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翻祭
張總帶著我們到工地辦公室坐了一會,助理就進來了,一進來就直接說張總,怎么好像還是不行,樁還是打不下去,打了這么久了。一點都打不下去呢。 張總一下子就從老板椅上面站了起來,鼓著眼睛說什么,還打樁不下去?說完就轉頭看著妍妍,妍妍似乎有點忍不住笑,嘴巴撇了一下,然后馬上鼓了鼓,眉頭一皺,用手摸了兩下腮幫,淡淡的說走,再去祭口看看吧。說完就往門口走去,我們都跟了上去。 我們很快跟著妍妍來到橋下面的祭口。發現前天還是新鮮的黃色泥土覆蓋的祭口,現在那新鮮的黃土已經變成了紫黑色。 妍妍蹲了下來,盯著泥土看了一會,然后用手在泥土上面摳了一小塊,放在鼻子前面聞了一下,眉頭馬上就又蹙了起來,站起身,對站在一旁的張總說,不行,你趕緊讓橋上面作業的工人都停工,千萬不能在橋上面呆著,都回到岸上來,一定要快,再去找幾個人,把祭口打開。還有,還要把那個玄虛道長叫過來,就說這里翻祭了。讓他趕緊過來。 張總呆愣的點了點頭,趕緊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安排事情,打完電話,就去開車接玄虛道長了,我們就在祭口旁邊等了起來。 妍妍走到江邊,在江邊蹲了下來,仔細的看著江面,我和眼睛男和西服男也走了過去,在妍妍身邊蹲了下來。本來是我在妍妍旁邊蹲下來的,但是西服男非得擠過來,把我擠到一邊,我知道西服男似乎都有些嫉妒我,因為妍妍似乎對我比對他們好一些,他看我的眼神,都是那種不屑。甚至是看不起的眼神。我笑了笑,就坐到一邊去了,讓西服男坐在妍妍旁邊。最快更新就在 西服男從地上撿起一塊扁平的石頭。用力往水里一劃,石頭在江面飄出一排小波浪,然后沉了下去。眼鏡男看著江面,也撿起一塊石頭,丟到江里面然后抬起頭看著妍妍說妍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按理來說這橋應該和魂祭無關,應該是和那柳樹靈有關,而柳樹靈被打散了,這樁應該能打下去了啊,怎么現在還是打不下去? 妍妍看著江面,淡淡的說翻祭了,哎,玄虛肯定是在選女孩子作為魂祭的陰魂的時候,就驗了魂,還牽了魂,現在可能是那個魂祭的女孩子煞氣太重,把水靈也給引出來了吧,等下翻開祭口再看看吧,道庸一時,害人一世啊。 我們在下面聊了幾句,張總的女助理就帶著幾個漢子拿著鐵鍬鋤頭之類的工具下來了。那幾個漢子一下來,看到妍妍,眼睛就直了,視線一直盯在妍妍身上,移都移不開了,妍妍沒理會那些男人,趕緊站起身,指揮起那幾個漢子挖起祭口的泥土來。 我以為這個泥土只是表面上是紫黑色,里面還是黃泥的顏色的,沒想到挖下去,泥土的顏色也還是紫黑色,而且帶著一股說不清楚的惡心的味道,應該說是比較濃的土腥味吧。 幾個漢子還不明白什么情況,一邊挖泥土,一邊還聊著葷段子,雖然他們用的是當地的土話,但是我還是能聽懂,心想他們雖然干的是比較累的事情,但是還是比較快樂的,想想妍妍和我說的那句話,老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高處有高處的寒,低處有低處的暖,這話還是有道理的。 挖了大概半個小時,突然挖出了一塊類似于墓碑的那種青石,青石上面刻了一只活靈活現的烏龜,奇怪的是這烏龜和普通的烏龜不同,腦袋上面長了一戳類似于雞冠似的東西,嚴座讓幾個漢子停下來別挖了,然后走過去,用鐵鍬和另外一個漢子把這塊青石撬了起來。 青石一撬開,可以看到下面是一個長方形的坑,坑里下面浸泡著黃橙橙的渾濁的水,水里面露出一個我們老家用來裝米酒的那種搪瓷缸,缸口用一塊紅布和紅繩子扎著。搪瓷缸露出水面的表面,爬滿了黑色的類似與螞蝗的那種蟲子,密密麻麻的,有一些還在不停的緩緩蠕動,看上去有些惡心。 妍妍臉色一下子又沉了下來,用手輕輕一咬食指,滴了一點血滴到渾濁的水里面,頓時,平靜的水面就泛起了一股股的小小的浪花,似乎水里面有無數的小魚游弋了起來,在搶食著嚴座滴到水里的那滴血。 妍妍緊緊的盯著水面看,在妍妍滴血下去的位置,有一些黑色的身體哄搶著血,這時候我才看清楚,搶著吃血的,依然也是黑黑的麻黃似的東西。 就在這時,張總帶著那個玄虛道長也從岸上下來了,玄虛道長和前天的裝扮不同,還穿著一身道袍,帶著一個帽子,急急的走到嚴座面前,用袖子擦了擦汗說什么事啊,怎么這么著急?我還在殯儀館給一位市里的領導送西呢,這就把我叫過來了。 妍妍沒太理會那個玄虛道長,只是輕輕指了指那個已經被挖開的祭口說怎么回事,你自己看? 玄虛道長急急的走到祭口邊,一看到祭口里面那個露出水面的爬滿螞蝗類蟲子的搪瓷缸,一下子眼睛睜得溜圓,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然后囁嚅著嘴唇說這,這,這怎么回事,怎么,怎么翻祭了,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手腳?不,不可能翻祭的啊。 妍妍一扭頭,冷冷的看向玄虛,我都感覺到了妍妍美艷的眼神里面的怒意。妍妍咬了咬牙,拉高聲調說你這樣的人還主祭,連魂祭用的什么魂祭的都不知道,你不知道用不干凈的魂主祭,后果是很嚴重的嗎,這還好,發現的早,要是發現的晚了,這后果你承擔得起嗎? 妍妍的氣場異常強大,聲音穿透力非常強,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妍妍用這種口氣說話,我心里都有些緊張了,沒想到玄虛還嘴硬,昂著頭說你嚇我,我又不是第一次主祭了,什么大橋大路,高樓大廈,我主祭得多了,翻祭了,大不了我再來個三魂梅花祭就是了,不就是弄幾條糊涂命的事。 妍妍的腳在地上抖動著,腳后跟在她的鞋幫的鞋攔上一上一下的,她的腳非常漂亮,弧度很好,而且特別白嫩,我很想多看幾眼,但是不太好意思,看一下就趕緊收回目光,妍妍抖著腳笑了笑,讓張總帶著他助理和那幾個挖祭口的漢子先走,等他們都走后,妍妍走到祭口旁邊,不停的搓著雙手,速度越來越快。 突然,妍妍蹲了下來,把兩只手輕輕放在了露出水面的搪瓷缸上面,搪瓷缸上面爬著的那些惡心的螞蝗一下子全部刷刷的掉落進了渾濁的水里面,同時,搪瓷缸也微微震動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嘩啦一聲響起,我回頭一看,一大片白花花的浪花,在江中間,那個第三個橋墩處旁邊泛起。 我心里一顫,看那浪花的樣子,下面一定是有一個龐然大物在下面攪動,浪花并沒有停,一陣接一陣的泛濫著。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氣,一下子,就沒了陽光,很快,天色就開始慢慢暗淡了下來,我抬頭一看,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空,此時已經聚滿了烏云。 妍妍站了起來,對著眼鏡男大聲說快,吹簫。眼鏡男趕緊從包里面拿出一只紅色的看上去很古老的簫,吹了起來。 沒想到眼鏡男吹簫還不錯,很是嫻熟,吹出的曲子不知道是什么曲子,聽得我心里一陣陣發虛,頭皮一陣陣發麻,這個時候岸上已經哄鬧的聲音了,那些人都是工地上的工人,看到江里面有了動靜,來看熱鬧的。 站在一旁的玄虛道長也呆呆的看著江面泛起浪花的地方,不時的用手推著他戴著的那副眼鏡,一臉茫然的樣子。 隨著眼鏡的簫聲,那浪花越來越小了,同時,天上的烏云也慢慢散開,最后,橋墩旁邊的浪花消失了,烏云也散開了,太陽又露了出來。 玄虛軟軟的走到嚴座身邊,小聲說領導,你整這么大動靜,就是整給我看的吧,得了,現在我服了,心服口服,服得五體投地,也知道是我錯了,大錯特錯,現在請給小道指條明路,告訴我怎么做吧? 妍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面的泥土,淡淡的說我和你不一樣,我又不是表演系的,整給你看干嘛,我只是看看,這段水路的水靈,是不是起了煞氣了,至于起沒起煞氣,剛剛你也看到了,麻煩不麻煩,你心里也清楚,你自己好好準備準備,晚上九點,你開壇平煞吧。 玄虛用手撐了撐眼鏡,哈著腰說領導,我,我法力可能,可能不夠,能不能請你代勞,其他一切,一切都好商量,事成后,我這次的魂祭所得,全部給你,一共是十二萬,您看怎么樣? 妍妍把雙手靠到背后,淡淡的說這是你主祭的,必須你平才行,我也沒辦法,必須你自己做啊。 玄虛吞咽了一口口水,抖著聲音說那,那大師能多幫幫我么,我只求保全這一口氣,那十二萬塊錢,我也還是全部給你,我說話算話,要不,我現在就去取了給你? 妍妍用犀利的暮光盯了玄虛一眼,說別跟我說這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去準備東西吧,晚上九點開壇,記得,開壇前做好rou身閉氣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