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謝小延接過,反手撥了三個鍵出去。 她報了警。 電話接通那刻起,沈琦下巴都合不上了。 她還真不怕麻煩???! 謝小延報完地址,腳尖踢了踢趙宣宇,平靜道:“起得來嗎?” 趙宣宇連手腕的疼都顧不上了,腦子還沒轉過彎來,聲音直發顫:“你——” 謝小延點頭:“行,起不來了是吧?!?/br> 她反手又幫忙叫了救護車。 “這話我就說一次,你聽清楚了。故意傷害判多久我不知道,反正你進去待一陣子,你好我好大家好。至于你這個傷,”謝小延半蹲下來,視線往他手腕一滑,輕笑了笑:“只能算我朋友見義勇為。警察調個監控就知道了。你沒意見吧?沒意見再多躺會兒吧?!?/br> 沈琦已經沒有想法了,他無語地望向靠在墻邊的溫別,以為能交換一下復雜的心情。 結果溫別根本沒看他,視線凝在謝小延背影上,半晌,唇角極輕地勾了勾,那忍俊不禁的笑意從他唇邊一閃而過,連目光都不自知的柔和下來。 溫別騰出了剩下半天的時間,陪謝小延去了趟警局。 謝小延剛進去錄筆錄,溫別這邊就接到了電話,是他外公那邊的秘書,問他是不是遇上了麻煩,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睖貏e坐在長椅上,后背筆直,聲音溫靜:“這事別報了,有需要我會找你幫忙?,F在,”他看了眼右前方,是剛剛謝小延進去的方向:“應該不需要?!?/br> 證據這么確鑿,趙宣宇都進不去,那這分局的人大概是吃干飯的。 至于沈琦……他提前提醒過沈琦下手注意輕重,剛才他看了眼趙宣宇的手,頂多就是個骨裂。 腦海里偶爾會滑過極快的畫面,她脖子上一圈青紫的痕跡,一幀幀的,沒有定格。 溫別心煩意亂,甚至不知道這股郁氣從何而來。 等沈琦提前完事,錄完筆錄出來的時候,男人周圍冷得都快有結界了。 “溫別,我們走,走嗎?” 沈琦撓了撓頭,反正今天都這樣了,正事兒肯定是談不完了,但晚飯總能一起吃一個吧? 沈琦不信以溫別的性格,好意思把剛幫過忙的自己撂下。 天可憐見,他可沒開車來,是坐著警察叔叔的車一路嘟嘟嘟過來的。 從酒店附近到這,差不多四十分鐘,溫別總不能讓他自己回去吧。 抱著這樣的心態,沈琦又道:“我來開吧,我看你有點累了……” “你先回去,我等個人?!?/br> 白熾燈在偏暗的走廊里幽幽亮著,照到溫別偏白的膚色上,呈現出一種近乎脆弱的觀感。 他語氣很淡,聽起來不像很開心的樣子。 沈琦淚流滿面地離開了,來回探頭三次問他:“那我走了哈?” 溫別頭都沒抬。 沈琦含恨打車走了。 等謝小延弄完所有事,已經夕陽西下了,她出來的時候,確定了幾遍趙宣宇會被暫時關在看守所里,才放心的出來。 她在警局門口掙扎著是打個的士,還是坐32路回去,掙扎了兩分鐘都沒有答案,干脆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骰子,拋大打的拋小坐公交。 謝小延放在手里搖了搖,往空中一拋,雙手準備捧住,結果骰子并沒如約落在手上。 有人把她的骰子抓走了! 謝小延視線沿著那雙手望上去,望進一雙沉靜深邃的眼眸,他低頭看著她,神色輕淡。 溫別:“現在可以去醫院了?” 謝小延下意識摸了摸脖子,然后笑了:“哎,這點小傷,去了可能三天好,不去兩天就消了。干嘛花那個冤枉錢呢?” 萬一要是真檢查出什么問題了,豈不是更麻煩。 溫別看了她半晌,忽然抬手,將她散落在耳邊的發絲輕別到耳后,冰涼的指腹不可避免地碰到她臉頰,動作溫柔得好似情人。 他身后的天色是玫瑰金色,染著輕柔粉嫩的藍。 襯得人也像虛幻。 謝小延一時失語。 溫別收回手,放進大衣口袋,溫和地望著她:“你可能誤會了,我沒有在問你的意見?!?/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tvt?。?!滑跪道歉~~ 萬更明天~ 今天是第一次生氣的溫sir~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laine 1枚、幺幺零 1枚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hiaahey 20瓶、你蠢到我了 15瓶、kira 10瓶、疒臼丨又 6瓶、阿jay的歌迷朋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第十五章 25. 謝小延還想拒絕,但看了眼溫別的臉色,收回了這個想法。 識時務者為俊杰。 她必須是俊杰。 26. 溫別本來想讓家庭醫生直接過來,但看到謝小延以后,收回了這個想法。 竟然連醫院都不想去,那就去醫院吧。 他不想深究那一點煩躁的真正來源。 從警局到醫院的路程不算近,她查了下,至少四十分鐘。 一路上都很沉默,謝小延手機又撂酒店了,她身上根本沒有現金……她真的發愁,等會兒難道要跟他開口借錢嗎? 謝小延默默看著窗外,心道那還是跳下去比較干脆。 在等紅燈的時候,謝小延偷偷看了駕駛座的溫別好幾眼,暮色里涌出的光薄薄籠了他一身,側顏英挺細致的輪廓像一幅畫。 溫別:“在看什么?” 他突然開口問她,謝小延裝作如夢初醒地挑眉:“???什么?” 路口的紅燈此時轉了綠燈,停滯的車流重新流動起來。 溫別換擋踩油門的間隙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就說,憋著不難受嗎?” 話里話外帶著一點無奈。 謝小延:“也沒什么,”她不自覺地將手指疊成塔狀,唇角抿成一條猶豫的直線:“就是,我這人吧,雖然不怎么擅長打架,但還是蠻擅長挨揍的?!?/br> 她那個語氣甚至有點驕傲。 溫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謝小延:“你知道一萬小時定律嗎?就是任何事情你都得熟練,哎,賣油翁伐薪燒炭南山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溫別:“賣油翁伐薪燒炭?” 就算他上學期間沒在國內待過,也知道這橫豎都不太對。 謝小延:“……啊對,好像是錯了。我以前語文經常不及格,不好意思。不過反正事兒就是這么個理,我絕對沒有撒謊,而且我恢復能力非常強,這個還是需要點天賦的?!?/br> 她自豪地挑了挑眉:“我百度過,扛打也是很厲害的能力,練武的人有的要花好多年增強這個呢!” 溫別安靜開車,聞言輕聲笑了:“哦?那你沒有百度一下,你這個傷有可能留下什么后遺癥?” 謝小延嚴肅搖頭:“不查?!?/br> 謝小延突然轉頭盯著他:“你是不是最近兩年才回國的?” 溫別:“四五年前。怎么了?” 謝小延:“哥,聽我一句話,這是你必須要知道的常事,對人對己都好……水一百度會沸,人會怎么樣?” 謝小延:“人一百度會死?!?/br> 謝小延:“我有次感冒前夕多咳了幾聲,當時我室友幫我一查,說我的癥狀絕對是肺癌?!?/br> 謝小延:“太不靠譜了,真的,我對他們公司很失望?!?/br> 溫別:“……” 打開話匣子的謝小,跟脫韁的野狗一樣,一路活躍到醫院,排隊,掛號,快叫到名字的時候,才稍微安生了一點。 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一直沒怎么說話,和謝小延一起坐在長椅最邊上,黑色大衣的衣角垂墜到地上,他的視線也平靜地落在地磚上。 經過的人都免不了往他們身上,準確地說,往溫別身上打量。 目光打轉一圈,氣質風度絕佳的男人坐在那兒,一言不發,神態平和又清淡。 “謝小延,你是不是緊張?” 溫別忽然開口問道,順便將金絲邊框眼鏡取下來,用隨手攜帶的手帕拭了拭鏡片,又重新戴上,扭頭看向她。 謝小延極輕地打了個顫,就像沒帶傘沖進了冬日大雨的瞬間,然后自然地抬眸對上男人的目光,唇角上揚,眼角笑紋清晰,漂亮又明媚:“我緊張什么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只要你答應我,晚上把沙發床拉到你房間里……” 溫別:“還是害怕?!?/br> 謝小延閉了嘴,唇角的笑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