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我在你們商場干保安，明天就上班?！?/br>
    鄭雪被燙了似的，嘴里的小湯圓全吐出去。

    余山：“真惡心！”

    “你瘋了吧？干保安？”

    “保安怎么了，保安不是人干的？靠能力吃飯，不丟人?！?/br>
    “你中文系第一才子出來就干個保安，還不丟人？”

    他露出笑容：“你也知道我是中文系第一才子呢？”

    “你不見人就說么，誰不知道?！?/br>
    “我剛回來，沒有工作經驗，找不著別的?！?/br>
    “去給什么雜志報刊寫寫文章?！?/br>
    “現在的紙媒不景氣?！?/br>
    “那就去搞一個公眾號，我聽說那也不少賺?！?/br>
    他認真想了想：“還是先干保安吧?！?/br>
    “你什么毛病??？人都往高處爬，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br>
    “……其實干什么不重要?！?/br>
    “那什么重要？”

    “開心最重要?！?/br>
    “沒有錢喝西北風去吧，看你開心不開心?！?/br>
    “我也不是沒喝過，并沒有想象中的不開心?！?/br>
    “你要干也行，別跟人說你認識我?！?/br>
    “那不行，以后我們就是同事了?！?/br>
    打那兒起，一個在內一個在外，每天都能打照面，下了班還常常一塊兒吃飯。

    周末。

    為了逛街買新鞋的宋唐正精心打扮。

    鄭雷忽然接了一電話，蘭夏打來的，說是約到了中間人老李。

    宋唐正對著穿衣鏡整理衣服，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事情不妙。

    “又有事??？”

    他伸手接過她的活兒，替她理衣領。

    “這事情不處理不行，你叫上鄭雪？”

    “她上班呢?！?/br>
    “那你自己先逛，我結束了去找你?！?/br>
    “等你結束商場都關門了?！?/br>
    “忙過了這一陣再好好兒陪你?！?/br>
    掏手機轉賬，又安慰幾句，換衣服走了。

    宋唐穿格紋大衣尖頭鞋，搭一條純色圍巾，配一只深色小包，后一步出門。他要是能陪會很高興，但陪不了也不覺得失望，早習慣了。

    自然是要去找鄭雪的，在柜臺試了好幾遍色。

    “你皮膚好，這款特適合你！”

    “是嘛，那你給我試試！”

    試完了換一樣。

    “這顏色和你今天的衣服特別搭！”

    “真的嗎，你再給我試試！”

    一唱一和，配合特別棒。

    臨了。

    鄭雪：“買什么呀？”

    宋唐只挑一款：“就這個吧?！?/br>
    “別的不要嗎？”

    “不要了，還得買鞋呢?！?/br>
    “你男朋友不給你錢嗎？”

    “給，剛出門還給了不少?！?/br>
    “那你不花？”

    “說好的買鞋呢?！?/br>
    推銷失敗，不高興的包起來給了顧客。

    顧客提著新買的化妝品買鞋去了。

    中午在商場附近的小飯館吃飯。

    宋唐提著倆袋子飛奔而去，開了袋子給她看：“看看這鞋怎么樣？”

    “就那樣?！?/br>
    “好好兒看看嘛，你要喜歡咱倆換著穿?！?/br>
    邊說邊看一眼旁邊的制服大哥，頓了頓，再看一眼。

    嚇一跳：“你怎么在這兒？”

    上下打量，還穿著保安服。

    “上班啊?！?/br>
    “在這兒上班？”

    余山點頭：“體驗生活，找靈感?！迸呐囊路?，“怎么樣？”

    “乍一看很像以前在附中看門的大爺?！笨此桓吲d，安慰，“挺適合你的?！?/br>
    更不高興了。

    鄭雪笑：“大爺算不錯了，我們柜臺那小姑娘剛開始還以為他是我爸呢?！?/br>
    “那太夸張了?！?/br>
    “可不嘛，我還跟人解釋了?！?/br>
    余山饒有興致：“你怎么解釋的？”

    “我跟她說我怎么可能和我爸一塊兒上班呢，那是我叔?！?/br>
    宋唐咯咯地笑。

    “我有那么老嗎？”

    “看看你這發型?！?/br>
    “發型怎么了？”

    “現在誰還理這發型，跟一禿驢似的?！?/br>
    余山摸一把貼頭皮的短茬兒：“我覺得挺好?！?/br>
    飯后他倆上班，宋唐提著東西回家了。

    到家門口翻了兩遍包，摸了三遍褲兜，連鞋盒都打開檢查，怎么都找不著鑰匙。

    第二回丟了，沒敢立即打給鄭雷，去樓下門房待了會兒。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想起早上出門那會兒他在電話里提過學校，便把東西擱那兒，去學校等去了。

    去圖書館坐了會兒又去實驗室。

    實驗室鄭雷那同門還在，看見她很高興。

    “宋唐來啦！”也很意外，“鄭雷今天不在啊，你來干什么？”

    “他出去應酬了，我沒什么事，過來轉轉?！?/br>
    找了椅子坐下，看那同學電腦上密密麻麻的符號。

    “你還搞研究呢？”

    “是啊，大家都搞，除了鄭雷?！笨粗?，“他其實最有天賦，干到這份上選擇放棄，挺可惜的。我們幾個勸過他，沒用。你也可以勸勸他，他要是能回來我們都很高興的?！?/br>
    宋唐點頭。

    那同學摘了耳機：“正好你來了，我也想活動活動，切磋幾局？”

    “行啊?！?/br>
    活動室打球去了。

    打了倆小時出了一身汗，她還趕著飯點兒去食堂吃了個晚飯，實在是熱，扒了外套吃的，飯沒吃完先打了五個噴嚏，又才穿上外套。

    那會兒天擦黑，路燈剛亮起來，迎面很多騎自行車的學生。

    她穿過車群走回家，還沒看見鄭雷。這才翻開包準備打電話，但手機沒電了。

    便去街上溜達，找了間網吧看劇。連看五集，忘乎所以。覺得累時才看了看時間，已經半夜十一點，這才拎了包匆忙跑回去。

    那會兒的鄭雷險些撥打110報警，能聯系的人全聯系遍了，還給鄭雪打了三通電話，怎么也找不著人。手機關機，qq無人應，微信無人回，他甚至懷疑她是否遭遇不測。

    正急得不知該怎么辦，家門砰砰的響了。

    打開一看，人一口氣跑回來的，頭發絲還被冬風刮得揚起來，喘著粗氣睜圓了眼睛看著他。

    “你上哪兒去了？”

    口氣正經，一正經就特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