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老板您不是說這兩天除了你,誰的電話都不要接?!睆埓T一個頭兩個大。 江琎琛像是才想起來,“……嗯,是。這幾天就當休假吧,別的事不用管?!?/br> 老板的聲音聽上去壓的夠低的,他這是……辦錯了?他跟在江琎琛身邊兩年多,深刻知道了一句話就是——老板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不過老板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啥,自然是要謝謝老板的體恤啊。 他還想溜須拍馬一番,誰知那邊卻已經把電話給掛斷了。 張碩對著忙音的手機楞了楞,再次想起句古話來——真是伴君如伴虎。 掛掉電話的江琎琛撐著額頭坐了起來,臉色不是很好的站起來去找水喝。 他不在這里常住,冰箱里放著的水也不知道過沒過期??墒撬B看都沒看一眼,擰開蓋子直接往嘴里倒。 現在算是北方最冷的時候,外面冷房間里還沒暖氣,全靠著一身正氣過活。 這半輩子冰水進了胃里,真是說不出的酸爽。直接從里面涼到了外面,全身都透著一股寒意。 他的眼中全是淡漠,突然間想到要是這個時候程楚瀟在,他的床頭一定會放著一杯溫度剛好的蜂蜜水。 無論他什么醒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起來的時間不固定,她不可能掐準的,想來是隔段時間就換杯新的吧。 一大瓶子的涼水喝進了肚子里,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冷意,連眼神都帶著駭人的冷漠。 他向來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現在卻把壞人的身份發揮到了極致。 …… 直到中午的時候程楚瀟才抽出空來回了一趟學校,找艾梓把包拿了回來。 她到的時候已經快要上課,艾梓見了她就匆匆的問,“沒事了吧楚瀟?!?/br> 程楚瀟抿了抿嘴,笑了笑,“估計我得請長假了?!?/br>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卑魍蝗贿^來抱了抱她,“請假吧,校長不給你假,你就告訴他你的課我全幫你帶了?!?/br> 程楚瀟一愣,心暖暖的有點想哭。她啞聲說道:“謝謝,我……” 她也不知道怎么表達這份感謝,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真的有人拉了她一把。 “嗨,就是多上點課嘛,錢我找拿就是了?!彼莱坛t不愛欠別人人情。 但是一節課的課時費又能有多少呢,艾梓也只是不想讓她為難,這份情誼她會記住的。 “行?!背坛t也不再客氣,“等到時候完事了,我請你吃頓真正的大餐?!?/br> 艾梓打了個響指,“有你這句話就完事了?!?/br> 上課鈴突然想起,艾梓急忙的去上課,邊走還邊和她說:“其他的事我也幫不上什么忙,要是能幫的你跟我說就行,別跟我瞎客氣?!?/br> 想她二十多年的人生,真正的朋友就這么兩個,或是她真的很失敗,可是這兩個已經足夠了。 上午的時候張律師過來找他們,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那邊的證據確實沒有問題,并且每一筆真 的都是程毅親筆簽的字,雖然那些賬都是很多年前的,可還是差了。 那個時候國家對于這些東西查的沒有那么嚴,而且公司剛剛起步很多東西都很亂,沒能想到這些陳年往事竟然在二十來年后找了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程楚瀟第一個反應是,“誰這么無聊?” 張律師愣了下也笑了笑,“對啊,能做出這么無聊事的人,可不就是想有心整寰宇?!?/br> “可是這么多年的東西,沒變成一堆廢紙也早就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放著了,誰能找到?”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寫的一切都沒有邏輯已經法律常識了 本來有個設定很合情合理,但是如果真的那樣寫我怕江渣被你們寄的刀片削的連渣渣都不剩 我反復的重推也沒想到更好的,我問了一個我學法律的朋友,可是她也是個半吊子不懂經濟法 要是有明白這一塊的小伙伴可以跟我討論,你們先將就著看。 一切都是為劇情鋪路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鈴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1章 淋淋鮮血 當時她看的很清楚, 張律師意味深長又帶著某些憐憫的看著她, 說:“這些東西雖然已經很多年了,可能連程先生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放在哪,但是也算是重要東西一定會放到重要的位置,一般人……不會能輕易接觸的?!?/br> 她總覺得張律師似乎在暗示她些什么,可是是什么呢?為什么不能直接告訴她呢? 她知道其實自己一直在真相的附近徘徊, 她的面前就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迷霧, 只需要她輕輕吹一口氣就可以看到真相,可是她卻主動的退縮了。 她不敢面對真相后面的淋淋鮮血,那些鮮血全是她這些年的真心,全是她這些年的一腔孤勇, 全是她滿心滿意的愛意。 她害怕,這樣的一個真相她承受不住。 這些年來,她是習慣了江琎琛給的傷害, 覺得他恨自己是應該那些冷言冷語冷嘲熱諷,她都是心甘情愿受著的。 可是她受了這么多年, 無外乎就是想著有一天阿琎能夠解恨,他們能夠好好的過下去。 但是如果到最后,她努力的結果只是這樣, 他解恨的方式只是這樣, 她好像覺得自己有點受不了了。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她竟然驚詫于自己能這樣冷靜的問出這個問題。 “什么?”張律師覺得自己說了這么多, 她不應該說這句話的,至少……不會這么冷靜。 “我們現在要做什么,能讓爸爸回來?”她再次開口, 聲音比之前的還要平穩,張律師有一瞬間的錯覺——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不是只是一個冰冷的機器? 他快速的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充滿職業素養的說道:“按照當年百分之五十的補交稅款,由負責 律師和擔保人出面保釋?!?/br> “那需要多少?”她又干巴巴的問著,好像她只是一個被支配的玩偶。 張律師拿出筆記本來,看了眼說道:“兩千萬左右?!?/br> “那麻煩您去辦吧,錢……直接在公司里拿就好了?!彼袷侵尾幌氯チ?,說這句話時都有氣無力的。 張律師點點頭,忍不住寬慰句,“程小姐休息一下吧,如果有什么問題我會再隨時聯系呢,程先生的這件事其實問題不大?!?/br> “謝謝——”她沖著他點點頭,忽然開口問了句,“我看上去很累?” 已經站起身要走的張律師聽到她這樣問,愣了一下,隨后開口,“您看上去臉色不是很好?!?/br> 程楚瀟把人送到門外,又說了句,“麻煩了?!?/br> “程小姐別客氣,我擔任公司法務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我每個月拿的薪水不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睅е鸾z邊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輕律師開口說道,竟然聽上去帶著某種風趣。 然而程楚瀟已經在沒有任何的力氣去欣賞他講話的幽默方式,把人送走了以后她竟然真的又回樓上睡了一覺,并且告訴他們吃飯的時候不要叫她。 一覺睡得渾渾噩噩,做著亂七八糟的夢,最后夢中毫無意外的再次出現了江琎琛那張帥氣的臉。 夢里的他坐在家里臥室的床上,厚厚的窗簾把外面的遮擋的嚴嚴實實,看不出是夜晚還是白天。 可是她心里潛意識的覺得應該是艷陽高照的中午。 他就那樣低著頭坐在床頭的一角上,沒有被刻意吹起來的頭發乖乖的垂了下來,略微有些長了擋住了眼睛。 這個長度似乎在現實中的某一個點見過的。 被擋住的眼睛讓人看不出神色來,可是她卻感受到了他的迷茫、掙扎、孤單、甚至是痛苦。 她很想走向前去抱抱他,在那一片黑暗的臥室一角,他靜靜的坐著。好像世界都把他給遺棄了,或者他即將要去做毀滅世界的事。 她想上前去告訴他,我會一直陪著你,也不要去做傷害自己或者是讓自己受傷的事。 可是她的腳才剛一邁開,夢就醒了,連夢里她都沒能抱一下江琎琛。 醒了之后她兀自的笑笑,江琎琛怎么會有那樣的神情呢。他向來殺伐果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迷茫、掙扎這些猶豫不決的感情,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應該不存在的吧。 她撈起旁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十一點半。她特地定了十二點的鬧鈴,免得錯過艾梓的上班時間。 隨后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洗了把臉,冰涼的水拍在臉上讓她清醒了不少。鬢角的頭發沾了點 水,貼在了臉上。 她突然想起夢中江琎琛的頭發長度為什么覺得眼熟了——兩個多月前他們難得關系緩和,她還提議讓她去剪頭發,結果第二天他真的把頭發剪短了回來。 她看著鏡子中失神的自己,搖了搖頭。出來換了件衣服然后走出了房間。 下去的時候他們剛剛準備開飯,因為特地囑咐了不要叫她,看到她下來大家都吃驚了一下,隨后便高興的張羅她過來吃飯。 吃飯的時候吳嬸還說:“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咱們啊無論出了啥事,也得把飯吃好,那才有力氣戰斗啊?!?/br> 其他人都應和著,雖然都沒什么食欲卻也知道了老爺應該沒啥事過幾天就能出來了,都勉勉強強的吃著。 程楚瀟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要出發,張叔說要送她去,被她拒絕了。 看著張叔也是滿了疲勞的樣子,還是不要開車的好。自從出了當年的事以后,她對車真的是越來越小心了。 張叔知道她有這個心結,也不再勉強,只囑咐著路上注意安全。 她目送著艾梓走進教室,目光里全是茫然。 這兩天以來她做的所有事好像都是一步步被推著往前走,似乎現在事情已經即將解決,只等著張律師把爸爸帶回來就好。 那她之后呢,她要做什么?她好像已經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之后她渾渾噩噩的打車回家,開門進去的時候一陣冷意,是那種沒有人氣的冰冷。 房間還和她昨天早上出門時一個樣,江琎琛沒有回來過。 說來也是好笑,僅僅一天多沒人居住,房子里就充斥著一種死氣。 進門后換了些,她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把包隨意的往茶幾上一扔,自己整個人癱在了沙發上。 握在手里的手機一直沒有響過,從昨晚最后一次給江琎琛發短息后她就沒有再嘗試著聯系過他,而江琎琛也沒有理自己。 現在他們這樣到底算什么? 她不想思考也不想動,甚至連呼吸都覺得疲憊。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怎么就這樣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變暗,她凍的全身發涼。 也不知道這么冷她是怎么睡著的。 一睜開眼就“阿嚏阿嚏”的沒完,鼻涕都快要流出來。她趕忙起身想跑到衛生間里拿紙,誰知道一起來竟然有些頭重腳輕又摔了回去。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發熱。 程楚瀟無奈的苦笑,感冒外加在樓道和穿堂風的客廳沙發上睡覺,能不發燒嘛,還以為自己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生龍活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