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傻缺如同鄧浩峰,親爹沒了還能狼心狗肺的跟拉斯維加斯賭錢,也是還知道守著圈里默認的規矩,拒絕過瞎了眼的某家千金小姐。 綜上所述,徐扣弦對于感情這方面的處理方式,一向是冷酷無情。 可此時此刻,秋日暖陽落在邵恩寬闊肩頭起舞。 徐扣弦的心性在一瞬間被拉回十幾歲的年紀,怦然心動,想撲進懷里親他。 如果親不到的話,就會缺氧難以呼吸。 于是她跪著,直起身子,越過了中間橫斷的小桌板,親上邵恩的嘴唇。 她專心致志的跟他接吻,同世界上每一對在熱戀初期的愛侶一樣,有蓬勃愛意不停的從心臟深處噴涌而出。 **** 徐扣弦親邵恩的時候用力過猛,長裙裙擺自然墜下,沾滿了蛋糕奶油。 “……”徐扣弦扯著裙擺拿濕巾蹭了幾次,污漬卻隨著水暈開,越來愈大。 邵恩抿唇笑著看她糾結,提了個建議,“等下去問問應謹言,有沒有備用衣物吧?!?/br> “只能這樣了?!毙炜巯覈@了口氣,又好奇道,“說起來你是怎么認識應慎行跟應謹言的???” 她的思維跳躍的很快,標準的水瓶座,在思維空間里來回反復橫條,能在閑聊時候頻繁接上她話題的人其實并不算多。 “先認識的應謹言吧?!鄙鄱髅蛄丝诒卮鸬?,“在她初三的時候,那時候她不是鬧出了點事情?!?/br> 這件事徐扣弦是知道的,她那時候跟應謹言關系極佳,當時那檔子事她還哭鬧著求自己爺爺去給應謹言說情來著。 地產起家沒有幾個人是清清白白的,應家早年就招募了幾個退役雇傭兵當保鏢,跟著應謹言的叫趙猛。 早年服役于美國某傭兵團,是位金牌雇傭兵,刀尖舔血為生,曾經一個人單槍匹馬端了中東一個軍火庫。 以一挑十的選手,應謹言的防身跟格斗都是他親手教的,徐扣弦早先也跟著學過一點兒。 她學藝不精,就偷師了個皮毛,不敢說能空手打過壯漢吧,反正是利用巧勁能周旋一番。 起碼好幾年后在街頭遇到變態,徐扣弦手動用趙猛教的防身術把變態打跑了。 而應謹言被趙猛教了那么多年,格斗技術可想而知。 徐扣弦跟應謹言就讀的初中是私立貴族學校,可為了提高升學率,總會從其他普通學校挖成績優異的學生過來,裝自己的本校生源參加中考,用以提高升學率。 當時應謹言撞見兩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在體育館猥褻一個貧困生,是個有點良心的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出手相救。 就是應謹言就近摸了個杠鈴上的手,局面倒向應謹言單方面毆打兩個二世祖,造成了一人骨裂,一人肋骨骨折的大快人心局面。 問題就出在應謹言動手的對象也是有背景的,兩個二世祖都是獨生子,家長執意咽不下這口氣,非要報警起訴處理。 應家當時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壓了下來,應謹言在事情解決之后立刻就被送出了國。 “那件事情是你處理的?”徐扣弦難以置信道,她跟應謹言初三時候,邵恩滿打滿算也才二十二歲,也就是個本科畢業的年紀。 應家再不濟,也不會找個本科生來解決這種法律問題。 邵恩挑眉,“只允許你一個人跳級?” 徐扣弦搖搖頭,把邵恩沒喝完的水攬到自己這邊,小口砸著問,“那你是跳了多少啊?!?/br> 邵恩苦笑了下答,“我是無意識被迫跳的,等我發現的時候,二十二歲已經讀到研三,律所實習了?!?/br> “那你是十五歲考進的北大?”徐扣弦抱拳佩服道。 “你不也是十五歲考的中國政法?”邵恩樂了。 徐扣弦擺擺手,“那不一樣,我可菜了,而且我北京戶口來著?!?/br> “就還行吧?!鄙鄱髀柫寺柤?,“歲今也是差不多十七歲就考上了北大協和?!?/br> “……你家智商都這樣?”徐扣弦托腮沉思道。 “也許你可以試試我們的孩子能不能十四歲考上北大協和醫學院?!鄙鄱餍πΦ?。 這話題就沒什么辦法往下扯了,徐扣弦往回找重點,“為什么說你是被迫跳的?” 邵恩本來就沒想過要隱瞞徐扣弦些什么,他坦白道,“從前我媽跟我說我八五年的,我就信了,所以就按部就班以為自己那么大,就那么念的?!?/br> “你媽有毒吧?”徐扣弦有些不可思議,“為了把你培養成天才,就這么騙你的?” 邵恩自嘲的扯了下唇角,“她是真的挺毒的?!?/br>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語雙關,既說了所謂的“親生母親”,又說了真正有血緣關系的母親。 還真的都挺有毒的。 徐扣弦蹭到邵恩坐的那側,跪坐下來,伸出手,拍了拍邵恩的頭,“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啊?!?/br> “那么小就那么努力讀書,還被mama騙?!毙炜巯覕堉鄱鞯牟弊?,輕聲在他耳邊呢喃,“好在都過去了?!?/br> “其實沒什么的?!鄙鄱鞯皖^,額頭貼著徐扣弦的,四目相對,他沉聲道,“我以前生活的環境不太好?!?/br> 邵恩頓了下,“應該說非常差吧,學習是唯一的機會跟跳板?!?/br> 他跟徐扣弦從前真真正正是兩個世界的人,徐扣弦少時也并不是上不去北大清華,而是隨心所欲的讀了法律最優選,中國政法校友遍布整個北京公檢法跟律師圈,在世界律政界也都喊得出名字。 徐扣弦在耶魯讀llm的時候,有歐美同學問她本科哪里讀的,報完母校名字以后,也都會有人豎起大拇指說一句,“哦,中國政法啊?!?/br> 影響程度可見一斑,別的孩子成績好糾結讀清華還是北大,徐扣弦就沒用這種想法,隨性就好。 讀書從都不是徐扣弦的出路,可那是邵恩唯一的出路。 時至今日,邵恩都能想起小時候,土路上下過雨后,泛上來清新的泥土氣息,可腳踩下去沾起泥濘的矛盾。 徐扣弦垂下頭,窩在他脖頸處貼著,悶聲道,“那我跟你保證哦,以后我肯定不會騙你的?!?/br> “你怎么這么可愛的呀?”邵恩被她逗笑了,他張開雙臂把徐扣弦抱到自己懷里,“其實我小時候就知道,跳板可以幫助到的人真的不太多,高考是千軍萬馬闖獨木橋,多數人都是被辜負的那個?!?/br> “就算讀書一直很努力用功,因為地域差異不同,教育水平不同,錄取分配不同,也終歸是件不那么公平公正的事情。話又說回來了,名校畢業就一定能夠有很好的以后嗎,未必吧?!?/br> “我如果沒遇到應謹言跟應慎行,可能還只是剛剛成為小有名氣的訴訟律師,或者已經因為生活困頓撐不下去而做非訴、行政之類的了?!?/br> 邵恩繼續講,徐扣弦就埋在他頸上,被他摟在懷里安靜的聽。 “我僥幸得到了很好的機會,被很有能力的人賞識,才走到了今天,可就算走不到今天,我也沒有任何怨言?!?/br> “我本來就對這個世界沒什么特別的期待?!?/br> “可是人世間有些苦,吃的時候是心甘情愿的,明知這條路遍布了荊棘,還是想闖一闖。因為人這種生物,總是好賭的,想賭一賭,盡了全力以后,能不能從僧多粥少的命運手里,爭取的到那顆最為甜蜜的糖。 徐扣弦微微抬頭看他,男人的下頜線緊繃著,說話時候喉結涌動,她柔聲說,“邵恩,你怎么這么好呀?!?/br> “現在我已經爭取到了?!鄙鄱髂笃鹦炜巯业南掳?,在他的吻落下來之前,徐扣弦聽見清冽的男聲講,“徐扣弦,你是我整個混沌不堪人生里,唯一甜蜜的那顆糖?!?/br> 雙唇貼著,柔軟攪動。 在理智崩塌之前,徐扣弦想的是。 她這一生期待過的東西太多了,希望父母能夠和好如初,希望奶奶能夠長命百歲,希望自己能做喜歡的訴訟…… 樁樁件件落空慣了。 不停的告誡自己,不準心懷期待。 可現在擁著邵恩,突然覺得,懷有這種期待也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揪咪~ 昨天評論說我法律常識瞎寫,誤人子弟,我要是寫個小說就能誤人子弟了。 我明天就辭了工作,回國當老師,謝謝大家。 我現實工作還行,工作時候每天掙不上四位數人民幣也差不了多少。 我熬夜寫一宿,大家也就花一毛錢看,沒必要為這個生氣鬧心。 評論區一分錢沒花給我刷負,烏煙瘴氣沒意思。 第45章 周五深夜開始下了一天一夜的雨, 到周六晚上終于云開霧散,北京的天空難得的晴朗到能夠看見閃爍星辰。 邵恩坐在躺椅上用手機回工作郵件, 徐扣弦窩在他懷里小口喝熱牛奶。 多數時候徐扣弦都是很安靜的那種人, 不太粘人,邵恩工作的時候她就自己捧著自己的筆記本戴耳機看劇, 或者拿pad刷臉書或者微|博吃瓜。 偶然看到好笑的,想分享給邵恩的,也會等邵恩忙完了再湊過去, 兩人重新一起看一遍發笑。 現在徐扣弦就趴在邵恩胸口玩手機,她不出聲也不打擾,就安安靜靜地坐著,偶爾往下滑一滑,又自己往上挪一下。 最后邵恩伸出手把人往上摟好固定住, 開始單手敲屏幕回郵件。徐扣弦輕輕“喵”了一聲, 邵恩抿唇笑了笑。 天幕湛藍, 彎月高掛。 今夜億萬星辰閃爍,仿佛也在為了這對戀人祝福。 徐扣弦刷臉書刷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從邵恩懷里掙脫出來, 穿著地板襪跑進客廳,回來的時候手里提著應謹言給她打包的小蛋糕。 結果忘記拿叉子, 又快速的跑了趟廚房。 一拍腦門, 又去客廳捧了盒紙巾過來。 吃個蛋糕來回三趟,徐扣弦任勞任怨,滿臉喜悅。 “……”邵恩看著她反復來回, 都被她逗笑了,于是調戲她道,“徐二,你不減肥了?” 徐扣弦邊往嘴里送蛋糕,邊抬眼滿足的笑著回答邵恩,“你不懂,科學家說了,生理期前兩天,吃蛋糕不會發胖,所以我得抓緊吃了?!?/br> “哦?”邵恩發出一個疑問詞,“有科學依據嗎?” “怎么沒有?”徐扣弦含著蛋糕,含糊不清道,邵恩辨別了下才聽明白她在說啥。 徐扣弦是在說,“你沒聽過網上段子?跟女朋友講道理,能講過的人都滅絕了,所以現在留下的,都是講不過的?!?/br> “好的,我知道了,miss xu,my reason.(徐扣弦,我的道理。)”邵恩輕聲回。 徐扣弦盤腿坐在厚實的靠墊上,支電腦的桌板被平放在腿上,上面托著蛋糕盤。 面前是邵恩,背后是星辰。 此一幕是徐扣弦從奶奶離世后,近四年時間里經歷的最為溫馨的一幕,她含著蛋糕來回微微擺頭把這兩個場景定格在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