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邵恩裹著浴袍出來時候,徐扣弦就窩在客廳沙發上打電話,肩頭披了毛巾,頭發還是濕噠噠的,毛巾洇了一片水痕。 “我知道這事不好辦,好辦我就不會來麻煩你了。但我現在就是想查到鐘情這個人在云南有沒有房產,我知道范圍大不好找,所以我特地給你縮小范圍了,多半是在曲靖市內,可能是民宿也可能是住宅……” 徐扣弦明顯是急了,她說話的語速很快,連帶著肩膀抖動。 “我現在就問你,憑咋倆這交情,我讓你查個人,你肯不肯幫不幫我查?” “她沒得罪我,她是想搞死你meimei我,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活,你看著辦吧?!?/br> 徐扣弦這邊激情打電話處理鐘情的事情,雙耳都戴著無線耳機,完全沒能注意到邵恩已經立在自己身后。 那邊不知道回了什么,徐扣弦快炸毛的情緒瞬間平息下來,感謝道,“行行行,那謝謝哥了,等你回北京,我做東請你吃飯,給你包場……我靜候佳音,但麻煩你快點兒,meimei的小命就全在你手里了” 邵恩聽著徐扣弦講話,舌尖去抵緊閉的牙關。 鐘情跟徐扣弦沒什么關系,她只是想為了自己出口氣,折騰了一整天,到大半夜還在為了這件事情低聲下氣。 徐扣弦剛掛了電話,邵恩的雙手已經覆在她肩頭,或輕或重的拿捏著她的肩膀,為她松骨。 徐扣弦舒服的發出一聲喂嘆,仰頭看邵恩,奶聲道,“你洗完啦?!?/br> 邵恩無奈的點了下頭,嘆了口氣,“出來就發現某個小朋友不乖,不先把頭發吹干?!?/br> 徐扣弦晃了晃頭,還掛著水的發絲沉,于是她又用力晃了兩下,被搖起來的發絲甩出水滴。 她瞇眼狡黠沖邵恩一笑,懶洋洋地說,“這不是我懶嗎,等家長出來幫我吹啊?!?/br> 邵恩把她肩頭披著的毛巾扯起來,包著小腦袋輕柔的擦了兩下水,回身去取了插座延長線、電吹風還有護發精油回來。 他嫌棄她白天累了。 現下是連一步都不舍得讓徐扣弦挪動。 徐扣弦是熬夜狗,每次洗完都懶得吹,等自然風干在睡覺。 跟邵恩一起之后,邵恩看不下去,每次都替她吹干。 幫徐扣弦吹頭吹久了,邵恩手法嫻熟的堪比理發店里tony老師。 先是用手指作梳,插進發間理了理,然后雙手搓熱在她發尾涂了層精油,再拿起戴森電吹風,先大功率熱風遠點兒吹到半干,在加冷風去吹發根。 指腹還時不時的按摸兩下頭皮。 徐扣弦被照顧的服服帖帖的,口出狂言調戲道,“小邵,手藝不錯,再加兩個點鐘?!?/br> 事實說明了,徐扣弦調戲邵恩,是要付出代價的。 后來她的頭發被全吹干了,可是某處濕透了,蕾絲透著透明水跡,被攪的一團亂麻。 邵恩坐在茶幾上,指尖作惡,輕挑的問徐扣弦,“手藝不錯吧?” 徐扣弦被他手指弄的嗚咽,難受的扭著身子,說要。 在這方面,她素來誠實。 人也不過是自覺站在食物鏈頂端,說白了還是動物,本能如此,不必遮掩。 “加兩個小時鐘?”邵恩也比她好過不了多少,卻自持著啞聲調戲她。 “不要……唔……兩個小時太久了?!?/br> 邵恩但笑不語,只是指腹輕輕在某處捻。揉。 “……你快進來?!?/br> “嗯?誰快進來?” “老公~”有甜膩的顫音這樣喊他。 這聲老公換來的是更激烈的情|動,徐扣弦為了她一晚上的惹火跟言語負了全責。 結束后邵恩摟著她去浴室沖洗干凈,牛奶味沐浴露甜的驚人。 邵恩拿手掌劃去鏡前水霧,撐著徐扣弦在鏡前,固定著她的腦袋,咬耳強迫她去看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自是疼她愛她,不舍得她受半分委屈的。 唯獨在性事上有時候邵恩會肆無忌憚的在她身體上留下印記,是歡|愛時候的難以自持,也是某種本能的占有欲。 “徐老板剛剛加的鐘還滿意嗎?”邵恩撐著她的腰,聲音低沉勾人。 徐扣弦斜眼睨他,又重新去看鏡子里的自己,胸前是他吮出的紅痕,她也就是看了一眼,心頭血忽又熱。 那種時候的粗。暴跟強制,憑心而論,她是喜歡的。 原來就是遵從獸|性的運動,激烈跟狂熱才是正道。 凌晨邵恩哄睡了徐扣弦,自己在陽臺點了支煙,抽到第二支的時候,有纖細手臂橫到眼前,拿走了他嘴里咬的那根煙。 邵恩回眸,徐扣弦指尖夾著自己剛剛吸的那只,口里輕輕的吐出一口白霧。 煙霧在徐徐上升,薄氣難以遮擋住徐扣弦姣好的容顏。 她同他分享同一只煙草,同渡一口呼吸。 面朝著落地窗,眼前就是萬丈長夜,黎明尚遠,卻也近在咫尺。 徐扣弦只要落下手,就能觸到她的陽光。 邵恩只要抬起頭,便能望見自己的燈火。 寂靜的午夜里,徐扣弦聽見邵恩明顯的哽咽了下,他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講,去解答她的疑惑。 縱他有千般不愿回憶,也不希望徐扣弦有任何需要動腦子猜測的地方,那太累了,前事不值得。 “徐扣弦?!鄙鄱鞯吐晢舅?。 “回首我人生這三十年,盡是不堪回首之事,明明是生于富貴之家,可能沒你家有錢吧,也就是北京二環內兩套四合院那種?!遍_始的時候,邵恩還能笑著調侃。 繼續往下,就只剩下客觀的陳述了,“我在不記事時候就被一個瘋女人拐賣到貧困山村;小時候在大山深處里背籮筐砍柴,用鋤頭墾土,我所謂的父親因為我長得不像他,經常對我非打即罵;少時學習因為還不錯,僥幸得到了老師的資助,每個月從大山里走十幾里地背著干糧回學校寄宿;大學時代才第一次見到大城市有多繁華,知道原來世界上有這么多新奇的東西。我曾經無數次站在北京的天橋上往下看,困頓于到底那條路才是屬于我的。 我的親生父母曾經在我高中時候找到過我,但放棄了同我相認,因為覺得我配不上他們的背景,太丟人。 歲今是我親生jiejie,給你看病的那個醫生姚敬是我姐夫,我跟我親生父母因為這件事情有很深的芥蒂,但跟歲今無關,她對一切都不知情,所以你完全可以繼續喜歡歲今。 再后來我有很好的機遇,應慎行跟應謹言拉了我一把。訴訟做的太久了,好在多年來還沒有徹底忘記初心,尚未游走在違法邊緣。 清貧日子過多了,紙醉金迷也快吐了。 在過去一萬多天里,我遇見了很多人多的人,也曾有人為我人生里點過燈,但他們都是煙火,綻放過就了無痕跡。 而你是星辰,永不墜落。 自從你出現那一刻起,我的人生被照亮。 徐扣弦,你是我唯一的光?!?/br> 邵恩寥寥數語,概括了近三十年的不平跟坎坷。 心頭所有疑慮都得到了圓滿的解釋,只是真相太殘忍,徐扣弦咬著唇,任晶瑩淚水無聲淌過臉頰。 她彎腰,從背后緊緊摟住邵恩。 徐扣弦從放生大哭,哭到無語凝噎,張口發不出聲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抱著他,體溫透過真絲睡衣互相傳遞。 后來邵恩在躺椅上摟著徐扣弦,他去吻她哭過的淚痕,兩人只擁了一簇毛毯,誰也沒睡,只是安靜的貼著對方,心頭都是愁腸百結。 朝陽從地平線躍出時候,天際被明顯的分了晨昏,徐扣弦才開口講了第一句話。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br> “那些歲月虧欠你的,統統由我來加倍補給你?!?/br> “長夜漫漫,我會為你提燈,照前路朗朗?!?/br> “此后我會同你一并分擔寒潮、風雷、霹靂,共享霧靄、流嵐、虹霓?!?/br> 徐扣弦信誓旦旦的承諾。 邵恩只答八個字,“此言未定,七生不負?!?/br> 第67章 年終歲末, 邵恩手頭還有兩個案子沒結,非訴那邊也在處理之前積壓的事情。 北京連著飄了幾天的雪花, 溫度跌倒零點之下, 太陽努力從云層里掙扎了幾次露頭,氣溫終難以攀回。 最近邵恩手里有樁刑事案件, 刑法第三章那種,他腳不沾地,很少回律所。 徐扣弦則法院律所跟范雪那邊兩頭跑, 她本來就忙,又在處理鐘情的事情,時間被擠的更少。 兩個人同步忙起來的時候就只有夜晚回家,才能奢侈的碰到面,有時候邵恩回來的太晚。 徐扣弦本來是窩在沙發上等他的, 結果等著等著自己就先累的捧著筆記本睡著了。 邵恩每次都會把筆記本先拿開, 再確認一下東西都保存沒有。 又直接把人從沙發上撈起來抱回屋里睡, 邵恩香水的檀木氣息徐扣弦太熟悉。 嗅覺靈敏的徐扣弦總是會在被抱起的途中悄咪咪的睜開眼,然后繼續裝睡,等被邵恩輕柔放置到床上, 就忽然瞪大眼睛,仰頭去親邵恩。 邊親邊迷迷糊糊的說, “我在夢游, 我在夢游,我真的是在夢游哦?!?/br> 一副耍了流氓不打算負責的架勢。 剛開始這種cao作的是徐扣弦在生理期,邵恩總是笑笑, 任她親吻惹火,把人塞回被窩里,自己洗完澡后回來鉆被窩給她當暖爐。 后來徐扣弦沒了生理期這個保護傘,還是不自覺,依然喜歡這樣鬧騰,結局不外乎是為自己耍流氓的行徑付了全責。 把前幾天的也一并負上了。 邵恩之前買的那箱東西還沒用完,蕾絲項圈上掛了小小的鈴鐺。 在輕重不一的撞擊中,鈴鐺清脆的響著,同急促的呼吸聲交相輝映,徒添了許多情趣。 午夜徐扣弦忽然腹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外賣吃的不干凈。 她輕緩的從邵恩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去洗手間,她知道邵恩睡覺淺,刻意躡手躡腳一頓cao作,以為萬事周全,不幸在下床的時候手臂不小心掃到了床頭柜上放的鈴鐺。 鈴鐺落地,敲出一聲清脆的回響。徐扣弦心頭一驚,邵恩近來本就睡不太夠,現在醒了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睡著。 徐扣弦摸了手機,自己用手捂著,把亮度調到最低,照著地面確認了鈴鐺落地的位置,保證自己回來時候不會再踢到發出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