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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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那天鬧過之后,張萍仿佛變了一個人。本來趙國年還擔心他們走了,張萍會給陳立夏氣受,沒想到她在家一句話都不多說,當自己是空氣一樣。 陳立夏偶爾能看到張萍寫信,也知道,那信是寫給陳立秋的,她也不管。反正只要張萍不干涉她的生活,她就無所謂。 三轉一響的票子早就齊了,趙國年沒幾天就從縣里將幾個大件都買回來,正好那些柜子也都打好了,他雇了幾個人分了四個倒騎驢從縣里拉回來,四大件直接送到了陳家,就算是過禮了。 因著那天的鬧劇,兩家只是定親,具體的結婚日子還沒有定。本打算過禮之后再一起挑一個日子,不想,趙國年卻開始忙起來了。 糧庫已經開始收糧,趙國年負責驗水,必須一直在糧庫盯著。 陳立夏知道他辛苦,也不讓他兩頭跑,每次賣完了菜就繞去糧庫見見他,給他做頓飯。當然,少不了李靖庭蹭吃蹭喝的那份。 現在糧庫的工友都知道趙國年有個俊俏的小對象,手藝好,性子好,羨慕他的人能繞糧庫好幾圈。 公社就那么大,這話一傳十傳開了,就傳到了宋曉廈耳朵里。一次兩次地她還能自我安慰是別人亂說,可是聽得次數多了,她就怎么都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尤其現在,她在供銷社里親耳聽到糧庫工人討論陳立夏如何如何的好,這一顆心啊就像是放在鍋里煎,痛不欲生。 “你說趙國年是怎么把那么漂亮的小對象哄到手的?” “人家就有那個命唄!那天我路過廚房,那姑娘正好做紅燒rou呢,那個香啊,光聞著味兒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那人說著,還砸吧砸吧嘴,旁邊的服務員見了,笑著湊過來:“我跟你們說,那小姑娘可不簡單了!會做生意,頭腦好著呢!出手可大方了,剛在我這兒批了兩箱大白梨,說是放趙國年屋里頭,給他解渴!” “哎呦,我怎么就攤不上這么好的對象呢!” “人家趙國年長什么樣,你長什么樣?心里就沒點數?再說了,趙國年那醫術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聽說把省里的教授都治好了!你啊,你就認命吧!” 服務員打趣著,三人笑作一團。 而一旁的宋曉廈越聽臉色越難看,到最后已經全黑了。 上一次在招待所,她以為能將兩人抓個現行,不想,人家兩個逍遙自在,自己卻落得個報假警被教育的下場。滿心的不甘已經漸漸變了質,讓她有些瘋狂。 宋曉廈握緊了手里的汽水瓶,忽然想起了那天宋正德給她的東西。只要將那藥粉放到飲料里讓趙國年喝下去,他就再也無法擺脫她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猶豫,畢竟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若是讓趙國年知道了,他一定會恨她的!可是如果她現在不做什么,陳立夏馬上就會和趙國年結婚,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宋曉廈一咬牙,買了幾瓶大白梨回家。用錐子小心翼翼地撬開蓋子,把藥放進去,又仔細地將蓋子扣好了,若不細看,還真的看不出這瓶子被撬過的痕跡。她看著綠茵茵的玻璃瓶,心里隱隱地有些興奮。 宋曉廈拎著加料的汽水,飛快地往糧庫宿舍走。這個時候糧庫工人已經下班,趙國年這個時候一定在宿舍。 她猜得沒錯,趙國年是在宿舍,可卻是和陳立夏在一起?,F在收不到新鮮蔬菜了,陳立夏也就不再繼續做干菜了,李梅和蔣春花她都暫時先讓回家了。她想著,等把手里的菜都賣完,就準備轉戰小飯店。 這幾天,她在縣城賣菜的時候,也一直在找合適的店面,今天看中了一個地段大小都合適的門臉,可主人沒在,她無從談起,便早早地到糧庫來找趙國年。 今天她做了炸薯條和雞米花,趙國年還沒吃過這種做法的雞rou和土豆,十分新鮮,吃得狼吞虎咽。 陳立夏在一旁笑得十分得意,“慢點吃,又沒有人跟你搶!” “誰說的?保不準李靖庭那小子什么時候就過來了!”這幾天趙國年對李靖庭可以說是相當的不滿,每次他和立夏要親熱一下,這老小子一準來煞風景。 陳立夏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了聲。兩人吃了飯,陳立夏看時間還早,就到臥室里去補個覺。 趙國年則自覺地收拾桌子洗碗,廚房也沒多遠,他也就沒有關門。宋曉廈就是這個時候溜過來的。 她見趙國年宿舍的門開著,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蛷d里沒有人,她緊張兮兮地推開臥室門,只見床邊確實放著兩箱大白梨。 那服務員說得沒錯,陳立夏真的給國年哥買了!只是,這說不定是花的誰的錢呢! 宋曉廈心里冷哼著,目光一抬,赫然看到上床安睡的居然是陳立夏。 她這個氣啊,下意識拎著大白梨就往床邊走,結果動作太急,手鏈打在玻璃瓶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第68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眼見著陳立夏皺皺眉快要清醒了,宋曉廈一慌,趕緊將大白梨放到了飲料箱子里,就貓到了床下。 陳立夏只覺得剛剛有個人影閃過,仔細看去,卻什么都沒有看到。她打了個哈欠,還以為自己眼花了,順手從床邊的飲料箱子拿出一瓶大白梨。 這時候的大白梨味道純正,甘甜可口,以后想喝都喝不到了。趙國年喜歡甜食,她特地買了兩箱放著,這樣隨時都可以喝。 不過,這瓶怎么有點奇怪,蓋子會不會太松了?陳立夏仔細地在瓶口聞了聞,沒有發現什么怪味,才放心地喝了一大口。 趙國年洗好碗筷,回來就見陳立夏已經熟睡了,小臉粉撲撲的,十分誘人。 他伸手,在她側臉輕輕地拂了一下,睡夢中的人兒被擾了清夢,十分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嬌俏的模樣看得趙國年微微有些口渴。他動作輕柔地給她蓋好被子,瞥到一邊剩了一半的大白梨,便拿過來喝了一口。 甜絲絲的飲料剛一入口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疑惑地放在眼前仔細看了一下,果然在瓶底發現一些白色的殘渣。他又仔細地聞了聞味道,臉色大變。 這飲料里怎么會有這東西呢?立夏喝了半瓶? 他趕緊推著陳立夏的肩膀,將她喚醒。 陳立夏的臉色比剛剛紅了不少,水汪汪的眸子有種不知身在何世的意味。趙國年摟著她坐起來,低聲問道:“寶寶,這飲料你喝了?” “嗯?”陳立夏眨眨眼,好像沒有聽懂他說什么。 趙國年耐心地又重復一遍,她還是一臉懵懂地盯著他。趙國年嘆口氣,剛要抓她的手過來把脈,陳立夏卻忽然往他身上一撲,嬌聲喊了句,“國年,我好熱,我好難受?!?/br> 她身體熱度驚人,嬌軟無力地攀著他的肩膀上下其手,毫無規律地磨蹭著。趙國年身體一僵,眼神倏然火熱幾分。 立夏說過要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的,況且,這不明不白地要了她算什么呢? 他繃著臉,飛快地捉住她作亂的手,將人整個按到床上。陳立夏哪能那么容易就范,扭著身子掙扎。趙國年只能脫鞋上床,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寶寶,別動,乖,交給我,沒事??!” “你弄疼我了!”陳立夏被藥物控制,一心想脫困,一扭頭在趙國年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趙國年“嘶”地倒吸一口冷氣,心里忍不住把那個下藥的混蛋罵了一遍,嘴上還是溫柔地哄著陳立夏,“寶寶乖,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 陳立夏好像聽進去了,沒再掙扎,只是低低地哼哼著,可這哼哼唧唧的聲音聽起來更加不和諧。 趙國年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去注意陳立夏妖嬈的模樣,另一只手從枕頭下摸出一個針包,一抖開,便見一排金針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在陽光下泛著光。 床下,宋曉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真是千算萬算沒算到陳立夏居然會把那個飲料喝了。 聽著陳立夏婉轉嬌吟,她恨得全身都在發抖。 這個賤女人,竟然對著國年哥發sao,竟然當著她的面勾引國年哥! 她真想沖出去將兩人分開,可是殘存的理智讓她忍住了。 她趴在地上咬著手指努力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響,否則這個時候被發現,國年哥一定恨死她了! 宋曉廈正做著心理建設,就感覺單人床晃了一下,趙國年也上了床。 她看不到兩人做什么,曖昧的對話卻十分清晰,加上床板微微得搖晃,她腦子里的弦瞬間斷了。 眼淚奪眶而出,宋曉廈哭喊著從床底爬出來,“國年哥,你不要碰她,你不要管她……” 她動作太急,爬出來磕了床板,額頭腫起一塊。加上在床底趴著,身上沾了不少的灰塵,看上去十分狼狽。 趙國年震驚地看著忽然冒出來的宋曉廈,聽著她的話,再想到陳立夏的境況,登時就明白了,臉色陰沉地問道:“是你干的?” 宋曉廈還沒有見過這樣滿身戾氣的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國……國年……哥……” “宋曉廈,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傷害立夏!如果立夏出事,我絕不會放過你,給我滾!” 趙國年聲音森寒無比,狠厲的目光更是不帶一點感情。如果說從前他對宋曉廈是無感,現在就是十足的厭惡了。 宋曉廈捂著嘴,哭得泣不成聲。 忽然陳立夏嚶嚀一聲,被趙國年按住的身體不耐地扭了幾下。趙國年立馬轉過頭,眼神溫柔幾分,連聲音都放輕了。 “寶寶乖,別亂動?!闭f著,他拿出幾根金針,飛快地落在陳立夏神門等幾個xue位。剛剛還掙扎不休的人一下子安靜沉睡了。 趙國年明顯地松口氣,輕輕地抽出被陳立夏抱著的胳膊,搭在她手腕上號脈。 宋曉廈看著他輕柔的動作都能感覺到那份柔情,與面對自己簡直是天壤之別。 為什么,為什么你的目光都在陳立夏身上呢? 宋曉廈淚崩,使勁地跺了一下腳跑了出去。 趙國年聽到聲音,沒搭理她。給立夏治療要緊,宋曉廈,他以后再收拾也不遲。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之前還覺得她被退婚也挺無辜,如今看來,真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那飲料陳立夏喝了不少,趙國年只是用針灸讓她先安睡下來,號完脈,陳立夏也睡熟了,他便急急忙忙去衛生所的藥房拿了幾樣中藥。 李靖庭雖說醫術不如趙國年,可是那幾樣藥材他也大致猜到是什么作用,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哥,你把小嫂子咋了?不是都要結婚了嗎,咋這么著急???” “滾!說什么屁話?”趙國年吼了一聲,不想多說,拿著藥材就走。 李靖庭看他著急忙慌,自告奮勇去幫忙煎藥。 趙國年不想讓李靖庭攙和進來,可立夏身邊沒人,他不放心,李靖庭去煎藥倒是正好,也就同意了。 回了宿舍,李靖庭為避嫌,連屋子也沒進,直接去煎藥了。趙國年則去照顧陳立夏。 等藥的時間她醒了三次,每一次都情難自控地往他身上爬。饒是趙國年定力好,也有些禁不住這樣的誘惑,差點流鼻血。 第69章 嫉妒的小火苗 其實陳立夏不是一點意識都沒有,宋曉廈出現,趙國年離開她都知道,她是真的快被那感覺逼瘋了。 反正兩人關系已經定了,把身子給他,她一點也不覺得什么,可這男人這時候倒是矜持了! 陳立夏欲哭無淚,只能虛空地摟著他的胳膊。 趙國年被她撩得一身火,俊眉微皺,靜默幾秒,忽然伸出大手輕輕地拂上她玲瓏有致的身段。 顯然陳立夏對這浮皮潦草的動作并不滿足,媚態十足地勾著他的脖頸,趙國年再努力,也有些難以抵擋這樣的攻勢。 何況,他對她本就愛入骨髓。就當星星之火即將燎原的時候,李靖庭的湯藥終于熬好了。 他很有眼力地將湯藥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就走了,眼神都不敢往臥室瞄。 趙國年松口氣,一口一口喂著立夏喝下去。中藥苦,陳立夏哭鬧著不想喝,可是這不喝藥更難受。她一捏鼻子,一口氣把一碗藥全灌了下去,嗆得咳了半天。趙國年看得那叫一個心疼,摟在懷里輕聲哄著。 這藥有安眠的作用,沒一會兒,陳立夏又睡熟了。她這一覺估計要睡很久,趙國年便去了趟西溝中學,告訴陳立春一聲,今天晚上立夏不回去住了,免得他擔心。又給他兩塊錢,讓他晚上自己買點東西吃。 西溝中學為了照顧各個大隊的學生上學,挑了個中間地帶的位置,離公社有一段距離。趙國年一來一往,天色就已經黑了。 這時候街上沒有什么人,他從飯店打包了飯菜帶回去給陳立夏,路過一個路口,忽然聽到里面有嚶嚶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