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第12章 你想不想吃??? 如果江雅芙是個男人,敢這么對時沛,那么她現在已經死了。 “江雅芙你故意的是不是?” 江雅芙吐了幾口酸水,強壓下不適,“我故意的?你又想干什么?別忘了咱們要和離呢。我告訴你我懷著小初一,開始害喜了,你千萬別惹我,我可不是過去那個悶葫蘆?!?/br> 得!她惡心他,還敢強詞奪理,對他如此瞎嚷嚷? “怎么早不害喜晚不害喜,偏偏這時候?你別以為我忘了,上輩子你懷他的時候比牛還壯實呢。爺看你就是故意的。好,既然如此,爺也是有臉皮的,我回客房了,你愛怎么睡怎么睡!” 他不信江雅芙的話,若在前世,就算她說黃連是甜的他都會信?,F在這個女人可不一樣了,她不是個女人,她就是張畫皮,狐妖化青煙?呸!她就是狐妖! 時沛趿拉著鞋子,拿起外衣也不穿好,大步出了屋子,獨自回客房消火去了。 這一折騰,把孫mama給驚醒了,趕緊過來看看出了什么事兒,江雅芙胃里難受,還要安慰她,“沒事兒,他有個要緊的文章沒寫完,我這就睡了?!?/br> 孫mama又問了幾句,見她不肯說,也不逼她,擔憂的回房去了。 也不怪時沛不信,連江雅芙自己都覺得納悶兒,她前世在懷孩子這方面是個有福的,幾個孩子都懷的順順當當,半點罪都沒讓她受,除了第一胎生產的時候有點危險,其余除了嗜睡之外,一頓飯都沒少吃。 江雅芙沒預料到,今生與前世是如此的不同,她的害喜癥狀來勢洶洶,就像是一個決了堤的大壩,壓都壓不住。 早飯剛端上來,吃還沒吃,一聞見油味兒她就開始干嘔,“拿走,快拿走,弄白粥!” 嚇的丫鬟趕緊把精致的早飯撤了下去,并火速把此事告知了孫mama。 結果白粥端上來了,仍是沒什么胃口。孫mama見她干嘔的樣子,大喜,“八成是有喜了!老天有眼!”她其實已經注意到了她這個月沒來月事,但因她往常隔兩個月來一次也是有的,怕她臉皮薄,又怕是空歡喜,便沒聲張。 這次終于穩了!少爺一早就出門去了,孫mama趕緊派人去通知夫人。 沒過多久,夫人就親自帶著大夫過來了,江雅芙要行禮,被她給按在了座位上,“好孩子,不必多禮了,快讓大夫給瞧瞧?!?/br> 老大夫很容易的便摸出了喜脈,夫人大喜過望,多多的給了診費,叫人客氣的把大夫送了出去。至于這害喜的事兒,人家大夫說沒什么特別的法子,還需要自己克服,只開了幾副保胎的藥而已。 此時時沛正陪父親在京郊大營里練兵,正是練的熱火朝天之時,國公夫人派去傳信的人就到了,國公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丁不旺的時家終于有后代了?。?! 他當即仰天大笑三聲,震的新兵蛋子們都跟著抖了三抖,“解散!老夫家中有喜,回家去了!” 他老人家一頓狂喜,轉頭看自己兒子,卻見人家一臉的平淡,當即對這冷心冷情的兒子不悅起來,不客氣的給了時沛肩頭一拳,“傻小子,你快當爹了!快回家看看你媳婦?!?/br> 時沛無奈,只好跟著他回去了。他是快當爹了,他都活了一世的人了,他能不知道嗎?他不僅知道,他還知道那臭小子的脾氣秉性,長的像誰。 確定小初一的確是來了,他也高興,可昨晚那場陰影不是那么好散的。他認定江雅芙是故意的,而且更惡劣的是她之后所說的話,動不動就把和離掛在嘴上,她真的很盼望和離是不是? 鎮國公府因為這個好消息歡騰了起來,唯有當事夫妻不怎么歡騰,特別是江雅芙,嘔的苦膽都快吐出來了,聞什么都想吐,強吃進去也停留不了多久。 為此國公夫人沒少費功夫給她置辦吃食,現在整個國公府的頭號要務就是少夫人的肚子,國公夫婦差點叫人搬空了蜜餞鋪子。有酸梅之類的開胃,加上強大的母愛支撐,半個月后江雅芙終于能有選擇的吃一些東西了,但吃東西對她而言終究是件不愉快的事。 自從查出她有了身孕,時沛倒是有了光明正大的分居理由,這半個月夫妻之間的交流越發的少了。江雅芙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些什么,有時候嘔的流眼淚的時候,便對他心生了怨念,越發覺得和離是對的。很少自怨自艾的她,居然也會偶爾生出自己很可憐的念頭。 午后日頭正好,江雅芙在院里擺上躺椅,攤著曬太陽,手邊擺的蜜餞水果之類的一樣都不想吃。 她怕把臉曬黑,就用一張帕子把臉遮的嚴嚴的,忽然,院里響起一陣忙亂之聲。 張平正吆喝著幾個小廝往里面搬東西,“快!都抬到少爺書房去,那邊那邊!誒都小心些,這些東西可金貴著呢!” 江雅芙耳中充斥著聒噪之聲,鼻端卻傳來幾縷沁人心脾的幽香。 她嗖的一下拿開帕子,坐直了身子,想看看抬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但那幾個小廝的腿腳倒挺快,她就晚看了一眼,東西就已經全部抬進了時沛的書房了。 其實就算她沒晚看,也是看不到的,筐子上都蒙著蓋子呢,誰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不過大概猜的出來,準是吃的東西。 有身孕的人和平時不太一樣,厭惡什么東西就格外厭惡,喜歡什么就抓心撓肝,晚一時半刻吃到都覺得要丟了半條命。 江雅芙十分確定,那幾筐肯定是水果!還是北方根本不產的水果,她別的沒聞出來,但是聞出香橙的味道了,前世她吃過,絕不是她現在手邊的酸橘子可比! 正因為吃過,此時想起來才格外的饞…… 她不禁開始琢磨起時沛此舉的目的,張平如此行事,恐怕這香橙她不是那么容易能吃到嘴里的。哼!那又倔又怪的老東西,難道在等她主動服軟嗎?她就不信他是專門買來孝敬爹娘的。 她是很想吃,但為了一口吃的就對他卑躬屈膝,不好意思,她做不到。她還真不信了,自己會是大夏朝第一個被饞死的人。 深夜,萬籟俱寂,江雅芙在床上翻騰了兩個時辰仍是睡不著,一閉上眼滿心都是碩大金黃的香橙! 既然睡不著,她索性下了床,外衣胡亂一穿,悄悄的打開了門。 從外面看,書房里一片昏暗,這個時候了,想必時沛已經回客房睡覺去了。江雅芙握了握拳,輕輕的推開了書房的門。 今夜沒有月光,屋里黑漆漆的,吱呀一聲,江雅芙摸黑進了書房,可還沒行走幾步,就險些被什么東西絆倒,踢的腳趾頭疼。 “誒喲~誒喲~”江雅芙疼的直叫喚,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黑暗中傳來一聲細弱的吹氣聲,頓時嚇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伴隨著那詭異的吹氣聲,書案那邊傳來了一絲火光,時沛的面容在漸大的火光中閃現。 他把燈點燃,笑望著烏發蓬亂目瞪口呆的江雅芙,“原來是你啊,半夜來我書房做什么?” 江雅芙撫了撫胸口,眼珠子轉了轉,“那個,我睡不著,書都看完了,來你這找幾本?!?/br> “娘子真是好雅興,既然如此就自己去書架上挑吧?!?/br> 江雅芙很快恢復了淡定,也看清了剛才踢到的大筐,滿滿的三大筐水果,都沒蓋蓋子,分別是香橙、香蕉和百香果。 她強迫自己把視線從上面移開,向書架走去,不滿的嘀咕著,“不如你有雅興,半夜三更不睡覺,嚇唬人玩兒?!?/br> 時沛明知她是干什么來了,也不戳破她,“我只是睡前想些事情罷了,你想看什么樣的書?用不用我幫你挑?” 江雅芙裝模做樣的挑選著,“不敢勞您大駕,還是我自己挑吧?!?/br> “哦,那也好?!睍r沛無所謂的往椅背上一靠,手里不知從哪拿出一根香蕉來,扒開皮,一口一口的吃進嘴里,還故意吧唧嘴,在深夜里尤其的響亮刺耳! 背對著時沛,江雅芙銀牙緊咬,不理他,認真的在那些書里挑了起來,書架上大都是四書五經和各種兵書,極少有她感興趣的。她選來選去,從中抽出一本地圖來,里面不只有大夏國各處的地形圖,還用文字詳細描繪了各地風土人情,有何特產之類。 她剛覺得有趣,忽然又聞見背后的氣味變了…… 時沛吃完了香蕉把皮隨意的丟在書案上,又摸出個香橙剝了起來,這東西比香蕉的味道還大,皮一剝開,霎時滿室清香!沁人心脾! 時沛一口氣往嘴里塞了半個,含糊的問她,“你想不想吃???” 他是故意折磨她的!江雅芙似乎能從他的咀嚼音里聽出香橙的甜蜜多汁,這人該有多惡劣? “你自己吃吧,小心別嗆死?!苯跑桨褧鶓牙镆槐?,就要回房去,她就是饞死也不會說一句求他的軟話。 時沛見她要走,趕緊站了起來,“誒誒別走??!其實這么多東西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要是想吃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說你錯了,之后還會向過去那樣對我,我就把這幾筐都給你,以后你想吃龍肝鳳膽我也給你弄來?!?/br> 江雅芙聽了這話腳步一頓,皺著眉頭轉過身來看他。 時沛以為她被自己的真摯感動到了,趁熱打鐵,“你以后說話別總是那么帶刺兒,我……” 江雅芙沒再聽他的屁話,他今天腦子肯定是被驢踢了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完全不可能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 時沛見她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心頭一熱,沖她露出了愈加明朗的笑容,“娘子,我……” ‘啪’的一聲,時沛的笑容被一根滑膩的香蕉皮凝固在了臉上,“你!” “我什么?勸你做夢回床上夢去,我是年輕的江雅芙,不是給你當了幾十年老媽子的阿貓阿狗!誰稀罕你幾個爛香蕉爛蘋果!” 罵完一頓江雅芙終于覺得痛快了,趁著滿臉香蕉渣的時沛還沒反應過來,趕緊識相的撤離了風暴中心,一溜煙的跑出書房,回到正房就在里面把門栓給插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做好事怎么這么難?命苦啊 第13章 只有半分真心而已 不管時沛如何心情,直到倒在床上,江雅芙依然覺得心驚rou跳,前世別說扔他香蕉皮,和他頂嘴都沒有過。剛才她也不知是從哪借來的膽子,就想那么一扔,不計后果,爽快了事。 現在想起來還真有些后怕。 時沛陰著臉徒手抹了一把,把額頭上黏著的半塊香蕉皮嫌惡的摔在了地上,好啊,膽子肥到了這個地步!看他怎么收拾她? 怎么收拾……怎么……可惡!他目前還真沒法子收拾她! 人家現在根本不稀罕他的寵愛,更不怕他和離,加上肚子比天大,真正是天王老子也比不上。 臉上的黏膩感猶在,時沛迫不及待的想弄盆水洗洗,他走出書房的時候,看見那幾筐水果,頓時怎么瞧怎么不順眼,狠狠的在筐上踢了兩腳。 虧他知道她吃不下東西,巴巴的拖人專門從南方運來這些精貴水果,所花的銀子和費的人情就不用提了。他怎么她了?他不就是想聽她說兩句好聽的嗎?何至于用香蕉皮扔他? 呵,真把他的真心當驢肝肺了,以后她要是想吃了,不拿出幾百兩銀子嫁妝來買,休想吃到一口。 他夜里熬的太晚,第二天難得起的晚了。剛剛起身,就聽張平在火急火燎的拍他門。 “少爺快起來吧!夫人過來了,正叫您出來呢,看樣子生了不小的氣,您等下千萬小心些?!?/br> “知道了,告訴夫人,我馬上過去?!?/br> 時沛眼底發青,臉色奇臭,昨晚好不容易睡著了,結果做了一晚上噩夢,夢里他渾身赤|裸,渾身糊滿了香蕉皮,一只大香蕉成了精,扭啊扭的,滿世界的追他,偏偏夢里的他武力半點施展不開,那香蕉精一會兒是香蕉的模樣,一會又幻化成了江雅芙的臉……他發誓一輩子都不吃香蕉了。 母親找自己何事?他想不出個頭緒,但也沒當回事兒,匆匆收拾一下就去廳堂里拜見母親。 “兒子見過母親?!睍r沛笑著行禮,然后就想坐下。 誰料國公夫人大喝一聲,“你給我站著!我讓你坐了嗎?” “母親……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快要被你氣死了!咱們時家三代單傳,歷來子嗣單薄,也怪我年輕時候沒讓你父親納幾個妾,最后只得了你一個孩子,以至于到如今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要為下代子嗣cao心,是我愧對時家??!”國公夫人以袖掩面不知是真哭還是假哭。 “母親,雅芙她不是有了嗎?您放心,準是個兒子?!?/br> 國公夫人更怒,“你還知道她有了???要不是今早我看你媳婦臉色不好,多問了幾句,我還不知道你這段時間以來對她不聞不問,倒是去給別的女人大獻殷勤,叫我說你什么好???” 時沛眉頭皺的死緊,聽這話頭兒不對,趕緊打斷了她,“您等等……我對別的女人獻殷勤了?這話是江雅芙說的?” “怎么你還想蒙我?你看你居然直呼雅芙的全名,對她可有半點敬重?” 時沛頭痛,額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很好啊,她還學會告狀了,而且是誣告! “母親,您把話說清楚了,她說我怎么給別的女人獻殷勤了?” “你是我生的,別想騙我,我問你,你弄回來那幾筐果子不給雅芙吃,不孝敬父母吃,難道不是為了送別的女人?你對許家丫頭那點心思我知道,可是……” “母親!您想哪兒去了?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有那回事兒!”時沛氣的聲音直顫抖。 國公夫人狐疑的看著他,“真沒有?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打算留著自己吃的?” “我!我!我是……買給雅芙的?!?/br> 時沛大泄一口氣,好吧,算她厲害,他敗了,敗了還不成嗎?他這才深刻的明白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