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則初:“楊音音，許央是我的，你不能和我搶?！?/br>
    楊音音:“？？”

    許央:“……”

    秦則初笑著說:“沒說完全，我的意思是說，許央是我選好的同桌。你要想找同桌最好現在去找別人?！?/br>
    楊音音翻白眼:“你這么肯定考了第一？我跟你說吧，你考了第三名，比許央低了好幾分呢?！?/br>
    秦則初笑笑沒說話。

    “老大！”馬尚飛躥過來，激動道，“你是第一！全校第一??！726?。?！”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睏钜粢舳迥_扭頭就走。

    許央手指捻著書包肩帶往座位走，邊算他各科分數。剛在座位坐定，張斌看過分數回來。

    “你考了多少？”許央問他。

    “694?！睆埍笥悬c沮喪，“秦則初比我高了32分?！?/br>
    許央:“他語文考了多少？”

    “你說秦則初啊，語文129?！?/br>
    許央愣了下，口算他其他三科的分數。

    張斌看她一眼:“別算了。他數學滿分，英語差一分滿分，理綜差兩分?！?/br>
    許央哦了聲，還是用手機計算器加了一遍。

    “聽說他語文遲到了半個小時，如果正?？?，至少能再多五分吧?！睆埍蠓藥醉摃?，嘆口氣，再翻兩頁，又嘆一口氣。

    “許央，你是不是又要和他做同桌了？”

    “……”許央慌亂地把計算器清零，收起手機，翻書，心虛道，“我誰都不選?！?/br>
    張斌念念有詞:“礙不住他選你啊?！?/br>
    許央:“…………”

    *

    秦則初回到座位上，同桌老杜和往常一樣，正在奮力刷題。

    后座的一個男生笑道:“咱班兩個第一在我面前排排坐，我這是什么體質？”

    秦則初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立馬噤聲，閉嘴低頭翻書。

    老杜刷著題，剛開始還算平靜，后來力道越來越大，手速越來越快，像是被筆仙附身瘋癲，劃一筆卷子上破一道口。

    秦則初:“……”

    秦則初看了他一會兒，伸手去拿他的題本:“你這是刷題，還是涮題呢?！?/br>
    “用你管！”老杜用胳膊肘壓住試題集，“你聰明，不用刷題就能考第一。我這種腦子笨的，就不配刷題嗎？！”

    “…………”秦則初原本單手撐著腦袋懶懶坐著，這會兒突然坐直，正色道，“誰說我不刷題？”

    老杜看他一眼:“反正我沒見過?！?/br>
    “我都是回家后學習?！鼻貏t初一臉認真，“我每天都要學到凌晨。你是不是覺得我白天上課睡覺，其實是因為我熬夜刷題了，累的?！?/br>
    老杜看著他，將信將疑地扶了扶眼鏡。

    “我房間的書摞起來得有這么高吧。一箱一箱的?！鼻貏t初用手比劃了下，又說，“前天我生日，你猜我在干什么？我在家刷五三?！?/br>
    老杜:“你也做五三？”

    秦則初:“其他題都刷完了，閑著無聊?！?/br>
    “對對對?！崩隙畔袷钦业搅酥?，“我也是這樣，一天不刷題覺得身上會長毛?！?/br>
    秦則初:“一看咱倆就有緣分?！?/br>
    老杜嘿嘿笑了一陣，把眼鏡摘下來，對著碗底厚的鏡片哈了口氣，拿起眼鏡布擦著，嘆氣:“可都是刷題，你考全校第一，我卻考全班倒數第一?！?/br>
    “來，我看看你的題?！鼻貏t初拿過來他的習題集，翻了幾頁，不忍直視，不懂他刷題的必要性在哪里，這他媽全是錯的，沒做對一道。

    “我覺得，”秦則初咳嗽了聲，裝模作樣道，“你這本書有問題?！?/br>
    “這本書怎么了？我見班里好多同學都有這本?！?/br>
    “……”別人還都考高分呢。

    “不太適合現階段的你?！鼻貏t初一本正經道，“放學后我和你一起去書店挑幾本適合你的書?！?/br>
    老杜戴上眼鏡，看他:“沒想到你人挺好。以前是我誤會你了?！?/br>
    秦則初:“……”

    老杜:“秦則初，我有個問題，你為什么喜歡回家偷偷學習？學霸都是這樣嗎？明明復習的比誰都狠，卻總是說哎呀我也沒有復習這次肯定要考砸了，結果分數出來，考的比誰都高?！?/br>
    秦則初:“……”

    老杜發出靈魂拷問:“為什么??？你們學霸為什么總是這樣？！”

    秦則初:“……”

    秦則初:“我虛榮，我裝逼，我喜歡扮豬吃老虎，我喜歡看別人打臉，我想聽別人夸我聰明。我病態，我心理有問題?！?/br>
    老杜點頭，恍然道:“怪不得你學習這么好！你看問題能看到本質。而且敢于直視自己的缺點?！?/br>
    秦則初:“？？”

    大兄弟？小老弟？

    老杜認真道:“我想，學習也是這個道理。遇到一道變態的題目，要從現象看到本質?！?/br>
    “…………”

    秦則初:“總結能力很強?！?/br>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上午發了試卷，各科老師給了答案，有課的抓緊時間講評。

    中午放學時，老暴說下午最后一節課排座位，然后開動員班會以及暑假放假安排。

    食堂。

    秦則初端著餐盤徑直坐到許央對面:“你想坐哪里？”

    許央知道他是想問下午教室排座位的事情，故意道:“就在這里吃啊?！?/br>
    秦則初:“那我也在這里吃?！?/br>
    許央:“這是楊音音的地方，她在買蝦餃，馬上就回來?！?/br>
    秦則初夾了塊東坡rou:“現在被我征用了?！?/br>
    “……”

    四人聯排餐位，兩兩相對。

    許央和秦則初相對坐著，他們旁邊兩個座位坐著高一的兩個小學妹。她倆不停使眼色，無聲尖叫，飯差點吃到鼻孔里。

    馬尚飛打了兩份小排，跟旁邊的霍向東說:“秦則初和許央在那邊，我們要過去嗎？”

    霍向東扭頭朝相反方向走:“去屁。我現在看見他就煩?！?/br>
    他這次考試雖然數學滿分，但是理綜比秦則初低7分，英語也低了9分。

    相當不爽。

    楊音音端著蝦餃往許央那邊望了望，亦步亦趨跟在馬尚飛后面，打算和他們一起吐槽秦則初。

    許央吃得慢，秦則初也放慢速度細嚼慢咽地吃。飯吃到一半，老杜穿過人群找到他:“秦則初，我終于找到你了?！?/br>
    秦則初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杜:“中午我不去午休了，你和我一起去校門口的書店買書吧?！?/br>
    秦則初:“行。你得等我吃過飯?！?/br>
    老杜扶了扶眼鏡:“我就是在等你啊?！?/br>
    “你先回教室，我吃過飯去找你?！?/br>
    “那多浪費時間。我就在這里等你，不礙事?！?/br>
    秦則初放下筷子:“……”

    看了老杜一眼，忍住，又拿起筷子。

    旁邊兩個妹子被老杜盯得有點瘆得慌，也不八卦欣賞神仙愛情了，趕緊端著餐盤走了。

    秦則初慢悠悠喝了口湯。

    老杜:“秦則初，你怎么吃這么慢？不礙事不礙事，我等你?！?/br>
    秦則初覺得老杜就像是在等mama去趕集給他買糖葫蘆的窮孩子。

    你怎么還不去？沒關系，我不急。你慢慢來，我真的不急。糖葫蘆快化了吧，沒關系，我不急的。

    cao。

    秦則初扔下筷子，站起來:“走吧?！?/br>
    老杜已經走出去半步，回頭看著餐桌:“你還剩一半沒吃完呢，我可以等你吃完的?！?/br>
    秦則初:“……我著急?！?/br>
    許央低低笑了聲。

    秦則初路過她身邊時，伸手在她頭頂抓了把:“幫我把餐盤收了?！?/br>
    許央抬手用手指理了下被他抓亂的頭發，臉燙紅，總覺得全食堂所有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能把她身體燒個洞。

    她沒了食欲，端著她和秦則初的餐盤匆忙離開。

    *

    下午最后一節課。

    老暴拿著名次表站在講臺上開始念名字:“秦則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