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葉五妞十分配合。葉大妞看葉五妞一眼，逗她：“光朗讀我學不會，要不然你給我們說一說這個字為什么讀山吧?！?/br>
    她指了指另外一個字：“還有，那個字為什么不念山，念水?！?/br>
    葉二妞符合：“就是，你要跟我們說清楚，不然我們理解不了?！?/br>
    葉楠楠側過頭偷笑。

    葉六妞趕緊向葉五妞求救，葉五妞低下頭沉默。葉六妞沒辦法，只能瞎掰：“好好好，我給你們解釋一遍?！?/br>
    “咳咳咳，這個字念山，為什么念山不念水呢，因為山字有三豎，就是這三根像棍子一樣的東西。中間最長的這一根代表的是大山，兩邊兩根比較短的代表的是大山旁邊的屋子，下面這一橫代表的是土地?！?/br>
    “有山有水有土地，所以這個字念山?！?/br>
    葉楠楠本來還想勸幾個jiejie別刁難葉六妞，聽葉六妞這么一解釋，“山”這個字頓時有了形象。

    葉楠楠趕緊鼓掌：“六姐真厲害，這個字我會念了?！?/br>
    葉六妞更得意了，嘚瑟地掃幾個jiejie一眼，然后開始解釋第二個字：“這個字念水，你們可以把兩邊的東西想象成一個水井，然后中間這一勾則是打水的繩子。你們可以這樣記這個字，從井里打出來的是什么？是水，所以這個字念水?！?/br>
    眾人齊聲朗讀：“水！”

    葉楠楠服了，葉六妞不愧是教育家，瞎掰的本事讓人無法反駁。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br>
    外面響起鞭炮聲，葉楠楠被鞭炮聲吵醒，動了動睡麻了的小rou腿，蜷縮著縮進葉大妞懷里。葉大妞掖了掖被子，輕聲問：“要尿尿嗎？”

    葉楠楠捂住耳朵：“吵?！?/br>
    葉大妞抱住葉楠楠，抱著她轉身面向墻壁：“大姐給你捂住耳朵，繼續睡吧?！?/br>
    葉楠楠迷迷糊糊中再次睡著，等她再次醒來時，太陽已經爬上山頂。

    葉大妞進屋掀開被子，趴在床上拍了拍葉楠楠的屁股：“天亮了，該起床刷牙了?！?/br>
    葉楠楠動了動屁股；“困，我再睡一會?！?/br>
    昨晚前半夜跟葉六妞學了大半夜的字，后半夜又被鞭炮聲吵醒，這么一算，她等于熬了一個晚上。

    小孩子愛睡覺。

    她還能再睡一整天。

    葉大妞直接抱起葉楠楠：“大年初一不能賴床，大姐抱你去尿尿好不好？”

    葉楠楠瞬間清醒，小臉微紅：“我，我自己去?！?/br>
    葉二妞從門外探出頭：“還是讓大姐帶你去吧，你還小，爬不上茅坑?！?/br>
    葉楠楠停下，認命了。

    “大姐抱我上去，我自己去尿尿?！?/br>
    葉大妞笑了笑，哄她：“要不直接在門口尿尿，反正門口沒人，不會有人看到你在門口尿尿?！?/br>
    葉楠楠捂住屁股：“我，我餓了，不想尿尿?！?/br>
    她真怕葉大妞直接扒褲子。

    葉大妞摸了摸她的肚子：“逗你玩的，走吧，我帶你去茅坑?！?/br>
    “大姐，我們早上吃什么？”

    葉楠楠走到水井邊：“要洗手?！?/br>
    葉大妞揉她一把：“就你事情多，每次上完茅坑都要洗手，真是小麻煩精?！?/br>
    葉六妞捂著嘴巴笑話葉楠楠，圓圓的眼睛笑成月牙：“小妹是小麻煩精?！?/br>
    葉二妞拍了拍葉六妞：“這里沒你的事，趕緊回屋?！?/br>
    葉二妞走過去抱起葉楠楠：“早飯做好了，先吃早飯，然后中午去大伯家?！?/br>
    葉六妞轉身進屋：“我不想去大伯家?！?/br>
    葉二妞看向葉大妞，葉大妞想了想說：“大伯沒讓人來喊我們去過年，要不然今年就不去了吧?！?/br>
    葉六妞歡呼：“我贊成！”

    葉二妞抱著葉楠楠進屋，隨手拉過旁邊的椅子，抱著葉楠楠坐下：“二姐給你熬了雞rou粥，二姐喂你吃好不好？”

    葉楠楠吸了吸鼻子，沉醉在rou香味中無法自拔。

    葉大妞拿走rou粥：“她上火了，不能給她吃rou粥?！?/br>
    葉二妞看向葉楠楠，葉楠楠揪住小rou手：“今天嗯嗯不出來?！?/br>
    “可不是，她在茅坑蹲了半個小時都沒嗯嗯出來?！?/br>
    葉大妞接話，轉手將rou粥分給幾個meimei，給葉楠楠舀了一碗白粥：“先別吃rou粥，喝點白粥吧?！?/br>
    葉楠楠皺巴著一張臉。

    葉大妞忍著心疼別過臉：“聽說茅草根可以去火，吃過飯我們就去公家山，一來是挖茅草根給小妹熬水喝，二來去撿點柴火，家里的柴火沒有了?！?/br>
    葉三妞捧起碗吸溜rou粥：“我們要去嗎？”

    “不用，你們留下看家，我跟二妞去?！?/br>
    葉楠楠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看著葉三妞碗里的rou粥。

    葉大妞誤以為她也想去，摸了摸她的后腦勺說：“小妹也去?！?/br>
    葉楠楠扭頭，她不想去。

    吃過飯，葉大妞拿出扛鋤頭和鐮刀，一把扛到肩上：“二妞你來背小妹?！?/br>
    葉二妞接過背帶，轉過身：“大姐，你把小妹放我背上?！?/br>
    “好了?！?/br>
    葉二妞綁好背帶，走出門反手關門：“你們在家乖乖的，不許去別人家，也不許打架知道嗎？”

    “知道了！”

    葉二妞跟上葉大妞：“去公家山的路上會經過黑市，我們要不要去黑市看一眼?！?/br>
    葉大妞看一眼葉楠楠：“帶著小妹不方便?！?/br>
    葉楠楠露出剛長出了沒多久的小白牙：“我乖，方便的?！?/br>
    “沒事，我會看著小妹?！?/br>
    葉大妞想了想：“好吧，趁現在人少，我們快去快回?！?/br>
    黑市在公家山附近，這里地勢比較低，且四周有高山，十分方便進行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

    “妹子，要不要來一塊香皂？”

    樹林走出一個女人，女人身上穿著麻布棉襖，臉上裹了一層圍巾，只露出眼睛、嘴巴和鼻子：“市里造的香皂，又香又好看，要不要來一塊?！?/br>
    葉大妞不理女人，拉著葉二妞往前走。

    女人見葉大妞不理她，本來想走，但她無意中看到葉楠楠笑瞇瞇的小臉，頓時生出幾分喜愛，忍不住從口袋掏出一把糖塊。

    她追上葉二妞，伸手掀開葉楠楠腦袋上的棉被單：“吃不吃糖塊？”

    葉大妞舉起砍柴刀：“你要做什么？”

    女人后退幾步，心想她剛才真是鬼迷心竅了。

    “妹子，你別誤會，我是好人，不是壞人?！?/br>
    她舉起糖塊：“我只是送你們meimei一塊糖?！?/br>
    葉大妞收回砍柴刀：“不需要，謝謝?！?/br>
    女人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葉大妞不肯走：“妹子，真的不要一塊香皂？”

    葉大妞打量著女人：“除了香皂還有什么？”

    葉二妞拉了拉葉大妞，葉大妞給她使了個眼色。

    女人忙打開包裹：“還有各種糖塊，過年么，要不要帶點糖回家？”

    “要票嗎？”

    女人拉了拉圍巾，露出整張臉：“不用，不過價格上要貴上幾分錢?！?/br>
    “行，我要一斤?！?/br>
    葉大妞掏出錢，女人遞給她一包糖：“足足一斤，絕對沒有缺斤少兩?！?/br>
    葉大妞將糖放進身后的背簍，女人拿出糖塊再次想要喂葉楠楠吃，被葉大妞攔住。

    “她上火了，不能吃糖?！?/br>
    葉楠楠縮了縮脖子，看著糖塊流口水。

    女人揚起笑臉：“你家娃娃養的真好，怎么養的？”

    葉大妞不想跟女人說廢話，轉身往前走：“喂麥乳精?！?/br>
    “哎喲，吃麥乳精不上火嗎？”

    聽到上火兩個字，葉大妞停下腳步：“可不就是上火了，你有黃連嗎？”

    女人擺了擺手：“我現在沒有，你要的話，我明天可以給你帶?！?/br>
    “不用了?！?/br>
    她們可以挖茅草根。

    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忽然不想讓她們走了：“你家娃娃還小，總吃麥乳精不好。我剛好認識水牛奶廠的人，你們要不要水牛奶？”

    葉大妞十分心動，但她信不過女人。

    “不用?！?/br>
    說著，葉大妞推開女人，低頭跟葉二妞說話：“我們快走?！?/br>
    女人戀戀不舍：“妹子，別走啊，再聊兩句唄?！?/br>
    葉二妞勾了勾嘴角：“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