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說干就干,琉月撿起地上的一只豁了口的瓷碗,扒開稻草,放在空地上,用一根細木棍支起瓷碗。 隨后,她把腰帶解下來,一端系在木棍上,另一端纏在自己手上,覺得帶子短了點,向瑪莎蒂公主揚了揚下巴,“你的腰帶解下來,我要用?!?/br> 瑪莎蒂公主輕嗤一聲,也不廢話,三兩下解開自己的腰帶,扔過去。 琉月接下,將兩根腰帶系在一起,長度足夠了。 緊接著,琉月剝了兩顆花生米,放在瓷碗底下,兩人躲在角落,等著老鼠上鉤。 對,是老鼠。 等了沒一會兒,琉月聽到吱吱的叫聲,一個灰褐色的小身影,探頭探腦的跑到瓷碗底下,吃花生。 琉月一拉腰帶,牽動木棍,瓷碗蓋下來,壓住了那只小老鼠。 琉月走過去,蹲下身子,把小老鼠從瓷碗底下捉出來,“一只不夠,再抓抓看?!?/br> 照這個方法,一會兒功夫,琉月抓到三只老鼠。 “你聽?!绷鹪绿裘?,跟瑪莎蒂公主使眼色,“有人來了?!?/br> 瑪莎蒂點頭,面上含著一分懂得的笑意,攏攏衣衫和秀發,坐在牢門前的地上,擺出一個千嬌百媚極具誘惑的姿勢。 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拎著一個黑漆食盒過來,蹲在牢門前,把里面的飯菜擺出來。 “這位小哥?!爆斏俟髡UC难?,搔首弄姿,入戲非???,“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黑衣人抬頭看了她一眼,咽了口唾沫,未發一言。 瑪莎蒂公主將纖長細嫩的柔荑搭在肩頭,拉下嫁衣的領子,露出一片白皙迷人的春色,聲音嬌柔,要多造作有多造作,“本公主好空虛,好寂寞,好冷,小哥你過來摸摸,我的手好涼好冰哦,你來給我暖暖嘛?!?/br> 琉月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暗暗給她點個贊。 黑衣人沒抗住美人嬌滴滴的媚態,身子前傾,伸出手,想去摸瑪莎蒂的臉。 說時遲,那時快,琉月一把揪住黑衣人的衣領,將藏在衣袖下面的三只小老鼠和剩下的花生,全都塞進了他的衣服里。 “??!”黑衣人被老鼠咬的大聲呼叫,痛苦不堪躺在地上。 琉月眼尖,伸出手去夠黑衣人掉在地上的鑰匙。 “快開門!”瑪莎蒂公主看到琉月拿到鑰匙,笑著喊了一聲。 琉月利落打開門,兩人走出去,瑪莎蒂公主一個手刀劈在黑衣人的脖頸,黑衣人兩眼一翻白,昏了過去。 “瑪莎拉蒂,咱們快走!”琉月拉著瑪莎蒂公主的手腕子,撒腿就跑。 “本公主叫瑪莎蒂,不叫瑪莎拉蒂?!爆斏俟饕贿吪?,一邊糾正。 “差不多啦?!绷鹪陆〔饺顼w,“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對了,你應該會武功的吧?” 瑪莎蒂公主頗傲嬌道:“我們草原的女兒,豪爽灑脫,哪一個不會幾招功夫的?不像中原女子,嬌嬌弱弱,只會待在閨房里繡花,一無是處?!?/br> 琉月沒心情跟她抬杠,在走廊盡頭的一座木門的門口停住腳步,“那行,看你的了,上吧?!?/br> 瑪莎拉蒂公主也有幾分聰明,聽她這么一說,立刻會意,讓琉月跟在身后,她身先士卒跑出去,利落打趴幾個守門的黑衣人。 “公主你好厲害,給你呱唧呱唧?!绷鹪聹愒谒磉?,拍手道。 瑪莎蒂公主十分受用地揚起紅唇,哼了一聲,“沒有你的那點小聰明,本公主還脫不了身呢。彼此彼此?!?/br> “那咱們趕緊走吧,王爺見不到我,這會子肯定急瘋了?!?/br> 幸好關她們的地方還在京城里,琉月和瑪莎蒂公主跑了不遠,看到有人牽馬經過,便上前搶了馬匹,把頭上的赤金鳳釵薅下來,丟給那人,算作買馬的錢。 “坐穩了,駕!”瑪莎蒂公主圈著琉月的腰身,手里握著韁繩,兩腿一夾馬腹,疾行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七十三章 王妃失蹤,晉王遇襲, 晉王府里亂成一鍋粥。 好好的大婚搞成這樣, 不勝慘然之至,而且大大有損皇室顏面。 皇上雷霆震怒,即刻下令金吾衛全城搜查傅氏下落, 又命刑部尚書全力調查此事, 一定要揪出幕后主使, 嚴懲不貸。 琉月和瑪莎蒂公主共乘一騎, 策馬來到陳國公府。 是琉月要求來這里的,她想著,新娘子被掉包,最有可能是在迎親之前下手,在陳國公府被人擄走。 蕭煊找不到她,肯定會先來這里調查。 她一進國公府后院,就看見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勁松一般立于院中。 他的身上還穿著紅色喜服, 發髻微亂, 眉心緊皺,年輕而英俊的面孔上添了一抹慌亂與焦灼。 陳容垂著頭, 戰戰兢兢跪在一旁,似是在交代一些細枝末節。 琉月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蕭煊!”她大喊了一聲。 蕭煊轉身,看到一身狼狽、風塵仆仆的琉月,俊目微睜,不可置信。 “蕭煊, 蕭煊,我沒事,我回來了!”琉月抹抹眼睛,向他狂奔而去。 看著她一步步走近,蕭煊感覺五臟肺腑都在震顫,腦子依然是清醒的,是真的,是她回來了。 明明是該高興萬分的事,蕭煊想笑,唇角艱難地牽起,卻怎么都笑不出來。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千言萬語哽在喉間,竟說不出一句話。 琉月跑過來,一頭撞進他的懷里,淚如雨下,“蕭煊,我好想你,我好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蕭煊懸在半空的雙臂落下,緊緊地抱住她,力氣之大,似要將她嵌進身體里去,“本王好擔心你,快要瘋了。你是怎么脫身的?怎么會和公主在一起?” 琉月仰臉看他,“這個說來話長,等會兒再慢慢和你講?!?/br> 蕭煊眼眶微濕,泛著粼粼溫柔的水光,“好,聽你的?!?/br> 琉月第一次看見他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竟然為她哭了,一下子觸動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她握著他的手問,“對了,冒充我的那個女人怎么樣了?” “她行刺本王,已經服毒自盡了?!?/br> “哦?!绷鹪卵凵駨碗s地點點頭,“我就知道你不會那么容易被人騙到?!?/br> 瑪莎蒂公主落寞地杵在一旁,話也插不上一句,跟多余的似的。 也是啊,人家夫妻團聚,有她什么事啊。 看著他們恩愛的樣子,又有些嫉妒。 蕭煊命人準備車駕,“趁著眼下父皇還沒回宮,我們要即刻趕回王府拜堂,雖然吉時已過,錯過吉日就更不好了?!?/br> “是得趕緊回去?!绷鹪聭艘宦?,向陳容道,“勞煩義父為瑪莎蒂公主找一套干凈衣衫換下?!?/br> 陳容答應著:“是,為父這就安排?!?/br> 琉月轉向蕭煊,道:“我和公主在危境之中相互扶持,才能安全脫險,懇請王爺不要追究公主妄圖冒充王妃的罪責?!?/br> 蕭煊看到瑪莎蒂公主身上穿著與琉月一樣的嫁衣,心中也猜測了個大概,頷首道:“本王什么都聽你的?!?/br> 瑪莎蒂公主明白了琉月的用意,她是想為她遮掩,把這事揭過去呢,感激地笑笑,“多謝你為我著想?!?/br> 在閨閣內梳妝,收拾了一下,琉月和蕭煊乘坐馬車趕回晉王府。 路上,她向蕭煊講述了事情始末,一到王府,蕭煊撂袍,跪在御前,“大婚當日,王妃被擄,兒臣咽不下這口氣,懇請父皇嚴查此事?!?/br> 皇帝虢須頷首,“京畿之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么大的事,朕也覺得顏面無存,遺世笑柄。朕會讓人嚴查的,放心吧?!?/br> 蕭煊叩首,“兒臣多謝父皇?!?/br> 皇帝看看外頭的天色,笑道:“朕聽淑妃說,今日有三個吉時,錯過前面兩個,在最后一個吉時拜堂,也不算晚?!?/br> 于是,蕭煊和琉月在眾人的注目下,拜過天地和帝后,牽巾步入洞房。 景王蕭霆的目光黏在新人漸去的背影上,面色變得陰沉不明。 傅氏,是他喜歡的女人。 他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對她有了不該有的念頭。 他一直想努力壓制,迫使自己不去想她,可是那念頭卻越來越瘋狂。 他在床榻之上寵幸姬妾時,眼前浮現的,都是傅氏的那張清媚絕俗的俏臉。 他甚至派人搜尋了幾個和傅氏容貌相像的女子,進府服侍。將她們壓在身下,縱情撻伐的時候,便有一種如癡如醉的快感。 他喜歡這種感覺,可恨的是,每每情致高漲的緊要關頭,他的腦中都還殘存著一絲清明。 哪怕面皮長得再像,也不是傅氏,他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聽到父皇下旨為六弟和傅氏賜婚的消息,他心下難平。 于是,他派人偷天換日,擄走了傅氏。 美人的心即便不屬于他,身子也要嘗上一回。 想象六弟被假冒的傅氏捅上一刀的情景,他就按捺不住心頭狂喜,期盼這一日早些到來。 誰知那幫蠢貨,連兩個女人都看不住,竟讓她們逃出來了。 周遭都是賀喜的聲音,蕭霆臉色鐵青,神情恍惚,藏在寬大衣袖下的雙拳緊攥,掌心沁血。 洞房之內,蕭煊揭了繡著龍鳳呈祥的紅蓋頭,與琉月喝了合巹酒,一起洗了鴛鴦浴,抱著她靠在床頭,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撫摸她的肩膀。 “本王終于娶到你,做本王的妻子?!笔掛拥皖^親親她的額頭,尾音慵懶上揚,“本王很開心,又覺得不太真實,恍如夢中?!?/br> 琉月狠掐了一下他的大腿rou,笑吟吟問:“這下真實了嗎?” 蕭煊悶哼一聲,隨即也笑開了,“嗯,是真的,你是本王的王妃了?!?/br> 琉月抱住他的上半身,閉上雙眼,“好了,不說了,該睡覺了?!?/br> 蕭煊挑眉,“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怎能什么都不做,就歇下呢?” 琉月累了一天,很困了,再說,那檔子事,早做過千兒八百遍,不太在意道,“你一折騰起來,就沒完沒了的,明天再說吧?!?/br> “那可不行?!笔掛颖е藗€身,眼眸里的溫柔,一寸寸將她淹沒,“本王保證今晚好好服侍你,不讓你累著,行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琉月只好答應了,閉上眼睛,撅起嘴唇,迎上他的吻,與他滾在床上交首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