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老嬤嬤匍匐在地上,聽到皇后的泣訴,心都要碎了,她嗚咽一聲,跪爬到皇后的身邊,扶著她痛哭流涕,喃喃道:“是老奴苦了娘娘,娘娘莫要如此,老奴拿命賠了便是~” 鄭書顏搖頭,仰望著陸政,柔弱的模樣,讓人不忍。 蘇慕言一聲冷笑,忽然舉了匕首向前,朝跪在地上的老婦人刺去。陸政抬手攔住,自她手中奪下匕首,扔向遠處的左忠。 蘇慕言見狀,不可思議的看向陸政,狠狠的瞪著他。 陸政伸手去碰她的臉,蘇慕言偏頭躲開,陸政的手落空,緩緩地收回,道:“朕答應過書顏~” “呵!”蘇慕言冷喝一聲,凄然道:“陸政,你~” 陸政上前,將她攬進懷里,呢喃:“言言~” 蘇慕言的眼淚越流越兇,雙臂抵在陸政的胸前,用力推卻。 她說:“陸政,你怎么可以如此欺負人!” 陸政不語,緊緊地抱著她,蘇慕言掙扎的累了,索性放棄了,任由他抱著,靠在他的懷里抽噎。 陸政偏頭,對著皇后道:“書顏,朕饒她一死,立刻送出宮?!?/br> 皇后聞言,怔怔的點頭,眼淚劃過唇角,滴到衣襟上。 “陸政!”蘇慕言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緩緩道:“你若放了她走,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去鄭府一鬧?!?/br> 陸政聞言,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嘆道:“言言,你想怎樣?” 蘇慕言道:“我知道你顧念皇后,不會殺她,可是我娘親卻是因她而死,你~” 陸政深深的看著懷里憤憤不平的小女人,沉默了片刻,沉聲道:“左忠!” 左忠上前,陸政沉聲交待:“嬤嬤鄭氏,失手殺人,念及其教養皇后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拖出中宮,賞十個板子,而后送出宮?!?/br> 鄭書顏聞言,跌坐在地上,失了神,呆呆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扶皇后娘娘起來,好生照料?!?/br> “是!” 老嬤嬤身子輕顫,叩首謝恩,心中驚懼,又憐皇后處境,遂忍不住悲戚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進度有點慢,不開心~ 第43章 裂痕 據說那老嬤嬤年歲大了,被打了十個板子便有些受不住,被送回鄭家時已去了半條命,如今癱在床上茍延殘喘,鄭府請了幾家名醫去看,也皆不中用,那老嬤嬤恐時日不多了。 蘇慕言聽了這些,只是勾唇笑了笑,便閉了眼睛養神。靈兒看著她如今的模樣,俱是心疼。那時云都的官宦子弟皆知蘇家小姐心善膽小,她就像個誤入凡間的仙子般,擁有著一顆水晶般的心。那時的太子秦豫為了她,曾下令任何人不得在她面前沾染血腥。 如今經歷了蘇家落難,親眷離世,蘇慕言也從不諳世事的少女,變成了心事重重小心翼翼的女人。 她變得更加堅強,堅強到可以為了摯愛,握著匕首與人拼命,堅強到即使一個人,也無懼于權勢,獨闖中宮。 左忠最近很是疲憊,一是陸政近日心情不好,伴君如伴虎。每次上朝,大臣們均戰戰兢兢,有偷偷向左忠打聽原由的,左忠閉口不答,大臣們也無法,暗暗猜測種種因素,有說因著秦氏余孽在暗處興風作浪的,有說因著西南面的伏國使臣近日將來云都,恐是有大事發生。 左忠看著這些大臣一臉鄭重的模樣,心底一哂,思到:若是這些大臣知道他們所仰望的君王,是為了一個女人失了控,該是作何感想? 讓左忠感到疲憊的另一件事,是正和宮新來的那個靈兒姑娘。真真是牙尖嘴利古靈精怪,仗著自家主子能拿捏住皇上,便作威作福起來,常常將他這個一品大員當下等宮人使喚,且那丫頭還會點三腳貓功夫,雖不能與自己抗衡,但那丫頭心思靈活又善于使計,他與她理論,總討不得便宜,吃了虧還憋悶了一口氣。 今日,陸政喝了酒,眼神愈加深邃,他捏了捏疼痛的額角,喚了左忠,道:“去天牢?!?/br> 左忠領命,知曉陸政要去見誰,心中詫異。蘇權入獄多半年,皇上一直未提如何處置,只說留了蘇權探聽秦豫下落,但那人守口如瓶,半字不言。雖獄卒私下沒少給他苦頭吃,但蘇權畢竟是將帥之身,強健的身軀經歷無數次的嚴刑,也能安活到今日。 陸政知曉天牢的齷齪,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恨蘇權,若折磨他致死也不能解恨,可是他沒有,他留著他的命,哪怕茍延殘喘,只要蘇權活著。他怕他若死了,當真就什么都沒了。 獄牢的守衛沒有料到皇上會親臨,忙跪了偷偷抹汗。 蘇權還是同半年前一樣,坐在陰暗的草堆上,借著窗口透進來的微弱光線,捧著書認真的看。 鎖鏈聲響,門被打開,蘇權抬頭,陸政正站在牢門,沉沉的看著他。 蘇權忙放了手中的書卷,起身,伏跪在地上,向陸政行禮。 陸政一步一步走近,停在蘇權的面前,目光落在他單薄殘破的囚衣上。 地上的男人不復往日風光的模樣,裸露的脖頸手背上,斑駁的傷痕,瘦削的臉部有了淺淺的紋路,兩鬢花白。 陸政冷哼:“蘇權,瞧瞧你如今的模樣,還是當初那個鎮定自若運籌帷幄的大將軍了么?跪在朕面前的感覺怎么樣,比起秦晉又如何?” 蘇權抬起頭,干涸的唇動了動,啞聲道:“罪臣知道自己犯下的錯罪不可恕,能活至今日已是萬幸。且罪臣已知曉皇上饒過蘇家親眷的死罪,罪臣感激涕零?!?/br> 陸政望著那窄小窗口投下的光束,冷笑:“若如朕所愿,當是誅你蘇氏九族也不為過?!?/br> 蘇權眉睫微動,默不作聲。 陸政轉身,逆著光度了兩步,按了按又發痛了的額角,低語:“蘇權,朕不殺你,因為她掛著你,朕向來無懼,卻獨獨怕了~” 他嘆息,呼出的酒氣在空氣中消散,蘇權身子一怔,抬了眸子,望向身前這個年輕的帝王,小心翼翼的問道:“言言她如今好嗎?”心中酸澀,擔憂掛上心頭。 陸政聞言,輕笑出聲:“她么,夜夜同朕安眠,可是好么?” 蘇權吃驚,睜大了眼睛,心跳失了頻率,怔怔的望著陸政,半晌艱澀的說:“皇上,言言自小被罪臣寵慣,不會討好人,留在您身邊怕是常常惹您不快。罪臣甘愿一死,求皇上放言言出宮,讓她過尋常百姓的日子?!?/br> 陸政凌厲的眼神瞪過來,沉聲道:“蘇權,你當朕為何要放過你蘇家?不過是為了留住朕想要的人罷了。你的言言當真是被你寵慣壞了,處處與朕為難??赡怯秩绾??朕能從虎豹口中奪回天下,自是也能將她握于手掌之中,她若離了朕,朕沒了牽絆,自不會放過你們蘇家,不會放過蘇慕云!” 蘇權心驚,臉色煞白,神情微動,哽著嗓子,喃喃道:“終是我累了他們~” 曾是錚錚鐵骨的漢子,不懼鞭笞,不懼敵寇,如今因著心中惦記的家眷,紅了眼眶,他的言言,他的云兒,還有他一生的摯愛蘇夫人。他如今困在這鐵籠之中,該如何護佑他們? 酒意上來,陸政揉著額角,瞇了瞇眼睛,看了眼地上無助的男人,道:“蘇權,沒有朕的允許,你不能死,留著這條命,你若死了,朕~” 陸政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這寂靜的牢房里格外清晰,連同牢房外的獄卒聽到了都戰戰兢兢。 他說留著蘇權這條命,蘇權不能死,獄卒謹記在心里。之前他們皆知皇上恨蘇家,所以變著法子暗暗地折磨蘇權,想著借此讓皇上寬了心。如今皇上親臨天牢,留下這樣的話,幾個人面面相覷,心中有了數。 陸政回到正和宮時,蘇慕言還在睡著,自從那日中宮回來,她格外倦怠。蘇夫人的死,對她打擊頗大,如抽絲剝繭般,折磨著她的心神。 陸政夜夜留她和自己宿在一起,她沒有反抗,躺在他的身邊,安靜的像個沒了生氣的布偶。只有夜深人靜時,她在夢中囈語,壓抑的抽噎,他醒來,把她圈在懷里,抱著輕輕地哄。 蘇慕言醒后,看到圈在身上的手臂時,總是皺了眉頭,固執的拿開他的手,脫了他的懷抱,蜷起身子縮在一邊。 他同她說話,她多數是不回應的,顧自發著呆。有時他氣悶,便卷了她在懷里,吻她的眉眼吻她的唇,逼她開口說話,她躲不過,與他唇舌相纏。 他發了狠,堵著她的唇,她憋紅了臉,終是忍不住,嚶嚀出聲,小拳頭捶著他的胸膛,激烈的反抗。 陸政一只手握住了胸前揮舞的兩只細弱手腕,唇離開她的,看著她大口的吸氣,悶悶的笑了。 陸政看著懷里安靜下來的小女人,無奈的嘆氣,她只是不理他罷了,他明明見過她同靈兒一起,念念叨叨,說了很多。 她說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問靈兒,那個丫頭機警,雖對他畢恭畢敬,但他知道,靈兒忠于蘇慕言,對他的回報或多或少摻了假。 他沒有責罰靈兒,因為靈兒對蘇慕言的忠心。在這復雜的宮廷中,他的言言需要忠于她的奴仆。 他讓左忠派人暗中跟著蘇慕言,常常被機警的靈兒發現,然后巧妙的避開。左忠說:“蘇姑娘養了一個好丫鬟,臣不好對付?!?/br> 陸政笑:“左忠,你如今也知曉了,有些女人明明柔柔弱弱的,你卻拿她不得?!?/br> 左忠贊同的點頭。 蘇慕言沉沉的睡著,向里蜷縮著身子,陸政見了,心一軟,便脫了外袍,上了床,靠近蘇慕言,將她攬進懷里。 蘇慕言皺了眉,醒了過來,迷離的雙眼看向陸政,懶怠的模樣甚是迷人。陸政身上的酒氣還未散去,蘇慕言難受的皺了眉,胃里一陣翻涌,幾欲作嘔。她忙伸了雙臂,推拒著他,然后捂了嘴,趴到他身上,對著床沿下干嘔。 陸政皺了眉,待她撫著胃躺回了里側,便起身命人備水沐浴。 洗凈了身上的酒味,陸政只著一身單衣上了床。蘇慕言側身向里躺著,睜著眼睛發呆。陸政躺下,從后面環住蘇慕言纖細的身子,下巴擱在她光滑的肩膀上。手臂穿過柔軟的腰肢,大掌握上她白嫩的手,摩挲癡纏。 蘇慕言皺了眉,下意識的想移了身子躲避。 “別動!我只是抱抱?!?/br> 蘇慕言身子一僵,陸政的臉蹭著她的頸窩,微微的嘆息。 前夜,她入了夢魘,嚶嚀低泣。他把她叫醒,她出了一身汗,額前兩鬢的發濕漉漉的,秀氣的鼻尖上也是水汽。失神的眸子在對上陸政擔憂的眼神時,立刻起了戒備。她抬手去推與她肌膚相貼的人,才發現身上的褻衣濕噠噠的凌亂不堪。 陸政抬手去脫她的衣服,蘇慕言急了,吼道:“陸政,你做什么?” 陸政一怔,低頭看懷里的小女人,她的眼神終于有了生氣,眼珠流轉,滿是戒備。兩人對峙的時間久了,小女人熬不住,避開了眼神,粉舌不經意間刮了一下唇瓣。陸政眼神一晃,聽見了咕嚕一聲,輕咽了口水。 他低頭,在她的耳邊呢喃:“你的衣服汗濕了,穿著易著涼?!闭f著便箍著她迅速的除下她的褻衣。 “你~”蘇慕言咬著唇,霧蒙蒙的眼睛望著一臉笑意的陸政,到口的話咽了下去。她想問他為何他也除盡了衣衫,然而終是閉了口。 陸政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他粗糲的大掌在她白嫩的身子上游走,他的唇落在她的肩頭,她偏了頭,閉了眼,咬著唇,失了反抗。他本只是想幫她脫下汗濕了衣服,卻在她掙扎間,身體起了火。 他賦予她的熱情,她如木偶般,躺在那里,任他或激烈或溫存,皆不回應。 看著她那目空一切逆來順受的模樣,陸政有了惱意,動作停了下來,眼神落在她淡漠的臉上。 他問她:“言言,你這樣要到什么時候?” 蘇慕言不語,睜了眼,默然的看著他:“完了嗎?” 陸政一怔,隨后脊背一涼,心莫名的疼痛,他抬了頭,遠離她的眸子,冷呵一聲,抽離了身子。蘇慕言神情一松,以為結束了,剛要背轉了身子,卻被一道大力按了回來。 陸政認真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遂俯下身子,壓在她的身上,眸子盯著她的眼睛,手向下,或輕或重,在她的身上點火。他看到她的眼神微動,睫毛顫動,不一會兒便咬著唇偏過了頭。 那夜,她終是沒忍住,嗚咽出聲,破破碎碎的音調,在她緊咬的牙關中溢出。后來,他與她十指交握,相擁而眠,以最親密的姿勢。 如今的她又是這般,戒備的望著他,陸政低嘆,攬了她在懷里,閉上眼睛,呢喃:“朕頭痛,陪朕睡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蘇慕言:陸政,明明是我的衣服濕了,你為毛也剝光了! 陸政:因為朕許久未運動了,恐技術生疏了~ 蘇慕言:滾! 陸政:欠收拾~ 政哥的好日子快到頭了,哈哈 唉,這文被打入冷宮了,沒點擊沒收藏,還是默默的碼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