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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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進殿內,徑直向太皇太后面前去了, 恭恭敬敬地行跪拜大禮, “臣妾給母后請安, 恭祝母后圣體安康, 萬福金安?!?/br> “太后起來罷?!碧侍罂戳怂谎? 平淡地應了一聲, 語氣中也聽不出什么喜怒。 蘇語憐起身,正打算解釋自己為何來的如此遲, 便聽身側傳來一道不陰不陽的聲音:“真是令人羨慕呢,皇嫂還能安安穩穩地睡到日上三竿呢。不像本公主, 不到卯時便醒了,只好早早地給母后來請安了?!?/br> 她的眉心不易察覺地微微顰蹙,只霎那間又了無痕跡,“長公主說笑了, 平日里要上早朝, 哀家都是寅時便起身,哪里能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呢?” 說罷她露出了一個飽含歉意的表情:“昨日受了些驚嚇, 夜里睡不著, 寅時左右才睡下,因而今日起得遲了些,還望母后莫要責怪?!?/br> 太皇太后依舊慈祥得像一座彌羅佛, “不必拘泥于此等小事。今日初一,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不說這些了。賜座?!?/br> 楚櫻見狀,又在一旁譏諷地冷笑了一聲。但無奈的是只有她身旁的座位是空著的,蘇語憐也只好端莊矜持地坐了下去。 這位眼高于頂、鼻孔出氣的長公主,是太皇太后所嫡出的公主,同時也是先皇親自封的長公主,身份地位自然不同一般??蛇@長公主對她的態度一直算不上好,許是看不上她罷,如今先皇去了,竟更是陰陽怪氣了。 心中各種念頭轉了一圈,她抬眸,一下子便撞進了斜斜對著她的楚瑯的眼眸里。 她的心跳陡然快了幾拍,用眼神暗示他,這是在壽康宮,眾目睽睽之下,這么多人都在盯著我們二人,不要再用這么赤|裸裸的眼神看著我了!很容易被旁人發現的! 楚瑯卻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眸中寫滿了揶揄和無所謂。這么害怕嗎?害怕旁人發現我們之間的jian|情?可是很不巧,我不怕。 溝通無果,蘇語憐選擇暼開眼神,扭過頭去,眼不見為凈。諒他今日也不敢當著眾人的面,翻出什么大浪來。 “咳咳……”楚衡率先開口,打破了殿內的沉默,“一年一聚,實屬難得。往年這時候,大家都談笑風生、熱鬧得很,怎么今日都如此沉默?” 楚櫻立刻接道:“還能是為何呢?還不是因為今年先皇毫無征兆地就去了?!?/br> 此言一出,殿內更沉默了。楚櫻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殿內的異樣,自顧自繼續道:“本以為先皇的病還能拖一些時日,誰成想竟走得如此突然呢?連最后一面都未能見到?!?/br> 楚衡唯恐天下不亂,“何止長公主未能見到先皇最后一面,國喪期間,本王甚至未能進京?!?/br> 蘇語憐暗暗嘖了一聲,這姓楚的真的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從太皇太后到齊王,再到長公主,哪一個都不是好糊弄的,隨時都蠢蠢欲動。 可被他們內涵的正主攝政王千歲,則悠然自在地端了一杯茶淺啄,仿佛殿內所有的人所說的話都與他無關。 “好了好了,新的一年新氣象,咱們還是不談這些令人傷感的話題了?!睔夥諏嵲谑翘^詭異,穆王楚錦風不得不打了個圓場。 楚櫻卻絲毫不領情,瞪了他一眼,“新的一年?新的一年就能忘記先皇駕崩一事了嗎?你有那么冷血無情,我沒有。您說是不是呢,皇嫂?”說到后面又強行將矛頭轉向了蘇語憐。???不是在內涵楚瑯嗎,怎么又開始針對她了?蘇語憐克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沖動,垂眸醞釀情緒,露出了一個凄凄哀哀的表情的來:“哀家自然是不能忘懷的。先皇走后,哀家常常夜不能寐,夢中皆是先皇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么,她感到瞬間便有一道難以忽視的強烈目光射向了她,那目光又冷又犀利,即便她不回看過去,也被刺得如芒在背。 “先皇駕崩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么?”楚櫻突然強行打斷了她的話,語氣稱得上是咄咄逼人了:“先皇到底是怎么走的?那日是不是只有皇嫂在先皇病榻前?” 蘇語憐頓了頓,看來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日她其實根本不在先皇病榻前,她也沒能見上他的最后一面。 她迅速在心中權衡利弊,自己究竟該如何回答。她要是如實作答,那么矛頭會直接轉向燕詩青和楚瑯,尤其是楚瑯。她要是將此事攬了下來,在座的各位心中的那根名為懷疑的刺,定然是拔不出去。但他們一時也不能拿她如何,或許她卻可以借此向楚瑯賣個人情…… “長公主有什么疑問嗎?”在她短暫的沉默中,楚瑯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冷冷淡淡地接過了話。 “那日本王應詔回京,一路斬殺逆賊,殺進皇宮,先皇正面對著逆賊的刀劍威脅,是皇嫂以一己血rou之軀,護在先皇身前,本王也不得不佩服?!彼恼Z調不急不緩,卻有著不可置疑的斬釘截鐵的意味,“先皇本就油盡燈枯,又受了大驚,當晚便熬不住,去了。長公主想知道的,或者說是懷疑的,又是什么呢?” “我……”楚櫻一時語塞,半晌沒能說出話來。她排行第五,算起來還比楚瑯大了兩歲,可她打小便很有些怕這個深不可測的殺人不眨眼的弟弟,因而今日她刻意避開了楚瑯,直接向蘇語憐發難。 “啪”的一聲,太皇太后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鳳椅的扶手,“今日請安到此為止,你們都回去罷?!?/br> 畢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太皇太后此時還不到能平靜地提起先皇的程度。 除了小皇帝被留了下來,眾人只能依次退下。大年初一早上,可以稱得上是不歡而散了。 “皇姐你也真是的,都不考慮考慮母后的心情,好好的初一,非要提先皇,弄得母后又要難受了?!币怀鰤劭祵m,楚錦風便小聲抱怨了起來。 楚櫻聽了,一巴掌糊到了他腦袋上,“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教訓皇姐?” 楚錦風抱著腦袋躲到了一旁,哀叫道:“我哪敢我哪敢?只不過皇姐你不覺得今日你自己確實不太妥當嗎?”那一言一行分明就是沖著皇嫂去的,咄咄逼人,逼得皇嫂都快要落淚了。但其實先皇去了,皇嫂也很難過啊。 想到這里,他不由地回過了頭,瞄了一眼緩緩走在最后面的蘇語憐。 楚櫻也看了一眼她,目光隨后又移到了走在前面的楚瑯身上,壓低了聲音湊近他:“你知道什么?你真的覺得先皇的死,正常嗎?” 說罷,不等他反應過來,楚櫻便甩下他幾大步追上了楚衡,兩人不知說什么去了。 楚錦風的臉皺了起來,皇姐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先皇是被人……他連忙甩了甩腦袋,甩出了自己荒唐的想法。他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等著蘇語憐走過來。 “皇嫂,您還好嗎?” 蘇語憐一直垂眸望著眼前的路,乍一聽到呼喚她的聲音,被驚得一抖,抬起了眸子。片刻后她回道:“哀家很好,穆王何出此言?” 楚錦風望著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其實不太好,輕聲安慰道:“皇嫂節哀順變。先皇駕崩之時,臣弟正在出天花,因而未能及時趕到,心中一直存有愧疚?!?/br> “穆王不必愧疚,事出有因,先皇會諒解的?!碧K語憐回了他一個淺淺的微笑。 穆王楚錦風,排行第七,也是年紀最小的一個王爺。也許是同兄長jiejie們的年齡相差得有些大,自小又被保護得很好,他身上倒是完全沒有楚家人的行事作風,顯得格外單純良善。 他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替楚櫻道個歉:“皇嫂想必您也知道,先皇和皇姐感情一直很好,皇姐到現在也不太能接受自己未能見上先皇最后一面。但她也只是心直口快,想尋求真相,并無壞心,還請皇嫂莫要責怪她?!?/br> 蘇語憐心道,我哪里有立場去責怪長公主?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那日到底發生了什么,她會想辦法查清楚。 她重新垂下了眼眸,柔聲回道:“穆王客氣了,哀家能理解的?!?/br> 說完這句話,兩人又不知道說什么了,就這么干站著。畢竟兩人實在是算不上相熟。 正當楚錦風打算找個理由告退時,便聽到了一道冷如冰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聊完了嗎?” 他一愣,轉過身子便瞧見早該走遠了的楚瑯,正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陰沉沉地盯著他們二人。 “咦,六皇兄你怎么還沒走?”他下意識便問出了口。楚瑯從來不愛搭理他們這些人的,往年不論是國宴還是家宴,都是獨來獨往的,難道今日突然轉性了,是在特意等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