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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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相公,你也復生了? 作者:容千絲 文案: 阮時意年少守寡,含辛茹苦熬成譽滿京城的首輔和首富之母,正欲安享兒孫福,豈料一朝恢復光潤玉顏,過上了“貌美、多金、單身”的逍遙日子。 后來,外界謠傳,她是徐首輔新收的義女。 首輔大人家中日常是――咬牙切齒把哭喊著當他女婿(后爹)的才俊們攆出府外。 直至某日,來了一位容姿非凡的青年。 首輔目瞪口呆:你、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 青年淡淡一笑:不,我是你爹?!?/br> ――親爹。 boss心 軟妹身·財色雙絕·京城新貴 vs 醒來兒孫滿堂·挖空心思追妻·盛名大畫家 內容標簽:情有獨鐘 破鏡重圓 天作之合 甜文 主角:阮時意、徐赫(探微) ┃ 配角:微博@容千絲 ┃ 其它: 作品簡評: 阮時意年少守寡,熬成譽滿京城、兒孫滿堂的徐太夫人后,竟一朝恢復年輕容貌,如愿過上“美貌、多金、單身”的愉快生活。誰料“亡夫”以青年之姿歸來,挖空心思追妻,在解開祖輩秘密過程中逐漸修復關系,掀起一段糖醋齊飛的有趣故事。 本文行文流暢,語言幽默風趣,構思不落窠臼,角度獨具一格,人物飽滿鮮活。通過男女主甜蜜而溫暖的感情互動,推動跌宕起伏的劇情發展。 ============ 第1章 黑暗,寂靜無聲的黑暗,如混沌未開。 阮時意無法睜目,無法呼吸,無法動彈。 幸好,折磨她多時的錐心刺骨之痛,已然消失。 嗯……她大概死了? 最后印象,停留在孫女出嫁當夜。 其時,她獨自一人躺臥,傾聽隨風而至的宴樂聲、勸酒聲和祝賀聲,模糊視線投向壁上僅剩六分之一的《萬山晴嵐圖》。 亡夫筆下的壯麗山水、亭臺樓閣、嘉樹修竹……一如三十六年前的蒼勁高曠、氣勢雄秀,落款處的“探微”二字龍飛鳳舞,伴隨她陷入恍惚,意念消亡。 當無窮無盡的昏暗緊密包圍她,某個早被遺忘的片段,猶似一道熹微之光,沖破悠長光陰阻隔,直照心底。 那一年,春日午后,晴絲繚繞,尚在豆蔻之齡的阮時意,立于庭中畫案前,專心致志描繪翩翩鳳蝶。 啾啾鳥兒驚飛,她不經意抬頭,目光瞬即被長廊盡頭吸附。 月白長衫少年信步而來。 風搖竹影,剪碎陽光,柔柔描摹那昂藏而挺拔的身姿,為薄唇笑弧添了幾絲繾綣滋味。 人如修竹,目若朗星。 “……徐三公子?”阮時意驚羞之際,手中斑竹管兼毫滑落。 辛苦畫了兩日的蘭石圖,毀了。 “抱歉,嚇到阮姑娘了?”徐赫凝視手足無措的她,莞爾道,“我已拜入你爺爺門下,自家人不必見外?!?/br> 阮時意難掩心中的詫異與竊喜。 久聞平遠將軍府的徐三公子以水墨山水見長,年方二十,乃京中年輕一輩的翹楚,奈何數次會面,未能與之交流切磋。 豈料,他毫無征兆改投擅長花鳥畫的阮家? 見他眼光落在那一團多余的墨跡上,阮時意燒著耳尖,一手扯過宣紙:“畫壞了!” “姑娘的畫,極具靈氣。小小瑕疵,尚可挽救,”他示意她把畫放回原位,纖長的手指比劃兩下,“不妨……試試在這,和這兒,添兩塊嶙峋怪石?!?/br> 說罷,挑了另一支箬竹狼毫,遞至她手上。 山石非她所長,她哪敢班門弄斧? 以筆鋒舔墨,心卻跳得厲害,手更是抖個不停。 冷不防他從旁貼近,扶桿引鋒,挪移數寸:“此處著墨,更佳?!?/br> 阮時意只覺熱流涌遍全身,抽取了在他面前作畫的所有勇氣和力量,羞惱咬唇,不發一語,把筆硬塞向他。 徐赫失笑:“是我之過,若不嫌棄,咱們一起補救?!?/br> 說罷,骨節分明的手悄然下探,虛握她的手,以骨法用筆,加入少許橫皴。 神來之筆,襯得她原有的墨蘭秀葉疏花,姿致輕靈。 他的手指火燙,熨貼她微涼肌膚,只需半寸,已足夠燃燒她周身血液。 縱使他保持距離,衣上香氣揉合清幽花香和翰墨書香,仍徹徹底底圍困了她。 她紋絲不敢擅動,如初學稚兒般,任憑他把持她的皓腕,拿捏她亂顫的心。 后來,他日日來阮家,向祖父學畫,也陪她作畫。 后來,他柔聲輕喚她,“阮阮”。 再后來,他承認早有預謀,并在拜師之前,為她堅拒一門親事,導致父子關系不睦。 徐赫儒雅俊秀,才華橫溢,外加溫柔相待,體貼入微……害她芳心萌動,害她一及笄便急不可待嫁給他,害她誤認為……那朝夕取樂、行坐不離、夢魂相伴的美好時光,能持續到老。 實情則是,婚后第四個年頭,他走了。 在最好年華,挾著家人的思念、同行的欽佩,圓他游歷四國之夢,就此消失于茫茫雪域。 音訊全無,尸骨無存。 留下兒女、大大小小的畫作和一點薄名,還有家破人亡、欠債累累的爛攤子。 而阮時意,從徐三公子的嬌妻,變成“探微先生”的遺孀,最終熬成首輔和首富的老母親,以徐太夫人的身份與世長辭。 為徐家耗盡一生,再未得到他半點好處。 就連臨死前,含住他捎回來的褪色大珠子壓舌,居然不小心吞咽入腹,嗆個半死! 什么破婚姻!這輩子真是夠了! 等到了九泉之下,這一筆筆爛賬,得慢慢跟他算!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家伙如若沒投胎,沒準耐不住幾十年寂寞,積攢她燒的紙錢,偷偷納好多房妾,小日子美滋滋,把妻兒拋到九霄云外了吧? 無妨。 無他相守的歲月鴻溝,她孤影前行,步步跨越,千錘百煉,淬火成鋼。 遺憾,她尚有未完之事,未化解的誤會,未來得及道別的親友。 ***** 縹緲虛無間,人聲忽遠忽近。 先是貼身老婢于嫻哭訴:“太夫人!您為何一意孤行,不讓老奴伺候!為何非要大伙兒嚴守秘密,等喜宴結束才去請醫官?徐家顏面,能跟您的安康相提并論?您就不能為自身著想片刻?……大喜之夜孤零零走掉,讓活著的人情何以堪! “事到如今,老奴豁出去也要說句公道話!當年徐家長輩相繼毆去,長房二房輪番排擠你們孤兒寡母,卷走家財后鋃鐺入獄,徐家一度狀況凄慘!全賴您于逆境中殺出血路! “他們哥兒倆忙朝政,忙生意,不省心的事兒全丟給您!三丫頭處處與您作對,拋下家人遠嫁他方!這么些年,您心絞痛、夜里喘,落下多少病根!而今即便將您風光大葬,能彌補得了嗎?” “于嬤嬤!都怪我!”長媳周氏泣不成聲,“我早應在宴席上覺覺察婆婆的力不從心!我、我坐她身旁??!怎就愚蠢到……真以為她不勝酒力?是我害死她老人家!” “我不孝不悌在先!身為長子,年少時只顧讀書,現今終日只顧朝堂事;身為長兄,未能化解三妹對母親的成見!連送終機會也無,我有何面目擔任內閣之首!” “大哥大嫂,于嬤嬤,逝者已矣,再說無半分用處。當務之急,該即刻飛鴿傳書至赤月國,催三妹歸來守孝!若她還擺一國之后的架子跟母親鬧別扭……我勢必與她斷絕兄妹關系!” “我要奶奶!嗚嗚嗚!……奶奶,毛頭再請您吃糖!好多好多的糖,每天吃一顆!甜甜的……” 乍然聽眾人爭執,憶及遠嫁的女兒,阮時意心頭漫過悲憫,也有淡淡釋然——她不欠他們什么了。 再聽四歲小孫子哭號,她無比渴望擁他入懷,柔聲勸撫。 隨后,撕心裂肺的哭腔、內疚言辭、念經超度聲,交織成雜音,消散于無邊無際的靜謐。 直至一壯年男子的沙啞沉嗓,含混哀傷與愧疚,飄忽而近。 “你……仿佛年輕了些,一如既往的優雅動人?!?/br> 阮時意微怔,聲音似乎聽過?但鼻音太重,無從辨認。 “我的錯,沒及時制止,連累你早亡,”對方語氣既有愧疚,亦摻雜嫉恨,“你終究隨徐探微而去,我對徐家手下留情的唯一理由不復存在……從今往后,再無顧慮?!?/br> 阮時意懵了,難道……她自以為“天命”,竟是人為所致? 靜默半晌,一句柔腸百轉之詞混合顫抖氣息,穩穩落向她耳邊。 “吾心所歸,至死不休??晌业玫揭磺?,卻失了你,此生樂趣何在?” 剎那間,如有雷從天降,劈得阮時意神魂俱焦。 這、這……到底是誰?誰在向她這死老太婆剖白心跡? 強烈震悚感交疊無數疑問,一遍又一遍回旋于腦海。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受身體被挪移,眼皮外光影明暗亂晃,鼻尖濕潤花香縈繞,唇舌發苦。 觸覺、視覺、嗅覺、味覺……一絲絲,一縷縷,正悠然回歸。 她的心驀地一抽搐,緊閉雙眼猝然睜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