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今天不是個好天氣。已經是早上了，還不見太陽，灰蒙蒙的云鋪滿了天，被風刮的變換著各種形狀。

    沈敬一撐著腦袋看她，就是睡著的時候最乖了，但要是再乖一點就好了。什么時候都像睡著這樣任他看著，任他隨手就能摸到，任他翻來覆去的鬧她也不生氣最是讓人喜歡了。

    借著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一點微光，陶陶白皙透亮的臉格外干凈，微翹的睫毛隨著眼尾上挑。偶爾身子動一下，小嘴會不舒服的張開。

    沈敬一趁她沒有戒備，舌尖鉆進去偷偷親她。勾起一縷頭發繞在指尖打轉。他不像夜里那么抱著她，有些冷，尋著熱源就鉆進他懷里。

    低聲笑著。

    陶陶太乖了……主動抱他了呢。要獎勵！

    摟著她抱得更緊，腿也纏上去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里，滿意的嘆息了聲，吻吻發頂。拉著她的手腕，舒服的瞇起眼睛，感受她的脈搏，她真實活著，在他懷里，那就說明，他也正存在于世間。

    他們相擁而眠，觸手可及，沒什么比這更讓人神經興奮的事了。

    他從來沒有這么喜歡一個人，他想。

    他曾經以為他依賴著母親，但那點僅憑本能而追尋母愛的喜歡不堪一擊，早已在她一次次的歇斯底里和掩面哭泣中消失殆盡。

    畢竟，母親對他的愛，只因為他是父親的孩子，愛屋及烏，僅此而已。

    他早在一次次的爭吵中學會了如何冷眼旁觀一個女人的愛與恨。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希望有一個女人可以像母親愛著父親那樣愛著他，那么瘋狂，那么徹底，那么全身心的傾注。

    然而母親告訴她準備再婚的消息，相當于晴天霹靂。沈敬一心中冷笑著，多年的等待終于耗盡了所有的喜歡嗎，最終的結果還是如世人最常見的那樣，移情別戀，天各一方。

    多么俗套……

    他再不希望陶陶像母親那樣，他要陶陶永遠只愛他，即使他離開，她也只能在原地等著。不，他不會離開，他怎么可能像父親那樣，那可是他最厭惡的人。永遠，永遠不要像他們那樣……

    陶之微在他粗魯的沖撞中驚醒。輾轉睜開眼，擰著眉懵懵地看著他，疼的叫出聲。他怎么了？他從沒有這樣過，之前的幾次，即使他那么急切，也不會不顧她的感受。他這樣更像是在發泄，發泄什么呢？

    腦子里迷迷糊糊的，只攀著他的肩膀隨他動著，聽他在耳邊瘋了一般的呢喃，陶之微努力地集中注意力，豎起耳朵。

    在叫她的名字……

    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是沒有力氣去想他為什么突然這么瘋狂，被他翻過身子趴在床上，忍受他狠戾的摁住她的后腰瘋狂的挺入，這時候實在是分泌不出什么愛液，但身下感覺粘粘乎乎的，不知道他在進去之前又做了什么，沒心思細想，硬生生忍著他刺入的疼痛。

    手上攥緊了被單卻被他一把拽開，逼著她伸開手指和他緊緊握著。

    好疼！太疼了！

    陶之微沒有想過性愛也會讓人這么疼，即使跟初夜相比，這樣的疼痛也實在太讓人難以忍受。他俯下身緊貼著她的身子，下巴抵著頸窩，像是想嵌進她的身體里。

    疼得想叫，想讓他停下來，但她嗓子啞的發不出聲音。他知道她醒了嗎？不，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身下的速度越來越快，耳邊的聲音卻越來越像是從遠方傳來的，她想，或許這只是個夢，夢醒了他或許還在她身邊睡著……

    但并不如她所愿，隨著他悶哼一聲，在她身體里射出大股jingye，緩緩的抽動和他落下的吻告訴她，這是真的。

    從她圓潤的肩膀吻咬到后背，手上扣著她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反而越握越緊，他想抓住什么？

    穩住了氣息艱難的開口，“沈敬一？”

    她想轉過身子，他卻又一次壓下來，或許是發泄過后突然的清醒，又或許是她嘶啞的嗓音引起的愧疚，這時候的沈敬一根本不敢跟她說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為什么會突然獸性大發，他只記得他清醒時最后的想法是，絕不要像他父親母親那樣……陶陶絕不能跟他分開！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他在所有有關陶陶的問題上都有著猜疑和不安，這種強烈的感覺來源于父母親，他們失敗的婚姻，互相的猜疑和愛恨糾纏讓他對于愛情有一種強烈的渴望，那是一種異乎于常人的偏執。

    曾經看著母親抑郁，自殘，偶爾清醒時又對他百般關心，這種若即若離的感情讓他身心俱疲，甚至最可惡的時候，他會想她為什么不去死呢？帶著他一了百了，多好。他絕不會反抗的，反正活著也沒有什么意義不是嗎。

    “沈敬一？”

    陶陶的聲音扯回他的思緒。沈敬一有些難受，說不出來的煩悶，他不想讓陶陶討厭他，但他控制不住，他怕傷了她，但是，她乖一點不就好了嗎？

    不要像前兩天那樣，不接電話不回消息，他希望她可以事無巨細的跟他分享每一個小事，她想她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這樣他又怎么會忍心讓她哭呢？

    他突然有些躁動，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親了親她的手背，有些期待地問她，“你會跟我分開嗎？”

    陶之微被他弄的不知所措，愣了愣，“你怎么了？”

    沈敬一氣得聳著腰撞她的小屁股，“我先問你的！”

    陶之微快哭了，她男朋友還有兩副面孔的嗎？！她體內的東西還半硬著，忍著不適哄他，“不會不會?！?/br>
    “你愛我嗎？”

    “愛……”

    “愛誰？”

    “愛你……”

    “我是誰？”

    “沈敬一……”

    “誰愛沈敬一？”

    “我！陶之微！陶之微愛沈敬一……”

    這總可以了吧？小崽子！看她待會兒起來了怎么收拾他！

    沈敬一才不管那么多，咧著嘴笑的心滿意足，咯咯笑著又去鬧她，翻過她的身子去吻她。

    他就說嘛，陶陶這么乖，才不會讓他失望呢，陶陶最好了。拉起她的身子再一次陷入情欲里，一遍遍纏著她說愛他。

    天已破曉，原本灰蒙蒙的天隨著太陽的鋒芒照亮了整片大地，烏云一點點消散，只剩下一片晴空。

    陶之微考完試出來，在教室拐角被撲了個滿懷，退了兩步，“不是讓你在樓下等嗎？”

    “想你，都快一個小時了……”

    “我還提前交卷了呢，誰讓你耽誤我復習時間的?！蹦笾谋亲觾此?。

    順著她，抬起下頜吻上她的手腕，陶之微敏感的松了手。他又恬不知恥地抱的緊緊的去啄她的唇。

    陶之微就近帶他去了校門口的粥鋪，點好了菜，陶之微去了洗手間。

    放在書本上的手機不停響著，沈敬一看見柯玉兩個字就心里煩的厲害，qq微信滴滴作響，沈敬一看到酒吧兩個字的時候都要炸了，幾個連環call下來，氣得直接關了機。

    等陶之微回來，沈敬一不動聲色攔了幾次她想看手機的沖動。陶之微終于發現了端倪，放下筷子看著他。

    她覺得最近的沈敬一有點不太一樣，說不上來。但是她能感覺到很細微的變化，比如，從昨天開始毫無邏輯的猜疑，今早的突如其來的粗暴，現在又找著各種借口不讓她看手機……

    他很沒有安全感……

    這是她能得出最合理的解釋，可是為什么？

    張嘴接過他喂來的蝦仁，看著他滿眼都是她，吃什么都要先喂她一口，看她張嘴接下都要開心好久。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陶之微從一開始就很確定，這小崽子喜歡她，可是為什么會這么喜歡？還是說，他只是本性就黏人，并不只是對她？

    桌下的雙腿突然被他夾住，剛剛不讓他跟自己并排坐，小崽子不高興了好久。

    “陶陶不愛吃嗎？”

    “沒有?！碧罩恿藙油?，暗示他可以松開了。小崽子跟沒感覺一樣，又夾了蝦仁喂到她嘴邊。

    “今晚家里還是你一個人嗎？”陶之微避開他喂的東西，隱晦的開口，她覺得，他的變化跟他口中再婚的mama有一定的關系。

    沈敬一垂下了眸子，看不清情緒，陶陶拒絕他了……不吃他喂的東西了……為什么？她不是說不是不喜歡的嗎？

    陶之微連忙張嘴含進去，這才讓他又抬眼，收回手悄咪咪舔了舔被她含過的筷子，算是不跟她計較了。

    “嗯……一個人，那么大的房子，空蕩蕩的?！?/br>
    小崽子故意說的委屈，其實他很享受mama不在家的日子，但是比起一個人，他更想陶陶陪著他。

    陶之微思量了一下，今天的試也考完了，學校沒什么事了，去他家陪陪他也不是不可以，又不是第一次了，況且，陶之微想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聊一聊，兩人在一起這么久一直沒有好好聊過。

    但是今晚還有個聚會，早就約好了的，剛想拿起手機看看幾點了，手就被攔下。

    陶之微看著他驚慌失措的臉，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想看看時間?！?/br>
    沈敬一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不耐煩，這才開口，“馬上六點半了?！?/br>
    陶之微收回手，喝著碗里的粥，他是不是看過她手機了？或者，柯玉給她發過消息被他看見了？

    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她不太舒服。她不太能接受這種不斷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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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耽誤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