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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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幽黑魂魄散發沈不瑜從未見過的氣息,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邪惡又陰森。突然,他一只手伸了過來,冰冷的魂體觸摸著她的臉頰,神魂之中撼動的恐懼感。 沈不瑜穩住心神,面容冷靜地抬起手,抓住那幽黑魂體的手,她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冷靜又凜冽:“手該往哪放?” 那幽黑魂體冷笑一聲,他打量了一會眼前這個身著紫袍的小姑娘,哪怕她發絲凌亂,那雙深邃的眸里卻透露出一絲堅定與無畏。幽黑魂體很久沒見到敢在他面前站得如此堅決的人,他似玩笑地伸出長指,卷起小姑娘的發絲,在手中摩挲著。 沈不瑜輕笑一聲,抬頭看他,“我說呢,手往哪放?” 幽黑魂體把玩小姑娘頭發的手停下。 沈不瑜感受那露骨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她毫不畏懼地揚起頭,指尖突現紫色細線。那手隔在兩人之間,黑色魂體也見著那小姑娘手上躍動的靈氣,他正欲伸出手觸碰之際。 沈不瑜一聲輕笑,指尖稍一彎曲,一股自虛空而生的力捆在幽黑魂體之上,將他拖至天蛛血陣之中,覆蓋在那少年身上,一點一點地融進去。 幽黑魂體掙扎一二,稍一抬頭,那紫袍小姑娘抱臂站在他的面前,正如他剛剛看著她一樣,居高臨下,眼神輕蔑,“老東西,給你機會爬出來還放肆……” 幽黑魂體沒聽著小姑娘的后來的話,他耳際皆是空鳴,只看見那小姑娘一動一合的紅唇,抱臂站在一旁眼神輕蔑的囂張模樣。 他好久沒見到,這么活潑的小姑娘了。 他的意識被一股溫熱的氣息包圍,將他從漫無盡的黑暗里拖出,直直墜落在溫熱的泉水中,渾身流淌著躍動的靈氣,就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 沈不瑜站在一旁,看著那幽黑的魂體徹底融入少年的身軀,那胸口的圖騰發著微弱的光,少年被勒裂的傷口將地上的天蛛血盡數蠶食,青白色的膚色慢慢變得紅潤,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 沈不瑜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她踉蹌一下,眼前有些昏黑。她蹲下身,雙手撐在地上,微微搖晃了下發昏的腦袋,可沒想到招一次高階魂魄,居然使她全身靈氣枯竭。她手一打滑,整個人往前撲去,撞入一個柔軟的懷抱里。 管事后頭跟著好幾個仆人,抬著厚重的箱子,穩穩地往前走。仆人將采購的明細遞上來,管事接過粗略看了一下,道:“這上面東西都齊了?” 仆人躬身道:“齊了齊了,這附近的鎮子都走遍了,選的都是上好的珍品,您放心?!?/br> 管事點了點頭,不過一會就走到了那沈少主暫居的小院。這已過一日,這沈少主一個人在里頭也不知道在搗鼓什么東西,先前鬧出了點聲響,他帶著人匆匆來時,才發現這地方早被布上陣法,進也進不去。 管事得不來理由強行進去探個究竟,這少主本來就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兒,要是一會惹她不悅,那這別莊可得不來好日子過。 可這不進去也不行,萬一是個障眼法,然后沈少主從他們這兒逃走了,主家那邊一怪罪下來,別莊也是沒有好日子。 這橫豎都難的日子,管事靈機一動遣人去鎮上采買,說是要布置屋子,實質上去瞧瞧那沈少主到底在醞釀什么陰謀。 管事輕咳一聲,伸手敲了敲院門,揚聲喊道:“少主,您在嗎?” 這一聲喊完過了許久,院子里頭不見半點動靜,仆人附耳道:“您要大聲點,可能沒聽見?!?/br> 沈不瑜頭疼欲裂地坐起身,透過窗紙的光進來,她瞇著眼定了定神,微微垂眸一看,發現自己躺在這少年身上睡了一陣。她蹙著眉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臉,沒見反應,又拍了幾下,“醒醒?!?/br> 那少年不見反應,門外又“砰砰”敲著。沈不瑜臉色陰沉地推開門,走到院里,便聽到那外頭嘰嘰歪歪的說話聲夾在猛烈的敲門聲里。 她走過去將院門打開,管家舉著手與她對了個照面,急忙收回,躬身道:“少主?!?/br> “何事?” “這給您添置了些物事,您看什么時候得空,讓小的搬進去?”管事錯開身,后頭抬著重物的仆人諂媚地笑著。 沈不瑜望了下,又將目光轉回盯著管事看,面色微沉,心情不大好。 管事被這滲人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容他在這別莊風生水起好多年,也真沒見過像主家少主這樣難伺候的,稍一生氣就看著你,那目光也不知得了什么法力加成,陰森勁兒從骨子里冒出來,教人哆嗦。 管事道:“您忙,您忙,得了空再招呼屬下過來?!?/br> 沈不瑜確實心情不大好,昨兒的事剛忙完,一大早就讓人擾了清夢。她就站在院門口,看著那幾個抬箱子的奴仆腳下生風,不過一會就抬著箱子無影無蹤。留管事一人在這,走也不是,留也不大好。 沈不瑜又看了他會,“一會給我弄幾件衣服,約莫比你高兩個頭,身形頎長些?!?/br> 管事有點找不著頭:“這您穿合適……?”聲音越來越小。 沈不瑜聞言輕笑一聲,道:“去,嘴巴看嚴點?!?/br> 管事顫聲應道,轉身走得極快。 沈不瑜關上門,沉著臉走到里屋,那昨日招魂留下的狼藉場面還未收拾,腐臭的草席堆在屋內,彌漫著一股怪異的氣息。沈不瑜體內靈力還未恢復過來,只好親自動手將那一地狼藉拖出去,連帶那個高階傀儡,扔在院子里。 沈少主多年未干這等苦活,為了避人耳目要將這傀儡藏好,她只好親自動手收拾這些。那草席跟污血的臭味還是其次,她這新傀儡招一次魂弄得跟洗髓易筋一樣,身上排出的污血黑而腐臭。 沈不瑜皺著眉,她覺得那股味道仿佛粘在身上一樣,怎么也揮不去,又想到昨日自己趴在這人身上睡到今日,一下子更不好了。 她瞥見院內有一處深井,快步過去順上來一桶水,單手拎著走到那傀儡面前,看著那滿身血污的模樣,她蹙眉暗罵了一聲,抬手就將那一桶冷水澆在傀儡身上。 這冷水剛下,沈不瑜就同忽然張開的黑瞳相視。少年目光沉寂,平靜的目光望向她,還有她手上微微抬著的木桶。 不知怎的,沈不瑜忽感心虛。 第 3 章 林子舟被一桶冷水澆醒,冰冷的水順著臉上輪廓往下流,他初一睜眼,就看見那個身穿紫袍的小姑娘拿著水桶面色古怪地看著他。 林子舟打量著那張明麗的臉,總覺得莫名熟悉,混亂的神識里交錯出現零亂的記憶,林子舟微微蹙眉,額間刺痛,恍然間,眼前的小姑娘又換了副臉孔,抓著自己的手質問著。 他撐著手坐起來,平靜的眼環顧著四周景況,這是一個普通的院子,打理不算細致,地上還丟著一些散發著腐爛氣息的物事,以及眼前澆自己滿頭水的罪魁禍首。 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失神地抬起自己的手,看著掌心細紋,眼中出現一瞬詫異。 林子舟意識沉睡混沌許久,久到他快要忘記自己是誰。漫無際的混沌里,卻有一道紫光向他襲來,將他從那陰冷虛無的境界里拉出,拽入一汪溫熱的潭水。 再一見,就是眼前這個舉止怪異的姑娘。 林子舟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被人從沉睡中拽出,拉到這具通靈的軀體內,再獲新生。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究竟是怎一狀況,以他的神魂,這副身軀應當承受不住才是,可如今,他的神魂被緊緊地捆綁在這具身軀之上,稍一動神念,便可靈動自如。 這契合度,令人匪夷所思。 他微微張口,喉間短促氣音,他伸出手查探一二,發現這具身體久未發聲,多試幾次便好。林子舟再將目光放到沈不瑜身上時,那姑娘臉上表情已恢復如常,甚至伸手過來,鉗住他的下巴往前一拽。 林子舟眉頭一皺,面色微冷看著她,只見小姑娘輕笑一聲:“可還行,怎么稱呼?” 林子舟將心中那怪異的感覺壓下去,清了清嗓子,出口卻是略怪異的聲調。林子舟往往沒想到,他因沉睡太久,竟然連說話都找不著正確的語調。 沈不瑜聽到那怪異的語調,那沉下的心又被吊起,她不確定地問:“你可是西蜀人?” 那坐在地上的男人不說話了,沈不瑜著急了,好不容易耗盡靈力招來的魂魄居然是個語言不通的外族人,這可難辦了。她父親讓她自覓良婿,可這言語不通的外族人,她父親還能同意這人入贅嗎? 林子舟沒注意到小姑娘滿臉愁容,他此刻還在琢磨著怎么正確發聲。這小姑娘所說的話,他都能聽懂,也就是眼前這個地方還在他熟悉的一方世界里,至少不是陌生地方。 沈不瑜嘆著氣站起身,天人交戰,想著要怎么讓他父親相信她與眼前這個外族人真心相愛。這外族人的身份還要講究一番,若是能知道這魂魄是哪處的人最好,要是真不知道,還要給他安上個恰好的身份,與自家交惡的地域自然不能說,要是說了指不定家里的門都走不進去。 本想著把這高階傀儡煉出來,再用傀儡術強迫他一番,帶回家給她父親一瞧,就穩穩把這事定下來。 可哪知道。 林子舟站起來,這稍一動作,身上黑色的泥痂崩裂,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林子舟腳步一頓,避開沈不瑜往那深井處走去。 “撕拉”一聲。 沈不瑜回過神,側目一看,那先前還坐著的外族人已經走到深井邊,動手撕開了上衣,露出精壯的后背,rou骨分明。沈不瑜至今為止還未見過男人在她面前撕開衣服,光天化日…… 沈不瑜轉身,頭也不回往里屋走。林子舟聽到略重的腳步聲,微微側目,看到那小姑娘直直走進了屋子,還把門給關上。 林子舟輕笑一聲,俯身將水桶拿起,自頭頂倒下,清涼的水澆在略微沉重的腦袋上,瞬時清明不少。 日上三竿,林子舟光著膀子將小姑娘扔在地上的胡亂雜物堆放在一邊。他多年未曾活動過筋骨,這看似一拿一放的小事他做起來倒是有些久違的新奇。 沈不瑜回到屋里把門關上,過了許久那院外倒水的聲音漸漸弱了。沈不瑜站在屋內,心生好奇,又想到門外那男人還光著半身,往前走的步子頓了頓。 可又細想一番,這少年是她手下傀儡,她多年沉浸此道,什么傀儡沒見過,成年男子傀儡在沈家比比皆是,更何況外頭那個還只是個少年傀儡,毛都沒長齊,她跟小屁孩計較什么勁兒。 沈不瑜越想越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她走到門前,搭在門上的手頓住,她想到什么,轉向走到窗邊,捅破窗戶紙,湊上去往外看。 深井旁邊已無那個少年身影,沈不瑜心生奇怪,又往旁邊看了下,發現那人走到之前她扔出去的雜物前,彎腰低身拿起那些東西,放置到比較偏僻的角落里。 沈不瑜微微吃驚,還挺勤勞的? 沈不瑜好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聽說南蠻那邊較為淳樸一些,這勤勞刻苦的一面或許能打動她父親。沈家家主沈獨行什么少年天才沒見過,或許另辟蹊徑,樸實大方得體的外族人,更能讓她父親眼前一亮。 也許可行。 那少年還在收拾東西,偶爾停下動作,似乎在確定什么。沈不瑜玩心一起,指尖微動,微弱的紫色細線出現她指間,她稍一屈指,屋外的林子舟動作一滯。 林子舟的左手忽然不聽使喚,乍一瞬間他的神魂與這具軀體的融合斷開,緊接著他的左手松開,手上重物掉到地上。林子舟驚愕地看著左手一張一合,,而他神魂卻完全控制不了。 有人cao縱著他的手。 林子舟猛地回過頭,一下子就望向那破了個小洞的窗戶處,與后頭那只眼睛相視。沈不瑜沒想到這人突然看她,手上動作一停,趕忙避開那目光。 一瞬間,林子舟感到他的左手又恢復了知覺,他沉思一二,彎下腰將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往堆放雜物的地方走去。 沈不瑜靠在窗邊,眼神微沉,她敏銳地發現了那少年體內的魂體,看似木訥淳樸,其實一直在警惕著周圍。他軀體剛一失控,就能馬上看向這邊,也就是自己一開始就在他的領域內,稍有動作就會被他捕捉到。 如此敏銳的知覺,絕非普通修士。 沈不瑜突然想起昨日那幽黑魂體放肆的作為,像久居高位的修者一樣,高傲肆意,一舉一動,皆是隨意放松。他好似對一切都有興趣,又無動于衷站在一旁,像個正大光明等候時機的猛獸,桀驁不馴,又帶著一點與常人不同的風度,極其矛盾。 她頭微微后仰,緊貼在窗框上,耳邊偶然傳來重物丟在地上的聲響。沈不瑜方才輕松的神色皆斂收住,微微凜冽的目光盯著房梁,外面那人是匹還未馴服的烈馬,而她作為傀儡道的傀儡師,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另這種高傲之人俯首稱臣。 林子舟將東西收拾完了,才回頭一看,那屋的門還未開。方才躲在暗處窺探的小姑娘也不冒頭了,屋內還無聲響。林子舟想了會,他借軀還魂,看來是那個小姑娘的功勞,能讓他附身在這種平庸修士的軀體上,小姑娘的手段也非常人。 可以短暫地cao縱他的軀體,想必是立下了什么契約。 如此情形,與這位小姑娘交惡不是明智之舉,也許應與她說明一二借她之力觀測當今局勢,再另謀他路才是正舉。 林子舟暗自做了決定,正打算去敲那門與小姑娘說清楚。 忽然院門的門口傳來幾聲敲門聲,緊接著又響起管事的聲音:“少主,您要的衣裳送過來了?!?/br> 林子舟腳步一頓,轉身看向那小院的門,門外的敲門的動作尚未停下,隔個一會又敲了幾下。沈不瑜在屋內聽到管事敲門的聲音,眉頭一皺,怎么這管事又來了? 她只好推開門走出來,一抬頭就看到那院子里光著膀子站著的少年,沈不瑜深吸一口氣,目無他人徑直走到院門口,無視少年那探究的目光,直接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門外管事身后又帶著兩人,抬著紅邊木箱站在門口,見沈不瑜出來了,“少主,您要的衣裳,這邊走鎮上給您尋來了上好的成衣,我已讓店里掌柜讓繡娘再趕制幾件,過幾日再送過來?!?/br> 沈不瑜走上前,令他們將木箱打開,里頭是整齊疊好的幾件黑紋長袍,袍色典雅隱隱帶紫。這衣服的樣式確實是沈不瑜的心頭好,不得不說這管事察言觀色的本領也是在行。沈不瑜不多刁難,令管事將箱子抬進院里。 這一動作行云流水,沈不瑜剛說完,那邊管事就差人趕緊辦事,以至于沈不瑜乍一想到有什么不對勁,那邊管事已推開虛掩的門,領著人走進去。 好巧不巧,就與院子里光著膀子的少年碰了個正面。 霎時,兩處人都沒有動作。 管事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少年,光著膀子,孤男寡女共處一院。他萬萬沒想到沈家一家上下到支脈大小都關注著的,沈家主發帖廣納天下賢士也未能嫁出去的沈少主,居然在沈家別莊里養著一個俊朗少年。 這沈少主哪是到別莊來逃避婚事,這分明是已有良人,就差稟明家主送入洞房了。 沈不瑜在管事走進去的那一刻恍然想起,她院子里還站著個□□著半身的傀儡。這突發的一切讓她措手不及,也沒想到靈力耗盡連腦子也忘屋里去了,她怎么就沒想起還有個人站在院里,明明出來的時候還看見他。 完了完了完了。 管事好歹也是個名副其實的沈家管事,大事小事看得多,名門大家的秘事只多不少,這種情況在其他支脈也見得多,不就是沈少主在別莊養男人嗎? 有什么大驚小怪的,都沒見過世面! 管事回頭瞪了身后兩位仆人,那兩人趕忙抬著東西到院里放下。管事面帶微笑地向那光膀子少年微微鞠躬,回過頭又催那兩人動作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