛接走?” 徐赫眸光略暗:“他們仨闖禍了?” “那倒也沒?!?/br> 阮時意并非著急趕孩子和雙犬離開,只想憑他的答案,推測他還得忙活多久,再旁推側引,誘他說出密謀之事。 徐赫知她素來不愛計較細枝末節,轉念一想,亦猜出她在套話,暗笑:“我說阮阮啊,夫妻之間說話,用不著這般拐彎抹角的……你大大方方問我去哪兒不成?大大方方承認想我了不成?” 阮時意悶哼一聲:“誰要跟你做夫妻了?等你贏了,咱們再說這事!警告你,在那之前,不許再偷偷摸摸進來對我……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話音剛落,粉唇不經意一抿。 其時窗外天色已清明,熹微晨光與未滅燈火交織下,她素紗褙子被他的墨色衣袍映襯得如月華傾瀉。 因小睡方醒,青絲蓬亂,衣領松散,脖頸修長如堆雪,鎖骨小巧而精致。 再往下……曲線綿延,極致的靡麗誘惑。 阮時意覺察他目光落向的位置,忙抬手理了理胸口的一團亂。 垂眸處,眼睫濃黑翹長,在她眼窩投下了一片顫動的小陰翳。 徐赫視線回旋于她的遠山黛眉、翦水秋瞳,怔然出神。 過了許久才意外發覺,他的妻,破天荒沒趕他走,只與他安靜對坐榻上。 心頭甜蜜又隱隱泛起一絲黯然。 他悄然握住她的手,用盡量平和的語調道:“阮阮,我還得過一段時日,才能公開露面……如若在此期間,你聽到疑似我的噩耗,記住……千萬別承認我倆之間的關系?!?/br> 阮時意心下一沉。 這回,不是插科打諢。 他在冒險做什么大事?為何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如若出言相激,他會道出口么? 于是,她掙開他的虛握,哂笑:“你是書畫先生,我是書畫院學生,你我還能有什么關系?” “就是已親親抱抱的關系?!?/br> 徐赫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眸色暗淡后又故作驕傲的轉變所為何事。 阮時意見他又作勢要抱,忙推開他的臂膀:“你又要胡來!” “你方才說,不能偷偷摸摸進來對你做偷偷摸摸的事……要不我現在出去,光明正大地進來,再對你做些光明正大的事?” 他悠然站起,剛轉身,被她一把扯住袖子,“你……別鬧!” 徐赫回頭,苦笑道:“我隨便一說,你還當真?時候不早,你回房補個覺,我……先走了?!?/br> 就這般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只留下幾句撩撥之言? 阮時意尋不出理由留他,遲疑半晌,拽他袍袖的纖纖指頭慢慢松開。 ***** 篤、篤、篤。 微細腳步聲漸行漸近,門外響起敲門聲,緊接著是于嫻的沙啞嗓音:“姑娘?” 阮時意一驚,連忙下榻,順手把那件外袍往徐赫懷中一塞。 “啊……我、我昨夜看書,困得睡著了?!?/br> 她正想支開于嫻,未料對方輕輕推門,步伐匆忙,人已繞過雕木屏風。 “外頭風大,我給您……” 于嫻抱了件夾棉披風徑直行入,乍然見徐赫杵在阮時意身旁,悠哉悠哉穿上衣袍…… 唔……她還是什么也別說了。 阮時意真心覺得,她和徐赫成親前的納吉,八字占卜必然算錯了,什么“天造地設、百年好合”的溢美之詞全是他自己閉眼瞎編的吧? 否則如何解釋,他婚后第四個年頭便消失?而她守寡大半輩子,等心都淡了,他竟睡醒回歸,還一而再再而三鬧出惹人遐思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