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鄭雷點了不少菜。

    鄭雪：“你點的這些只夠一人份的?！?/br>
    鄭雷：“我不吃?！?/br>
    宋學飛：“那就別點了，我不是說過嗎，我剛吃過飯?！?/br>
    他不撒手，點了菜還點酒，開了瓶蓋先給宋學飛滿上。

    “叔叔我敬您！”

    一口干掉一杯。

    宋學飛壓根兒攔不住。

    “我沒照顧好宋唐，讓您擔心了，對不起?！?/br>
    又干一杯。

    宋學飛：“你叫我出來是專門給我道歉的？這些話跟我說沒用，真有誠意你該去和宋唐說?！?/br>
    “說過了?！闭f著打了個酒嗝，又喝半杯，“這回她鐵了心了，怎么說都沒用，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鳖D了頓，“她還去相親，叔叔您怎么能給她安排相親呢？”

    宋學飛沉默好一會兒：“感情深厚不一定要當情侶，沒有緣分做夫妻做好朋友也挺不錯?！?/br>
    “不行?！?/br>
    鄭雷雙頰發紅，已有了醉意。

    “要是能做朋友，我早就只和她做朋友?！?/br>
    又灌一口酒，這回眼睛都紅了。

    還倒酒，邊倒邊問宋學飛：“上回她見的那人我知道，今天見的是誰？”

    “我一朋友的兒子?！?/br>
    “干什么的？”

    “培訓機構當老師?！?/br>
    “什么級別的老師？能掙錢嗎？發表過學術成果嗎？”

    余山看他那樣子，撤了酒杯：“別喝了，醉了?！?/br>
    鄭雪不急，冷嘲熱諷：“ 你想知道問宋唐去呀，問叔叔干什么，又不是叔叔相親?！?/br>
    “我不敢?！庇执蛞痪凄?，“問得越多她跑得越遠?！?/br>
    鄭雪樂：“你也有今天！”

    那天聊得并不多，鄭雷很快醉了，狠狠吐了一場。

    余山端去熱茶時他臉已酡紅，連脖頸都是紅的，坐椅子上像個木頭，目光渙散半天不動彈。

    宋學飛回去時身上帶著酒味。

    宋唐在客廳看電視，看他一眼：“吃過飯還出去喝酒？”

    宋學飛換了鞋走近：“你還打算繼續相親？”

    宋唐沒出聲。

    “真不給鄭雷一個機會？”

    她舉了遙控器猛換臺：“連您也來勸我?！?/br>
    不換了，撂了遙控器回房間。

    宋學飛打了個酒嗝：“都說鄭雷固執，你固執起來和他有什么分別?！?/br>
    她反手關門，猛趴上床，腦袋埋在枕頭上。想起白天說相親時他愣住的神態，那一刻很爽，他不

    動聲色繼續清理鞋子，沉默的樣子她又覺得沒那么爽。

    正在爽與不爽之間糾結，手機忽然響了。

    徐洋來電：“會議馬上開始了你在哪兒？”

    “我休假了?！?/br>
    徐洋楞了好一會兒：“不是吧，我好容易搞了個會，你休假了？”

    “你開你的，公司又不是沒人?！?/br>
    “我不是為了開會啊?！?/br>
    “不開會你去那兒干什么？”

    徐洋哭笑不得：“鄭雷開會非你不可，我來開會你就休假，你不是故意的吧？”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上的燈：“明天有時間嗎？”

    “怎么，想請我吃飯？”

    “是啊，吃什么你選?！?/br>
    徐洋開心：“那我得好好兒想想?！?/br>
    掛了電話高高興興忙會去了。

    隔天晚上西餐廳。

    徐洋認認真真切牛排，邊上一杯紅酒，吃一口rou品一口紅酒，眉毛都揚起來：“味道不錯?！?/br>
    宋唐：“喜歡就多吃點兒?！?/br>
    他樂：“今天怎么對我這么好？”

    “你幫了我好幾次，請你吃飯是應該的?！?/br>
    “小意思?！眴?，“鄭雷最近沒找你？”

    “我請你吃飯就是想跟你說這事?！?/br>
    徐洋一臉期待，眉眼藏不住的興奮。

    宋唐放下調羹看著他：“你找個姑娘正經談個戀愛吧，別在我這兒耗著了?！?/br>
    徐洋愣了一會兒：“你就不能給個機會嗎？和鄭雷分手了也不考慮考慮我？”

    “我們不可能的?！毖a一句，“就算沒有鄭雷，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br>
    他皺了皺眉，食不下咽：“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宋唐沉默。

    他頓了頓：“要不是鄭雷，我們早在一起了?！?/br>
    宋唐也頓了頓：“要是能和你在一起，當年我就不會選鄭雷?！?/br>
    “為什么？”

    “你交過那么多女朋友，還不知道為什么？”

    換他沉默。

    宋唐：“給不了別人安全感，沒人會和你在一起?！?/br>
    “你也是因為鄭雷給不了你安全感才和他分的手？”他看著她，“他給不了我給，我對你決不會

    再三心二意?！?/br>
    “把一心一意交給值得的人吧，總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什么都得不到?！?/br>
    徐洋再度沉默，徹底失去胃口。

    飯后宋唐回家，路過小區花壇。那花壇挺大，中央長了茂盛植物，繞花壇一周坐了乘涼的老人，偶有寵物來回的躥。一大黑狗從壇上跳下去時宋唐恰好經過，不留神被嚇一大跳，腳下一崴，站不直了。

    狗主人和她道歉，她擺擺手一瘸一拐走去花壇坐下。脫鞋時迎面走來一人，穿著t恤長褲，手拿

    一瓶礦泉水，也挨著她坐下。

    她臉色一沉，站起來要走。被拽回去，說不上拽，力道很輕，但抓住她的胳膊不放。

    “我看看腳?！?/br>
    不等她回應，已經蹲下去，左右捏了捏。問題不大，揉了揉。

    邊揉邊說：“我昨天找你爸喝酒了?！?/br>
    宋唐不意外，宋學飛問她是不是要繼續相親那會兒就猜了個大概。

    問她：“晚上出去吃飯了？”

    “和徐洋?！?/br>
    鄭雷站起來，擰開水遞給她，她不接，他便擱花壇上。

    宋唐看他一眼：“不管了？”

    “你和徐洋不會有什么?！?/br>
    宋唐嗤的冷笑：“現在知道了?！?/br>
    他重新挨著她坐下：“我媽說好長時間沒見你，想讓你去家里吃飯?！?/br>
    宋唐沒出聲，往腿上拍一把，趕蚊子。

    “她讓我帶你回去，不然不準我進家門?！?/br>
    “你進不了家門關我什么事?！?/br>
    夏夜蚊子多，她說著又往胳膊上拍一把。

    旁邊一粉色塑膠片，是半弧造型的小豬佩奇，剛才一小孩兒留下的，小孩兒不知跑哪兒玩去了，早忘了這茬兒。

    鄭雷順手撈起來，就著那東西替她扇蚊子。

    “我今天和郭源吃飯，聊新工作的事兒，是一科技公司，但崗位不太對口，我還在考慮?！?/br>
    又說：“我聽實驗室的同學說學校準備和地方政府合建新的研究院，具體地址還沒定，姚教授牽頭，他最近在國外，等他回來我打算找他談談?！?/br>
    說完越過她就著手里的東西往花壇上一拍，那剎那二人極近，他輕淺的短發擦過她的下巴，周遭滿是洗發水的香，擦過之后還有些癢。

    他問：“你說我是去公司好還是去研究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