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想到這里,他們便一同往后勤室跑了過去。 期間,那怪獸一直緊巴巴地跟著他們,阮白都能聽到它快樂地踩在地板上時,那“噠噠噠”的腳步聲。 阮白最開始還怕它一不開心就要咬自己,但時間久了,她想著隨它去了,要是它餓了,自己就從系統商城里兌換些食物喂它。 就這樣,兩人一獸順著通道,通過墻壁上的地圖指引,匆匆摸索到了后勤室。 很快,他們便撞開了后勤室大門,發現了里面的情況—— 和顧不朝說的一樣,沈青云果然待在后勤室里。 和他一起的,自然就是六名貉的成員。 他們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綁架了幾位工作人員和四名客人,把他們打暈后捆綁起來,一起扔在了后勤室里,目的就是為了奪取身份。 阮白他們過來時,這些人還在對著npc的衣服挑挑揀揀,并在他們身上搜出了一堆身份卡。 “咦,這不是剛剛還在臺上打斗的女人么?”忽然的,有一位貉成員發現了阮白,驚訝地叫喚了起來,“她果然也是玩家,我猜的沒錯啊?!?/br> 聽他這么一說,其他人的目光頓時就朝著阮白投了過來。 此時此刻,沈青云正站在一群貉的中間。 他已經換上了客人的服裝,手里還拿著那個白色的面具。 見到阮白他們,他似乎還有些開心,嘴角揚了揚。 但等阮白背后那怪物屁顛屁顛跑過來,露出巨大的頭之后,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 “青云哥?” 于是還沒等阮白伸手打個招呼呢,她便見沈青云臉色一變,拽起旁邊那幾個貉成員,轉身就跑了。 “有怪物,快走!” 阮白:“……” 雖然知道他們的友誼并不牢固,甚至可以說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友誼,可是看見沈青云就這么扔下他們了,她還是好想揍他! 阮白氣極,但沈青云他們溜的太快了,她又沒什么力氣去追。 算了,目前來看,沈青云跟著貉好歹還能活,他看著也不怎么需要她和顧不朝的關心。 暫時,就先讓沈青云和那群人混在一起吧。 貉成員跑得非???,幾秒過后,整個后勤室里只剩下那幾個被綁住的npc。 阮白低頭看了看,發現這里還有兩個女性服務員,估計是她們無意間發現了貉的舉動,被他們干脆一起抓過來了。 她想了想,拿起其中一套女裝,和顧不朝說了一聲后,就找了個房間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換掉了。 為了不被立即抓回籠子里,為了能暫時自由活動一段時間,她決定先混入工作人員里面。 游戲剛剛在宣布規則的同一時刻,也隱隱約約透露了其中的潛規則:只要能通過手段弄到其他身份,玩家就能得以調換身份。 在這個地下莊園里,顯而易見的,有著“客人——服務員——怪獸”這樣的階級分層。 地位最高的是客人,所以他們身份核查起來最繁瑣,不僅需要身份卡,還得有身份密碼號,但每個客人的臉上都戴著白色面具,很容易讓玩家偽裝進去。 地位其次的,則是工作人員。 成為他們,容易被其他同是服務員的npc察覺出異樣,可他們手里都各有一把可以打開這里所有門的萬/能/鑰/匙,還能輕松混進各個房間躲藏或者尋找線索。 地位最差的,才是阮白這種“怪物”。 好處是無需身份,有了小怪獸跟著后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會被其他人盯著。 其主要弊端,是這個身份的潛在危險性太高了。 阮白總覺得自己的身份并不好,她心里的設想是弄到一個客人身份,因為她的臉早就曝光了,而客人是有面具的。 不過,目前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冒充一下服務員也不是不行。 想到這里,她搜出了女服務員的身份卡和鑰匙,打開了外面某個房間,關上門,開始換衣服。 為了不讓小怪物跟來搗亂,阮白刻意繞了一圈,走了很遠,才挑了個房間進去。 這個房間內部不是特別大,阮白通過外面的燭燈掃視了一眼,發現這里似乎是人居住的地方,內部裝潢舒適精致,非常像外界的旅店賓館。 在床邊上,還有掛著的男士外套,一個行李箱被擺在衣柜里,幾雙鞋被規規矩矩地擺在床邊。 而在一旁的書柜上,有一些明顯是私人物品的東西擺在那里。 除了筆記本電腦和一些書籍外,還有瓶瓶罐罐的藥和針劑。 阮白翻了翻這個藥,發現名字她都看不太懂。 但她知道,這里的客人或多或少都有嚴重疾病,所以,這一片區域,都是用來給客人休息的? 如果她能找出游戲給顧不朝安排的房間,是不是就能通過他的物品,找出顧不朝的身份卡和身份密碼號了? 發現這一點后,阮白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她趕緊換完衣服,興沖沖地就要往外走,找到顧不朝,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他。 可就在這時,她的腰部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刺痛感。 她微微一愣,發現被她放進口袋里的人魚鈴,再一次發燙了。 人魚鈴的存在,阮白至今都沒怎么弄明白。 正常來說,游戲里的任務道具是不可以被玩家帶出來的,但它卻是真的跟著阮白來到現實了。 阮白先前也問過好幾次系統,可系統回復她的,永遠只有一句【未知錯誤】。 人魚鈴本身也沒什么非常逆天的功能,大多數時候更像個掛件,阮白在考慮后,還是把它帶在了身邊。 不過,阮白經過上次游戲后,也發現了一個規律。 那就是每當人魚鈴發燙之時,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將要出現了。 它現在,是想提示她什么? 難不成這個房間里還有什么東西,是和杜文書或者dsas有關的? 正在阮白困惑之時,房間外,傳來了一個女人緩慢的腳步聲。 和腳步聲一起出現的,是她淡淡的,刻意壓低的嗓音。 “……我現在已經將一代試驗品送來了,事已至此,你自己盡量安撫一下杜文書,告訴他,只要一代的能力沒有錯,那么我會給他的項目再撥一筆資金……” 杜文書??? 聽到這里,阮白心下一動,悄悄拉開房門,往外看了一眼—— 那是一位戴著金絲框眼鏡,大約四十歲的優雅女性。 在見到她的第一眼,阮白就認出來了她。 dsas公司的某個高管,也是沈二叔給她的資料里的一個人物。 在過去的兩個多月里,阮白將那些npc的畫像和資料看了無數遍,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 就算是在昏暗的走廊里,她也能瞬間將其辨認出來。 這個女人姓秦,主管dsas公司內的研究開發和生物技術方面。 dsas內部的十個研究所里,她起碼能掌控其中五個。 這時候,女人似乎在同誰通話,說話時的語氣微微不耐煩。 “……我告訴過你很多次,當斷則斷,不要優柔寡斷,要記住你才是領導,他不過是個研究員罷了……” “……以后這點事情不用再來找我,現在莊園內出了問題,好像有人溜進來了,你最好祈禱,其中沒有一些愛興風作浪的記者吧……” 女人從阮白所在的門口一路走過,最終,停在了某個房間外。 她輕松地擰開了門鎖,推門而入,轉而將門關上了。 也許是為了保密,這些莊園房間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好。 女人進入的一瞬間,她的說話聲就徹底消失在了走廊外。 阮白見狀,咬了咬牙,悄悄從房間里溜了出去,貼在秦女士的房門外,試圖再偷聽到一些消息。 雖然沈二叔和她說不認識杜文書,可阮白總覺得,杜文書不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研究員。 她還想繼續探查和杜文書有關的一切,她的直覺告訴她,只要能查下去,她就可以揭開這游戲的一部分真相。 房子里的女人并沒有察覺到屋外還有人,正在語氣激烈地和電話那端的人說些什么。 阮白仔細聽了下,勉強可以聽明白一些。 好像自己的身份,就是和杜文書的試驗有關。 她被稱為“一代試驗品”,是杜文書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完美的產物。 也許是想繼續留著她研究,卻沒想到她被dsas送了過來,所以杜文書開始抗拒實驗,導致毀了dsas不少研發項目的進度。 雖然秦女士把杜文書稱為“普通的研究員”,但通過她的語言,杜文書顯然地位不止如此。 “……都是你非要招他,我當初說過多少次,不能控制在手里的因素,就不應該存在,不應該進來!” “他知道我們多少黑歷史,他又掌握了多少我們的技術,他上學時還因為我們的事瞎了一只眼,他本來就不懷好意,你怎么那么蠢!” 不知道電話那端說了些什么,屋內的女人聲調拔高了不少,原本從容優雅的語調,都變得暴躁了起來。 阮白目瞪口呆地聽著她的話,短短幾秒內出現的信息量,龐大得讓她竟有些吃不消。 這是怎么回事? 杜文書原來對dsas公司,是有惡意的嗎? 這是女人的一言之詞,還是真相? 屋內的秦女士繼續和話筒另一方的人對罵起來,而阮白的身后,也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軟軟?” 是顧不朝。 一片黑暗里,顧不朝看不太清她的動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她的衣服,以為她是迷失了方向,才站在這里不動。 他連忙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語氣略帶焦急:“快走,有工作人員過來了,那個怪物被打了麻醉劑帶走了,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他的聲音雖然很低,但在空蕩安靜的走廊里,還是顯得異常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