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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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楚瑯豎起了食指, 輕輕抵在她的唇上,低聲一半威脅一半哄騙道:“這么大聲, 阿憐就不怕將旁人引來嗎?” 蘇語憐果然立刻噤聲了,三更半夜的,攝政王出現在皇太后的寢宮里,這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傳出去她也不用做人了。 罵是不罵了, 瞪還是要瞪的,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含嗔帶怒, 在夜里顯得愈發明亮生動。 手指底下柔軟的觸感清晰地傳遞過來, 楚瑯低垂著眸子同她對視,只覺心中一陣火燒火燎的,急需什么途徑發泄才好。 蘇語憐眼睜睜地瞧著他眼底的神色越來越濃重, 直覺不好,眉心微蹙,“你喝了多少酒?” 這么長時間以來,她從未見過他喝醉的模樣,還以為攝政王大人的酒量有多么深不可測呢。 他不回答她的問題,該用拇指揉蹭唇角和下頜的軟rou,蹭得恍惚間她都以為那兩處要燒起來了,不得不扭過了頭,避開了他的手指,“你喝醉了酒,不回泰華宮歇息,跑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楚瑯捏著她的臉頰,掰回了正面,“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楚衡干的那些事?” 蘇語憐一愣,下意識否認道:“怎么可能?我怎么會知道他干了什么?” “嗯哼?!彼馕恫幻鞯睾吡艘宦?,“又在睜眼說瞎話,你當我真醉了,記不得晚宴時你說的話了?”她逼楚衡承認時,那語氣分明是真真切切地抓住了楚衡的把柄。 蘇語憐一時語塞,小眼神游移到一旁,底氣不足地回道:“那只是上次……上次我無意中碰到了他們在……” “所以呢,你是在等著看我的笑話,還是,也另有所圖?” “等等?!碧K語憐突然反應過來,“人不是你親自帶回泰華宮的嗎,你自己識人不清叫齊王鉆了空子,關我什么事?”越說越氣呼呼。 楚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手指陷入飽滿柔軟的臉頰rou里,滑膩膩的觸感叫人愛不釋手?!昂?,不關你的事。那晚宴上,你又為何要保那個蠢貨?”他一再強調,不要為任何人做任何事,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面,給那個蠢貨求情,簡直當他的話是放屁。 這回,她沉默了片刻,輕聲回道:“孩子是無辜的?!?/br> 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回答,他漫不經心地將手往后挪,緩緩地插|進了她腦后披散的青絲里,“就為了這個?” “不是?!彼蝗怀雎暦裾J了。 楚瑯略有些詫異地揚了揚眉,手上施力,迫使她更仰起了臉,暴露在自己的目光之下,“嗯?” 蘇語憐回望著他,纖長的眼睫顫動了好幾下,紅唇輕啟,“我不想你再殺人了?!?/br> 完全沒有預料到是這樣一個理由,楚瑯微微瞇起了鳳眸,“你在說什么?”他仿佛從喉嚨中硬生生擠出了這三個字,語氣冷了下來:“你不會不知道,我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吧?” 自從他上了戰場的那一日起,他殺過的人,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隱隱約約感覺到他貌似是誤會了什么,蘇語憐好聲好氣地解釋道:“從你入宮那一日,殺了寧王,昨日又殺了安王,若今日再殺一個齊王,這樣的局勢,會對你很不利,你明白嗎?” 他心高氣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自然不會考慮得那么多。不論出于什么理由,一連殺了三個親兄弟,朝野上下所有人都會心生恐懼,怕屠刀下一個就落到自己的頭上。尤其是剩下的幾個親王,包括一直蠢蠢欲動的廣南王,他們極有可能會為了自保,拼死一搏。 這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楚瑯凝視她的眼神中,冷意漸漸融化,甚至不自覺地微微勾起了唇角,“你在擔心我嗎,阿憐?”?蘇語憐微微睜大了眼眸,你的關注點怎么在這?下一瞬間,她的臉頰便悄悄染上了紅暈,幸好有夜色的掩映,看起來不甚明顯?!罢l擔心你了?我只不過是……” “小阿憐,我能親親你嗎?”他打斷了她的口是心非。 說罷,也不等她的回答,微微俯身,垂首吻上了她尚未闔上的紅唇。 月色撩人,從大開的窗戶傾入,一同溜進來的還有一陣風,吹得層層床幔飄飄蕩蕩,露出了床榻邊的兩人。 一個雙手往后撐著坐在床榻上,一個站立在床榻前,一個仰面,纖細脆弱的脖頸顯得更為修長,一個垂首,斂去了滿身的鋒芒。 良久后,久到蘇語憐的脖子都僵了,才終于想起來發出抗議的唔唔聲,抬起一只手推他的胸膛。 本來還一片歲月靜好的吻,陡然就變了味。楚瑯懲罰似的咬了一口豐軟的唇,趁她吃痛時撬開了她的牙關,在她的口中攪弄一腔風云。 她一直受不了這樣激烈的吻,更何況他的唇舌間皆是酒香,她被那醇厚的氣味所沾染,仿佛自己也醉了起來,身子愈發綿軟無力,胳膊快要撐不住自己了。 楚瑯握著她的腰肢,將她往上提了提,隨后用力地將她整個人按倒在床榻上,自己也跟著覆了上去。 “你別過來了唔……”唇舌與唇舌分開不過片刻,便又被迫糾纏了起來。 仿佛過了幾百年那么久,楚瑯終于放過了可憐兮兮的紅腫的唇,轉而將腦袋埋進了她的脖頸間,呼出的熱氣打在她敏感的皮膚上,激得她打了個顫,直往旁邊躲。 “阿憐,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钡蛦〉纳ひ粼诩澎o的夜里響起,格外清晰。 蘇語憐一邊細細地喘息,一邊遲緩地轉動著腦子,思考他在高興什么。 頓了半晌,他冷不丁地問道:“你是不是不想我死?” “你又在……胡說什么……”蘇語憐積攢了力氣,“我怎么會想你……出事?我還指望你保護我和云廷呢?!边@兩個月,一出又一出,她總算是看明白了,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很多,但只有楚瑯,只有他不會傷害她。 她不敢想,若是寧王安王或者齊王,隨便什么王掌控了大權,她和小皇帝如今會是什么處境。 聞言,楚瑯頭一偏,一口咬上了她的脖頸,鋒利的牙齒叼著軟rou吮吸磋磨了好幾下,在她半故意的哀哀呼痛聲中,又狠狠吸了一口,才念念不舍地放開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原來不是擔心我,而是惦記著自己?!彼普嫠萍俚氐偷土R了一聲。 蘇語憐這會兒總算是緩過了勁兒,也不在意他是不是生氣了還是如何,推了推他的腦袋,“起來,回你自己的寢宮睡去?!?/br> 她的語氣里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放松,楚瑯從她的脖頸間抬起了頭,兇狠地盯著她,“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小東西太過有恃無恐了,雖然他很高興,她終于對他放下了長久以來的戒備心,但是,還是忍不住有些郁悶。 他可是身強體壯的二八青年,生龍活虎,這會兒酒勁兒還在血液里翻攪沸騰,燒得他都快要干涸了。 蘇語憐被他的眼神盯得心下一顫,小聲回道:“你說過,不會強迫我做任何事的?!?/br> 他抓住了她話里的漏洞,逼近了她,鼻尖相觸,呼吸交融,“你不愿意?嗯?” 這種事……要她怎么回答???蘇語憐不自然地移開了眼神,說她不愿意?盡管每次都是被強吻,可她其實好像一直都很享受他的吻。說她愿意?她也沒饑渴到這個份上……而且,他們一個是嫂子,一個是小叔子,怎么看也不該以這種姿勢滾在床上??! 情急之下,她突然轉移了話題,“不只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真的不想你出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