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他瞧著我有幾分疑慮,面色微微有些鄭重,“你只需知道,他是決計不會害我的,便是這次你父親升官的事情,對外也是說,因著容韶冊封才給的榮耀,矛頭是不會指向你我的?!?/br> 我卻微瞇了眼,輕嘆口氣,“你當別人都是傻的不成?” 他卻突然輕笑出來。 “你走吧?!蔽业吐暤?,“你來的時間已經很長了,莫要毀了我的名聲?!?/br> 他突然滿面的委屈,“你這負心薄幸的女子,方才還對我千依百順的似一叢繞指柔一般,現下卻又要趕人走,當真是無情的很?!?/br> 我沒力氣同他多說話,況且心中仍是羞怯著,便只給他翻了個白眼。 他又猛地在我面上親了一口,這才起身?!拔移鋵嵔袢諄?,也是想看看你,怕你因著那老婦人的事情,心中還驚悸著。瞧著沒事,我也放心了?!?/br> “你都看了多回了,我沒事,你快走吧……”我出聲嫌棄他道。 他笑了一聲,“好好,我走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很想因為今天更新了不用生吞容韶而叉會兒腰,可是這一章實在是太羞恥了??!第一人稱究竟是個什么活神仙角度??!寫的太羞恥了??!我先羞恥一會兒,羞恥完了再叉腰…… 第49章 第48章 容韶做了官家身邊的美人之后,宮里頭一時倒是也沒什么旁的動作。 母親在父親跟前哭鬧了幾日,求父親救jiejie,可幾日下來,瞧著官家并未發難,也就這般不了了之了,許是母親以為官家是真的喜歡容韶吧。 我自是不會貿貿然去宮里頭的,上次皇后娘娘那一計,仍叫我記憶猶新。況且,宮里頭有容韶這個眾矢之的,我是她meimei,到時,便是護著她也不好,不護著她也不好。 我那jiejie是個有本事的,我果真還是離得遠些,叫她自己應付便好。 父親官升五品,怕旁人因著容韶的事情冷嘲熱諷再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風波來,便干脆并未辦宴席,只請了些昔日的同僚和志同道合之人午間來府上坐坐,小聚便罷。 家中長輩小聚,本來人就不多,晚輩便來的更少了。公子哥兒們都在前院,姑娘都在我院中。除了同我相熟的姑娘徐寶兒之外,卻是來了個我意料之外的人——孟連城。 我記得上一世,她是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脾性,卻是個沒什么城府的,在宮中時,亦是幫過我一兩次,后來也時常來我家中小坐,再后來卻是因著提醒我要注意我jiejie,自覺失了禮,如此才同我疏遠了的。 父親母親在前院招呼來客,我便在院中請徐寶兒嘗我新做的七寶茶,她竟一連喝了三碗去,仍是直呼好喝。我瞧著她歡喜的模樣,便叫珍兒備了一大罐,等晚些叫她帶了走。 “兩位jiejie這是在吃什么?我老遠便能聞見味道了,甚是香甜呢!” 一聲甚是清脆,我同徐寶兒皆抬頭,站在小院門邊的正是孟連城。 她的打扮仍是那般華貴,滿頭的珠翠。雖說是開了春,卻仍是有些涼意的,她卻早早地便穿了夏衣,湖藍色的束腰長紗裙,裙擺在行步間宛若碧波涌流,胳膊上的橘紅色披帛也跟著微蕩,瞧著很是鮮亮,長長的,幾乎要拂到地上。 “長得這般好看,我猜你就是連城meimei吧?!毙鞂殐簠s是開先了口,“meimei鼻子可真靈呀,你且快來嘗嘗,你韻jiejie這七寶茶做的可是比宮里頭的都好吃上幾分呢!” 孟連城原本猶豫了兩分,卻見徐寶兒這般開朗的歡迎她,這才放了心,邁開步子往里頭進來。 我叫湘兒多備了把椅子,三個姑娘皆是捧著小盅,拿著木勺,在院子里頭吃得不亦樂乎。 卻是孟連城瞧著那七寶茶,突然便嘆了聲氣,“唉,真好啊,我都許多日沒這般同人講過話了?!?/br> “meimei開什么玩笑?你父親本就是出了名的寵愛你,你母親又替你添了府上頭一個嫡子,日子該過的順順當當才是啊?!毙鞂殐盒闹笨诳?,想到何處便直接開了口。 我卻心中突然生出幾分疑慮來,聽說她母親向來是個軟弱的,沒有嫡子的時候,時時受婆母的氣,因此她那家中才有這許多姨娘,給她生的meimei亦是不少,府中這么些個人難道便都是老實本分的? 果真。 我瞧她眼中甚至噙了些淚水,可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了。最終也只是輕舒一口氣,抬頭笑著看我們,將眼里頭的情緒抹了,道:“是啊,倒是順順當當,可就是同那些庶出的meimei有些說不來罷了,因此整日也沒人同我好好說話的?!?/br> 她這話說的很是勉強,倒不是這話有問題,卻是她的表情。 我發現她同上一世,并不相同,變化甚大。上一世她是個有話便說,且理直氣壯的姑娘,卻是這一世,明顯的拘謹了許多,也知曉了有些事情,不該說。 是什么事情叫她的變化如此大? 我細細瞧著她,她抬起頭,正瞧見我時,卻又連忙將頭低了下來。神色竟然也有幾分慌張。細細思索,她入我院子的時候,便是有幾分扭捏的。 “你怎的像是做賊心虛了一般?哈哈,韻兒是個極好的姑娘,你不必慌張,她不過不似我這般愛講話罷了?!彼@般表情,甚至連徐寶兒都看出了問題。 我微微咧了嘴,輕輕笑著,轉移話題。 “我瞧著連城meimei的華勝可真是好看啊?!闭俏耶嫷氖綐?,上頭紛繁復雜的芍藥花瓣,模樣很是熱烈鮮艷。 同她們一處倒也不累,有徐寶兒這個十分有趣的人,時間倒是過得挺快。兩人一人帶了一罐回府,皆是面上喜洋洋的。 卻是將人送走了,我心中仍有幾分疑慮,孟連城她究竟怎么了? 本想著叫湘兒去給齊淵送信,我剛用過飯,正坐在案前打算寫信,卻是剛下兩筆,便有人直接入了我的屋門。 湘兒一見來人,便連忙去外頭了。 我抬頭一瞧是他,心下輕笑一聲,卻是連湘兒的跑腿都省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淺白色的衣裳,上頭青線繡著些竹子,繡工卻是極好的,在布料上,竹子直挺有力,竹葉尖尖,邊緣亦是絲毫不拖泥帶水。從此處瞧著,竟有些畫作的意境,當真是有些功力的。 瞧我自他入了屋便一直看著他,他的嘴角瞬時勾了起來,眸子里仿佛有星子一般,道:“怎么?幾日不見想我了?” 不知怎的,許是不想教他得逞,我下意識地悄悄地將方才寫了兩筆的信揉做一團。 哪知卻被他一眼瞧見,伸手長指,便奪了過去,上頭赫然兩個字:齊公……剩下那個“子”還未來得及寫上…… 他輕輕點了頭,語氣中皆是孺子可教也,道:“嘖嘖,還當真是想我了!”他兀自笑的燦爛,我卻有幾分喪氣。 “來找我何事?”我將筆置在架子上,瞧著他的眉目。 他將眉頭微微一挑,佯裝有幾分生氣的模樣,便是如此也甚是好看?!霸趺??無事便不能來探望你了?” “你這是來探望我?”我學著他的模樣,將眉毛也挑起來,“深更半夜,一無拜帖,而無請帖,本來兩家也不熟,卻如出入無人之境,不走正門,也不過小門,竟是翻墻而入,齊公子這是什么?” 他向我走近了兩步,細細瞧著我的表情,等著下文。 我定定的瞧著他,低聲道:“您這便是所謂的登徒浪子行徑,還探望?切莫給自己面上貼金了?!?/br> 我自顧低了頭,本也沒旁的意思,他卻忽然鄭重了起來,解釋道:“前幾日我并非有意輕薄你的…就是你太香了…我一時沒忍住…我,我向你保證,成婚前,絕對不會在做那日的事情了?!?/br> 我突然意識到他誤會了,抬起頭瞧著他一臉真摯的模樣。想想往日,我見過他許多模樣,獨獨沒見過他這般真摯道歉的模樣,卻是一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吧,不怪你了?!蔽已鹧b生氣,順坡下驢,心中卻是有一絲雀躍,“只是你的保證,可要記住了!” 他神色便緩和了些,低聲道:“五月初二,陛下便會昭告天下,將我封為齊郡王,當日便將你賜婚給我?!彼灶欁谖疑磉?,將我方才喝過一口的杯子拿起,兀自喝著。 我一愣,還當真是有事來找我…… “你也不必著急,只是將你同我的婚事定下罷了,成婚定是要等到你及笄之后的?!彼a充道。 我垂了頭,心道:上輩子嫁了個權臣,這輩子又要嫁給皇戚,如此算不算是更上一層樓? 他輕抿一口茶,低聲道:“陛下早一個月便向邊關各部下發了旨意,叫了些邊關的臣子在端午前歸京。且據宮中的線人說,皇后娘娘也想趁這次此,給那些重臣的子女牽線搭橋一翻,被她這般一攪和,宮中怕是要生變啊?!?/br> 上一世,她便喜歡同人牽線搭橋,借此逼迫旁人為她效力,我心道。 卻是猛然醒悟過來,心里頭卻是上躥下跳地跳個不停,我微蹙了眉,輕聲問道:“那,是不是李家也會回來?” 齊淵一愣,瞧了瞧我,卻是答道:“自然會回來,只是據探子來報,只有李家的兩子回來,那李將軍仍是在邊關鎮守著?!?/br> 我一時間亂了方寸,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李墨寒要回來了。 齊淵瞧著我的模樣,竟是伸手捏了我的臉,“你怎么了,一提李家便是這般兇狠的模樣?” 我愣住了,我竟不知我何時面目兇狠了。 “不過你便是兇狠的模樣也并不嚇人,還是別做這奇怪的表情了?!彼p笑一聲道:“我進來時,瞧著你在給我寫信,要寫什么?” 我竟被他問住了,反映了片刻才想起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孟家姑娘,孟連城,她有幾分怪異罷了,想叫齊洌幫我查一查,她們家究竟是何情狀。我心中也好有些譜。不過你近日應當是很忙的,不若先放放吧……改日做說?!?/br> 他輕聲道:“我叫齊洌查著,有信兒了便告訴你?!笨伤麉s是仍看著我,微微蹙了眉,“你同李家是什么關系?怎的會這般在意?” 我蹙了眉,本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他:我死而復生回到了以前? 聽著便是十分荒誕無稽的。 “可否來日再同你解釋?”我試探道。 他微微怔住,低聲道:“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抱歉,更晚了!叫小可愛們久等了,而且還是一章感覺沒什么實際價值的。果然還是別繼續解釋了,侍寢才是正道。 [(:[_侍寢_] 第50章 第49章 四月末了了,并未入五月,可天卻是已經熱了起來。這股熱意的忽然,與尋常年份很是不同,熱得尤其的早。竟來不及備下新的夏裳,珍兒便只好叫鋪子中快些趕制,還將去歲的衣裳拿了出來。 我著了一身杏色的長身紗衣,臂上搭著素白色帶嫩紅花的輕紗披帛。這一身正是去歲娘親給我挑的,那時我嫌這一身太過鮮艷,并不曾穿過,今日穿上,卻也是舒適的緊。 方用過晚飯,難得有一絲微風,我便同著珍兒、湘兒和孫嬤嬤在小院里頭納涼,石桌上頭放著幾盞我鉆研許久仍是未成的七寶茶,只當是蜜餞兒嘗嘗。珍兒同孫嬤嬤皆是用了兩口,卻是湘兒直接將勺子放置一邊,大口大口的喝著,時不時還道:“姑娘,你這七寶茶已然做的這般好吃了,怎的你還是不滿意?我瞧著,便好吃的緊!” 珍兒忍不住捂嘴笑她:“你這丫頭,慣是個貪吃的。況且什么東西也不細細嚼了,只一入口,便囫圇咽了,能嘗出什么味道?” 湘兒噘嘴,輕哼了一聲,不理她,仍是繼續大口吃著。 我忍不住笑她二人,抬頭瞧瞧天上的一勾彎月,細細地,卻是襯得明亮了幾分。 坐在此處后,我手中的團扇便未停過,忽而一陣輕風,我忍不住稍稍坐直了些,風穿過衣袖,透過薄薄的紗衣,沁人心脾,瞬時便感覺渾身皆是舒爽。我微微閉了眼,意猶未盡,可風卻是忽然停了下來。 我忍不住睜了眼睛,哪知一睜眼,在眼前的卻是一張放大的面孔,將我駭的猛然站起身向后退了兩步。 這才看清楚,來得是齊淵。 我回頭瞧瞧,原本同我一起納涼的那幾個早已站起身了,此刻皆捂著嘴笑話我呢。 我轉過頭看向齊淵,剛要開口罵他,哪知他正笑的燦爛。月光正打在他光潔的臉上,那一對彎月是的眸子,竟是燦爛的同天上那勾月一般模樣。 不知怎的,話到嘴邊我卻又停了下來。只無奈輕輕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他什么是好,竟是個這般幼稚的。 我坐回原處,卻見他并不坐下,面上仍是笑的燦爛,忍不住問道:“何事竟叫你笑得如此開心?” 他瞧我終于開了口,面上笑的更是燦爛。這才上前一步,裝模作樣的拱著手,一身淺白色的衣衫,腰間紅繩翠玉,裝的十足的文人清流做派,“在下新府方才落成,不知容姑娘可否賞光?” 我有一瞬的失神,卻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蹙眉瞧著他,“這夜里的,該要如何觀賞?” 他向前一步,有一次拱手道:“姑娘一去便知?!?/br> 我輕舒一口氣,確是有幾分好奇。我都還未說話,卻是珍兒先開了口,笑道:“姑娘且去吧,這里有我們頂著呢。若是老爺、夫人來了,我們便說你已經睡下了?!?/br> 孫嬤嬤雖微微蹙了眉,卻也并未多說些什么,湘兒在一旁看著,笑得自是開心極了。 我手中的團扇輕擺,突然看向齊淵,究竟是從何時起,我院里這些人開始接受他的?又或是我的行動言語,叫她們覺得此人無需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