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多爾袞的憂郁
攝政王府邸,多爾袞正看著湖廣來的揍報,眉頭緊緊皺起。 忽然,多爾袞憤怒的將奏本摔在了地上,神情十分惱怒,兩旁辦公的大學士們立時低下頭去。 福建失利,多鐸死了以后,多爾袞的脾氣就越發古怪易怒起來。 這時寧完我左右看了看,還是出列問道“攝政王應何事發怒?” 多爾袞沉默片刻,才恨聲說道“數月前,孔有德揍報,將要擊敗進犯荊州之敵,今日卻忽然揍報,荊州讓偽明奪取,真是豈有此理!” 去歲開始明清兩軍就在荊州附近拉鋸,起初明軍突然襲擊,打了清軍一個錯手不及,荊州附近的州縣紛紛失陷,將荊州團團圍住。 此時清軍剛經歷了福建之敗,代善、多鐸相繼去世的打擊,只能慌忙應對,處于十分被動的局面,但是隨著清軍緩過神來,三順王進入湖北,便很快扭轉了戰爭局面,使得清軍重新占據上風。 本來清廷以為大局已定,就等著湖廣的捷報,一掃頹廢之氣,不想現在卻突刺來報,荊州居然失陷,讓多爾袞如何不驚。 如果只是一座普通城池失陷,倒也不算什么,關鍵是荊州,而且是在隆武皇帝剛移駕長沙之后。 荊州失陷,不僅讓滿清在湖廣失去一個重要據點,同時也進一步助漲了明軍的氣焰,使得隆武朝廷在福建站穩了腳跟。 寧完我聽后,也是一臉驚訝,“怎會如此?”卻又不敢去撿摔在地上的奏折。 多爾袞臉色陰沉,懶得解釋,指著奏折,“你們自己看!” 寧完我等人忙拿起奏折,相互傳閱,眾人快速掃視一遍,注意道其中一條,“進犯荊州之敵,火器犀利,其鳥銃,射速倍于我,七十步洞穿重甲,其炮與步隨行,糜爛數里,其士卒手投之雷,爆炸如旱雷,士卒皆驚~~~~” 短短幾言,眾人已經明白了其中緣由,知道三順王的軍隊,遇見了明軍的新式火器。 寧完我看完,沉默一陣,然后說道“攝政王,湖廣的大清勇士,未曾遇見過偽明的新式火器,攝政王息怒!” 多爾袞的怒氣卻無法平息,而憤怒的背后,其實是他的憂慮,“新式火器,原本只有東海趙雜毛有,現在湖廣戰場也出現新式火器,那是不是,這些兵器已經在明軍諸部中擴散,偽明已經開始大規模的制造和生產,用來裝備軍隊?!?/br> 滿清并不承認八旗將士比明軍弱,他們對與福建之戰的總結,就是明軍火器太犀利。 現在這些犀利的火器,居然裝備到了湖廣明軍手中,若是全部的明軍都使用新式火器,那大清國還怎么和明軍打。 寧完我忙道“攝政王不必擔心,據細作傳來的消息,這些火器應該是趙雜毛賣給湖廣的偽明軍隊,偽明能造新式火器的應該只有趙雜毛一家!” “又是趙雜毛!”多爾袞聞語,頓時咬牙切齒,“怎么哪里都有這個蠻子,他將沿海攪亂還不夠,手居然還伸到了湖廣!” 多爾滾在書房內來回踱步,地面都快被他走出一條槽出來,半響停下步子,萬分惱火,“即便如此也不行,若是趙雜毛繼續向湖廣的偽明軍隊,或者其他敵軍輸送火器,該怎么辦?” 寧完我等人一時無言,滿清滅不掉趙雜毛,那趙雜毛想做什么,滿清自然無法左右。 多爾袞心中也明白這一點,他再次來回走了幾步,忽然問道“工部仿造偽明火器的事情,可有進展?” 滿清打天下之初,對于火器還是十分重視,也很善于學習,被明軍的紅夷大炮轟慘之后,便開始想方設法的制造紅夷大炮,最終在工藝上,還勝過了明朝。 此前趙銘襲擾沿海時,滿清就注意到東海鎮的火器比較犀利,不過卻并未引起重視。 福建之戰后,清軍遭受重大慘敗,讓滿清終于醒悟,才引起了重視,并令工部開始制造先進火器。 寧完我身后,韓代心頭一凜,后背冒汗,上前行禮,低著頭道“回稟攝政王,工部取得了進展,造出了樣銃,不過還需要改進?!?/br> 韓代從福建敗回江南后,因為他與明軍交過手,被調到工部擔任滿尚書,戴罪立功,負責仿造火器。 “還需要改進,那就是沒有成功!”多爾袞怒道“真是廢物!” 房間內幾名大臣靜若寒蟬,半響寧完我才道“攝政王息怒,洪學士稟報,紅毛夷善用火器,趙蠻子之物,多是仿造紅毛夷之物?,F在紅毛夷使者已經到了京師,要向我大清進貢,與我大清共同對付偽明,我們便可通過紅毛夷,獲得西夷火器!” 多爾袞微微皺眉,遂即舒展開來,他忽然記起今天好像要會見紅毛夷,不禁問道“洪承疇來了沒有?” 此前洪承疇鎮守江南不利,被多爾袞罷免,吃了一年多的牢飯,但畢竟洪承疇是滿清樹立的典型,所以沒多久,就將洪承疇放了出來,重新委以重任,擔任工部漢尚書,加內院學士,主持船只建造和火器鑄造。 “主子爺,洪學士和紅毛夷已經在外面等候了!”房外的奴才稟報道。 多爾袞想到,滿清現在的攻城利器叫紅衣大炮,估計是紅毛夷所造,他們必然善用火器。 如果能夠從紅毛夷那里學會新式火器的鑄造,那大清國根本不懼偽明,也就不用擔心趙雜毛了。 “快讓他們進來!”多爾袞走回桌案后做好,當即說道。 不多時,洪承疇便領著一群紅毛夷進來,洪承疇跪地行禮,“奴才拜見攝政王!” 在他身后的紅毛夷,卻只是微微欠身,用荷蘭話說道“尊貴的清國攝政王閣下!” 一旁的滿清官員見此,頓時怒斥,“大膽,見了攝政王,還不跪地行禮!” 多爾袞也皺起眉頭,注視著幾個紅毛鬼,慕斯等人被吼了一句,不禁微微發愣,說了一串荷蘭話。 洪承疇忙解釋道“攝政王勿怪,這些紅毛夷和我們不一樣,他們膝蓋是直的,無法跪地行禮!” 洪承疇說了一個自己都不信的謊言,說完還給旁邊翻譯狂甩眼色。 多爾袞臉上肌rou抽搐一下,他心中也不信,但是并未去戳破洪承疇的話語。 荷蘭人慕斯能夠聽懂漢話,也能說些漢語,他聽了洪承疇的話,心里也是驚訝,愚昧的韃靼人,不過他也沒說什么,裝著糊涂,做出不解的樣子,又說了幾句荷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