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他對程述只有責任,卻沒真正關心過,像是養個狗兒一樣拉拔大了。 見到親生的女兒,想把自己能有的一切都給她,才知道兩相對比,他對程述是何其冷漠。 因此也生出些許內疚,卻還是要狠下心來約束他,誰讓他狼子野心,竟要傷害他的女兒。 魏真霧說:“我想出國去,離開這個地方,其他的不求他幫忙,希望他看在與魏蓮的情分上,照顧她幾分,別讓她日子難過?!?/br> 最后放不下的,還是她的母親。 陳三爺不想她離開,神態已經是哀求:“你在這世上,除了魏蓮之外,并不是無依無靠,以后有人為你遮風擋雨,國外又有哪里好呢?!?/br> 魏真霧說:“算我求你?!?/br> 陳三爺只好妥協了,幫忙把一切事宜準備好,花錢打點了一切。 等到簡禮好不容易去了學校的時候,魏真霧已經坐上去國外的飛機了。 得知魏真霧退學,簡禮整個人就不好了。 回家之后再也不提去學校了,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他拿著拐杖出去找,不長心魏真霧真沒了行蹤。 他向魏蓮要人,魏蓮還要向他要人呢。 魏蓮沒了魏真霧的蹤跡,只是在幾天之后收到一份包裹,里面有一張卡,還有幾件小孩子的衣服。 魏真霧寫了寥寥幾字——生養之恩無以為報,對不起。 這樣的留字,讓魏蓮怒火滔天。 簡禮找她要人的時候,憔悴的沒了樣子,魏蓮便把東西扔在簡禮面前讓他看。 “就當我是養了白眼狼,早知道她這么狠心,我就該讓她死在寒水里!” 魏蓮生氣,簡禮卻發覺字跡并不是魏真霧的,他懷疑事情不對勁。 去學校查,才知道退學手續是個男人辦的,而那個男人,竟然是程述的三叔。 這算是找到因緣果報的源頭了。 簡禮撐著拐杖,路邊攔了車就往程述家的酒吧去。 程述已經痊愈了,生龍活虎卻爛泥一般癱在沙發上。 陳三爺收了他的權,警告他好不容易收在手里的幾個人,不準為程述做任何事情,就連經濟大權,他都收走了。 沒錢沒權,程述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廢了,而且他有感覺,陳三爺可能已經找到魏真霧了,那么也就是側面說明了,陳三爺是發現他的不磊落作為的,否則為什么會對付他。 是以,簡禮趕到的時候,瘸著一條腿,還是把程述打了個半死。 第67章 魏真霧剛到國外的時候,過的很不好,她不接受陳三叔的經濟救濟,機票錢都省吃儉用的湊出來還給他。 陳三叔打電話的時候不忍心拒絕她:“想還也可以等以后,你哪里有那么多少呢,我是不急著用這一點錢的?!?/br> 他盡量將錢的問題化作小事,想叫小女孩不要太敏感。 但是魏真霧已經決定夠了。 她很禮貌的說:“總歸要還,逼自己緊一點也沒什么不好?!?/br> 可是她一個身處異國的女孩子,又哪里來的錢能還債讀書都兼顧呢,網店交給合伙人經營,又分出去一部分提成,不得已,她托當地混久的華人學生幫忙找了份黑工。 英語說的太差,年紀也不夠,她做的是不討好的體力活。 學校里排外的情況也有,這都是難以避免的。 陳三叔這樣一個不愿意出國浪的人,跑了幾次過去看她,瘦了許多,精神倒是還好,卻讓人心疼。 甚至后悔把她弄出國去了。 誰能想到她自尊心那樣強烈。 魏真霧才去插班的時候,新同學們對她還算友好,但是她太忙,沒空融入任何圈子,同齡的男女生們話題與國內完全迥異。 她無心,別人也不會帶著她。 久而久之,她成了特立獨行的那個人。 校園的氛圍規矩是,你可以丑,但是絕對要合群,否則最好也不要長的太好看。 漂亮這種東西沒辦法遮掩,東方面孔不是西方審美主流,卻仍然不止一次有人約會魏真霧出去。 平心而論,金發碧眼皮膚雪白的異土人士,在十七八歲仍屬于黃金年齡,個別男孩子生的像天使一樣漂亮。 但是他們利用顏值的時候,卻不會夸贊自己的美麗,隱隱類似孔雀開屏卻遮了塊布的感覺。 去到異國的第三個月,魏真霧仍然聽不懂當地的某些俚語。 那個被她拒絕了多次的男孩子很是挫?。骸澳銊e這樣,和我們玩玩怎么了?” 他想約她去他們晚上的趴。 如果成功了,他無疑是整個班里最有排面的崽兒。 少年人的虛榮心事實在太好猜,但是魏真霧真的很忙,她沒空享受,闊別故土的理由不該是為了玩樂。 她再一次拒絕那個男孩。 男孩兒有點尷尬:“真好奇你以前的朋友是什么樣子,你的國家的男孩子是不是都很酷?!?/br> 魏真霧說:“是?!?/br> 總之,她已經見過最好的。 這句話說的可能過分了,那是他們班最帥的男孩,也許有人認為她種族歧視,或者撒了慌,反正從此以后,她被整個班級排斥在外。 任何活動都沒有人通知她,有意無意,會有人撞她肩膀,背著她說一些無聊話。 魏真霧不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出國以后,為了省錢,魏真霧選擇了一個寄宿家庭,房子的主人是一對愛心蓬勃的中年夫妻,家里除了她之外還有他們親生的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亞歷山大和辛西婭,并且還有另外一個擁有印第安血統的寄宿生。 只不過魏真霧至今沒搞明白印第安小哥的真實名字,他們交集不多。 每次回到寄宿家,都很熱鬧,亞歷山大和辛西婭同是十五歲,辛西婭聰明理智,亞歷山大莽撞熱血與小黑同一陣線爭奪客廳游戲機沙發餐桌板凳等等一系列無聊生活用品的使用權。 辛西婭曾經努力拉魏真霧進她的陣營,因為她發現傻兮兮的亞歷山大對別的女孩子就像對男人一樣無感,對著魏真霧卻很乖,女孩子對感情總是很敏銳, 不過魏真霧不愿意扯進小孩子的紛爭里,所以拒絕了,只有可憐的辛西婭獨自一人為了使用權問題在戰斗。 日子一天天的過,魏真霧偶爾主動給陳三叔打電話,問他魏蓮過的怎么樣。 陳三叔說很好。 魏真霧說謝謝,那是她轉學過去的第四個月,天空又開始飄小雪。 魏真霧從□□工的小餐館里拎出一包垃圾,小巷子里的流浪漢裹著皮衣逗狗,魏真霧把垃圾袋丟在垃圾桶里,略站了一分鐘。 開始她很好奇,店里不會留過夜的面包,一天而已,面包也沒有變質,她想把面包送給那些流浪漢,但是結果遭到了白眼,仿佛她罪惡滔天。 現在她已經不會多事,暖了暖手,才要轉身,意料之外的,見到一個人。 他穿著白色的毛衣,沒有戴圍巾,耳朵凍的通紅,眼睛也是紅的,站在冰天雪地里看著魏真霧。 那么好看的男孩子,眼睛一眨眼淚就要掉下來了似的。 魏真霧向前走了兩步,他的眼淚沒出息的流出來。 她真的把他欺負慘了。 流浪漢與他的狗一起,納罕的瞧著那個黑頭發的姑娘被一個東方小伙子扯進懷里邊,男孩子哭的比女孩子委屈多了。 簡禮找了魏真霧太久,他媽看的緊,好不容易偷偷跑出去買了票,落地之后也是陌生,憑著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點消息,多難才能找到她。 誰又真是鐵石心腸呢。 魏真霧把人從后門領進去,沒有人喝熱水,她花錢買了一杯咖啡給簡禮捧著。 他不要,rou麻的要死,一定要把人抱著,冰棍似的指頭塞外他腋窩里,這是長記性了,也知道求安慰。 魏真霧是真的心疼他,讓他冰涼的手放在她腋窩里,相熟的同事詫異的看了好幾次,總歸尊重隱私一個字也沒有多問。 也是因為魏真霧做冰山美人太久了,她才來的時候看著太小,又不愛講話,有人擠兌她,甚至有廚子占她便宜,但她不是好惹的,抄起爐鏟就是你死我活的狠勁,她干活利落,老板自然喜歡,也就沒人招惹她了。 簡禮連外套都沒有是假的,不可能買外套的錢都沒有了,但是魏真霧這會兒沒空和他計較那么多,去老板那里請了假,把自己的外套分他一半走出去。 “你住哪里?” 她根本不問他為什么來,怎么來的,呆多久,二人都有一種不問前程的默契。 簡禮說沒地方住,本就沒有行李,他從沒這么狼狽過。 魏真霧只好問他有沒有護照,自然是有的,他還有一些現金,就近找了便宜的小旅館開了房間。 這算是簡單的安頓,但是還不行,簡禮抱著魏真霧的腰不讓她走,頭埋在她頸子里不說話,就是不想分開。 他已經追的這么遠了,不可能輕易放手的了。 魏真霧給寄宿家的mama打了電話,隨便找借口說不回去了。 簡禮很累了,眼睛熬的通紅。 魏真霧讓他睡。 他躺在床上看她:“你過來一起?!?/br> 魏真霧冷著臉,不想慣他脾氣。 但他道行長的太快,就是熬著不睡。 魏真霧拿他沒辦法,脫了鞋躺在他身邊。 “別碰我?!彼嫠?。 警告無效。 才躺好,某人就鉆進被子里摟住她的腰,不是隔著衣服摟,他像是寵物一樣鉆進她的衣服里,碎發扎到她的皮rou又癢又刺。 她想罵人,伸手推他。 又怎么是他的對手,魏真霧想坐起來,忽然愣住了,腰軟,腰間有人細碎的舔她,濕濕軟軟,讓人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