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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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男人終于有了些微的反應, 反問了一句, 瑯山公主頓時欣喜起來, 略微直起身子, 道:“告訴我,是誰?” 趙羨頓了頓,聲音沒什么情緒地答道:“是……阿幽?!?/br> 聞言,瑯山公主眼底閃過幾分妒忌,下一刻,卻笑了起來,她生得美,笑容也甚是好看,這么一笑,容色絕艷,頗有幾分魅惑之意。 她湊近趙羨,整個人仿佛要偎入他的懷中,兩人呼吸相聞,她輕聲在男人耳語道:“不對,你最喜歡的人,是季茵?!?/br> 趙羨沒有反應,瑯山公主卻不以為意,繼續誘哄道:“來,跟我念,季茵?!?/br> 趙羨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刻板的意味,吐字不甚清楚:“季……” 瑯山公主耐心念道:“季茵?!?/br> “季茵?!?/br> 直到趙羨準確無誤地讀出了她的名字,她才滿意地笑了,頗為得意道:“沒錯,你最喜歡的人是季茵?!?/br> 趙羨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化,瑯山公主偎在他身側,指尖輕輕描摹著男人俊美的側臉,笑意盈盈道:“你們大齊還沒有立儲君,待來日本宮助你殺了那兩個兄弟,你便是繼承皇位的第一人了,日后你我一同登上帝位,坐擁這大齊的江山,豈不是一樁美事?” 光是想想日后那情景,她便覺得通體舒泰,到那時候,她便可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俯瞰眾人,如視螻蟻,她便是這大齊最尊貴的女人,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所有人都要仰望她。 正當瑯山公主沉浸于未來的美夢之中時,她卻并未發現,身側的男人眼底閃過飛快地閃過一絲光,如同暗夜中的一點寒芒,轉瞬即逝。 …… 晉王府。 時間已是夜深,主院的燈火還未熄滅,姒幽坐在窗邊,屋子里的白銅云紋炭盆里燃著銀絲炭,燒得旺旺的,室內溫暖如春,寒璧正拿著銅簽撥弄著那炭,忽聽外面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分外突兀,顯然來人有急事。 寒璧眉頭輕皺,不多時,房門被叩響了,她立即放下銅簽來,起身去開門,那是一個小丫環,也常在院子里伺候的,遂低聲呵斥道:“怎么回事?如此慌亂,擾了娘娘可怎么是好?” 那小丫環連連賠罪,口中道:“寒璧jiejie,是王爺,王爺回來了?!?/br> 聽了這話,寒璧沒好氣道:“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王爺今夜去赴宴,想必喝了不少酒,醒酒湯備好了沒?” 小丫環支吾道:“備、備好了?!?/br> 寒璧見她神色有異,便狐疑問道:“既是備好了,王爺等會便會過來,你今兒有些怪,可是還有什么事情?” 小丫環往屋里看了一眼,見姒幽手里拿著一卷書,大約是聽不到這邊的動靜,才悄聲道:“可是王爺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br> “什么?”寒璧頓時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正在這時,屋里的姒幽忽然放下手中的書卷,站起身來,淡淡道:“去看看?!?/br> 寒璧張了張口,想說點什么,最后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一絲冷風順著門縫從外面吹了進來,帶著冬夜里特有的寒氣,驅散了屋子里原本溫暖的空氣,叫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京師的冬天,確實已經很冷了。 姒幽帶著寒璧一同去到花廳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那個略微熟悉的女子身影,瑯山公主正坐在椅子上,姿態端莊,落落大方地朝她看過來,面上帶起一個笑,眼神得意:“原來是晉王妃來了?!?/br> 她說這話時,聲調上揚,神色高高在上,仿佛已經將姒幽踩在了腳下一般,寒璧看見了,分外氣憤,姒幽卻以目光逡巡,不見趙羨,問下人道:“王爺呢?” 那下人連忙道:“王爺才回來,就立刻去寬衣了?!?/br> 姒幽眉頭微皺,這才看向那瑯山公主,道:“她是與王爺一同回來的?” “是?!?/br> 姒幽淡淡問道:“王爺還說了什么不曾?” 下人答道:“沒有,王爺什么也沒說便走了?!?/br> 聞言,瑯山公主的表情愈發得意起來,輕笑著望向姒幽,道:“晉王妃娘娘是不敢相信?還是不愿相信?本宮當日便說了,絕不會放過你的?!?/br> 姒幽眉心微蹙,沒有說話,瑯山公主故意笑道:“王妃為何不說話?” 寒璧確實忍無可忍,怒氣沖沖道:“住口!你竟敢對娘娘如此無禮!” 瑯山公主瞟了她一眼,眼神輕蔑,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指責本宮?” 寒璧氣急,姒幽卻伸手攔住了她,目光平靜萬分,望著瑯山公主,絲毫沒有被觸怒,仿佛對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玩意一般,瑯山公主心中不知怎么就拱起了火氣,她越生氣,面上就笑得愈發燦爛,譏嘲道:“王妃娘娘真是好生賢淑,這都不動氣,怪道外面人人稱贊,日后本宮有些不懂的地方,還需要娘娘多加指點?!?/br> 聞言,姒幽的眼中閃過幾分古怪之意,道:“指點?” 她想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我沒什么可以指點的?!?/br> 姒幽表情平靜萬分,豈料瑯山公主卻以為她在示弱,心情立刻大好,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她精神頓時一振,轉頭朝來人望去,面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那腳步停了停,來的人正是趙羨,他進了花廳,一眼便看見了姒幽,微愣片刻,立即道:“阿幽,外面這么冷,你怎么出來了?” 他說完,幾步走到姒幽身邊,握住她的手,觸手冷如寒冰,有些心疼,又責備寒璧道:“為何不給王妃多穿些?來人,去取狐裘來?!?/br> 下人立即應下去了,寒璧連忙答道:“娘娘聽說王爺回來了,走時匆忙,奴婢給落下了,奴婢該死,請王爺恕罪?!?/br> 從頭到尾,趙羨連眼角余光都沒給過那瑯山公主半點,瑯山公主終于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她怔了一下,微微皺起眉來,叫道:“趙羨?!?/br> “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聞言,趙羨的動作立時頓住了,他仿佛是在沉思什么,空氣沉默片刻,瑯山公主的心一點點定了下來,她的手指反反復復地在袖中輕輕叩著,用一種特別的手勢和韻律,試圖驅動她之前給趙羨種下的蠱蟲。 有蠱名為牽絲,一旦催動,人便如木偶一般,只會聽從自己的指示。 瑯山公主煉蠱這么多年來,就只養出一只牽絲蠱,比起之前給王奴用的那只蠱,這牽絲蠱則要厲害數倍,她就不信了,她養了數年的蠱,還對付不了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