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俞側妃為難道:“婉兒你不知道,沉歌和素溪可不是普通的丫鬟,她們在府里很受世子和王妃的寵愛,旁人一般不敢招惹的?!?/br> 蘇婉哭得不依不饒:“我不管,姨母你一定要幫我出這口氣,不然我今日便收拾東西離開這里,再也不回來了!” 俞側妃見她哭得如此厲害,只好道:“好好好,姨母知道了,姨母會為你做主的?!?/br> 可是還沒等俞側妃去找沉歌和素溪,蕭翎羽帶著沉歌和素溪卻先一步來了她的院子里。 原來是今日早晨沉歌和素溪去汀蘭苑伺候蕭翎羽起床的時候,蕭翎羽發現了沉歌手上的傷,問了兩遍,才從素溪口中問出了緣由。 蕭翎羽當時就炸毛了:一個外面來的繞了十八個彎兒的遠房親戚,居然敢傷他的丫鬟,她怕是想上天? 蕭翎羽徑直找到蘇婉,臉色陰沉:“昨晚你是不是推沉歌了?” 蘇婉沒有想到蕭翎羽為了一個丫鬟,居然親自找上門來,嚇得往俞側妃身后直躲。 俞側妃忙打起圓場:“世子別生氣,有話咱們坐下來慢慢說?!?/br> 此時蕭翎風也走了進來,他先是看了一眼素溪,然后問:“母妃,五弟,發生什么事情了?” 蘇婉看到蕭翎風,立即哭著說:“表哥,我昨晚睡不著去后花園里,遇到了世子身邊的兩個丫鬟,明明是她們先沖撞了我,我不過是想教訓一下她們,卻被二表哥……” 蕭翎風立即打斷了她:“你說你想教訓誰?” “她們啊……”蘇婉諾諾看了蕭翎羽一眼,指了一下他背后的兩個人,對蕭翎風說,“那個叫沉歌和素溪的……” 蕭翎風聽到了那個他想聽的名字,登時目光一沉:“素溪?你說你想教訓素溪?” “我……”蘇婉一下子被她噎住了。 蕭翎風沒有再聽她說話,而是看向素溪:“她傷到你了嗎?” 素溪眸光一晃,低著頭搖了搖,不再看他。 “她傷的是沉歌?!笔掫嵊鹩挠牡?,“不管是沉歌還是素溪,本世子的人,就是不許別人碰!” 第43章 043 蕭翎羽對蘇婉說:“我不喜歡你, 希望你馬上消失!” 他不僅僅是因為她傷害沉歌而生氣, 亦是聽沉歌和素溪說她不聽勸阻,非常闖入那個院子。 那個院子里究竟有什么,是萬萬不能讓外人知道的。若非昨晚沉歌和素溪阻攔, 她若是知道了寧王府的秘密,便是殺了她也是應當的。 如今只是將她攆出府去, 對她算是很寬容了。 “表哥……”蘇婉見蕭翎羽如此強勢, 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她淚水婆娑地望著蕭翎風,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說話, 她可不想再被人趕出去了。 她到底是自己的表妹,蕭翎風也不好不管她,便說:“表妹,還不給世子賠個不是?” 蕭翎羽提醒道:“不是給本世子賠不是, 是給沉歌和素溪?!?/br> “姨母……”蘇婉又望向了俞側妃。 她可是表小姐, 怎么能向低賤的丫鬟道歉。 俞側妃最是小心謹慎的人,原本將蘇婉邀入府中, 也是看她乖巧懂事,沒想到才進府沒多久就招惹了世子身邊的人。 誰人不知世子最寶貝他這兩個丫鬟,虧得這兩個丫鬟十分恪守本分, 若是換做旁的丫鬟這般受寵, 怕是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如今蕭翎羽已經發了話,俞側妃也不好護著蘇婉, 便說:“婉兒, 你在府中也待了有些日子了, 想來你的父母一定十分想念你,今日你便收拾收拾行李,姨母安排人將你送回家去……” “姨母……”蘇婉不可置信地望著俞側妃。 先前蘇婉進府之前,她的母親就同她說過俞側妃是挑她過去做兒媳的,還在宗親的姐妹之中炫耀過,如今她灰頭土臉地回去,叫她如何在宗親中抬起臉來? 蕭翎羽見俞側妃表了態,便沒再多留,帶著沉歌和素溪便回去了。 蕭翎風想追出去同素溪說兩句話,卻被俞側妃一把拉?。骸澳阆敫墒裁??” “我只是想通素溪說兩句話而已?!笔掫犸L無奈道。 “你沒聽見世子方才說什么嗎?”俞側妃責備他道,“他說沉歌和素溪都是他的人,不許別人碰,你還要去找素溪?” “母妃,我覺得五弟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笔掫犸L覺得,他方才說這句話,明明是不想讓旁人傷害他的丫鬟的。 “不管怎么樣,你都不能再去招惹那個丫頭?!庇醾儒彩菍⑹掫犸L拽回了屋內。 蘇婉還在哭,俞側妃雖然很喜歡她,但也不能再留她了:“婉兒,你收拾收拾東西,一會兒姨母送你出府?!?/br> “姨母,您真的要送我走?”蘇婉拉著俞側妃的袖子,哭著懇求道,“我知道錯了姨母,我不想回去……” “別哭了,還嫌不夠丟人么!”俞側妃頭疼地坐了下來。 蘇婉的事情,倒是給蕭翎星和寧王提了一個醒:他們在府中鑄造兵器難免會發出一些聲音,蘇婉能聽到,想來以后別人也會聽到,若是傳出去,怕是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當初在建造地宮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隔音的問題,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隔絕聲音了,但還是不夠徹底。 蕭翎星、蕭翎羽和寧王在軍營里說這件事的時候,明衍聽了一耳朵,笑道:“這個好辦,在府里養一些雞鴨鵝,這些家禽的聲音足以掩蓋住打造兵器的聲音?!?/br> 寧王一拍大腿:“這倒是個好辦法?!?/br> 寧王府里專門開墾了一片地用來種菜,如今再騰出一個院子養家禽倒也說的過去,對外便只說是寧王府的人愛吃烤鴨和烤鵝,這才自己養了一大批。 第一批兵器很快順利打造了出來,寧王便準備讓士兵們試試這一批兵器如何。 這一次去郊外的軍營,蕭翎風也主動提出跟著一起過去。 一直以來,寧王都很器重蕭翎星和蕭翎羽,蕭翎星是長子,這幾年跟著寧王東征西戰的,與寧王相處最多,性子早已磨礪得和寧王十分相近。蕭翎羽是世子,他幼時是寧王最頭疼的一個兒子,也是寧王府最惹人厭的孩子,可是這幾年他變得越來越好,尤其是從上京回來之后,他經歷了如此重大的磨難,非但沒有變得消沉、孤僻,反而整個人都成熟了許多。 蕭翎風反觀自己,他既沒有像二哥一樣,跟著父王出去歷練,也沒有像五弟一樣,經歷更多的事情,他好像被困在寧王府的后院里了,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母妃的掌控之下,雖然生活無憂,卻沒有出頭的那日,生活仿佛一眼就能看到頭了。 素溪是他生活中的一個意外,如果不是素溪出現,他可能永遠都不會思考這個問題。 蕭翎風不想一直在母妃的庇佑下生活了,他也想像二哥和五弟一樣,做一個能保護別人的人。 寧王見蕭翎風主動提出要去軍營,也有些意外。 這個四兒子,是他最為忽略的一個孩子,除了外表俊美,性子溫順,好像再沒有別的優點了。偏偏這兩個優點,是寧王所不喜歡的,他覺得女人才需要漂亮的外表和溫柔的性格,作為男人,若只占了這兩樣,便沒有男子氣概了。 如今蕭翎風也主動參與到軍務中來,不管怎么樣,寧王都是覺得驚喜的。如今局勢緊張,倘若他的兒子們個個能征善戰,那便沒有什么能難倒他們了。 蕭翎羽去軍營的時候,還是只帶了沉歌和鹿鳴,將素溪留在了府中休息。 他們去練兵和試用兵器的時候,沉歌和鹿鳴就在一旁等著,天氣越來越熱了,他們便尋了個樹蔭下面,一邊乘涼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身后的樹林中忽然傳來一個稚嫩的動物的聲音,沉歌聽不出是什么動物,鹿鳴卻突然來了興趣,對沉歌說:“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捉個好玩的來?!?/br> 沉歌看著鹿鳴轉身進了樹林,不一會兒,竟抱了一個灰不溜秋的、腦袋渾圓的小奶狼出來。 “它和母狼走丟了,跑到這附近了?!甭锅Q將小狼塞給沉歌,“它還在喝奶,牙齒很軟,不會咬人的?!?/br> 沉歌正無聊,得了這么一個小東西,自然是很喜歡的:“那我跟它玩一會兒,你再將它送回去?!?/br> “好?!?/br> 沉歌蹲在地上逗小狼玩,鹿鳴就站在一旁看她和小狼玩鳴見她玩的開心,他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起來。 “鹿鳴!”忽然一個英氣十足的聲音打破了這一氛圍。 鹿鳴轉過頭去,見朱纓走了過來。 “我有話想同你說?!敝炖t看著鹿鳴,顯然是鼓足了勇氣才過來的?!澳艿⒄`你一些時間么?我們去別處聊一會兒?!?/br> 鹿鳴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說:“我很忙?!泵χ闯粮韬托±?。 “就耽誤你一會兒?!敝炖t不由分說便拉走了鹿鳴。 沉歌也不好阻止,約莫猜到是朱纓還沒有放棄鹿鳴,想再爭取一下吧。 朱纓拉著鹿鳴去了營帳的北邊,雖然離沉歌還不算太遠,但營帳剛好擋住了鹿鳴看沉歌的視線。 “你要說什么?”鹿鳴問她。 朱纓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想問你,你究竟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這個問題一下子難住了鹿鳴,他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彼跎俳佑|女孩子,除了沉歌,別的女孩子他都不感興趣,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什么樣子的女孩子。 朱纓卻認為他是在敷衍自己,索性直接問到:“你是不是喜歡沉歌那樣的女孩子?” 鹿鳴一愣:“我只是想保護她?!?/br> 朱纓卻認定他喜歡沉歌,她不甘心道:“她那樣的女孩子哪里好?不過是長得漂亮一些,柔弱一些,除了一副姣好的皮囊,她還有什么好?” 鹿鳴認真地看著朱纓:“沉歌哪里都好,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br> 不遠處的沉歌正沉浸在和小狼的玩樂中,她既不知道鹿鳴夸了她,也不知道她身后正有危險靠近。 是母狼發現自己的孩子丟了,尋著氣味,找過來了。 待到沉歌聽見身后的異響時,母狼已經離她只有幾步遠了。 那是一頭體型巨大的母狼,它壓低了腦袋,眼冒綠光,低聲嘶吼著看著沉歌。 沉歌看著這頭母狼,登時冒出了冷汗,身子也難以控制的顫抖起來。 她不僅是害怕眼前這頭母狼,她還想起了重生的第一世,在蕭翎羽死后,受盡折磨的她被拖進獸場,里面放出了一只餓著肚子的猛獸…… 那只猛獸看她的眼神,和眼前這只母狼的眼神,一模一樣。 無盡的恐懼將沉歌淹沒,她的眼前開始模糊,前世的猛獸和眼前的母狼不斷地重合,她意識混亂,甚至忘記放下懷中的小狼…… 正在試用弓箭的蕭翎星,第一個發現了沉歌的危險。 他立即搭箭,對準她身邊的那只母狼。 只是忽然,他腦中一痛,恍若這一幕,好似發生過。 便是這一恍神的瞬間,他手中的箭已經偏離了方向,待他回過神來時,卻發現箭指的方向,居然是沉歌。 而他,已經松開了拉弦的手指。 “沉歌快躲開!”蕭翎星驚慌地大聲喊道。 鹿鳴聽到蕭翎星的喊聲,驚覺沉歌有危險,立即推開朱纓,往沉歌的方向沖去。 只是他的速度再快,終究及不上箭的速度,就在蕭翎星的那支箭將要射中沉歌的那一瞬,有另一只箭從另一個方向過來,一下子打落了蕭翎星的那支箭。 是蕭翎羽射過來的。 而此時鹿鳴也已經沖了過來,將那只撲向沉歌的母狼,一腳踹開。 沉歌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她臉色慘白,發絲濡濕,眼神驚懼而茫然,如同失了魂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