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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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沒想到,她這meimei非但沒怪自己,反倒比平日更為關切。 她病了多日,事情記得混亂,直至今日她這四meimei將自己錯認,她推了人,猛地想那件事,倒是突然釋懷了,說到底,柳梓月在這其中才是真正受害之人。 第45章 半響沒有回應, 柳梓月側眼瞧見榻上的人緊蹙著秀眉,垂在右側的手握了又松。 見狀, 柳梓月輕捏了下她的指腹, 喚道:“jiejie?” 柳梓桐聞聲睜眼,緩緩起身仰靠在榻上, 薄唇翁張,“今日推了四meimei的人是我, 方才未說害得meimei平白被冤枉, 待祖母醒后我自會同她明說此事?!?/br> 柳梓月一早猜到,聽此面上并無過多起伏, 見她靠著, 怕她身子不適, 拿了軟墊塞到她身后, 言道:“祖母不會再追究此事,jiejie不必去說?!?/br> “可……” 見她欲要再說,柳梓月轉頭看了眼她, 揚聲打斷道:“再說,定是那柳然先招惹你的,她與我有過節,今日你我二人裙衫相似, 她認錯了人, 倒是牽連jiejie了?!?/br> 提及衣衫,柳梓月特意留神了她的反應,似做無意地說:“說起來, jiejie倒是許久未與我穿過同樣的裙衫了?!?/br> 柳梓桐避開視線,直起身往后靠了靠,“是怕旁人會將你我認錯才如此的?!?/br> “倒是可惜了娘送的生辰禮?!?/br> 柳梓月說的隨意,眼神卻未離她,果不其然,當她提及那件裙衫時發覺柳梓桐身子明顯僵了下,見此,她故意繼續道:“娘說,這裙衫要你我二人一起穿才好看?!?/br> 柳梓桐猛地抬首,厲聲打斷:“夠了!” “jiejie怎么了?” 柳梓桐粗喘著氣,撐著榻邊的手抖得厲害。 柳梓月有些不忍繼續說,可jiejie這心結不得不解,她停頓了下,后直言問道:“隨娘上香那日jiejie獨自下山時,究竟是……碰上了什么?” 柳梓桐垂目未語,卷了薄被往里靠了靠,半響,抖聲道:“meimei為何說到此事?” 柳梓月凝著她,直言道:“jiejie在害怕?” “還是說,是有何難言之隱?” 柳梓桐睜開眼,怒聲道:“我沒有!” 柳梓月見她如此,抬手順了順她的背脊,輕聲安撫道:“jiejie莫怕,你同我說,那日在山上除了那伙賊人,jiejie可是……可是還遇上了什么歹人?” 柳梓桐眼眶噙著淚,不停重復道:“沒用了,都沒用了……” . “什么!” 手上的瓷杯墜地,發出清脆的叮叮聲,柳梓月額上青筋直跳,雙手緊握成拳,泛白的骨節捏得咯咯作響。 方才柳梓桐同她說的話雖是斷斷續續,還含糊不清,可她聽懂了。 她勃然大怒,咬著牙粗粗喘氣,“咱們回去!” 柳梓月的理智被怒氣徹底沖散,當下只剩一個念頭。 柳梓桐攔住她,念道:“事到如今,meimei勿要再生事?!?/br> 柳梓月雙眼猩紅,知曉此事因她而起,只得強壓下怒火,她暗自下定心思,日后回柳州必須讓那人磕頭認罪,叫他生不如死! 難怪! 難怪上一世jiejie死前那樣看她,她該多不甘,多恨! 只是那時她一無所知,替jiejie上了花轎,偏偏慘死一世。 細想來,大婚前一晚,jiejie喝的那杯酒原本是她的,只是她剛拿起還未碰到杯沿便被jiejie奪了去,一飲而盡。 上一世即便jiejie恨她,可送的毒香囊卻最終被她要了回去,這一次是她提早揭穿才出了變數,若是原本那杯毒酒是jiejie準備給她的,那她又是以何種心思奪了她手里的酒杯。 即便恨之入骨,也不愿叫她死么? 柳梓月斂下思緒,榻上的人已經熟睡,顯然是累極了。 她悄悄掩門走了出去,命紅菱收拾來衣飾,在柳梓桐屋內連歇了幾日。 柳梓月這幾日小心翼翼,收了平日里風火的性子,整日陪著她,爹娘雖是有疑卻也只當是二人姊妹情深,也未多加管束。 “月兒,碧瑤那丫鬟呢?” “我遣她忙別的去了,你要什么吩咐我便是?!?/br> 柳梓桐往外看了眼,嘆聲道:“你不必如此?!?/br> “你未曾虧欠我,倒是我原先糊涂,做了錯事,險些害了你?!?/br> 柳梓月扇著手上的團扇,瞇著眼笑道:“我只是好久沒和jiejie這般相處罷了,莫不是jiejie嫌我煩了?” 柳梓桐見她如此,也不再多言,隨她去了。 “jiejie先歇著,我去瞧瞧紅菱那丫頭去哪了,都好些時辰了還未回來?!?/br> 柳梓桐頷首,“你去吧?!?/br> 柳梓月起身出去,誰料還未出院子,就見紅菱從外頭端了藥進來,二人險些撞上。 紅菱一驚,見到是她后出聲道:“姑娘這是要去哪?” 柳梓月正出神,聞聲嚇了一跳,捏著扇柄敲了下她的腦袋,“嚇死我了,不是叫你去熬藥,怎么今日這么久?” 紅菱癟了嘴,似是很委屈。 柳梓月伸手端過碗,不忘數落,“你瞧瞧都幾時了,日頭都落了?!?/br> 紅菱摸了摸腦袋,委屈道:“奴婢今日去時爐子都被占滿了,聽人說是偏院的南少爺病了,急等著用藥,便只好先等著了,這才晚了……” 柳梓月拿勺的手一頓,疑惑道:“病了?那你可聽說這小少爺是什么癥狀?” “說是受寒了,具體奴婢也不清楚?!?/br> 柳梓月心里不適,卻也說不出何因。 還不等她多想,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咳嗽聲,柳梓月連忙端著藥走了進去。 柳梓桐見她進來,疑道:“找到人了?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柳梓月心神不寧,沒回答。 柳梓桐看她是有心事,忙關切道:“怎么了?” 柳梓月回神,走上前道:“無事,jiejie喝藥吧?!?/br> 柳梓桐當她是累了,接下碗將藥喝盡,勸她,“若是累了便回去歇著吧,總在我這也不是回事?!?/br> “我不放心?!?/br> 柳梓桐輕笑,饒有興致地調侃她,“怎么?難不成我這兒的丫鬟比不上你的?” “我可不是這意思?!?/br> “如今我已經好了,你且放寬心?!?/br> 柳梓月也知自己待的夠久了,這幾日jiejie的狀態好了不少,應是無大礙了,便稍稍收拾收心回去了。 伺候人確實累,她這一回屋便倒頭會周公去了,等再醒來已是第二日了。 紅菱的聲音在耳邊催促,“姑娘快些起來,今日是老夫人的壽宴,來了許多貴客,夫人讓您好好收拾?!?/br> 柳梓月推開她,咕噥道:“什么貴客,不見?!?/br> 紅菱給一旁的阿秋使眼色,兩人對視一眼便一起上前將她拉了起來,柳梓月氣不打一處來,但也只能隨她們折騰。 這壽宴辦的熱鬧,來了不少外戚,還有些達官貴人,都是來給老夫人賀壽。 柳梓月收拾完便去找了柳梓桐,兩人一齊到了前廳,被安排到了后頭,身邊坐著一群女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無非是些攀比衣衫首飾的話,柳梓月不摻和,只低頭吃面前的葡萄。 正吃著,柳梓桐碰了碰她的手,她抬頭,瞧見坐在一旁的柳然正挑釁的看著她,絲毫不遮掩。 柳梓月不以為意,還沖她友好的笑了笑。 只可惜人不領情,朝她哼了聲。 這會兒她手上端了杯茶,身邊圍了一群人,那群人嘴上盡是些夸贊的話,說起來這里屬柳然身份高貴些,自然有人上趕著巴結,雖說如此,可各個心懷鬼胎,是真是假難分,柳梓月不善與這群人打交道,自然不想多待。 柳然適時走過來,舉著杯子道:“上次是我誤會了二jiejie,不知能否賞臉和我喝杯茶?” 柳梓月不知她打得什么算盤,明明這雙眼里寫滿了不屑,可嘴上卻這么說,只是人家要裝,她也只得配合不是? “自然?!?/br> 柳梓月正提壺倒茶,誰料一只手伸了過來,聽她道:“我來替jiejie倒?!?/br> 柳梓月凝著她,見其目光堅定便松了手,柳然手未接,茶壺猛地傾倒,guntang的茶水灑在她的裙衫上。 “哎呀,jiejie怎么沒拿住茶壺!快些擦擦?!?/br> “你!”柳梓桐站起來正欲出言卻被柳梓月按住了,她抖了抖裙衫,瞇起眼道:“我去換件再來?!?/br> 柳然挑眉,幸災樂禍道:“jiejie慢走,可要當心點才是?!?/br> 柳梓月懶得搭理她,若不是她本就不想待著,哪能叫她好過,這茶水倒也沒真的燙到她,借個由頭罷了。 柳梓月怕柳梓桐一人待著被欺負,拉著她一并走了出去。 柳梓桐方才只看到了個大概,以為她被燙著了,連忙道:“你先去換一身來,我去取藥膏來,這可不能燙出了泡?!?/br> 柳梓月眼疾手快拉住她,“只是灑到裙子上,我沒被燙著?!?/br> 只是她拽不住鐵了心要走的人,“涂了總歸好些,我去去就來!” 眼看人越走越遠,她也只好先回去換衣服,畢竟雖說沒燙著,可這身上倒是真濕了一片。 柳梓月走到半道上,瞧見前面立著幾位男子,她沒細看,秉著躲著人的念頭往偏道上靠,只可惜人不如天算,其中竟有人回了頭,朝著她看。 他沖她走過來,“喲,這是哪個meimei?” 周遭的人聞聲回頭,柳梓月連忙垂下腦袋,硬著頭皮往前走去,說話的人是她堂兄柳驍,此人囂張跋扈,是個紈绔子弟,一直跟人到處鬼混,常年都不見蹤影,這不來了這么久這還是第二面,前一面也不過是匆匆一瞥,她娘跟她提了一嘴罷了。 柳梓月暗罵晦氣,垂著頭,乖順的叫了聲堂哥。 他反應過來,“原來是伯父家的,你是大的還是小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