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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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郇做事向來是謀定而后動,他雖有將小璃國納入大齊版圖的計劃, 但如何將這計劃一步步落到實處才是他日夜所思的問題。 “小璃國不像南羌人那般好戰, 他們依海而居,天性柔和得多, 只是新一任的小璃國國王雄心勃勃罷了?!彼瓮f出了自己的見解, “陛下只要攻下小璃國讓大齊的軍隊進入, 再派駐官員教化民眾,想必不出二十年,小璃國與中原其他地方無異了?!?/br> 藺郇抬頭看他:“朕所想的與你相差無幾, 但有一點,朕不愿再拿國庫的錢去貼補新建的郡?!?/br> 宋威有些疑惑,不解其意。 他不明白,姚玉蘇卻看得透徹。藺郇這是從前人身上總結出了教訓了,前朝的皇帝們往往在攻下一座城池之后,將這座城池與中原一概而論,共同治理。但這攻下的城池因為戰亂的原因,百姓流離失所,經濟一蹶不振,這便要國庫來支撐他們發展了。這相當于家里的兩個米缸,從大的米缸中舀米去充盈小的那個,等小的那個漸漸滿上來了之后,忽然有一天,賊人闖入,連米帶米缸一起搬走,等于瞎忙活一場。 姚玉蘇一邊展開雙臂等著紅棗脫去她的衣裳,一邊對著椅子上的人道:“陛下這般所想也是在情理之中,但如此一來,豈不是沒有將小璃郡的百姓當作自己的百姓庇護了?” 藺郇雙手扶著腦后,仰頭看著房頂,口吻深沉的道:“從本質上來說納入我大齊版圖的都是朕的子民,但從理性上來說,朕不想養虎為患?!?/br> 這邊,紅棗已經幫她換上了睡衣。 姚玉蘇一身輕松地上前,彎腰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腦門兒,道:“該睡覺了,這些白日夢就留著等會兒再做吧,現在小璃國還不是你碗璃的rou呢?!?/br> 藺郇一把抓住她的手,繞了半圈讓她斜躺進自己的懷里,低頭捏住她的下巴,輕笑道:“囊中之物罷了,朕下棋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的?!?/br> “如果你真要這般自信的話……”她雙手繞上他的脖頸,笑著道,“這個問題不如等我這一胎生了咱們親自去看看便能解決。親自踏上那片土地,看看那里的人,然后再制定你的計劃,豈不是更量身打造嗎?” “好主意?!彼p手發力將她抱了起來,朝著大床走去。 “果然重了不少?!彼叩桨氲纼汗室鈵灪吡艘宦?,作出吃力地模樣。 她微微瞇眼,目光中閃現重重“殺機”。 “陛下這是疏于練功了,可別太沉醉在溫柔鄉啊?!彼帨y測地道。 “溫柔鄉?咦……你哪里溫柔了?”他驚訝地道。 姚玉蘇:“……”一晚上插兩刀,藺澤愚,你果然長進了。 紅棗悶笑著退下,將這片“戰場”留給夫妻二人發揮。 —— 此次南境大軍大勝而歸,照例是要封賞的,除了宋威以外,軍內所有人原地拔高一級,以示嘉獎。 宋威作為主帥,單獨被拎出來封為從一品驃騎大將軍,其夫人杜氏被封號從一品誥命夫人,受封的次日便早早地到泰元宮謝旨。 杜月如從前也是見過皇后的,但都是同母親和其他夫人一道,并未這般面對面地和皇后交談。 待出了泰元宮,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放松了下來,見她如此緊張送她出去的紅杏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姑姑別誤會,妾身并不是對皇后娘娘不敬?!倍旁氯邕@才醒悟過來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還在一旁,她竟然就泄露了真實情緒了,真是該打,解釋道,“皇后娘娘親切和藹,妾身十分敬愛,只是……”只是那一身的威勢實在有些壓人,縱然宋威已經多次在她面前強調皇后娘娘的好心腸,但她仍舊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紅棗見她渾身長滿嘴也說不出個緣由,笑著為她遞出臺階,道:“夫人這便是有膽識的,奴婢可還見過一出這宮門腿都軟了的呢?!?/br> 杜月如松了一口氣,感激地看向紅棗,道:“多謝姑姑體諒,妾身實在是嘴笨?!?/br> “奴婢送夫人一程吧?!奔t棗道。 “姑姑留步,這回去的路我熟得很,如今皇后娘娘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姑姑趕緊回去吧?!倍旁氯珞w貼地道。 紅棗笑了笑:“如此,奴婢就告退了?!?/br> “姑姑慢走?!倍旁氯缥⑽㈩h首。 春天是個迎接歸人的好時節,自宋威開了個好頭以后,陸陸續續有官員回京述職,這其中也包括太常家的大公子,韓綦。 姚后先后宣了焦氏母女及太常夫人進宮閑敘,之后便對外發布了她繼任皇后一來的第一道旨意,將焦氏二女賜與韓氏長子為妻,擇吉日完婚。 韓綦是年輕一輩中少有的沉穩之人,他二十歲那年高中進士,雖不是一甲但也是二甲中名列前茅之輩,這在官家子弟中已經算是佼佼者了。他在翰林院修了兩年的書之后主動要求下放地方,如今在地方上干滿了三年,今年正好二十五。 韓家是清貴人家,門風正德行佳,而韓綦又是新一輩中備受陛下親眼的人,日后前程定然錯不了。這樣一看,韓焦做親門當戶對,兩個小的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即便如此,在這過程中依然有一些不和諧的音符發生過。 那日姚后先是宣了太常夫人進宮,聽取了她的意見之后才宣了焦氏母女。焦夫人一聽姚后要賜婚,當下便不同意,婉言相拒。姚后不理她,只管笑著看向焦竹,問她的意見。 焦竹被母親狠狠地暗示了兩眼,卻依然站了出來,抬頭挺胸地表示:“小女愿意嫁與韓公子!” 焦夫人心口一痛,險些昏倒。 姚后笑著撫掌:“好!雖說女兒家的婚事大多由父母說了算,但本宮看你如此果決,便越俎代庖,成全你一回?!?/br> 韓綦的品性她早已問過藺郇了,聽他滿口夸贊,知道錯不了。如今焦夫人雖心有抵觸,但想必以韓綦那般的人才安撫岳母應該是不在話下,如此一來,這婚事的選擇權就在焦竹的手上了。姚玉蘇向來不干亂點鴛鴦譜的事,若焦竹今日聽從焦夫人的話,那她只有放棄。 幸而,這世間還有女子不擅長向命運和父權妥協的。比如姚后,比如焦竹。 待焦氏母女走后,藏在后殿的太常夫人才笑著走出來。 “多謝娘娘成全,焦竹是妾身看著長大的,品行端正,與綦兒正是良配?!碧7蛉讼蛞笄バ卸Y,表達謝意。 “夫人客氣了,這明明是本宮的心愿,多謝夫人成全?!币τ裉K輕輕嘆了一口氣,面帶笑意。 太常夫人便是玄寶窗前那盞蓮花燈的制作者,也是三苦大師承認過與佛法最有緣的俗世弟子,她的為人品性,姚玉蘇自然是信得過的。 太常夫人走之前,對姚玉蘇多說了幾句。 “恕妾身多嘴一句,這世間不僅姻緣是注定的,生死也是。娘娘不必將往事執著在心,何處所失便會在他處所得,如今焦竹婚事已定,娘娘是時候放開心結了?!?/br> 姚玉蘇眺望太常夫人離去的背影,端正的雙肩輕輕地落了下來。 “娘娘,太常夫人說得對,你沒有對不起焦皇后,一切都是命數啊?!奔t杏在旁側說道。 那碗湯,不是她灌焦皇后喝下去的,湯里的毒,更不是出自她手,她何故內疚了這么多年呢? 姚玉蘇眨了眨眼,似乎腦海里那個眉清目秀的面容漸漸在隱去……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姚玉蘇長達九年。 “好,往后不提了?!彼鹕?,眉眼之間的陰云散去,仿佛春日浸透進來。 —— 姚玉蘇給韓焦兩家賜婚,卻不知受到震動最大的卻是自己的娘家。 “焦氏搶了玉珺的夫婿?這又是從何說起?”姚國公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詫異地看著晚飯過來找過來的大兒子。 姚江一臉愁苦:“父親你有所不知,那韓綦是夫人替玉珺看好的夫婿,之前一直不伸張,是想著韓綦任期微滿暫時不能回京,如今人才回來,卻被皇后娘娘劫走了,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姚國公皺眉:“玉珺與韓家?我怎么沒說有訂親一事?” “非是訂親,而是夫人與韓夫人在口頭上說過一回的?!币忉?。 “可有什么憑證?” “……并無?!?/br> 姚國公撇嘴,哼道:“這算哪門子準夫婿,不過是女眷們在嘴上說說罷了,又無信物也沒有下定,何來搶親一說?我看你是越來越夸張了!“ 姚江急得不行,卻見父親無動于衷,努力想說服他:“父親有所不知,這兩年來我與夫人將京城有兒郎家的都看了個遍,唯獨滿意韓綦這小子。夫人與韓夫人也交好,彼此都了解,玉珺嫁過去更是少了婆媳問題。再說了,韓家清貴,規矩又不多,正是結親的上上之選啊?!?/br> “那又如何?”姚國公冷眼看著兒子躥上躥下,不慌不忙地道,“你們看好的大白菜都賣出去了,選下一顆唄?!?/br> “這——”姚將被父親噎了一把,呼吸都不通暢了,“父親,這不是選白菜,這是給玉珺選女婿啊?!?/br> 無論姚江如何著急上火,姚國公都十分淡定,因為他認準了一個道理:先來先得,怪就怪自家兒子兒媳下手太遲。 姚江說得口吐白沫,見父親仍舊沒有同仇敵愾的意思,不禁有些泄氣。 “說完了?”姚國公掀起眼皮瞅他。 姚江坐在一旁,嘴角抽抽。 “你和秦氏既然早已相中了韓家小子,為何不早點下手?說到底,你們還是仗著皇后娘娘的勢了,認為皇后的meimei定然是搶手得很,只要放出風聲去,自然一家有女百家求?!币徽Z點破夫婦倆心中的小心思,毫不留情地道,“豈料,端著這么久,人家可有非你女兒不娶了?” 姚江抬手拭汗,不可否認父親說對了,他和夫人的確是想著讓韓家先來開這個口,如此才能顯得女兒家矜貴啊。 “父親,這事兒還得怨韓家?!币ь^道,“明明兩家都有這個意思,怎么扭頭就不認賬了呢。還有,皇后娘娘也是,這種事不想著自家妹子,卻便宜了旁人,她還算個好jiejie嗎?!?/br> “啪——”姚國公一巴掌拍上案面。 姚江立馬起身:“父親息怒,兒子就是隨口一說,絕對沒有怨怪皇后娘娘的意思?!?/br> “你聽聽自己說的話,自己的女兒不盤算好,還要怪到皇后的頭上去!怎么?她是老子還是你是老子??!”姚國公將案面拍得“啪啪”作響,顯然是觸到他的怒點了。 姚江慚愧低頭,無言以對。 姚國公看著他這副沉默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想想此子幼時也是讀書天分極高的人,沒有娶妻之前還去考了個舉人,自娶妻之后就將仕途經濟這些拋諸腦后,視為俗物,整天就知道陪著夫人游山玩水、不務正業。姚國公只恨娶錯了兒媳婦,否則也不能將一個好苗子生生折斷了上進之心。 “滾滾滾?!币较朐綒?,揮揮手,趕他出門。 姚江因一向不在家中本就對父親懷有愧疚之心,見他如此生氣,自然不好再多做辯解,拉上門離去了。 姚國公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憂慮姚家青黃不接、后繼無人。 這頭,姚江回了臥房,正思索著如何向夫人交代,卻見她坐在桌邊看了過來,見他一臉尷尬沉默,秦氏什么也沒說,起身就往床鋪去了。 “夫人,我剛剛和父親聊了,此事的確是……” “不必再說了,玉珺是你的女兒,你也有責任為她找個好人家?!鼻厥媳硨χ?,冷漠地道。 姚江躊躇在原地,左右為難。 要說秦氏與姚玉蘇這母女倆一向感情淡薄,如今卻在選婿上面空前一致,實在奇怪??蛇@樣偶爾的一致卻不大值得高興,起碼夾在中間的姚江就高興不起來。 姚江躺在夫人用冷漠筑起的城墻旁,一夜沒有睡好,次日天不亮就起了身,早早地就進了宮。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這母女倆大概是天生犯沖。 又是周一啦,這周沒有榜,要靠大家用愛發電哦~ 收藏、評論來一波,要是覺得喜歡別忘了安利給朋友哦! 第91章 中傷 姚玉蘇聽聞父親在宮門外候著的時候還有些意外,父女倆大約有近一年都沒有好生說過話了, 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快請?!币τ裉K走進大殿, 問身旁的紅棗, “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紅棗也不知內情,道:“想來應該不會,若是府中出事國公爺應該會派人來找主子的?!?/br> 姚玉蘇落座后,細細一想, 的確也是。 姚江并無官位在身, 照理說是沒有資格進宮的, 但他畢竟是皇后的父親,特有進出宮門之權。想當初藺郇要封賞她的娘家, 姚玉蘇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那時候想的是莫要重蹈覆轍引新帝猜忌,現在看來倒是讓姚江的身份有些尷尬了, 既是皇后父親, 身上卻無一官半爵。 說來讓人笑話,前后加起來姚玉蘇在這泰元宮住了十二年了, 父母卻一次都沒有來過。姚江進門之后還驚詫了一番, 竟不知女兒是這般喜好奢華之人。 泰元宮的一應物品都是從陛下的私庫中所出,墻上隨意掛著的畫可能是某位已逝大師的遺作,桌子上擺放的青花纏枝花卉貫耳瓶也是御貢的,就連端到他面前的水果也是在外面難得一見的。 姚玉蘇見他落座后便有些沉默, 主動開口問道:“父親此來, 可是有要事與我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