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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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暫時是出不去了,這客棧也不能再呆了。 一行人去了重安坊在勒邑府不遠的一處藥當鋪里,這倒能躲上一時。又派人去了勒邑府尋任意隨,這個大舅哥,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忙。 意隨跟著趙將軍去了勒邑府監。 魚奴和羅先生關在一起,見意隨來了好不委屈,又不好意思。 難為情地看著他:“大人?!?/br> 趙與取過腰牌,看了看,厲聲道:“怎么回事,如實說來,不然以通敵之罪論處?!?/br> 魚奴慌了:“大人,我沒有?!?/br> 羅先生在一旁輕笑,這姑娘,想走,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有她下落,豈能放虎歸山。 白雪音的下落,印璽的下落,我不信她會不知。是以魚奴要走,他偏攔著,喊著,要招供,這便是他的同謀。 魚奴一來,便有守衛去找了趙將軍,府監畢竟有趙將軍的人在守著。這小子,是拿著趙大人的腰牌進來的,他眼生的很,要見的又是要犯,甚是可疑。 意隨自然相信魚奴:“你別怕,我會救你的,趙將軍,快放魚奴出來?!?/br> 話音才落,孫將來了。 那姓羅的招供,守衛不敢自專,趕忙又上報孫將軍。 孫將軍一路上聽了守衛盡述此事,面色鐵青,篤定她是北歧的細作無疑。他打量著魚奴,他是意隨身邊的人,拿著趙與的腰牌偷入這勒邑府監? 本來趙與抓了這些北歧亂黨便立了功,可抓了,殺與不殺孫將卻犯了難,尤其這個羅守池,蕭長定派了人來,讓他速速放了羅守池等北歧亂黨,他很是窩火,那不是放虎歸山嗎?再說實在眼不下這口氣! 手下的參將給他出主意:“人是趙與他們抓回來的,他們在末涼吃了那么大的虧,折了好幾個兄弟,會眼睜睜看著那幫北歧亂黨安然無恙地被放回去。不如讓他們的人全力看守那幫亂黨,再放出風聲,固戎人蠻橫要求放人,那使者不是還在嗎,讓他也見一見。就是他忍得下,他手底下那幫兄弟,能忍得下?若有什么閃失,那還不是他們的事……” 孫將沉吟:“也只好如此了?!北憬璐俗屭w與加強勒邑府監守衛。 趙將軍得知此消息,又加強勒邑府監的守衛,調派了心腹兄弟申十五,十六等人親自看守,自己則帶人去尋肅王。 第155章 此情不與白云知 一輪明月掛在天上,映著白雪,照著寂靜的勒邑府,意隨獨自走在雪地里,心中憂慮,月色再美也無心去看,她被關押在勒邑府監,怎么辦?唉! 眼看前頭便是勒邑府了,寂靜的雪地里傳來聲聲踩在雪上嘰嘰之聲。 意隨回望四周,空無一人,朝前走了幾步,又有腳步聲傳來。 “任大人,是我!”既方左右張望,小心翼翼喊著。 意隨很是驚訝:“既方?!?/br> 他朝既方身后張望:“殿下呢?” “大人可算回來了,等您半天了?!奔确酱曛?,哈著氣說道:“請大人隨我來?!?/br> 意隨隨著既方左拐右繞的進了一處典當鋪子。掌柜見是既方,這才開了一旁的小門,帶著他們進了后院。 魏先生正要出去,掀起簾幕,開了門,見任大人到了,笑道:“這便是任大人?久仰,請!” 意隨眉頭微微皺著,沒想到,這么快,他便來了! 屋里點著燈火,莫七坐在榻上抱著手爐,見意隨來了,高興的下來迎他。 “免了免了?!蹦叻銎鹨怆S。 “前幾日收到王妃娘娘的信,再三叮囑我要好生護著殿下,意隨也沒能幫得上殿下什么,又不好大張旗鼓的去尋殿下,今見,殿下安好,意隨便放心了,王妃娘娘也能安心了?!币怆S說著。 “王妃有心了,說來這件事還真得任兄幫忙!”莫七笑道。 莫七將一封信箋交到意隨手上,請他代為轉交趙將軍。意隨已經知曉肅王所臨處境,趙將軍只怕是正四處找肅王殿下呢,這? 意隨不免擔心,趙將軍為人豪爽講義氣,但都知道,他一心報國,忠于皇上,信不信得過? 莫七一嘆,我與趙將軍早幾年前在睢州相識,那會睢州還未起涇溪山之亂。他這個人,重信重義,信得過。 如此便好!意隨收了信,起身欲告辭。又忍不住躊躇,問莫七:“殿下去固戎所為何事,又怎么到了勒邑?” 他這么一問,莫七倒不知如何答他了,沉吟道:“這個,說來話長?!边@便是不想說,意隨偏固執的追問:“可是為了尋人?” 上一次是他在尋她,碰見肅王殿下,他說:“那是他的女人,不勞他費心?!边@個女人,肅王殿下還記得嗎? “你多慮了,只是路過勒邑?!蹦叩f著。不想和他說起關于她的事,那是他的人,他的事。 “去年便聽聞宋姑娘故去,殿下可知?”意隨又說道。 既方臉都綠了,這任大人怎么回事,看不出殿下不愿提起此事嗎?更不準人說起宋姑娘死了的事! “胡說,誰說她死了……”莫七面露不悅,心中一陣疼痛,深吸口氣,語氣緩和:“好了,以后不許再提起此事,你去吧,我等你消息!先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這!” 意隨出了當鋪,再見這白雪,月色,只覺寒冷至極,他還念著她,她也還想著他,自己算什么?我又能怎么辦?我是他的臣子,我是她的君子! 太多行規蹈矩,俗世恒言準則,將意隨的心緊緊包裹,將他的手腳束縛。他如行尸走rou般朝勒邑府走著,眼中,心中,盡是她的笑容,沖她喊著:“大人,您回來了?!?/br> 他常常沉迷在其中,竟暗自慶幸來了勒邑,才由此因緣。 但他時常搖擺不定,多年的詩書教化,禮樂熏陶,君子立世之言告訴他,不行,她是肅王殿下的女人,橫刀奪愛有失君臣之儀,任家各位長者也不會同意,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又有聲音告訴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歡女愛,人之常情,我傾慕于她,便該像個男人一樣,給她一個男人能給所愛之人的一切。 可她才經歷了諸多艱辛,他又怕,一時沖動換來的又是她的杳無音訊。 他頭腦中一片混亂,不行,他要去告訴她,這世上,有人真心愛她,護她,懂她,憐她,愿意陪著她。 意隨停下腳步,轉身朝勒邑府監跑去。 魚奴倚著牢門,百般感慨,想不到去了哪里都免不了身陷囹圄,真是心力交瘁。 度月山的男人,從來都是忙于養家糊口,為妻兒勞碌,好像那就是最重要的事,從前覺得那樣的人生平庸至極。 可正是這些平庸,才造就普天之下蕓蕓眾生,平凡之中,夫妻恩愛,父慈子孝,共敘天倫,其樂融融,這些人情味,一點也不平庸,恰是我心心念念想得到的。 再看看山外這些心懷天下的人,什么,都敵不過他們他們眼中的江山社稷,功名富貴,什么匡扶天下,以身濟國,不過就是爭權奪利。 人生數十載,只這些東西,才最重要嗎? 魚奴想起自己身世飄搖,伶仃無一,所得盡如云煙消散,師父一生,更是可悲,佳容jiejie,更是不值! 魚奴看了看羅先生:“佳容jiejie,是你的女兒嗎?”他空有父親的虛名,卻連女兒生死都不放在心上。 “佳容,是我一手帶大,親自栽培,她雖是我收養的孤女,可在我心里,與親生無異?!绷_先生說著,神色漸漸悲戚。 “佳容jiejie受傷后,拖了兩個月才去,受盡折磨,形銷骨立,可憐遺下個孩子,那么小便沒了母親?!濒~奴說著,不禁淚目。 可是到頭來呢?她在父親心中,不過一絲輕輕波瀾,轉瞬便波平如鏡,沒了蹤跡。 到死,也沒能見到父親最后一面:“佳容jiejie臨去之事,還掛心先生,再三叮囑師父,一定要好好照顧父親。父親,呵呵,可是她的父親呢?先生,可曾痛心過?”魚奴質問。 “別說了?!绷_先生垂下頭,言語哽咽。 “還有師父,你知道我師父去了哪里嗎?為什么不來找你嗎?”魚奴淚如雨下,太不值了,師父和佳容jiejie,一生太不值了。 “她去了哪里?為什么?”羅先生追問,魚奴滿眼鄙夷之色看著他:“天涯海角,總之,再也不會見你了?!?/br> 他不明白:“她難道不想和我一起光復北歧?從前,白將軍瞧不上我,可是現在,你看看,是我,一手創立清風樓,是我,保住了崇阿王府應氏血脈,是我,替她報了仇,滅了宋賊,是我,在梁州護她周全,是我,帶著北歧人回到末涼,是我,讓沉寂近二十年的應氏,重新入主末涼,這般大業,這般功勛,她有什么不滿?!?/br> “是你!”魚奴望著羅先生,滿目憤恨:“你知不知道?宋家那一把火,是師父的心病,是師父這一生過不去的坎,她半生都活在仇恨里不得解脫,痛不欲生,而你們,又一次次將她拉入仇恨里,她想要的不是這樣的,你知不知道,她想要的,是忘記仇恨,重新開始,她需要先生的時候,先生在哪里,在做什么?” “重新開始?哈哈?!绷_先生笑著笑著哭出聲來:“說到底,她還是放不下姓莫的,所以包庇縱容莫清苓,哈哈,說什么回北歧,哈哈,我早該明白的!” 他這一生,最放在心上的兩個女人,都棄他而去。 “先生說的末涼府應氏,我若是沒猜錯,是玉無雙吧,他是應琮?”魚奴失笑:“恭喜你們,攀上了蕭長定這個好東家,先生怎好大言不慚,夸大其詞,光復北歧,你們在末涼,難道不是蕭長定庇護?!?/br> 夜深了,四周寂寂,魚奴再不想和羅先生說一句話,她怎么也想不到,師父最終心所歸處,竟是如此。 倚在牢門上,目光悠長,思緒漸遠。 黑暗之中聽見地牢的走廊里傳來急急步履之聲,魚奴回神,張望,上一次,出現在眼前的,是他。 想到此,魚奴不禁低落,他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火光漸近,守衛舉著火把帶著意隨過來。 “大人,您怎么又回來了?”魚奴望著他。 意隨讓人開門,守衛不敢自專,通報了申十五,這才開了牢門。意隨進去便拉了她出來,她腳上鎖了腳鐐,吃力地跟著意隨。 意隨拉她到了一旁。 “打開?!彼赃叺氖匦l冷冷說著,守衛有遲疑。 “有我在,出了事,我擔著,打開?!笔匦l聞言,這才打開鐐銬。 魏先生帶著燕子樓的人,正守在府監外,見任大人來了,又帶了個人出來,很是好奇。 這勒邑府監戒備森嚴,硬闖是不行的,回去再做計議,且看看戲。 意隨拉著魚奴,在院中一處空曠的雪地里停下。霧白的月光照應著白雪,清冷,又迷蒙。 “你和我說實話,這都是怎么回事?”意隨急急問她。 “唉,我都說了好多次了,是我自己偷了腰牌,混進來的,就是想見一見故人?!濒~奴神情躲閃,不敢看意隨,沒想到弄成今日這般。 “故人?你來北歧,便是為此事,為何不告訴我?”意隨眉頭緊蹙,我會幫你的啊,傻魚奴。 “我不想給大人增添煩惱,也不想牽累大人?!濒~奴解釋,事情說來復雜,一時之間,與他如何去說呢?許多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你是不是以為這些事,與肅王有關?”意隨忽而說道。魚奴有些慌亂:“跟他無關,他怎么會和北歧亂黨有關?!闭f著,魚奴左右張望:“大人再不要這么說了?!?/br> “好,你說什么我都信?!币怆S心中酸澀,恍然明白,她心里還是有他。 兩人相對無言。意隨打破沉默。 “皇上要我調任應明府,年后動身?!币怆S說著,目不轉睛的看著魚奴。 “我知道你這些年,著實不易,心里藏著許多心事和委屈,但,都過去了,魚奴,你能不能全都拋開,隨我去應明府,那有煙雨江南,小橋流水,四季溫潤,繁花似錦,無拘無束,你一定會喜歡?!币怆S細數江南種種好處,滿是期待的看著魚奴。 她的眼眶通紅,哭過…… 魚奴輕嘆息,掙脫開:“大人前途似錦,我只會拖累大人?!?/br> “我不怕,我會救你,一定可以,你且說,你愿不愿隨我一起?!币怆S急著想知道答案。 “怎么,大人用慣了我這個小書童?!濒~奴玩笑道:“大人將來娶了妻,便用不上魚奴了,孫將軍不是一直想招個大人這樣的女婿?!?/br> “我不娶旁人?!币怆S忙解釋:“我不稀罕什么錦繡前程,功成名就,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