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九殿下年紀好好動,就翻進了玉和殿,老奴年紀大了跟不上九殿下,只能在外等著,不想這一等就是一刻多鐘,老奴怕出事就過去看看情況,結果卻發現了九殿下的尸體?!?/br> “老奴當時就驚懼萬分,立即喊人過來,然后就看見……” 老太監說到這里聲淚俱下:“就看見平遠王從殿角的偏門走了出去!” 當時那樣的情況,景淵又主掌大理寺,于情于理也應該過來查看九皇子的情況,他離開,只能證明他心虛,或者說他就是兇手。 而玉和宮也不是尋常的宮殿,而是一處極為重要的宮殿,國中各種重要的東西都存放于此,其中就包括剛呈上來存放于此的虎符。 太子看著景淵道:“平遠王,你可認罪?” 景淵冷冷一笑,看著那老太監道:“你說你看到我從玉和殿的偏門走了出去,據我所知,九皇子尸體發現的位置處是能看到一遍偏門,不過如果是要走出去的話,在那個角度只能看到背影,你確定你看到的那個人是我?” “平遠王身材偉岸高大,當時那個背影身著的衣服與那日平遠王身著的衣服一模一樣,在宮中的衣服都有儀制的,誰敢穿平遠王的衣服,且身形還和平遠王一樣?”老太監滿臉悲憤地道。 景淵不但不惱,反倒笑了起來:“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那就是你并沒有看到我的臉,對嗎?” 老太監輕撇了一下嘴,卻還是點了一下頭,他倒是想說看到了景淵的臉,但是真要那么說的話,破綻就實在太多。 ☆、其他類型一品茶美人 景淵淡淡地道:“關于九皇子的案子,我恰好也奉圣上之命調查了一些,也算是有所了解,當日九皇子被殺,玉和殿里的虎符被盜,這兩件事情從本質上來講是一件事情?!?/br> “十之**是有人在玉和殿盜虎符時被九皇子看到了,然后那人將九皇子滅口?!?/br> “沒錯?!碧永浔氐溃骸澳莻€人就是你?!?/br> 景淵不以為然地道:“太子殿下只有憑一個太監的一面之詞,且他還沒有看到我的臉,這事只怕定不了我的罪,說句不好聽的話,以我的身手,如果當時要逃的話,怎么可能讓一個老眼昏花的太監看到?!?/br> 他的身形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接就欺到太子的身邊道:“這才是我的正常速度?!?/br> 他來得太快,太子被嚇了一大跳,旁邊的侍衛也緊張起來,有人拔了刀。 景淵卻看都不看那些侍衛一眼道:“說句難聽的,這里所有的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而我現在對于我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以前天天打打殺殺,現在好不容易平穩了下來,我能當個閑散王爺了,我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才會想著去謀反?!?/br> “所以我對于這個老太監的指認完全否認,因為沒有那個必要,當然,為了讓你們放心,我也是有證人的,九皇子出事的那天,我恰好帶著我的未婚妻出城郊游?!?/br> “我們當時是騎著馬的,路上的百姓和南門那邊士兵都看到了?!?/br> 太子沉聲說:“沒錯,當時的確是有人看到你帶著夏淺語出城,只是那個時間上卻有問題?!?/br> “九弟辰時末刻出事,你在已時三刻帶著夏淺語出城,這個時間完全可以是你做了案之后逃走的時間,你不要說你府里的人可以做證,他們都是你的人,所以證詞不可信?!?/br> 夏淺語聽到這里算是粗略的弄明白了這件事情發展方向,她幾不可聞地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事說白了就是栽臟,而且是處心積慮的栽臟。 她心里很清楚知道,那天一早她就景淵在一起,辰時末刻的時候兩人還一起用了早膳。 只是王府的人不能做為證人,那么她也做不了證人,這事說白了就是沒有證人,他們可以各種栽臟。 類似的手段她之前在商場上也是見過的,只是商人們在玩這種手段的時候是狡詐有余,狠毒不足,這件事情他們是想要景淵的命! 景淵看著太子道:“殿下說的話,我雖不敢茍同,但是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雖然我不能證明我無罪,但是你手里的這些證據也不能證明我有罪?!?/br> 太子微微一笑道:“平遠王說的是,要是沒有十足的證據,本宮也不好來審你,畢竟你可是我朝的大功臣!” 他說到這里斂了嘴角的笑意道:“但是本宮也絕不會因為你是我朝的大功臣,而不追究你犯的罪,畢竟死的可是本宮的胞弟,你動的是我朝的江山,來人,帶第二個證人!” 太子說罷又看著景淵道:“平遠王大可放心,本宮處事公正,你若是沒有犯錯的話,本宮絕不會為難你?!?/br> 夏淺語聽到這話只覺得他虛偽至極,這哪里叫不會為難景淵,分明就是各種為難! 她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看來不管是笑瞇瞇的賢王,還是冷冰冰的太子,這兩人都是極致虛偽的人。 果然,皇族中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她心里有些惱怒,此時為景淵擔心不已,而當她看到第二個證人時,她的眼睛里有了三分怒意,是沐子良。 這個沐子良還真是陰魂不散,當真是哪哪都有他! 夏淺語一看到沐子良就想起那天的事情,手輕握成拳。 沐子良行過禮后道:“下官那日見平遠王帶著夏淺語出了京,因見兩人舉止親密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也不怕諸位見笑,這夏淺語曾與下官有過婚約?!?/br> 這事京中知道的人不在少數,畢竟當初楊可欣倒追他的事情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再加上景淵娶夏淺語的事情也鬧得沸沸揚揚。 前一樁事和夏淺語間接有些關系,后一樁事夏淺語是主角,卻又間接和沐子良有些關系。 三人的事情,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三角戀。 而男人都有一些莫名的心思,大部分人和一個女子退婚后,雖然說是他不要她的,但是若看著她和其他男子在一起,心里還是相當不舒服的。 所以這事也就能解釋清楚沐子良跟著景淵和夏淺語的動機。 夏淺語輕罵了一句:“無恥!”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大殿里很靜,大部分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沐子良也聽到了,卻當做沒有聽到,只道:“當時下官的心情復雜,便遠遠的跟著,沒敢靠近,當天晚上平遠王因為皇上的傳詔一人匆匆回京,而夏淺語卻宿在京外的民房中?!?/br> “第二日上午,夏淺語騎了一匹老馬回京,然后我親眼見她把一個雕花的盒子藏匿在一個樹洞之中?!?/br> “那個盒子我原本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昨日傳出虎符被盜之事,我心里有些好奇,恰好遇到刑部的劉大人就多問了一嘴?!?/br> “恰好當時有公文送過來,上面有關于虎符的描述,以及裝虎符盒子的花紋,我當時看到那些描述的話語大吃一驚,因為那個盒子的花紋和夏淺語藏匿在樹洞之中的盒子一模一樣!” 關于這件事情,景淵都不知曉,他扭頭看了夏淺語一眼,她輕攤了一下手。 她之前就在好奇沐子良費那么大的勁引她挖開石板,然后看著她把盒子藏匿起來到底想做什么,到此時所有的疑團都解開了。 如果不是她當時謹慎,如果不是她對沐子良完全不信任,只怕都著了沐子良的道。 她之前覺得她和沐子良也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頂多也就是各自為政,看對方不順眼,現在才知道當彼此的恩怨和政事牽扯到一起的時候,基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 ☆、第213章 栽臟陷害(二更) 太子看了看景淵又看了看沐子良,淡聲道:“沐子良,你說的都是事實嗎?” 沐子良躬身道:“卑職不敢撒謊?!?/br> 太子看著景淵道:“平遠王,你有何話要說?” 景淵不緊不慢地道:“這事一看就是栽臟陷害,聽沐大人的口氣,似乎是我盜了虎符然后帶著我的未婚妻出城,出了城之后,我被急詔回來,然后她一人回來,你尾隨在她的身后,看到她藏了個盒子,是這樣嗎?” 沐子良淡淡地道:“在夏淺語把盒子藏匿在樹洞之前的事情我不敢揣測,但是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接觸到那個盒子,而她又是王爺的未婚妻,此事就有些讓人尋味了?!?/br> 他在景淵那里吃了好幾回的虧了,現在話不會說得太滿,而他這樣的說法,卻又把意思表達到的相當精準,那就是景淵盜了虎符,然后交給夏淺語保管,夏淺語心里害怕,所以把虎符藏匿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郊外樹林里的樹洞,無疑是極好的藏匿之處,此事如果不是剛好被發現的人,也沒有人會想到那么珍貴的虎符藏在樹洞里。 太子看著夏淺語道:“夏姑娘,這事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毕臏\語淡淡地道:“沐大人和我有仇,他在陷害我?!?/br> 沐子良皺眉,夏淺語扭頭看著他道:“你說我騎了匹老馬回京不假,但是樹洞藏虎符這事我絕對不認,那么一個樹洞,誰都有可能往里面放東西,然后栽臟?!?/br> 沐子良對于夏淺語的這記辯駁并不意外,他淡聲道:“你一向狡詐,諸事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你是斷然不會認的,好在當日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孟國公,他一向剛正不阿,和你也素無恩怨,他的話應該能做證了吧!” 夏淺語不知道孟國公是何方神圣,但是方才從別苑將她帶過來的那位武將似乎也姓孟,她頓時就明白,這些人可能是一伙的。 夏淺語猜得沒錯,今日前來捉她的那位武將就是孟國公的長子,而孟國公除了是國公的身份外,還有一層身份,他是太子妃的父親。 孟國公最小的兒子前段時間在京中犯了事,被景淵拿了臟,然后上書皇帝,皇帝已將他的小兒子斬了。 孟國公對外稱贊景淵的執法公正,對景淵夸獎有加,是以京中的百姓都夸他有大儒之風,是真正的大義滅親。 只是這世上又怎么可能會有真正的大義滅親之事?他的小兒子再不成器,那也是他最寵愛的小兒子,是他的心肝寶貝。 他那么做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搏個名聲,在他的內心里,卻是恨毒了景淵。 太子將他請了過來,他閑雅淡適地道:“那日我的確看到這位姑娘從樹林里出來,之所以會注意到,是因為她一人騎著馬,又有著極致的美貌,老夫擔心她路上會遇匪人,還暗中派了家丁護送過她一程?!?/br> 他這話說得相當老道,只是證明了沐子良的話,然后再說了他自己的慈悲心腸。 這種說法方式,就算后面有什么事情,他也能把自己給摘出來。 只是他一證明了沐子良的話是真的,那么夏淺語藏虎符的事情就變得可信了,她的虎符哪里來的?當然是景淵給的,所有也間接的指認了景淵是盜走虎符之人,同時也是殺害九皇子之人。 這樣的兩條罪狀壓下來,任景淵之前有赫赫戰功,也可以死上一百回了。 夏淺語將這些道理想明白之后,在心里嘆了口氣,官場上的傾軋真的是太可怕了!這些人個個成精,個個都是老狐貍。 她此時也已經明白景淵在京中怕是得罪了不少的人,這些人個個想置他于死地。 她看向孟國公道:“那日并未看到國公大人,也不知國公大人派了侍衛守護,民女在此先謝過?!?/br> 孟國公一臉慈眉善目地道:“夏姑娘姿容傾城,就算你不是平遠王的未婚妻,只是尋常女子,老夫看到了也不能置之不理?!?/br> 夏淺語笑了笑,扭頭看著景淵道:“王爺,我們現在是不是百口莫辨呢?” 景淵也看著她道:“那倒也未必,他們說我盜了兵符,現在有了兵符的藏匿之處,俗話說得好,捉賊拿臟,總歸要找到兵符才能定我的罪?!?/br> 他見她始終平靜,面上并沒有太多的慌亂之色,只是她一向如此,他也看不出來她內心是慌還是不慌。 而這件事情他畢竟不知曉,所以也沒有太多的把握,只是他也知她一向機智,斷不是那種傻乎乎掉進別人的坑里尚不自知的那種人。 沐子良看著夏淺語道:“這件事情是否真的屬實,去樹洞那邊一查便知真假?!?/br>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見夏淺語的手握成拳,左邊的眉毛輕輕跳了一下。 他的眼里泛起了一抹得意,他和夏淺語自小一起長大,對她還是相當了解的,她每次緊張的時候都是下意識握拳,左邊的眉邊會跳。 而此時夏淺語的淡定在他看來也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他在心里冷笑:“看你能裝到何時?今日景淵必亡,我倒想看看,失去景淵這個靠山,你還能囂張多久!” 太子環視全場,沉聲道:“此事關系重大,本宮實不相信平遠王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樣吧,不如諸位大人隨本宮一起移步去樹洞那邊看看吧!” “若真有沐大人說的那個盒子的話,也好有個見證,若沒有的話,也好還平遠王清白?!?/br> 他是太子,這里他最大,他都這么說了,誰敢有意見? 于是一行人齊齊點頭同意,然后一起出城。 這一次出城的方式做了些調整,太子調來了一個營的御林軍,說是保護他們,其實那些御林軍把景淵和夏淺語圍在中間,兩人現在是絕對的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