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蕭丞氣得差點一口氣沒過去,跟著一腳先過去了:“謝小延你找打是吧?!” 謝小延大笑著躲遠:“是,你才看出來???” 蕭丞知道她脾氣不錯,是建立在她不在乎的基礎上。 按理說,盧亦靜這種程度的幼稚挑釁,謝小延連回復都懶得回復,但她現在看著,似乎是真的動了點火。 盧亦靜也沒反應過來,她壓根沒想到謝小延還能咄咄逼人的發火,心里的猜測更坐實了,當下臉色也變了,不悅的冷笑一聲:“我之前給你打電話,是個男的接的,那時候都半夜了吧?后來在k.t門口那次,你敢說不是在等人?我倒是不知道,現在在k.t工作的人,想住就能住了?” 那也不是k.t旗下其他牌子,是重點開發的am酒店系列,普通房已經六千起跳。 光怪陸離的燈色下,謝小延看著倒是平靜了些,微微瞇了瞇眼,剛要說什么,就有人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這有什么好爭的,亦靜你也少說點兒,真是被你家老吳寵壞了,脾氣那么大?!痹S騁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們跟謝同學聯絡的少,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現在發展的好?而且我在k.t頂樓餐廳訂了位,你們是對我選的餐廳有什么意見嗎?” 話題很快轉到了等會兒的晚飯和許騁身上,能在k.t的旋轉餐廳請一大票人吃飯,想不成為眾人的焦點都難。 盧亦靜也就順著臺階下了,打趣許騁,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他們關系親密度:“哎哎哎,許總你現在出手是越來越闊了啊,我家老吳上次還說,跟你們那基金合作讓你們賺的盆滿缽滿,你去年獎金拿了多少,從實招來——” 蕭丞換了位,在喧鬧聲中把謝小延擠到角落,結果力沒控制住把謝小延懟到最邊兒,重心一個不穩直接磕到面前麥架上了。 “臥槽,”蕭丞趕緊道:“沒事吧?” 謝小延捂著口鼻:“嘴沒撞歪,還成吧?!?/br> 蕭丞用肩膀撞了撞她:“你去嗎?等會兒?” 他以為她肯定會拒絕。 沒想到謝小延淡淡聳了聳肩:“不吃白不吃,干嘛不去?!?/br> 蕭丞咂舌:“你也不怕撞到他?” 謝小延瞥了蕭丞一眼:“我怕什么?裝不認識不就行了?!?/br> 看到蕭丞滿臉的省略號,謝小延捂著嘴把他往里蹬,含糊不清道:“開玩笑呢,他應該是出去辦事了,最近都不在?!?/br> 謝小延想了想覺得不對:“不是,我們倆有什么需要避嫌的關系嗎??” 蕭丞挑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笑了:“小謝同學,這就超出我的知識點了?!?/br> 謝小延沒好氣:“滾?!?/br> 56. 謝小延是萬萬想不到,有人生意談到這了。 人群出現小范圍sao動的時候,她正忙著啃牛排沒回頭,等腦袋跟著大伙一起,無意中轉了過去。 謝小延當場嗆死。 57. 然后又緩緩活了過來,緩緩轉過了身,低頭認真喝水。 58. 他身邊人還不少,一個個看著年紀也比他大不少。 好像還有幾個女的,其中有個那時候的黑裙美女。 謝小延視線在自己身上默默掃了圈,幸好沒有選那條裙子。 她才不想跟別人撞衫。哼。 謝小延待的這張桌子,都是相對安靜話少的同學,此時全都沸騰了,竊竊私語的交談。 “天那男的好帥,而且好像有點眼熟?” “你都不看新聞的嗎?!” “我沒看錯的話那是溫家太子爺吧?!我靠他比照片好看多了……” “溫家?” “這酒店就是他家的啊,之前就有新聞說他跟女友住這兒了!” “旁邊那個是他女朋友嗎?那個穿黑色半身裙的?好有氣質啊天!” “臥槽你看你看他低頭跟那女人說話了,肯定是吧!” 謝小延仿佛處在獨立平行世界里,抄起刀叉淡定切牛排。 今夜窗外風景很美。剛才身邊人們一直在感嘆,快到十五了,月亮很遠,也很圓。月華如水,好像要將那繁華世間都溶于誰的眼。 她的心就像被懸掛在了月亮上,腳踝伸出來搖晃,人隨時能從上面掉落。 之前謝小延偷偷對自己說,真希望能一直做夢,在他身邊做夢。最開始的恐懼與問題,哪怕不能解決,倒也是變成了命運的饋贈似得。 現在她猛然清醒過來。 怎么能一直依靠著誰,貪心成這樣。 即使不想知道細節,但周邊的人討論不絕于耳。她清楚地知道,他們進了包間,他周圍簇擁了很多人,餐廳的主廚也進了他們的包間,這巧合緣分讓所有人都很興奮。 謝小延吃到第四碟慕斯的時候,手機狂震。她低頭看了眼,隔壁桌的蕭丞發了好多條信息。 【你還在吃??】 【沒事吧??】 【你想現在走嗎?】 【他可能只是沒看見你,你別想太多】 【我這邊吳騁正吹b呢,說他認識溫別,呵呵】 謝小延看完,把手機屏幕又摁黑了。 她叉子還沒拿起來,手機又震了。 【不過他真的還,挺英俊一男的】 【我要是女的我可能也抵擋不住】 謝小延直接把手機關了,扔到桌子上,起身去領了兩根現烤的德國香腸和一只龍蝦。 她吃到一半,聽到sao動的聲音,頭都沒抬,吃三口喝一口水,有條不紊。 太咸了。真的。 這腸太咸了,齁死人了。 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在某一秒突然消失,空氣陷入了徹底的寂靜。 “請等一下?!?/br> 隱隱約約的,男人的聲音溫潤清朗。 他轉身走向靠窗的桌位,走到一張桌子面前站定,周邊倒抽一口冷氣,動靜很是清晰。 許騁忙不迭站起來,最初的瞳孔地震過去,溫別恰在此時伸出了手。他又驚又喜地用力握了握:“溫先生!” 溫別唇角勾了勾,茶褐色的眼瞳里透出溫淡的光:“許副總?!?/br> 許騁震驚,沖溫別忙不迭頷首:“您還記得我?!” 他們在一場酒會上見過,但那次許騁只是跟著上司去的,那時候也還沒升到副總級別,當時溫別簡直是眾星捧月,圍著他的人多的數不完,連上司都沒能跟他搭上話。 他能記得自己——這個事實簡直像砸到頭上的大獎。 許騁之前本來是心虛的跟人吹牛,看到溫別往這邊來的時候,一顆心都吊了起來,結果奇跡竟然發生了?。?! 許騁很是激動,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即將走上人生巔峰的未來。雖然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太過優秀了,讓這種等級的人都關注到了? 溫別笑了笑,沒多說什么。 “還有事,先告辭了?!?/br> 他轉身離開之前,沖身旁人囑咐道:“他們這一單記到我賬上?!?/br> 溫別的聲線跟他的人一樣,是能輕易籠絡人心的體貼溫柔。 那股和煦讓人有種錯覺,好像隨便誰抬腳伸手,夠一夠,就能走進他的世界。但只要誰試著靠近,就能清楚地感知到一切不過是禮數周到家教完美而已。這男人身上與外界的界限再分明不過。 今日他有要事在身,穿了一整套剪裁漂亮的西服,西裝外套扣子已經解開了,寬肩窄腰背脊修挺,黑色西褲下雙腿修長,整個人有種沉然的英挺,逼人的好看。 他說完記賬的事,將西服外套脫下,掛在臂彎里,沿著旋轉餐廳的圈向西邊走去。 那是離大門更遠的方向,周邊人皆是一愣,所有的目光都定定追著他,所有人腦袋上都一串省略號。 溫家這位少爺朋友是真多???? 吳助已經默默退到了墻后,這叫戰略性躲避,怕被閃瞎了。 謝小延正要叉龍蝦,叉子就被人輕抽走了。 她憋了許久的怒火正要發作,一抬頭血管差點沒氣爆了。 “干嘛?” 謝小延沒好氣地要奪他手上叉子,沒成功。 溫別后退了一步,剛好是她碰不到的距離。 他看著夜色映在她身后,粼粼波影,頭頂燈光與夜色交錯,那恰到好處的光色照在她頭頂,照出那花瓣似的薄唇與清凌眉眼。 謝小延是說完那兩個字,才后知后覺地意識過來,發生了什么。 ——?????? 她沒有別的想法了,滿腦子都是問號問號問號。 溫別沒有馬上說話,他看了眼她沒解決完的殘局,大概能看出之前風卷殘云的戰況,眉心微皺,連帶著語氣也低沉兩分:“你都吃的什么?” 溫別:“一點蔬菜都沒有?我之前說的你到底聽進去沒有,營養均衡的前提是什么?” 謝小延恨不得把頭埋進樓下,但該回的嘴還是要回的,她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嘟囔道:“要不你出個考卷唄,每頓飯都說每頓飯都說?!?/br> 溫別做飯的確是一絕,主要絕在跟營養金字塔似得,每個部分都不缺。 溫別把叉子輕放了回去,西裝搭在她椅背上,低頭望著她,眼眸里終于還是蘊出一點難以抑制的笑意來:“算了。吃的怎么樣?” 謝小延已經麻木了,整個人都快縮到窗邊了:“還,還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