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第21章小試懲戒 夏淺語的面色平靜:“夏長河,我現在是夏府的家主,不是夏淺語,我只是在公正的處理家事,而要以家法處罰你的也不是我,而是族長?!?/br> 她說完朝族長看了過去,族長此時已經騎虎難下,當下只得咬牙道:“夏長河險些害了全族,罪無可絮,來人,給我打!” 夏長河氣悶無比地朝族長瞪去,族長避開他的眼睛不看他。 兩個精壯漢子拿起板子就朝夏長河的屁股上重重打了下去。 那些精壯漢子雖然是族長帶來的,但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向著夏淺語,再加上聽到剛才夏淺語對夏長河行事的控訴,他們的心里也是有些惱怒的。 這一次的供茶如果交不出來,他們也一樣會受到處罰。 于是在下手打夏長河時,他們沒有一個手軟的。 夏長河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在那里叫罵,但是幾板子下去后就只能叫疼了! 等到三十板子快要打完的時候,夏淺語卻又對族長道:“我二叔雖然犯下大錯,但是他畢竟是我家長輩,還請族長手下留情,莫要將他從族譜上除名,否則日后我見到我爹時難以交待?!?/br> 族長聽到她這句話卻是想拍死她的心都有了,他剛才正想對外宣布只打夏長河三十大板,不將他從夏府除名。 這話由他來說,那是他的寬厚。 但是夏淺語搶先說了出來,那就是夏淺語的仁慈與大度了,也就更加襯得夏長河的卑劣與不堪。 且有此一事,夏淺語在族中必會搏得大度的名聲。 而夏長河日后就算是將夏淺語從家主的位置上拉下來,他坐上了家主之位,只怕族中大部分人都不會服氣。 族長心里氣得半死,卻也不能發作,他們這些活了幾十年的老家伙今日卻在夏淺語的手里栽了個大跟頭! 他覺得以夏長河的本事,想要把夏淺語斗倒,然后坐上家主之位,只怕是千難萬難,夏淺語這丫頭,雖然只有十八歲,卻比他們還要老道狠辣! 他努力擠出一抹微笑對夏淺語道:“淺語丫頭真是仁厚,罷了,這件事情就依你說的辦吧!” “謝族長!”夏淺語輕輕一揖。 她瞟了一眼被打得像死狗一樣和躺在那里動彈不得的夏長河,她的眼里滿是不屑。 她原本昨夜就想發作的,想要收拾夏長河,只是他頂著長輩之尊,再加上陳氏又護著夏長河,如果沒有個長輩在場,借那長輩的名義來處置于夏長河的話,她少不了要被人指點說她不孝。 她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來收拾夏長河,卻沒料到他今日居然就將族長找來對付她,這么好的機會她要是放棄的話她就不是夏淺語了! 她知道夏長河之所以今日會如此囂張的找來族長對付她,不過是覺得他是長輩,她動不了他! 族長瞪了夏長河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夏淺語對族中的精壯漢子道:“將夏長河送回去吧!” 幾個人應了一聲,便將夏長河連著刑凳一起抬了回去。 孟舒燁笑著走到夏淺語的身邊道:“我還以為你今日叫我過來是怕這兩個老不死的又生事欺負你,讓我來保護你的,卻沒料到卻是你在欺負他們!” 夏淺語淡聲道:“休得胡說,我不過是在公正的處理家事,我從來不欺負人?!?/br> 孟舒燁笑道:“是是是,你就是只單純的小白兔,從來不欺負人!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子!” “這還差不多!”夏淺語微微一笑。 孟舒燁感嘆了一句:“老子當年就是這么被你坑回夏府的!啊呸呸呸,我怎么可能是夏長河之流,他今日是活該被打!” 夏淺語只是一笑,碧心則在旁抿著唇道:“二房那邊,現在兩個男人都躺在床上了,小姐終于能清凈幾日了?!?/br> “只怕是清靜不起來?!毕臏\語嘆了口氣道:“皇商的事情我們要著手準備了?!?/br> 碧心和孟舒燁忙道是。 夏長河在祠堂里被族長以家法重罰了三十大板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夏府,陳氏聽到這件事情后氣得不輕,匆匆跑過來呵斥夏淺語:“你瘋了,竟連你二叔都打!” 陳氏會來找她,她一點都不意外,她無比淡定地道:“打他的人是族長,是我替他求的情,族長才沒有將他在族譜上除名?!?/br> 陳氏愣了一下后才道:“若不是人挑事,族長怎么會打他?” 夏淺語看著陳氏道:“母親,我先是家主,然后才是夏長河的侄女,還有一件事情也請母親一并知曉,夏長河的妻子是柳氏,現在正在照顧他,而我是母親你親生的?!?/br> 她這句話淺淺淡淡,卻聽得陳氏心尖直跳。 陳氏和夏長河的事情,隔了這近二十年的歲月已經很少會有人再提起。 此時由夏淺語這樣對她說話,她隱約覺得夏淺語可能知道了些什么,她的面色變了幾變,最后兇巴巴地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在懷疑我什么?” 夏淺語不答反問:“母親怕我懷疑什么?” 陳氏被她的這句話堵得不輕,對上夏淺語那雙清澈的眸子,她心里莫名有些發慌,別開目光道:“我是你的母親,自然希望你好!同時也希望家宅安寧,你這一天天的沒有半點消停的時候,這家遲早會被你給敗了!” 夏淺語的眸光清冷冰涼,這些年來,她對陳氏說話的套路了解極深,她淡淡地道:“母親放心,我會遵從爹的遺愿守好夏府,絕不會給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半點可趁之機?!?/br> “至于家宅之事,母親也不用太過憂心,我心里有數?!?/br> 陳氏來時一肚子的氣,是想狠狠教訓一下夏淺語的,卻被她的幾句話連消帶打,把她的怒氣給消磨了個干凈, 最后還換來了幾分心虛。 陳氏心中不憤,走時瞪了她一眼道:“你這樣對我說話,真是越來越不孝了!” 陳氏走后,夏淺語的眼里透出譏諷,她們這對母女,從小就沒有什么感情,僅有的那一絲血脈親情也在夏淺語掌管夏府之后消磨殆盡。 ☆、第22章美人如畫 夏淺語平素想見陳氏一面都難,但是只有要二房那邊的兩個男人被夏淺語收拾了,陳氏一定會立即跳出來指責她,而她又是個寸步不讓的,這些年來母女二人為了二房那邊已經吵了不下百次。 夏淺語自昨夜之后對陳氏已經徹底絕望,既然絕望了,自也就不必再在乎陳氏是怎么想的。 第二日一早,夏淺語如以前一樣換上青色男裝去了茶園。 夏府的茶園在梅城的南面,連綿好些山頭,占地足有千頃。 此時不過暮春時節,正時一年中采茶的好時節,還能再采一波雨前(谷雨前)茶。 相較于明前茶的珍稀量少外,雨前茶的品質雖然略遜一籌,但是產量卻更高,受眾面更廣,是整個夏府的主力茶。 夏淺語常來茶園,園中的采茶女都認識她,見到她都會甜甜的打聲招呼,她則微微點頭回應。 茶園的管事丁伯見她過來,忙向她匯報近日茶葉的產量和進展:“現已讓附近所有的采茶女從晨起就開始采茶一直到日暮,每天采茶約兩萬余斤,產量比去年要高一成?!?/br> 恰好此時有個采茶女過來送剛采好的茶葉,夏淺語隨手抓了一把茶葉看了看后說:“今年的天氣不錯,這幾日一直晴好,適合采茶,只是這些茶葉里的葉子采得略有些老,你去叮囑一下,讓她們只采葉尖?!?/br> 丁伯笑道:“秦府那邊連下面的三葉都采,我們的茶葉卻只采二葉以上的茶,大小姐還嫌這茶葉不夠鮮嫩?!?/br> 夏淺語也笑道:“這就是秦府那邊想壓我們一頭,結果茶葉總會比我們夏府遜色一籌的根本原因,所以在這梅城之中,我們夏府的茶葉無人能出其右?!?/br> 丁伯感嘆了一句:“大小姐說的是,只是如此一來,茶葉怕是得減產一半?!?/br> 夏淺語看了一眼遠處連綿不絕的茶林,一片蔥郁青翠,夏府的根基就在于這片茶林。 她淡聲道:“夏府的茶葉從來靠的就不是產量,我們的茶靠的是別人無法比擬的茶香的味道?!?/br> 她說完又道:“不過你說的也很有道理,三葉其實也還很鮮嫩,也著人采了,不過讓人分開采分開放分開炒制?!?/br> 丁伯忙應了一聲,立即將她的話吩咐了下去,如此一來,采茶女們就要分工合作,少不得又是一番忙碌。 附近有個采茶女了抱怨了一句:“三葉葉大好采,頭葉和二號纖細,采茶的價錢一樣,那我就采三葉好了!” 因為茶葉有著和特定的季節性,夏府雖然有很多長工,但是一到開春就忙不過來,所以會詔集城里的百姓進茶園采茶。 然后再根據她們采的茶葉進行稱重付工錢,茶葉越小越是難采,越大越好采,所以那個采茶女才會有此抱怨。 夏淺語扭頭對丁伯道:“頭葉和二葉收的時候一斤加一文錢?!?/br> 丁伯有些吃驚地道:“加一文錢,每天將會增加不少的開銷?!?/br> 夏淺語淡淡一笑道:“去年秋旱,糧食減收,城中百姓的日子并不好過,我們夏府的茶園因為靠著湖水源充沛并未受太多的影響,但是眼下這個時節青黃不接,一斤茶葉多一文錢對我們并沒有太大的影響,也許卻能讓城中的百姓多吃一頓rou?!?/br> 丁伯感嘆道:“大小姐菩薩心腸!” 這些年來,夏淺語雖然是這梅城百姓茶余飯后的最大談資,更有母老虎之名,但是丁伯卻知道,她其實有著一顆慈悲之心。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么好的一個女子,怎么就被人傳成了那樣! 他看了夏淺語一眼,見她一身青衣站在碧綠鮮嫩的茶葉中,她整個人清靈的如同茶園中的仙子,靈氣十足,比茶葉還要純凈潔白。 他也聽說了沐子良退婚的消息,在心里罵了一句沐子良眼瞎。 夏淺語從小就喜歡茶園,她喜歡茶林里清新淡雅的和香氣,也喜歡這里滿目的綠色,每次從夏府那個混濁的地方到了茶園之后,她覺得她整個人都要輕快得多。 她之前每次心煩的時候都會到茶園來散散心,順便再摘一些茶葉。 今日她把事情忙完之后,便也尋了個茶蔞,也去采茶。 丁伯對這事早已見怪不怪,也不阻攔。 今日跟著夏淺語過來的婢女是碧心,她到茶園后知道夏淺語不喜歡有人跟著,便到茶房里幫著炒制茶葉去了。 這段時間是整個茶園里最忙的時候,各個工序在有序而緊張的忙著。 夏淺語采了一會茶之后見太陽出來有些曬人,便尋了個草帽戴上,一路哼著小曲沿著中間修的小路朝前走。 她來的這個地方微有些偏,在山的背面,這里采茶女并不多,而她的鞋子里不小心進了泥沙。 天氣漸熱,鞋中有些潮悶。 她見左右無人,索性便將鞋子脫了墊在地上坐了,然后便直接將襪子除下,光著腳丫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晃著腳丫稍做歇息,伸手隨意拔著茶葉。 她的一首曲子唱完,突然聽見有人鼓掌:“好聲音,好曲子,好風光?!?/br> 夏淺語頓時嚇了一大跳,夏府的茶園里采茶之人只要女子,此時傳來的卻是男音! 最重要的是,她此時還光著雪白的腳丫! 時下女子的腳丫除子自家夫婿外是不能隨意讓男子看到的! 她一邊手忙腳亂的套襪子一邊厲聲喝道:“誰在那里?” 一個身著天青色長衫的男子從一旁的茶樹后走了出來,他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濃眉入鬢,鳳眼含笑,鼻若削成,唇微薄卻紅潤,單手背在身后,一身氣度無雙。 他含笑看著她道:“是我?!?/br> 夏淺語確定沒有見過他,但是他的聲音卻有些耳熟,她突然就想起一個人,頓時嚇了一大跳,忙手忙腳亂的欲站起來,結果腳下一滑,身體直接朝地上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