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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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華燈初上時,已經下班的宋西汐脫下白大褂換上日常服往外走。 江時臨的車已經檢查好了,給她打電話說要過來接她下班,這會正在來的路上,差不多就到了。 宋西汐站在醫院的大門前等江時臨。 南方的天氣總是說變就變,剛才明明連空氣都是躁熱的,可轉眼就起風了,頭頂上的天空開始發灰,白云變成了烏云,遙遠天際的黑云迅速向西跑動。 看來,是想下雨了。 沒把江時臨給等來,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在宋西汐的面前停了下來。 奔馳車里走出來的中年男人讓宋西汐瞬間變了臉。 “西汐小姐?!眳枪芗夜Ь吹恼Z氣里透著驚喜,“我能再次見到您,實在是太高興了?!?/br> 看來,宋捷是在宋傲珊那里得知道自己未死的消息的。只是,她沒有想到宋捷這么快就找上她來了。 宋西汐神色淡漠,“這位先生,我想你是認錯人了?!?/br> “西汐?!彼谓菘粗矍斑@張陌生的臉,一開始是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的女兒宋西汐,后來吳管家告訴他,宋西汐在那一次事故中臉受了傷,被逼得整形。 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最重要的是,她還活著! “西汐?!彼谓輭阂煮w內的顫抖,眼底泛著水霧,“爸爸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br> 宋西汐偏過頭去不看他,聲音冷漠如霜,“這位先生,我不是你的女兒,我想你是認錯人了?!?/br> 從一開始,宋捷就已經預料到宋西汐不肯和自己相認,也做好的心理準備。 “西汐,我知道你心里恨爸爸,不肯與我相認?!彼谓菀沧灾硖?,說起話來完全沒有底氣。 吳管家替宋捷解釋道:“西汐小姐,您有所不知,當年老爺他得知您的死訊后,當場暈倒了過去,生了一場大病。自從您跟夫人走了之后,老爺他……” “夠了!”宋西汐冷聲打斷吳管家的話,“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們認錯人了,我并不是你們要找的人?!?/br> 宋捷的聲音低沉,帶著無奈的哀傷,“西汐,雖然你的容貌發生了變化,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兒。爸爸是不可能會認錯人的,不可能的,爸爸是不可能會認錯人的……” 說完,宋捷伸手去捻落在宋西汐肩膀的一根長發,“西汐,我只要拿你這根頭發去做dna親子鑒定,便能知道答案了?!?/br> 一把無名火從宋西汐的心底涌起,她怒視著宋捷,厲聲道:“宋先生,你的女兒宋西汐在八年前已經死了。在我看來,宋西汐的死對你而言也只是無關痛癢的,畢竟你死了一個叫宋西汐的女兒,還有一個叫宋傲明的兒子和宋傲珊的女兒,不是嗎?” 宋西汐是不可能會原諒他對母親、對這個家庭的欺騙和背叛,也沒有辦法接受他在和母親趙青慕簽字離婚不到一個星期里,就把孫久茜和宋氏兄妹接回了宋家。 “西汐,你聽爸爸說……” “你什么都不用說,因為我什么都不想聽?!彼挝飨渲?,抬腳邁步與宋捷錯身而走。 有的人還是不要見面才好,要不然結果只能是撕破臉皮讓彼此難受罷了。 宋捷見她要走,頓時慌了,連忙伸手去拽住她的手不讓她走,“西汐,你是不是打算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爸爸了?甚至連和我見面都不愿意是嗎?” 第40章 “是?!彼挝飨敛华q豫地說。 這樣簡單不過的一個“是”字化作一把鋒利的劍,準確無疑地刺中了宋捷的心臟,他的臉色倏地變得慘白。 宋捷眼中慢慢有淚水凝聚,腦海里飛速掠過很多往事的片斷,每一個畫面都是充滿甜蜜與歡樂的。 小小的宋西汐坐在他的肩頭上,她的笑聲如同清脆的鈴聲,“爸爸,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曾經,在她的眼中,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而他,也一直想做她心中最好的爸爸。 可到底是他一手把幸福給摔得稀里巴爛。 宋捷與宋西汐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宋西汐的目光看向遠處,從始至終未給宋捷一個正眼,陷入了死一般寂靜的氛圍里。 這是一聲無聲的“戰爭”,宋捷最后還是在宋西汐的沉默里默默放開了她的手。他的嘆息聲幾乎微不可聞,悲傷與無奈全都寫在了眼里。 江時臨的車終于出現在宋西汐的視線范圍里,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宋西汐覺得剛才一直在空中漂浮的心一下子就踏實安穩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大海里漂浮了許久,終于雙腳重新踩踏在陸地上。 宋西汐知道那個稱之為父親的人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可以任由她安心依靠,而眼前這個邁著堅定步伐徐徐向她走來的男人,他的肩膀仍然會是她最踏實最溫暖的依靠。 宋西汐向來不是矯情的人,可這一刻,眼睛竟然變得又酸又脹。 江時臨在看見宋捷的那一刻,心里已經明白大概發生什么事情了,看見眼眶微濕的宋西汐,江時臨加快了腳步,將人緊緊地摟入懷里,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不怕,你還有我!” 宋西汐趴在他的肩頭,略帶沙啞地嗯了一聲。 “宋叔叔?!苯瓡r臨面帶禮貌的笑意,客氣地向宋捷打招呼,“最近還好嗎?” 對于江時臨而言,宋捷也算上是半個恩人。畢竟當年趙青慕帶他回家的時候,宋捷同意他在宋家住下來了。雖然那些年里,宋捷雖說沒像趙青慕那樣視他如己出,但也從來都不為難他,接納他照顧他。 在江時臨的心里,宋捷成了他的半個父親。 離開宋家的這幾年里,一是因為宋捷以前的愛護與照顧,二是因為他是宋西汐的生父,所以江時臨無論工作有多忙,逢年過節也會抽時間帶上禮物去看一看他。兩人的話都不多,有的沒的客套寒暄幾句家常話。 江時臨一般坐一小會兒就走,從不肯留下來吃飯。 宋捷的神色迅速恢復如常,笑容詳和,問道:“我還是老樣子。算算咱們也小半年時間沒見面了,最近工作很忙吧?” “我的工作您是知道的,不忙的時候還好,要忙起來腳都不沾地的?!苯瓡r臨說。 “當你穿上制服的那一天起,你就肩負起為人民服務的重責,就等于把你的生命和時間都交給了國家和人民?!彼谓莸穆曇羯灶D,目光落在宋西汐的背上,“但是以后無論工作有多忙,我也希望你能盡量多抽時間出來陪陪她?!?/br> 江時臨點了點頭,“嗯,我會的?!?/br> 宋西汐心里難受得厲害,在江時臨耳邊甕聲甕氣地說了句:“你們聊吧,我先上車?!?/br> 說完,宋西汐抬腿走向江時臨的車。 江時臨當然不可能拋下宋西汐一個人,“宋叔叔,那我先走了,下次有時間再去看您?!?/br> “時臨,等等?!彼谓萁凶〗瓡r臨。 “宋叔叔,您還有什么事嗎?”江時臨回過頭問。 宋西汐看了一眼欲言而止的宋捷,對江時臨說,“你們聊吧,我在車上等你?!?/br> 宋捷看著宋西汐一步一步走遠,直至她上了車,宋捷才緩聲開口道:“時臨,你一直都知道西汐沒死對嗎?” “不是?!苯瓡r臨解釋說:“我也是不久前才重新遇見她的?!?/br> 這句話讓宋捷的心里好受了一點,至少不是他一個人被瞞在了鼓里?!皶r臨,你現在是跟西汐在一起對嗎?” “嗯,是的?!苯瓡r臨眉頭微蹙,一時沒摸準宋捷這是不是在興師問罪,“宋叔叔您不會是在怪我沒有把西汐的事情告訴您吧?” “不是?!彼谓菔栈匾暰€,投落在江時臨的臉上,“時臨,從小到大西汐她最聽的就是你的話,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她?無論怎么說,她都是我的女兒,我真的不希望我們父女的關系弄得跟仇人一樣?!?/br> 江時臨算是聽明白宋捷話里的意思了,他是想讓他幫忙在宋西汐的面前多說好話。 “宋叔叔……”江時臨的神色頗為嚴肅,“我做為晚輩不好評論您的做法是否對與錯,但是我認為趙阿姨她不會原諒您對婚姻的欺騙和背叛,而西汐也不會原諒您對她母親的傷害。其實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在我看來無非就是四個字坦誠相待?!?/br> “趙阿姨生前曾經跟我說過,在你們結婚的二十年里,其實你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向她坦誠相告的,但是您沒有,從始至終都是選擇了欺騙,這就是趙阿姨為什么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堅決要和您離婚的重要原因?!?/br> 江時臨直言不諱那段他都不堪回首的往事,宋捷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西汐也曾經和我說過,不是所有的傷害都能有被原諒的資格。趙阿姨的死已經成為西汐心中無法抹平的傷痛,她不會釋懷,也不會說服自己去釋懷?!苯瓡r臨微微勾唇,義正詞嚴拒絕道:“宋叔叔,我想這個忙我幫不上,抱歉!” 每一種傷害都有被記住的權利,為什么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逼著她去違心說原諒的話呢?因為恩重于山、血濃于水的親情,宋西汐可以選擇妥協,但至于是不是真心原諒,這并不能勉強。 至少他不會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逼著她捂著自己的心非得偽裝說原諒的話。 這不是幫她釋懷,而是往她的心里捅刀。 宋捷的臉色慘白如灰,嘴唇哆嗦了幾下,“我也知道,像我這種人不配得到原諒?!?/br> “宋叔叔,把一切都交給時間吧,你越是急攻近利逼她,事情反而會適得其反?!苯瓡r臨把視線投向他的車,宋西汐還在等他,他一刻鐘也不想多呆著,“宋叔叔,西汐還在等我,我先走了?!?/br> “時臨?!彼谓莸纳裆兊绵嵵?,“西汐就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照顧她?!?/br> “宋叔叔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br> 回到車上,江時臨見宋西汐面色微白,眼神迷茫投向遠處,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雖然宋西汐嘴上對宋捷說著狠心的話,但是江時臨知道她的心里其實不好受。 “想哭嗎?”江時臨故作輕松地拍了拍自己的肩頭,“我自認為我的肩頭還算結實的,可以借你靠一下。還有,紙巾管夠?!?/br> “不想哭?!彼挝飨θ菘酀?,“是你自己說的,哭除了證明懦弱之外,完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br> “你不需要解決任何問題,你只管痛哭發泄就行,那些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全部扔給我就行?!?/br> 江時臨伸手攏過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在我這里,你不需要故作堅強的?!?/br> 宋西汐沒有再說話,車廂里徹底陷入了寂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時臨察覺自己的襯衫悄然被濡濕。 江時臨輕輕地將她摟近懷里,聲音溫柔得可以溺出水來,“西汐,難受的時候想哭就哭,我們不想原諒那就不原諒,不需要為難你自己。我覺得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你開心來得重要?!?/br> 宋西汐從他的懷里掙扎起來,淚流滿面地看著他,靜默地凝視了他幾秒,然后伸雙手捧住他的臉吻上他的唇。 江時臨的腦袋頓時炸開了,要知道這是宋西汐第一次主動吻他。 雖說以前這姑娘是主動追他,各種餿主意想著怎么把自己追到手,但是她從來都不敢主動吻他。 江時臨反被動為主動,溫柔吻干她臉上的淚痕,然后加深這個纏綿的吻。 積蓄已久的陰云此時已經作化作雨水傾盤倒下,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歡快地敲打著車窗。車窗里的人絲毫不受到影響,吻得忘我。 也不知道到底吻了多久,直至宋西汐感覺嘴唇都發麻了,江時臨才放開她。 宋西汐羞紅的臉轉向車窗外,驚喜地發現這一場急促的雨來得快,可去得也快,這會已經是雨過天晴了。 “雨竟然停了!”宋西汐連忙把車窗降落,潮濕而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有種說不上來的舒心愜意。 她偏過頭去看他,哭過的眼睛像是被清洗過一樣,顯得格外的亮澄,語氣也較平時要歡快許多,“我們去吃飯吧,我肚子餓了?!?/br> 江時臨在她如星辰的眼眸里微微恍了神,“好,你想去哪里吃?” “我們去吃魚吧,石鍋魚?!?/br> “好,都聽你的?!?/br> 兩人吃完飯后,并沒有馬上驅車回宋西汐住的御芳庭,而是開車去了江時臨的家。 那是一幢老式的三層樓房,房子是江時臨的爸爸留下來的,斑駁的外墻在無聲告訴別人它已經有些年份了,目測占地面積約一百多方,還帶著個不小的庭院,庭院里栽種著不少綠色植物,顯然是沒有得到主人的精心打理照顧,綠色植物蓬勃生長之余有些凌亂。 宋西汐跟在江時臨的身后進了屋子,這是宋西汐第二次來他的家,屋里的擺設跟十年前沒有什么不同,木質家具是十分有年代感的老式陳舊,但屋子勝在干凈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