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未見過如此正直的反派[穿書]_分節閱讀_
陸淺川在冰山和火焰之間來回蹦迪了好久,眼前隱隱約約透出一絲微光。 睫毛顫了顫,他睜開眼,這微光不是幻覺,而是屋內的蠟燭燃燒自己散發出的光亮。 昏黃的燭光下,莫沉淵坐在床邊,膝上放著一本書,緊緊握著他的一只手,注意力似乎在書上,又似乎什么都沒看進去,只是單純在發呆。 他輕輕掙動一下,神游天外的莫沉淵的立刻回神,驚訝與喜悅全部涌進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中,小動物一般毫不設防地表達著自己的開心。 陸淺川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那雙眼底添了一層厚重的烏青,眼中的光芒被密密麻麻的血絲抹掉了些許顏色,披在身后的烏發顯出一點凌亂,也不知這樣待了多長時間。 “什么時候了?”他嘗試著開口,聽到自己沙啞粗糲的聲音不由苦笑一下,輕輕撓了撓莫沉淵的手心。 “三天了?!蹦翜Y出聲,聲音也沒有好聽到哪里去,輕描淡寫的回復下藏住了多日隱忍不發的擔憂。 他伸手倒了一杯水,先扶起陸淺川,喂他小口喝了一點,又故意一轉杯沿,就著陸淺川碰過的地方一飲而盡。 陸淺川心中一動,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莫沉淵扶他躺回去,不輕不重地幫他按著額角,輕聲問:“還疼嗎?” 實話說,陸淺川自己已經感覺不太出來了。 他這幾日雖然都在夢中,但身體上的疼痛是實打實的,誰也無法幫他抵擋幾分。痛得久了,他反而習慣了這份疼痛,現在只覺身體又軟又麻,疼不疼的,他也說不好。 他搖搖頭,抬手按住莫沉淵的眉心:“幾天都沒睡?” 莫沉淵微微偏頭,嘴唇正好印在他的手腕上:“我不累?!?/br> 陸淺川僵了一下,耳垂rou眼可見地一點點變成了粉紅色,眼神躲閃著收回了手。 他都數不清這是莫沉淵第幾次親他了。 這孩子也不知道害了什么毛病,好像不親一口渾身不舒服似的,之前那些兄友弟恭都被他卷成一團扔到八百里開外,想撿都撿不回來。 陸淺川尷尬地輕咳一聲:“別胡鬧?!?/br> 莫沉淵不依不饒地再次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細細碎碎地親,像是在用這種方法確認他的存在:“我沒胡鬧,從一開始就是,我從來沒有這么認真過?!?/br> 他見陸淺川手指都蜷在了一起,故意垂下眼不答話,也不逼迫,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仔仔細細地掖好被角:“我去熱一點粥,馬上回來?!?/br> 陸淺川愣愣地看著他筆直挺拔的背影,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漫過心臟,差點就要說自己不餓,讓他別這么匆匆忙忙地離開。 “咔噠”一聲,房門關上,他那句話到底還是憋回了肚子里。 莫沉淵站在房門外喘氣。 不管是在萬靈宗還是在魔界,他聽到最多的夸贊就是剛毅果決??梢坏搅岁憸\川面前,這點剛毅果決不知是喂狗了還是祭天了,心中剩下的只有日復一日的猶豫和動搖。 想告訴他,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恨不能把你鎖在淺疏居的房間里,變小了裝進自己的衣襟中,我巴不得你只有小小一點,我供在頭頂捧在手上,必要時直接揣進心中。 弄丟你一次,我的心臟就挖去一塊,所以我再也不會弄丟你。 可他不敢。 他在魔界的死域中可以殺出一條鮮血漂染的生路,在這羅剎地獄中也可以攪個天翻地覆,這全因為魔界也好,羅剎地獄也好,這些人不僅與他無關,還十分令人生厭。 但陸淺川呢? 那是唯一一個在誰都不信任自己時站出來握住自己的手,在所有人都懷疑他時挺身護在他身前的人。 在別人面前,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發瘋發狂,可以在沖動之下隨心所欲地做出任何他想做的事。 可一到陸淺川面前,所有理智又能在一瞬間迅速回籠,那點積攢到一定程度的沖動像一團沉壓壓的烏云,噼里啪啦地下過雨,風過了無痕。 說白了,他還是怕,怕有些事一旦說出口,這輩子也便止于淺疏居的大門前,不能再向前走一步了。 莫沉淵深吸一口氣,雙手揉了揉臉,裝作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去小廚房端了粥來。 他進門時,陸淺川正雙眼發直地望著正上方的床頂。 之前兵荒馬亂,剛出天水樓就進了魔界,然后又來到羅剎地獄,他甚至沒有時間真正歇下來喘口氣,想一想最近這些匪夷所思的變故。 在天水樓中,柳青葵說萬靈宗與修真界鬧翻,他又在魔界見到了和韶疏站成一線的燕子安,那現在萬靈宗的立場處在哪里?師父是像盧城主一樣凈身出戶,還是帶著萬靈宗那一大家子全部在魔界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