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太子黨遭到了劇烈的打擊,與太子走得近的相應官員接連問罪,孟國公被奪去國公之位,全家被抄,男子斬首,女子充妓。 唯一沒有受到太多影響的是楚臨風,他的官職暫時沒有被捋,而他本人也嚇得魂飛魄散。 他原本以為賢王倒臺,太子就是穩穩的儲君,誰曾想,賢王倒臺還未到一個月,太子就被皇帝打入了死牢,他們相應的黨羽也受到了劇烈的打擊。 這事和他最初的預想完全不同! 景淵在聽到皇帝的那道廢太子的詔書時,眸子里是滿滿的冷意,對于皇帝的涼薄,他比誰都清楚,只是他沒有料到皇帝對于自己的兒子也一樣涼薄。 長卿輕聲道:“將軍以賢王的死扣開皇上的心門,再用賣官和欺凌臣妻之事來加大皇上心里的怒氣,最后再用阿吉單于和太子的盟書做最后的進攻,皇上果然就動了怒?!?/br> “其實這一次數真正有用的是那份盟書?!本皽Y對這些事情看得無比的清楚:“上次太子弄丟了兵符,就已經惹得皇上很不愉快,父子倆人早有猜忌?!?/br> “只是早前的那些猜忌只是在心里猜,并沒有真正的證據,所以那件事情只能放在那里,而這一次加上阿吉單于的盟書,皇上就會懷疑太子偷了兵符之后,會和阿吉單于奪皇上的天下?!?/br> “對皇上而言,他的天下比什么都重要,他的兒子做出這種事情來,那么這個兒子也就不會再要?!?/br> 長卿感嘆道:“阿吉單于和太子的盟書將軍是上個月就得到,太子也是自己作死,居然真的動了謀奪皇位的心思?!?/br> “他作不作死我不知道?!本皽Y冷冷地道:“他敢對我和淺語下手,那么我就不會再容他?!?/br> 上次兵符的事情,景淵知道這中間有皇帝的手筆,明面上他也不好多說什么,也就象征性的在皇帝那里鬧了一回,這事就沒有再提。 他不提不代表他就沒將那件事情放在心上,相反,他從很早之前就在為自己謀求退路,他因為知道皇帝的涼薄,所以才更加小心的去處理這些關系。 朝中的關系,人員的安插,他不是回到京城之后才有所動作,而在他在交趾國取得勝利之后就有安排,他最初的目的很簡單,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而后續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讓他做更多的準備。 他是景淵,不會坐以待斃的景淵,這一次太子觸碰了他的逆鱗,必將太子除去。 太子的案子牽扯極廣,說是舉國震驚一點都不為過,依附太子而生的官員很多都倒了大霉。 刑部忙著查太子的案子,哪里還顧得上夏淺語的那樁小案? 等到太子的案子基本上調查清楚后,相關人員落網后,已經是一個月后的事情了。 皇帝這段時間因為這一連串的事情,他的情緒非常低落,他事后想起太子的事情覺得當時暴發的太過密集,幕后應該有人推手,只是在京城,有這種能力的人并不多。 皇帝首先想到的就是景淵,只是他很快就將景淵排除了,原因很簡單,景淵回京城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不可能具備這種能力。 最重要的是,景淵雖然有點心思,但是留在皇帝心里的印象還是那種喜歡打打殺殺的臣子,不是那種心機深重之人。 再則這一個月來,朝中的臣子們見皇帝對太子失望,一個個對太子的態度都是痛打落水狗,羅織各種證據往太子的身上安。 而景淵卻似乎完全不關心這事,天天去戶部的衙門找楚臨風的麻煩,查夏府貨品的事情,楚臨風這段時間因為太子的事情,再加上景淵天天糾纏,他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皇帝在知道景淵的這個舉動后心里有些好笑,景淵是個不錯的戰將,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卻終究顯得有些欠缺,目光也甚是短淺,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得失。 而景淵對夏淺語的關心,皇帝覺得景淵也算是個情種,只是皇帝現在自己過得不舒服,他也不會讓景淵過得舒服。 于是當刑部把夏淺語的案子呈到御前時,皇帝朱筆一揮,直接奪了夏府的皇商之職,抄沒夏府所有家產。 景淵很快就知道了皇帝對夏府的判詞,他當即就跑到皇宮里找皇帝理論:“皇上,夏府是被人陷害的!臣了解夏淺語,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皇帝抬眼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的憤怒,皇帝莫名覺得舒服了不少,當下便道:“你有證據嗎?” 景淵:“……” 這事他要有證據就不在這里跟皇帝多說什么了。 ☆、其他類型一品茶美人 皇帝淡淡地道:“但是刑部送上來的文書卻全是證據,所有的一切都證明夏淺語有弄虛作假了,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抄沒夏府,奪了夏府的皇商資格,否則的話夏淺語做為夏府家主當處流刑?!?/br> 流刑便是流放之刑。 景淵心不甘情不愿的謝了恩,第二日便呈上辭呈,不在京中為官,申請調到合州為了總兵,皇帝自然不會允,于是他又上了一道折子,直接辭官,連平遠王這個王爺也不做了。 皇帝看到景淵的這道折子心里倒有些想笑,當下自然也是不允的。 于是景淵又上了一道折子,說他心情不好,要請三個月的假出門散心。 皇帝覺得景淵的這些任為多少有些有任性,卻又覺得像景淵這種心事全寫在臉上的臣子實在是好拿捏,而景淵打仗還是有一手的,自然還是要將景淵留著,適當的要哄一下,于是便準了他最后這一道折子。 皇帝的批復下來時,景淵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梅城了。 長卿在旁笑道:“將軍怎么知道皇上一定會批這個折子?” “我連上三道折子,在他的心里必定以為我是在和他置氣,到這一道折子的時候,他覺得我應該平靜下來了,同時也需要安撫一下我了,所以他一定會同意?!本皽Y淡淡地道。 長卿笑道:“將軍對皇上的脾氣拿捏的還是相當準的?!?/br> “和他做了這么多年的君臣,他是什么樣子我自然知曉?!本皽Y的眼里有了幾分冷意。 皇帝絕對算不得是明君,既然不是明君,那么大家就憑手段了。 長卿的心里有些感嘆:“將軍是連皇上對夏姑娘的處罰都猜到了,這個處罰對夏姑娘而言只怕也是個巨大的打擊?!?/br> “只要人沒事就好?!本皽Y在這事上看得相當的開:“她好好的,以后要賺回這筆錢不算難事,等我把這群雜碎收拾好了之后,她想要再做皇商也一樣是可以的?!?/br> 在景淵看來,沒有什么比夏淺語的安全更加重要,以她的能力,要賺到現在的財富也不是什么難事。 最重要的是,她的錢沒了,他還有錢,她以后要做生意,他可以借給她。 長卿聽到景淵的話笑道:“將軍對夏姑娘當真不是一般的好?!?/br> “她是我娘子,我不對她好對誰好?”景淵淡淡地道:“刑部的文書前兩天應該發下去了,只是這種文書在路上走得甚慢,合州路遠,我們快馬加鞭趕過去,應該還能趕得及接她出獄?!?/br> 一想到這事,景淵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就算那個王遠橋是個識相的,但是她畢竟是結結實實的受了這么久的勞獄之災,只怕人都餓瘦了?!?/br> 他說罷又道:“將上次皇上賞我的血燕和千年人參以及若干藥材全部帶上!” 長卿輕笑了一聲,忙應下,通知庫房去準備。 平遠王府的人做事效率很高,只小半個時辰,東西就都清理出來了,于是景淵直接點了十個親衛,一路奔往合州。 皇帝聽到景淵急匆匆出京的消息,心里有些好笑,覺得就景淵這性子,也著實太急了些。 這幾日皇帝覺得身體有些不適,便詔太醫來把脈,太脈替他把完脈后面色不是太好,請皇帝多做休息,盡量不要勞心勞力。 皇帝沒有太把太醫的話放在心上,舉國上下那么多的事情,他是一國之君,怎么可能不cao心?于是便讓太醫開了副平安藥,便將這事擱在腦后。 第二日清晨,皇帝起床時卻發現他的腿腳不聽使喚,話似乎也說不清楚了,他頓時暴怒,張德全匆匆將太醫請了過來,太醫確診皇帝中風了。 一國君主中了風,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再加上之前呼聲最高的皇位繼承人,賢王和太子相繼出事,現在儲君之余高懸在那里,在京中的幾位皇子們都有些坐不住了。 一時間京中的皇子們為了爭奪儲君之位不說打得頭破血流卻也差不多了,整個京城一片烏煙障氣。 只是這些和景淵卻什么干系,反正他已離京,京中的那些事情在他的刻意引導下,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中,皇子們鬧得越兇越好。 皇帝不是想看他的笑話嗎?那就先讓他來看看到皇帝的笑話吧! 景淵一路策馬趕到合州,一路之上,順便宰了幾個趁機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員,再順便平了幾處匪患。 因有這些事情耽擱,他幾乎和刑部的文書同時到達梅城。 確切地說,是王遠橋先在府衙里見到了景淵,隨后刑部的文書便到了。 王遠橋一度以為以刑部的文書是景淵帶來的,景淵因為一路殺人,衣袍上染了些鮮血,看得王遠橋心驚rou跳,一時間哪里敢去查抄夏府,只得先將夏淺語放出來。 景淵卻道:“王大人盡管按文書寫的去辦便好,舉國上下,誰不知本王最是遵從朝中指令?!?/br> 王遠橋只聽說過景殺殺的大名的,還真沒有聽說過景淵遵守朝中指令的事,只是此時景淵這般說了,王遠橋也算是松了一口氣,笑問道:“王爺可要去接夏家主?” “那是自然?!本皽Y淡淡地:“淺語在牢中受了不少的苦,本王自然要親自接她?!?/br> 王遠橋聽到景淵的這句話嚇得打了個哆嗦,夏淺語坐的是他所管府衙的牢,他是真擔心景淵把這事往他的身上算。 景淵卻難得好脾氣地拍了拍王遠橋的肩道:“本王知王大人這段時間對淺語多有照顧,本王在此謝過?!?/br> 王遠橋忙道:“不敢,下官只是做了份內之事,夏家主處事公允,為人端方,下官敬重夏家主的為人,從不信她會做那樣的事情?!?/br> 景淵斜斜地看了王遠橋一眼,此時已是深秋,他卻是一腦門的汗。 景淵笑了笑道:“王大人不必如此緊張,本王素來好說話,并不吃人?!?/br> 王遠橋聞言滿臉堆笑,卻在心里道:“你是不吃人,但是會殺人!我可惹不起你!” ☆、第265章 終見到你 只是這話王遠橋也不敢當著景淵的面講,然后恭敬的把景淵請到了監牢的那邊。 王遠橋是想親自陪景淵下去將夏淺語接出來的,沒料到景淵卻道:“王大人公務繁忙自去忙吧,本王這一次不是來梅城公干,就不勞煩王大人了?!?/br> 王遠橋立即就明白自己這是礙了景淵的眼,這位殺神大爺是要親自來接夏淺語,其他閑雜人等他怕是一個都不想見。 于是他忙應了一聲,跟景淵告了個退,然后就帶著手下匆匆離開了。 景淵并沒有去牢房里接夏淺語,他如尋常百姓一樣在外面等著。 王遠橋走了十幾丈后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靜靜地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他原本就長得極為出色,這般站在那里自成風景。 如果不是清楚景淵平素的為人處事,王遠橋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景淵這般看起來溫潤的男子,竟是個殺神。 而他站在那里等夏淺語的樣子,此時和尋常的男子等自己的妻子沒有太多的區別。 在這一刻,王遠橋有些慶幸,自夏淺語入獄后,他并沒有為難過她,否則的話,這會景淵怕是要給他一劍了。 夏淺語在獄中自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此時有獄卒過來道:“夏淺語,你們夏府的案子調查清楚了,刑部的公文下來了?!?/br> “不知刑部的公文怎么說?”夏淺語問道。 這個時間和她預期的相差不大,只是她不知道京城那邊會如何處理夏府的事情。 獄卒回答:“夏府在供給京城的貨品中以次充好的事情屬實,奪了夏府的皇商資格,抄沒夏府的產業,你被罰打三十大板?!?/br> 夏淺語輕輕閉上眼睛,這個處懲和她預期的相差不多,只是這三十大板打下多少多就有受罪了。 獄卒又道:“不過朝中有規矩,只要交一定的罰金,就可以免打板子,你的罰金剛才已經有人交過了,所以你現在可以離開了?!?/br> 夏淺語微有些意外,問道:“不知是誰為我交了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