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夏淺語對于秦沁雪的狠毒是發自內心的厭惡,此時也懶得跟她多說,只道:“我夏淺語從來就只會在一個地方栽倒一次,你有什么手段盡管放馬過來?!?/br> 秦沁雪冷冷一笑,扭頭便走。 夏淺語覺得她或許真的應該給秦沁雪找點事情做,她的人生準則非常簡單,別人如何待她,她便如何待別人。 她雖然不是心狠手辣之輩,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包子,秦沁雪如此害她,她要是不還手那也就不是夏淺語了。 而要對付秦沁雪,其實也簡單,只要秦府沒了,秦沁雪也就失去了倚仗。 然而,要讓秦府出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現在的秦府勢頭很盛。 景淵下午收到了一個消息,皇帝病重臥床已經起不來的消息,如今京中人心惶惶,朝中大臣請皇帝立太子,皇帝卻始終不愿。 而諸位皇子因為這些事情也鬧得不可開交,京城里亂成一團。 景淵看到這些只是淡然一笑,皇帝一向薄情,以為他是皇帝,這天底下的一切都由他控制,然后這天下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真正的掌控。 景淵從前只想著建功立業,要造福萬民,而后才知道這是兩件事,建功立業不能,建功立業后造福萬民就很難了,就算他有一腔熱血想要做成什么,上面還有一個皇帝。 皇帝嘴里說著愛民如子的話,心里想的卻是他的權勢。 在皇帝的心里,沒有什么比權勢更加重要,臣子們有能力,皇帝后猜忌,臣子們沒有能力,他又覺得不堪用。 朝中的大臣們一方面想要做事,一方面又得夾著尾巴做人,于是朝中就出了很多擅長鉆營的臣子們,每每都會把皇帝的心思解讀個好幾遍,然后排擠能臣。 景淵在京中一年,對于這中間的弊病體會就極深,他看得透皇帝的心思,卻不想成為一個鉆營的人。 他本來是覺得他不過是孤身一人,在朝中混一下日子也沒什么打緊,可是上次夏淺語進京遇險之后,他就覺得這事不能就這么認了。 他知道他應該是做不了文人們嘴里的忠臣了,那么索性就按他的心意行事。 他雖是武將,卻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朝中的局勢。 也正因為是武將,所以很多事情他做起來也就更加方便。 京中這樣的局勢,就讓它再亂上一段日子吧,只是這亂事一起,距他回京的日子也就近了。 景淵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他更愿意陪夏淺語在合州呆著。 夏淺語回家時面色不算太好,景淵問道:“哪個不長眼的惹你呢?” ☆、其他類型一品茶美人 夏淺語失笑:“不算是惹我,這事我早有預料,只是真的當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就發現我其實并沒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坦然,情緒終究竟會受到一些影響?!?/br> “是秦府的那些混帳吧!”景淵淡聲道:“生意場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教訓人和人收拾人的本事我卻還是有的,秦府的那些人太過于鉆營,這一次的帳卻遲早都要算?!?/br> 他的維護讓她的心里暖暖的,她淺笑道:“這是我和秦府的私人恩怨,你不必插手,我自能解決?!?/br> 景淵不置可否,只道:“我們是一家人,若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我很樂意伸出援手?!?/br> 夏淺語輕點了一下頭道:“我自不會跟你客氣?!?/br> 經歷過這一次的事情后,她的確不會跟他客氣,卻因為心里在乎他,更不愿意給他招來任何麻煩。 景淵明白她心中所想,當下淡淡一笑。 京中紛亂已起,夏淺語的生意又重頭開始,景淵這幾日也就沒有提兩人的婚事,成親是終身大事,絕不能倉促,他也不愿才成親就要回京城處理一應俗務。 夏淺語今日雖受了些打擊,然這些事情于她而言卻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不過是重新開始罷了。 夏府有之前的名聲在,再加上手邊也不缺銀子,鋪子不難買,人也不難招,茶園里的活也不能停下來。 與此同時,戶部那邊的文書也下來了,秦府成了皇商。 在戶部的文書送來的那一日,秦府上下一片歡騰,秦仁山命人放了了十萬響的鞭炮,請了舞龍隊在秦府的門口舞了一整日。 那架式,只恨不得敲鑼打鼓,告訴全天人秦府成了皇商。 夏淺語聽到這個消息卻很是淡定,一點都不意外,楚臨風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把夏府拉下馬,秦府若是不能頂替夏府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只是她覺得太子已經倒臺,京中的皇子們又亂斗成了一團,楚臨風便算是失了靠山的人,秦府這種情況下成了皇商,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她到如今,對于皇商之事已經不再執著,要賺錢,不一定非要成為皇商,只要經營得好,夏府也一樣可以日進斗金。 她這邊忙得不可開交時,夏明樓找了過來,說想幫她打理一些雜事。 夏淺語對夏明樓的印象不錯,之前她讓夏明樓跟著佟掌柜理帳時,她就發現他非常不錯,認真學習,態度極好,沒有半點少爺的架子,再加上他人也聰明,學什么都快,她是想過要重點培養他的。 只是前段時間鄭氏帶著他離開,她派人去了鄭氏的娘家找過兩人,鄭氏的娘家那邊卻說他們并沒有回來,她一時間也不知他們去了哪里。 她此時見夏明樓來很是開心,問道:“你和二嬸這段日子去了哪里?” 夏明樓回答:“母親說她和夏長河已經情斷,這紅塵也已看破,諸多事情著實無趣,回娘家怕也只會被舅父們笑話,以后還得仰人鼻息生活,還不如出家?!?/br> “我勸了她好幾回,她卻是不聽,執意去了白云庵,我心里放心不下,便去那邊陪了她一些日子?!?/br> “她嫌我煩,便將我從庵中趕了出來,讓我來幫堂姐,我知我自己能力有限,未必能幫得上堂姐什么忙,卻還算有一把子力氣,夏府如今這般模樣,想來我也能幫堂姐做一些粗活?!?/br> 夏淺語聞言心里有些感嘆,她本以為鄭氏會帶著夏明樓尋個僻靜的地方安心生活,卻沒料到她竟出了家。 而這事她只微微一想,便也能想得明白,以鄭氏的性子,出家其實是一條極適合她的路。 夏淺語溫聲說:“你能回來,我很開心,家中能幫襯我的人原也不多,你卻算是其中一個,我相信我們姐弟齊心協力,定能重振夏府?!?/br> 夏明樓回來之前心里其實有些忐忑不安,畢竟夏長河做的那些混帳事,實在是讓人無法言說,再加上夏淺語早將二房逐出了族譜,嚴格來講,他已算不得是夏府的人了。 此時他聽到夏淺語的話時心中一安,眼睛微有些濕潤,朝她一揖倒底道:“堂姐還認我,我很開心!在這里,我代家父向堂姐道一聲不是!” 夏淺語將他扶起來道:“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不可混為一談,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個好的,眼下夏府七零八落,你回來了,就用心做事,之前的事情不必再提?!?/br> 夏明樓房忙應了一聲。 夏淺語看著他很是欣慰,少年只小她兩歲,個子卻比她還要高一些,眉眼不像夏長河,像極了鄭氏,這副性子也一樣隨了鄭氏,看著溫和,其實是個主意的,分得清是非曲直。 正在此時,碧心過來道:“小姐,大夫人帶著二老爺來了?!?/br> 夏淺語的眉頭皺了起來,她這段時間忙起來,倒將這兩人給忘了,這一對真愛,如今終于能走到一起了,她還以為這兩人要找個沒人的地方過恩愛的日子,不想竟又找上了門。 夏淺語沉聲問道:“他們來做什么?” 碧心輕撇了一下嘴道:“能做什么?還不是手邊的銀子沒了,想從小姐的手里哄些錢花花,不過他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也是真的落魄?!?/br> 夏淺語的眼里透出了一分寒意,而此時外面傳來了喧嘩聲。 碧心跺了一下腳道:“他們還真的鬧將起來,小姐,我去將他們打發走?!?/br> “你打發不了他們?!毕臏\語太清楚這一對渣男女的戰斗力,跟他們說再說道理都沒有用,他們占著那層身份,府里的下人還真不好動手。 她說罷抬腳往外走去,碧心忙跟了過去。 夏明樓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才到夏府,夏長河和陳氏就來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陳氏和夏長河哪來的臉一起過來找夏淺語,這兩人是連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夏淺語還未走到大門口,就聽得陳氏在罵:“我是夏淺語的母親,你們的膽子夠肥的,竟敢攔我!” ☆、第277章 來打秋風 夏長河在旁幫腔:“夏淺語不孝,連親生母親都不認,簡直是喪心病狂!” 夏淺語不緊慢地道:“我的母親早就在夏府抄家的時候撞死了,不知是誰在這里假冒我母親?” 她帶著一身冷意走了過來,她看到夏長河和陳氏的樣子愣了一下,她雖然來之前就聽碧心說兩人有些落魄,但是她真沒有想到,他們竟會落魄至此。 夏長河和陳氏都一臉菜色,身上的衣裳又臟又破,之前滿頭金飾的陳氏此時頭上看不到一件金飾,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的狼狽。 陳氏怒道:“你這逆女,我明明還活得好好的,你竟敢咒我死?” 夏淺語淡淡一笑道:“夫人的確長得和我母親很是相似,但是若夫人是我母親的話,當日為何不隨碧心等人到這里來,而是跟著這個男人廝混?” 陳氏被她這么一問不由得脹紅了臉,就算她和夏長河的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這種話由夏淺語問出來她還是覺得有些難堪。 她畢竟是夏淺語的親生母親,當時夏淺語落難,她心里終究有些怕了,她也沒有蠢到家,還是知道夏淺語若是真出了事,夏府就真的完了。 在她聽到夏淺語沒事之后她就匆匆去找夏長河,她原本覺得她這一次能和夏長河在一起了,心里還有些高興。 只是她一向是個被人寵著的,在夏府的時候,她是真正的養尊處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婦人,身邊光是伺侯的丫環婆子就有十余個。 而此時的夏長河不但一無所有,還身受重傷,她把她的珠釵首飾全拿去當了給他治病。 兩人過著相依為命的日子,一開始夏長河還挺感動,覺得鄭氏都將他拋棄了,而陳氏還對他不離不棄,兩人很是恩愛了一段日子。 然后他們很快就被生活逼得矛盾重重,陳氏是要人哄要人伺侯的,而現在可沒有人再來伺侯她。 她飯不會做,衣服也洗不干凈,屋子里整日都亂糟糟的。 夏長河自然就嫌她笨,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還天天在那里指責她。 陳氏原本就覺得委屈,再加上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氣,自然就和夏長河暴發了爭吵,她一怒之下就要離開。 夏長河這才知道怕了,于是只能壓著脾氣哄著她。 因為夏長河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現在兩人手邊都沒有銀子,這日子必定會過得極為艱難,而他也聽說景淵給夏淺語買了個大宅子。 他知道景淵的身份擺在那里,夏淺語那邊的日子自然不會苦,而他天天和陳氏為了那些柴米油鹽的事情爭論不休,他也是個享福的命,哪里能得了這樣的苦電子? 他也知道他之前把夏淺語得罪的很深,他要去找夏淺語十之**會被打出來,可是陳氏就不一樣了,她畢竟是夏淺語的親生母親,夏淺語終究要看一下陳氏的面子。 他的算盤打得極好,只要陳氏回到夏淺語的身邊,陳氏必定是不會短了銀子的,只要陳氏有銀子,那么他也就會有銀子花。 所以這段日子他一直用心哄著陳氏,分析利弊,讓陳氏來找夏淺語。 陳氏原本是一心想和他在一起的,只是這段時間兩人手邊沒了銀錢,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冬日那么冷的水,她都必須去洗衣服,她的手上都長凍瘡! 貧賤夫妻百事哀,更不要說這兩個都是極度自私的性子,那自然也就亂成了一團。 陳氏也吃不了這種苦,心里也早就想好了去投奔夏淺語,所以夏長河一提出來,她自然也就同意了,兩人便一起過來了。 原本兩人說好的是陳氏一人來,夏長河將她送到外面便好,沒料到夏府的門子直接就將陳氏攔在外頭,說大小姐吩咐過了,閑雜人等不能進府。 陳氏自然就罵罵咧咧,恰好遇到從外面辦事回來的碧心,陳氏便讓碧心去通傳,碧心因為陳氏畢竟頂著夏淺語生母的身份,雖知夏淺語對陳氏頗為厭惡,卻還是進去跟夏淺語說了。 而陳氏卻在那里抖起了威風,說累了,要去花廳里坐一下,門子哪里敢放她進去,兩人爭執了起來,便有了夏淺語過來時見到的這一幕。 夏淺語將兩人看一眼后就知道大概情況,陳氏說是對夏長河情比金堅,但是和過好日子比起來,明顯在陳氏的心里她的好日子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