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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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朱才俊那種貨色,我不稀罕了!” 張萍對她隨意的態度十分不滿,瞪了一眼還想罵,正好陳立秋和朱才俊步履匆匆地進了院子,她當即老淚縱橫地爬下炕迎過去。 陳立秋在大隊只待了兩天,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鵝蛋臉瘦成了瓜子臉,嫵媚的桃花眼腫地倒像個桃子,沒有一點神采。她一進屋就被張萍拉住了,娘倆抱在一起哭了好久。 朱才俊站在一邊十分尷尬,尤其對上陳立夏清澈的眸子,更是覺得羞愧。他就是跟陳立秋玩玩,沒想到這事鬧到這么大,不好收場了。 他對著陳立夏張了張嘴想要道歉,可想到自己的處境,又看看陳立秋和張萍,終是沒說什么。 陳立夏看他畏縮的模樣只想笑,她怎么會看上這么沒有擔當的男人呢?其實朱才俊這個人長得并不出挑,但他戴著眼鏡,會念幾句詩,有股子書卷氣,跟趙國年那種糙漢子完全不一樣。 前世,自己就是被讀書人這三個字給騙了,以為讀書人都是好的,卻不知道,總是有那么些人把書讀到狗肚子里了! 她冷冷地別過目光。朱才俊以為她在怪他,下意識就上前一步想要解釋。 陳立秋余光始終注意著二人,見狀,趕緊松開了張萍,走過去牽上了朱才俊的手。 她做出一副懊悔的模樣,眼里閃著淚花,肩膀哭得一顫一顫的。若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還真得以為她是真心悔過呢! “立夏,是我當jiejie的對不起你!但我和才俊是真心相愛的!” “嗯,你們挺般配?!标惲⑾牟幌滩坏攸c點頭。她這話是真心的,渣男賤女,可不是絕配嗎? 陳立秋沒想到她反應會這么冷淡,她本想著激怒陳立夏,讓她在朱才俊面前出丑的??伤@樣淡淡的,她卻不知道怎么接了。 “立夏……我知道你有氣,讓你祝福我們太強人所難……” “不不不,我有什么好生氣的?我真心實意祝福你們!”陳立夏不愿意看她假惺惺地裝可憐,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陳立秋聞言小臉一白,眼淚在眼圈里打轉,要掉不掉的,一扭身窩在了朱才俊的肩膀上才嚶嚶地哭出聲。 這演技,敲到好處地表現了她的善良和陳立夏的刻薄。明明是她做了不要臉的事情,卻好像陳立夏在欺負她似的。果然張萍立馬忍不住了,狠狠地將陳立夏推到一邊,心疼地握住陳立秋的手:“你跟她道什么歉?誰讓你比她強?事情既然這樣了,以前的事情就都過去了!你和才俊倆人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第5章 你不想對我負責? 陳立秋不言,哭哭啼啼地坐到炕沿上。張萍心疼女兒,瞪了陳立夏一眼,讓她出去劈柴。 陳立夏倒是樂得不看她們母女情深的戲碼,應了一聲就走出去了。 她才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屋里張萍責罵朱才俊的叫聲。一口一個畜生,罵得極為難聽。 朱才俊一聲不吭,只等她罵累了,才輕聲說了句什么。接著就是什么一陣摔東西的聲音,伴隨著張萍暴跳如雷的怒罵和哭聲,陳立秋偶爾喊一句“別吵了”,卻根本壓不住張萍的怒吼。最后朱才俊也生氣了,冷冷地吼了一聲,“你女兒自己上趕著貼上來的,論不要臉,你們娘倆一個味兒!”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從里面“砰”地推開,朱才俊一臉暴怒地走出來,見到院子里的陳立夏愣了一下,臉上多了幾分慌亂,大步流星地就走了。陳立秋從里面追出來,喊了幾聲,見他沒有回頭,哭著跪倒在了門口。 陳立夏冷眼看著這出鬧劇,大概猜出了幾人爭執的原因。 如今兩人領證了,就是合法夫妻。陳立秋就得搬到集體戶,跟朱才俊住在一起了。 朱才俊仗著手里的結婚證,別說婚宴酒席,就是彩禮都沒有一分。只讓陳立秋趕緊收拾收拾家里的舊衣裳,跟著他走過去,就算出門子了。 誰家姑娘能這么隨便地出嫁?就是二婚,也沒有這么隨意的! 張萍拉著陳立秋進了屋,大罵朱才俊沒良心,罵得昏天黑地??墒虑橐呀涍@樣,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朱才俊已經被她們罵走了,陳立秋只能自己收拾東西去集體戶。 陳立夏看著陳立秋自己背著大包袱,卷著鋪蓋,就這么灰撲撲地出門子,心里竟然沒有想象中報仇的快感。 她心知肚明,朱才俊對陳立秋根本沒有感情,那種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愛。想到前世的朱才俊是如何混賬,賭博,家暴,出軌……陳立夏笑了,美好的大學生活還沒開始就有了這么個丈夫,往后的日子,有她陳立秋受的! 她搖搖頭,將劈好的柴火整整齊齊地碼在木頭柵欄旁邊。 今天的太陽格外地毒辣,刺得她睜不開眼?;秀敝?,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在院墻外,她微微一怔,下意識放下了斧頭走過去。 男人發現她看過來了,一瘸一拐地就要走。陳立夏趕緊追過去,男人聽到聲音走得更快了。她一著急,下意識喊道:“趙國年,你再走一步我就……” 趙國年腳步沒停。 “你再走我就哭了!”說著,還用胳膊擋住了眼睛,一副大哭特哭的氣勢。 趙國年的目光看起來十分無語,可他還是停下來了。高高的個子杵在那,冷冰冰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 知道他的脾氣,陳立夏嘆口氣,走過去,“你來找我嗎?” “不是……是!” 趙國年咬咬牙,鼓足勇氣從兜里掏出幾顆糖塞到陳立夏的手里,“給!” 簡單的一個字,說的陳立夏一愣,為什么要給她糖? “我聽說,你姐和朱才俊領證了?” “嗯!”陳立夏隨意地將糖紙剝開,扔進嘴里,濃郁的橘子味在口腔散開,嗯,好吃! 她又剝了一顆,笑盈盈地問道,“你怎么想起來給我糖吃???” “我心情不好,就喜歡……” “就喜歡吃糖?”看不出來,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有這個愛好? 陳立夏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這個兇神惡煞的男人,這么看起來竟然覺得很可愛呢! 趙國年被她笑得耳根子都紅了,不自在地碾著腳下的泥土。 陳立夏低咳一聲,收斂了笑,挑著眉問道:“誰說我心情不好了?我姐跟朱才俊的事兒我根本就不在意?!?/br> 她表情確實不像難過的樣子,趙國年想了想,道:“確實不用在意,朱才俊配不上你!” “那你說,誰能配得上我?”陳立夏黑眼珠滴溜溜一轉,壞水就冒出來了,“你說,那天晚上占了我便宜的小子,配不配得上?” 趙國年聞言,立馬慌了,結結巴巴地說道:“立立立夏,那天晚上……我是一時情急,對不起?!?/br> 陳立夏本想逗逗他,不知怎的,聽到他說對不起,一下子就不愿意了。她想聽的,是我負責??! 左右看看,大中午的,四周都沒有人,她一把將趙國年拉到了旁邊的墻角,拽著他的衣裳前襟,頗有一股子惡霸的氣勢,“趙國年,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都把我……你不想負責是不是?” 陳立夏故意把話說的曖昧,好像他們真的發生了什么似的。趙國年一張臉紅了個透。 她離得極近,鼻尖充斥著她身上馥郁的香味和身后木頭柵欄的木香,他從沒有覺得時間會這么的美好。 他多想跟她說他愿意負責,可他是個瘸子,這也是他這么多年都不敢跟她表白的原因。她那么好,他一個瘸子怎么配得上呢? “立夏,你值得更好的!” 他語氣沉重,陳立夏定定地看了他一陣,就在他以為她要生氣的時候,她卻忽然將手里的糖塊塞到他嘴里。 趙國年反應不及,“咕咚”一聲,將糖球咽下去了,逗得陳立夏笑出了聲。 良久,陳立夏直起了腰,認真地看著他道:“你腿瘸不是不耽誤你干別的嗎?我不管,婚禮我要擺十桌酒席,把村里人全請過來,風風光光地出嫁!彩禮嘛,新被子新衣裳新家具這些都是基本的,另外三轉一響一樣都不能少。東西挺多的,現錢我就不要了?!?/br> 村子里結婚,這物件都是新人用的,女方家收了,出嫁的時候也得送出去。但是現錢就不一樣了,陳立秋要上大學,肯定問張萍要錢。張萍收了彩禮錢最后也得落在陳立秋手里,她才不干呢!反正結婚了,他的錢就是她的! 即使不要現錢,這彩禮也太多了。村里誰家嫁姑娘也沒有要這么多東西的,就是城里姑娘,也不見得要這么多彩禮。 趙國年卻一點都不覺得她過分,她說一樣,他記一樣,心里已經下意識盤算著這些東西怎么弄到。 新家具什么都好說,找個木匠就做出來了。三轉一響就要費勁些,錢倒不是問題,這些年他掙的錢都攢著呢,足夠用了。主要是票不好弄,不過他回頭問問糧庫的工友,肯定能湊上來。 這么一來,就滿足她的要求了!只是,他還是有些忐忑,她是真的想嫁給他嗎? 第6章 陳立秋的算盤 面上還是那副沉郁的模樣,趙國年心里已經掀起驚天駭浪。他偷偷地喜歡立夏這么多年,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立夏會對他說這番話。 不管她說的是真的假的,他都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盡快將那些東西湊齊了。 陳立夏說了半天也不見他吱一聲,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是不是自己說得太多了?還是,這個榆木腦袋還想著他的腿? 剛要試探著說點什么,這人卻一聲不吭地轉身走了。這次立夏沒有再追上去,呆了半晌,咬著后槽牙回屋了。 哼,什么愛了一輩子,等了一輩子,都是他騙人的吧!她不過是提了幾樣彩禮,就給他嚇住了。其實她也不是貪圖這些東西嘛!要是隨隨便便就讓他給娶回家了,以后肯定就不知道珍惜了! 陳立夏咬著下唇,心里嘔著氣,拉風箱那叫一個用力,差點拉壞了。灶臺里的火噼里啪啦地響著,她的心里亂糟糟的。 晚飯烙了玉米面餅子,炒白菜,簡單的菜色在陳立夏手里,也變得有滋有味起來。 陳立春吃得滿嘴都是,一個勁兒夸她手藝好。張萍看著姐弟倆其樂融融,又想到大女兒不知道吃沒吃上飯,又是一陣難過。 看她心情不好,立夏坐到她身邊,認真地說道:“媽,我有個事兒想跟你商量商量?!?/br> 鄭重的表情看得張萍一愣,“啥事兒???” “后園子的菜,我想拿到縣城賣了!” 前世,她進城到飯店打工,學了一手的好廚藝。從小飯店到五星級酒店,最后擁有了自己的酒店管理品牌。 國家如今正在實行改革開放政策,下海經商已經漸漸成為一陣熱潮。八十年代正是遍地黃金的時候,就看你有沒有勇氣,能不能抓住機遇。 有了前世的經驗,她可以趁這個機會更早起步,所以現在必須要攢點本錢才行。 她們家今年種的菜特別多,三口人根本吃不了,不如賣到縣里換點錢。一來,熟悉一下縣里的環境,做個市場調查,二來,也改善一下家里的境況。 聽了她的話,張萍顯得十分吃驚,“二啊,那不是投機倒把嗎?” “買空賣空的才是投機倒把,咱們這菜是自家生產的農產品,不算是投機倒把的。再說了,現在國家鼓勵下海經商,這叫改革開放新時代呢!” “那就是可以賣?”張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哪懂她說的什么政策趨勢?倒是被她的氣勢鎮住了。 從不知道這二女兒還有這樣的見識。她不禁想到了陳立秋今天跟她說的,說立夏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讓她多留個神。 她看著陳立夏晶亮的眸子,也覺得這二女兒似乎有些變了,眼里對她的敬畏沒有了,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張萍心一顫,有心阻止,可看著家里四壁空空,陳立秋上大學還要用錢。要是陳立夏真能掙到錢…… 想著,她嘴邊的話就變成了,“二啊,為了這個家,真是委屈你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圈有些發紅。 陳立夏無所謂地笑笑,“媽,我不委屈,以后,你就等著享福吧!” …… 如今雖說實行包產到戶了,但村里人還是習慣圍坐在場院干活兒。如今活不多,眾人三五個聚在一起說笑,半干不干地磨洋工。陳立秋的事兒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她和朱才俊都不敢出門,就怕被人說三道四。但村里人的嘴從來沒有停過。 一個家離集體戶住的近的嬸子,在八卦中央散布著小道消息:“朱才俊他們兩口子晚上可不消停了……”說著,擠眉弄眼地撇撇嘴,“前幾天我還聽那幫知青說,天天吵得睡不著覺呢!” 這話一出,眾人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陳立秋就是這時候走進來的。她不是沒聽到那婆娘的話,可知道吵也是自己丟臉,只能假裝沒聽到,如往常一樣端著文化人的架子。 哼,自己馬上就要去學校報道了,這幫農村老娘們也就囂張這一會兒,以后,連給她提鞋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