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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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 明明方才刮風的時候沒有脫手,應該還在他手里才是。 花溪身子靠著墻,在沒人看見的角落打開紙看了看。 那紙自然不可能憑空消失,花溪借著刮風的機會將手放在墻上,余歡又趴在墻頭,手拿著信,正好能收進空間的條件都滿足,所以才叫她輕而易舉得手。 那信說是信,更像是詩,一首贊美人美貌的詩,用了貌比潘安,顏如宋玉,這應該是形容男人的,末尾寫了明生的名字。 疑似通篇都在夸明生的美貌,又細細讀了兩遍,有點明白了,這是一篇情書,女子寫給男子的,大意是說,明生啊,你長得太好看了,我實在太喜歡你了,我們在一起吧。 表白信? 給明生的表白信不給明生,往這里塞做甚? “還給我!” 花溪面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籠罩住她,伸手去搶那張表白信。 花溪反應迅速,將信藏在背后,“這是你的嗎?” “自然是?!庇鄽g繞過她背后去奪。 花溪再度讓開,“這不是小姑娘仰慕情郎的信嗎?你又不是小姑娘?!?/br> “多管閑事?!庇鄽g換了只手繼續奪,“我幫旁人代送的?!?/br> “你當我真的不知道?”花溪再躲,“明生可不在這里?!?/br> 那人渾身一震,怔怔的望著她,“你是……” 花溪并不答,“讓我猜猜看,明生曾經說過,他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喜歡看話本,他看話本的習慣就是跟那個朋友學的,那個朋友更愛話本,幾乎從不離手,恰好你也是?!?/br> 花溪沒跟他正面接觸過,她認識他,他不認識她,沒見過她,每次都只跟古扉聊天。 明生只跟古扉聊天是因為有什么避著她,這人純粹是性子太冷,喜歡一個人待著,如果旁人不主動找他,他不會主動找別人,恰好花溪也是這種人,所以跟他相處不來,每次都是古扉跟他說話,然后把倆人交談的話告訴她。 古扉是個小話嘮,無論發生什么,大事小事都會告訴她,所以他與古扉的談話,花溪全知道。 “你來長錦宮,是為了查明生為什么犯案的事吧?你覺得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一定是我們挑唆,我們背后使壞,所以來試探的對嗎?”他一來就各種說明生的壞話,本來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關心別人的事,但是他做了,反常即為妖,必然是帶著其它目的的。 古扉太單純,看不出來,被他激怒,反而讓他試探出了與明生感情很深的事。 大概也因此,昨天才會傳遞消息給古扉,想讓古扉也想想辦法救明生? 古扉再怎么說曾經也是皇子,認識的人多,也許哪個重感情的幫一幫,明生就有救了。 “你來這里,是為了救明生?” 可是,怎么救? 憑一張表白一樣的情書? 這張情書有什么用? 花溪閉上眼,仔細想了想過往的細節。 記得明生似乎說過,長得好看未必是好事,明生還曾經被太監包養過,他的美貌連太監都把持不住,所以這封信。 “是為了告訴這里的主子,有個太監長得貌比潘安,顏如宋玉,好……” 收了明生? 居然這么救嗎? 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起碼明生還活著,至于被收做男寵的事,總比丟了小命強。 “你果然是明生的好朋友?!?/br> 余歡一雙點漆似墨的瞳子半睜未睜,里面盛了寒意。 “既然都猜到了,把紙還我吧?!?/br> 第75章 最好看的 一年前,余歡還是低等的雜役太監,住在一層又一層‘口’套著‘口’的最外面那個‘口’里。 雜役處的住所與旁的不一樣,像個金字塔一樣,越是里面的‘口’,太監的身份越高,太監也是分等級的,小太監,大太監,太監掌事,太監管事,大管事,一層層套過去。 最外圍的‘口’是最下等太監住的,這里擠了數千個太監,干著最臟最累的雜活,他也是其中一個。 數千個人吃住在一起,不可避免會出現摩擦,比如說藏在枕頭下的糧食被人摸走,放在衣柜里的話本被人偷走,偶爾還會有穿錯衣裳的現象,最過分的是,有一天,他發現自己晾在外面的褻衣褻褲不見了。 高等的太監和宮女,衣裳都會有洗衣庫的人來收,這里沒有,都要靠自己洗,洗完晾在門前的繩子上。 那繩子雖長,可也有死角,比如說中間的位置肯定會多被太陽曬,兩旁的沒有,曬在中間也代表事多,因為旁人都想曬這里。 他剛開始不懂,曬在中間被找過兩次,一次質問他為什么衣裳干了還不收,一次問他那么幾件衣裳攤那么開想做甚?不給別人留位置。 后來為了避免麻煩,都曬在最角落,照不到陽光的地方,這里沒人爭,即便偶爾忘記收了,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新洗的衣裳也才剛曬了兩天而已,他往常最少也要曬兩天,沒什么問題,為什么會不見了? 得罪了誰?給他丟了還是如何? 他強壓著怒火問了一圈,最后聽隔壁的一個人說,衣裳被同床的明生收走了。 他與那個叫明生的無冤無仇,平時都不怎么聊天,為什么要收他的衣裳? 帶著不滿和疑惑,他找上門。 明生正坐在床上,跟其他人聊天,一個屋子六個人,大家閑來無事便會聚在一起說說話,談談心,瞧見他過來面上非但沒有半點心虛,反而笑著招呼他。 “方才下雨了?!边呎f邊去拿他的衣裳,“我收衣裳的時候順便幫你的也收回來了?!?/br> 衣裳被他壓在枕頭下,好好的折著,因著余歡站的位置近,他沒下床,直接就那么交給余歡。 “大家都是一個寢屋的,”一雙好看的眼彎成了一條細縫,嘴角勾起,露出春風拂面般的笑容,“要互相幫忙哦?!?/br> 余歡愣了愣,被他過于燦爛的笑容刺了一下,手捏緊了衣裳,板下臉,不悅道,“多管閑事?!?/br> 話雖如此,歪頭瞧了瞧屋外還在下的雨,心中莫名暖了暖。 原來被幫忙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還不錯。 又摸了摸衣裳,他急著出門收衣裳就是因為下雨,本來回來晚了,以為明天穿不上干凈的了,沒成想竟會被人幫著收回來。 在雜役處干了半年,從來沒有過。 將衣裳收進衣柜里,回頭望向繼續與別人聊天的明生一眼。 這個人是剛來的,沒幾天,他的前任因著塞了銀子,換了個四人的床位,去里圈住了,他是新加進來的。 似乎也只有新來的還有功夫會幫別人,等久了,每天被無數雜活困擾,自己的活尚且干不完,哪有閑空幫別人? 而且一旦開了頭…… 果然不出他所料,接下來兩天,那個叫明生的麻煩不斷,經常有人讓他幫忙收衣裳,他幫了一回兩回,再開口要他幫別的,也順理成章許多,他有時候忙完回來,那個叫明生的還在忙,他自己手腳麻溜,已經干完了,剩下的活都是別人的。 時常會干到深夜還要干,有時候旁人接的外活,也讓他幫忙。 雜役處的月例少,花銷又大,錢不夠便接外活。 這是宮里默許的,利用閑暇的時間,不耽誤干活,也沒人說什么,外活可以帶回寢屋做,通常是一些小玩意兒。 比如說編掛腰上的結,裝首飾的小木盒,磨珠子,干什么的都有。 他也接了外活,給人編同心結,鴛鴦結,一個幾文錢,積少成多,一到晚上旁人聊天的時候,他便縮在角落,借著昏暗的燈光編。 旁邊就是明生,在給旁人編,編不好還會被數落,他也不惱,笑著解釋,第一次干這個,沒有經驗。 再后來有人讓他洗衣裳,他不小心洗破了,有人讓他拖地,他不小心倒的水太多,寢屋被水漫了似的,沒法子下腳。 久而久之大家明白了,這廝也不好惹,就是存心的,故意的。 讓他干活的人漸漸的越來越少,最后干脆沒了,他閑了下來,每日無聊的躺在床上,東張西望,有一日突然湊過來,sao擾隔壁,“你的手好快啊,我眼睛都快跟不上了?!?/br> “這么快居然還能打的這么好,厲害厲害?!?/br> “你都打了三個了,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休息咱們聊聊天?” “我這里有糖果哦,你要不要吃?” 一次兩次余歡沒理,明生鍥而不舍,次數一多,十次里頭他也會回一次兩次,撿一些簡單的,字數少的回。 比如說明生問外活從哪里接? 這個要解釋的太多,沒有三五句搞不定,他懶得回,如果明生問今天是不是吃面條? 他會回,因為只要‘嗯’一聲就好。 他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跟人聊天,平時大家談話,他能避則避,避不開也會裝睡,或是干脆看話本。 有一天明生突然驚喜的掰著手指數,“你今天跟我說了十一句話哎?!?/br> 他與明生是兩個極端,一個話少,一個話多,本不該當朋友的,架不住明生自來熟,竟也相處和諧,從來沒尷尬過。 偶爾他也會好奇問,為什么寢屋那么多人不選,偏偏要跟他做朋友? 明生也有自己的一套,“因為所有人都看我是新來的,讓我幫著干這干那,只有你沒有,而且吧,只有你每天晚上給我留窗?!?/br> 余歡幫他只是為了還他收衣裳的恩而已,明生這個人表面看著老實,實際上很雞賊,經常半夜不歸寢屋,和朋友約著吃吃喝喝去哪玩。 他朋友還很多,性子開朗陽光,和誰都能聊得到一起去,今兒這個喊他出去,明兒那個。 差不多十天里面,有一半晚歸,回來的時候寢屋的門已經鎖了,只能爬窗。 余歡恰好在窗戶邊上,晚上開著窗,借著月光打玉結,明生每次都從他這邊的窗戶過。 因著床和窗戶挨著,他翻過來后不能用鞋踩,只能跪在床上爬行,時不時會跪錯地方,不是壓著他的腳,就是壓著他的腿,每次都很誠信的道歉,也不好說他,然后下次再犯。 時間長了才發現他是故意的,說是想看看他什么時候惱。 朋友嘛,吵架有爭有論的感情才能更深,他倆幾乎從來不吵架。 因為吵架太麻煩了還耽誤時間,一來一回最少要說好幾句話,他懶得說,明生一個人也吵不起來,最多抱怨幾句,他這邊不說話,那邊很快熄火。 明生是個話嘮,而且閑不住,沒事做就會找他聊天,什么都說,他與麗妃的事也告訴過他。 他出了事后余歡第一時間想到麗妃,那個曾經因為喜歡明生,把他從長粹宮逼到雜役處的女人,雖然找她等同于將明生從一個火坑,推到另一個,但是起碼還活著。 活著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