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未見過如此正直的反派[穿書]_分節閱讀_
這位新任魔君表現出了超凡的淡然自若,像是什么逾矩出格的舉動都沒做過一樣,一派平靜地任由他打量。 與面色蒼白憔悴的陸淺川相比,莫沉淵的氣色可要好太多了,這地獄惱人的氣候環境似乎一點沒有對他造成影響,在陸淺川那不甚明晰的視野里,這個師弟還是一如既往的儀表堂堂。 儀表堂堂的莫師弟大逆不道地環過他的腰,右手握住他的左手,態度強硬地和他十指相扣。 溫暖的靈流又自手心流進身體。 莫沉淵另一只手覆上他的眼睛,陸淺川的眼前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突如其來的黑暗潮水一般漫過身體,他卻并不覺得恐慌,心臟還在原本的位置,只是跳動的速度有些超乎尋常的快。 聽覺因此變得更加敏銳,他聽到莫沉淵在他耳邊緩緩說:“這次不會再放開你了?!?/br> “噗通——” 本就加速的心跳因為這句話表現得更加強烈,陸淺川一時分不清罪魁禍首是這具不頂用的身體還是身后那個頂用卻總搗亂的莫沉淵,他溺在如潮的黑暗中,微微張開嘴,期望用一縷新鮮的空氣換來一剎那的思考時間。 “你……” 陸淺川開口,“怎么了”三個字還沒問出口,他們身后的店鋪內忽然傳出一聲巨響,接著是一個清朗聲音的怒吼:“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另一個聲音無比刻薄地冷哼一聲:“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朋友,你自己沒有本事,還想強迫我接濟你們嗎?” 那個清朗的聲音驟然低下去,壓著火氣問:“說吧,你的條件是什么?” 那道邪魅的聲音聽起來吊兒郎當,似乎只是在逗另一個人玩:“二百兩,一個子都不能少?!?/br> 陸淺川又聽到一陣叮當哐啷的砸東西聲。 他拉下莫沉淵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中一片清明。 莫沉淵皺起眉,顯然不是很喜歡他這個自作主張的舉動,還想讓他閉上眼再休息會,陸淺川卻猝然站起身,對他道:“我想起來了?!?/br> 莫沉淵:“?” 他還沒來得及問師兄想起了什么,就見陸淺川扶著墻壁緩了口氣,然后一掀衣袍,風風火火地走進了店門。 陸淺川聽話的時候是真的柔軟溫順,有主意的時候也是真的犟,莫沉淵早就對他這種九頭牛都拉不回的性格深有感觸,當下二話不說,跟著他走進了店里。 店門口擠擠攘攘地蹲著五六個伙計,皆頂著一張又驚又俱的面孔向里面探頭探腦,一副想進去看看情況卻又沒有膽量的慫樣。 陸淺川自門外進,他們互相之間看了半天,猶豫幾許,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來搭話。 陸淺川看了他們一眼,指了指最里面一扇半開半合的木門,輕聲道:“掌柜可在門內?” 伙計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止。 陸淺川抬腳欲走,一步還沒邁出,手腕驀然被人拉住,以一股不由分說的力道阻止他繼續前進。 他無可奈何地轉頭看向莫沉淵,正好見到那家伙臉上未曾消散的陰郁。 莫沉淵面色沒有多沉,卻莫名給人一種他現在很不開心的壓迫感,他不著痕跡地掩住眸中翻涌的控制欲,低聲道:“你現在靈力不穩,身體太差,有什么事我去做?!?/br> 陸淺川只是心中隱隱有了一絲熟悉感,也說不好到底要做什么,但莫沉淵態度實在堅決,他又掙不開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只好道:“方才一位老人家帶我來到這里,這么久沒出來,我想進去看一眼?!?/br> 莫沉淵撿起地上一個翻倒的椅子,擺正位置,又走到一個倒塌的柜子旁邊,在上面凌亂紛雜的布匹之間挑挑揀揀,找出一匹看起來十分柔軟厚實的棉布,對折幾下,做成了一個簡易的軟墊,鋪到椅子上。 陸淺川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做這些大戶人家的丫鬟才會做的活計,一直到自己被莫沉淵按著坐到椅子上,還不知該怎么評價莫沉淵這副賢良淑德的模樣。 眼角余光捕捉到一縷赤紅色的靈光,他轉頭看去,那幾個擠作一團的伙計正可憐巴巴地在一個紅色光圈里發著抖,敢怒不敢言地瞪著劃出光圈的罪魁禍首。 莫沉淵八風不動,俯身再次親了一下陸淺川光潔的額頭,低聲道:“再歇一會,我去看看?!?/br> 陸淺川僵坐在椅子上,不知第幾次地因為一個吻而僵成了石像。 魂飛天外好半天,他堪堪拽回了從嘴里飄蕩出去的那縷殘魂,視線在店中掃過一圈,不由為這些散亂鋪了滿地的綾羅綢緞感到惋惜。 恐怕方才他聽到的摔砸之聲都是源自此處。 自莫沉淵進去后,屋里的聲音瞬時小了許多,他的耳鳴減弱幾分,卻還沒有完全消退,也無法立刻分辨出屋內幾人到底在交談什么,只好把視線都放到那幾個可憐巴巴的伙計身上。 他盡量讓自己顯得和顏悅色一些,溫聲道:“幾位兄弟,方才你們可見到一個老人進了此處?” 幾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