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三葉去上廁所,孟映生也去,師徒倆前后完事后并肩站在水池邊洗手。 “小葉子,說說你的看法?!?/br> “衛,衛生間很大?!?/br> “……我讓你說的是那位影帝跟如意,還有正房,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系?!?/br> 三葉說:“不,知,道?!?/br> 孟映生抬頭,透過鏡子看他的徒弟,眼睛一瞇:“撒謊?!?/br> 心思被看穿,三葉撇了撇嘴。 孟映生對著池子甩甩手上的水:“你每次撒謊,都喜歡眨眼睛,頻率差不多是一秒三四下?!?/br> 三葉:“……” 她理理肩頭的長發:“我愛,愛,愛你?!?/br> 孟映生擦手的動作一頓,側低頭看過去:“嗯?” 三葉被看的臉頰微熱,緊張了,她結結巴巴:“還,還,還沒說,說,說完?!?/br> 孟映生調笑:“哦?!?/br> 三葉耳根子都紅了,她深呼吸,憋著一口氣順暢的說:“你愛她?!?/br> 孟映生秒懂,傳說中的三角戀,不過,他隱隱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每個人投胎以后都會忘記前世,不論是多么的刻骨銘心,或者是什么血海深仇,除非是有人做了有違法則的事情,搞亂了秩序。 三葉對著鏡子整理頭發,見師傅在看自己,她就把手放了下來,不好意思。 孟映生手一伸,把女孩塞在褲腰后面的一小截衣服拽了出來,純碎是下意識的動作,沒想太多。 做完他才意識到有點兒不太合適。 三葉愣在了原地。 孟映生壓下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岔開話題:“你出去看看楚白跟如意,要是楚白搞事情,你就喊我?!?/br> 三葉的思路被帶跑:“噢?!?/br> 別墅外面是片樹林,楚白一根煙快抽完了,胳膊被||咬||了幾個大包,這地兒的蚊子不但毒,還精,手剛抬起來就嗖地一下跑了,打不著。 三葉過來時,就楚白一個人,沒見到如意。 楚白彈彈煙灰,話里有幾分不爽:“不知道躲哪兒哭去了?!?/br> 地上的一片竹葉翻開,一只黑殼蟲從里面冒了出來,楚白嘴邊的煙一抖,倉皇的蹦到三葉身邊。 三葉嚇一跳:“怎,怎么?” 楚白花容失色的用手指著那處,也結巴起來:“蟲,大,大,大黑蟲?!?/br> 三葉順著他的視線一看,不當回事。 每年一到桂花開的時候,地上到處都是那種蟲子,碰一下就迅速縮成球裝死,很好玩。 楚白發現了三葉看大黑蟲的眼神,臉狠狠抽了抽,小姑娘不好惹,他嘬口咽問客廳里是什么情況,進展到哪兒了,有沒有什么眉目。 三葉都跟他說了。 楚白嘖了聲,一語中的:“這就是沈嘉和前世留下的因,才有了今生的果,他自己給自己種的,自己吃掉,沒什么好說的?!?/br> 理是這個理,三葉的脖子后面有點癢,她撓了撓,剛好抓死了一只吃飽喝足,趴在那里昏昏入睡的大蚊子。 半天都沒打死一只的楚白深受打擊。 把最后一口煙嘬完,楚白掐了煙頭說:“三葉,等事情一解決,如意就會去投胎,到時候我想送她,你跟你師傅說聲啊,你說什么他都聽?!?/br> 三葉似乎沒聽明白,楚白卻沒有再說一次的打算。 慢慢悟去吧。 . 孟映生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噴嚏,完了又打一個,上半身跟著傾斜,幅度還不小,怪狼狽的,頓時從神壇上掉了下來。 沈嘉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聽到噴嚏聲才將自己抽離了出來,他淡淡的說:“今天就這樣吧?!?/br> 孟映生笑著說:“我不喜歡拖?!?/br> 沈嘉和的面色微變,他也不喜歡拖,只是事情看樣子一時半會抖不開。 孟映生的手肘壓著腿部,明目張膽的觀察著面前的影帝:“你喜歡她嗎?” 沈嘉和依舊不太明白,為什么這個人把關注點全放在他的前女友身上,他的兩片唇張張合合,冷靜的有些薄情:“談不上喜不喜歡,起初是責任,后來我跟她相處的不多,我覺得比起戀人,我跟她更像是朋友?!?/br> 孟映生說:“或許是她看出你跟她在一起,只是為了責任,心里有怨?!?/br> 沈嘉和的眉頭打結:“僅僅因為這個,她就要讓我身敗名裂?” 孟映生聳肩:“可能性很小,但不是完全沒有?!?/br> 沈嘉和闔了闔眼皮,前言不搭后語的說:“有時候我跟她在一起,會說出奇怪的話,我覺得她應該聽見了,但是我問她,她卻說沒聽過?!?/br> 孟映生聽著下文。 “很多,都是些奇怪的話,還有奇怪的事情,比如我早上起來,會無意識的張開手臂,好像會有人拿著衣服過來伺候我穿衣,拍現代戲的時候,我前一刻好好的,這一刻就突然說出類似古裝劇的臺詞,晚上睡覺,半夢半醒之間,我總是做出擁抱的姿勢,就像是有個人跟我同床共枕,我習慣去抱她?!?/br> 沈嘉和說,“我還會不分時間地點的看到一些古代的場景,也有人,男人女人都有,那是我幻想出來的,我知道,但是我每次都當了真,諸如此類的?!?/br> 沈嘉和語無倫次,想到哪兒說到哪兒,說著說著,他把自己說糊涂了,眼神迷茫的看著虛空。 “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藥物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小,我的主治醫生雖然沒有放棄我,但我看得出來,他對我的病情沒有什么把握,盡力了,早晚有一天我會分不清現實跟環境,等到了那時候,我估計就會進療養院里面,在那里熬到死?!?/br> 孟映生從沈嘉和身上感受到了灰白的氣息。 一個人的前世開始蘇醒,今生就必定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因為這是逆天的現象。 沈嘉和前言不搭后語:“我這幾天總是在做一個噩夢,昨晚也做了,我懷疑那個夢跟我的病情有關?!?/br> 孟映生問道:“什么夢?” 沈嘉和的手抵著額頭,眉眼藏在了陰影里面,只能聽出緊繃的聲音:“我夢見了一個女人,看不清長相,穿的古代的衣服,她……” 呼吸停頓半拍,變得粗重起來,沈嘉和說:“她在一個陰暗的屋里,那屋子很小,地上散落著很多奇怪的符紙,都是血紅色的符印,那些符印圍繞著一個圓形的圖案,像是什么陣法,圖案中間放著兩個紙人?!?/br> 聽到這里,孟映生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紙人的胸前分別寫著兩個人名,一個是如意,另一個是魏戈,上面還有他們的生辰八字?!鄙蚣魏驼f,“那個女人站在屋里笑,我聽著她的笑聲,感覺毛骨悚然,然后我就醒了?!?/br> 他把手深深的抄進頭發里面,嗓音嘶?。骸拔乙膊恢涝趺戳?,那種恐懼的感覺很真實,不光是恐懼,還有憤怒,從夢里帶到了現實中?!?/br> 孟映生沉聲問道:“紙人上面除了人名跟生辰八字,還有什么?” “手腳上綁著紅線,打的死結,結上有個血符,還有,”沈嘉和的視線落在地面上,他猛地抬頭,“頭發,還有頭發!” 孟映生屈指敲點著桌面,不出意外的話,沈嘉和噩夢的來源是他前世的妻子,今生的前女友,也就是萬悅。 沈嘉和死在親兄弟手上,如意先流產,后丟命,慘死,兩個人沒得到好下場,還早早喪命,都是因為那個邪術。 至于萬悅前世上吊自殺,有兩種可能。 一是沒有念想了,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二是被邪術反噬。 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要大。 片刻后,孟映生說:“那是一個邪術,被寫了生辰八字的人會不得好死?!?/br> 第三次做了那個夢醒來,沈嘉和就猜到了,親耳從一個驅鬼師嘴里聽出來,沖擊感卻強很多,他的面部肌||rou|抽||動|了幾下,不知道是恐懼多一些,還是怒意多一些:“那跟我有什么關系?為什么我會持續做那種夢?” 孟映生充滿深意的說:“沈先生,人都有前世?!?/br> 那一瞬間,沈嘉和的面前出現了一道光,他可以順著那道光一直往前走,就會找到突破口,但他的本能讓他站在了原地。 孟映生端起茶杯喝茶,一口涼茶下肚,他的頭緒更清晰了些,既然收了定金,就沒有半途而廢的一出,事情是肯定要搞明白的,剩下的六成定金也肯定要拿到手。 沉吟幾瞬,孟映生問:“沈先生,你的精神是什么時候出現的問題?” 沈嘉和的情緒略有些不定:“前年?!?/br> 孟映生又問:“在你跟你前女友分手之前,還是分手之后?” 沈嘉和說:“那時候我跟她剛開始在一起?!?/br> “我吃藥接受治療的事無意間被她知道了,她安慰我鼓勵我,還叫我注意媒體,不要被人跟拍?!?/br> 孟映生挑挑眉毛,聽起來還真有心:“你的事業是什么時候開始受挫的?” 沈嘉和揉了揉發漲的太陽xue:“在我跟她分手之后?!?/br> 孟映生意味深長的哦了聲。 沈嘉和突地跟他的目光對上,半響面色森冷的從喉嚨里碾出一句:“如果所有的事情真是她做的,我要問她什么?!?/br> 孟映生打算晚點讓沈嘉和出面把她約出來。 不知不覺到了飯點,一行人去附近的飯店吃飯,沈嘉和也在其中。 這是他上山以來的第一次下山,成天待在別墅里,失眠多夢,焦躁不安,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身上都快長毛了不說,人也快廢了。 結果他們吃到一半,劉玉接到通知,有狗仔跟過來了,她讓跟神價格身材差不多的助理換上他的一身行頭,試圖引開狗仔,再跟沈嘉和從另一個方向撤走。 狗仔不是吃干飯的,很快就識破了這一計,并且發現了目標。 趴在窗戶上的三葉看到一群人瘋子似的追著沈嘉和跑,不禁膛目結舌。 孟映生感嘆:“明星的腿腳功夫一定都很不錯?!?/br> 楚白破天荒的說了句正兒八經的話:“嘁,隱私對公眾人物來說,是奢侈品?!?/br> 孟映生收回視線去看楚白:“那個萬悅是你家公司的藝人,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活動嗎?” 楚白扯扯嘴皮子:“公司是我姐在管,我哪兒知道?!?/br> 他若有似無的瞥了眼三葉旁邊的如意:“回去我問問我姐?!?/br> . s市,黃鳳鎮 萬悅從床上坐起來,后面伸過來一只手,把她撈了回去,她掙脫出來,風情萬種的將一頭發絲往后撥:“成哥,下午我有兩場戲,就不陪你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