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張。

    “這是山荊子，半道兒上沒錢又找不著工作，去山上摘的，葉子能泡茶，果實能釀酒。不過沒怎么賣出去，碰上一藏醫，全給他了，還跟他家住了一星期，他家后山上有狼，月亮越亮叫聲越

    大?！?/br>
    “真的嗎？你親眼見過那些狼嗎？”

    雙眼發亮，很感興趣的樣子。

    余山笑：“遠遠看了個大概，畢竟是野生動物，不敢靠太近?！?/br>
    “它們的毛是雪白雪白的嗎？”

    “……你說的是狐貍吧，但狐貍也只有北極狐是雪白的?！?/br>
    “你還見過狐貍？”

    “見過，不多。在冰面上捕食會先耳朵貼地聽動靜，然后猛往冰上撞，撞出個窟窿?！?/br>
    “為什么要聽動靜？”

    “冬天沒什么吃的，水底下有魚啊?！?/br>
    “為什么要撞出個窟窿?！?/br>
    “抓魚啊?！?/br>
    “那魚聽見動靜不是都跑了嘛？”

    “耳朵貼地是為了聽遠處的動靜，像古人打仗時一樣，趴地上聽一聽馬蹄聲判斷對方有多少人、距離有多遠，有利于選擇戰術。狐貍先聽遠處的魚離自己有多遠，找準時機鑿開冰，就能順利逮

    住魚，明白了嗎？”

    “哇，狐貍的耳朵這么好使嗎？”

    仿佛打開了新世界。

    又問：“狐貍能私養嗎？”

    “無證飼養野生動物是違法的?！?/br>
    “??？我們家隔壁那大嬸就養了一只，早晚還帶出去遛呢，還老跟我家墩墩在一塊兒玩，那大嬸不會被抓起來吧？”

    余山想了想：“你確定她養的是狐貍嗎？”

    “是啊，他們總銀狐銀狐的叫，也是全身雪白，是北極狐吧？”

    “……那是銀狐犬，是一種犬，銀狐是它的品種名稱，明白嗎？”

    完全被帶偏了。

    正回來：“看照片吧?！?/br>
    繼續看，繼續講。

    鄭雪聽得津津有味。

    翻了好多張后忽然不翻了，收了手機。

    鄭雪去搶：“我都看見了，是個女孩兒，你不夠意思！交女朋友不給我看！”

    “不是女朋友，是的話能不給你看嘛！”

    “那是誰？你喜歡的人？你暗戀她？”

    沒出聲。

    還去搶。

    邊搶邊說：“讓我看看是誰啊，我好幫你追??！”

    捂嚴實了，沒讓她搶上。

    解釋：“一熟人?！?/br>
    她想了想，驚：“宋唐？我去，你惦記誰呢？”

    余山無語，皺了皺眉：“胡說什么呢，哥們兒能干那事兒嗎！”端了酒，“還喝不喝了？”

    “喝??！”

    繼續喝。

    他岔開話題：“干啥工作呢？”

    “最近閑著，無業游民?！?/br>
    “緣分吶！”

    敬一杯。

    鄭雪問他：“這次回來還走么？”

    他吃著菜：“你啥時候結婚??？”

    “結屁的婚，老娘單身，一輩子單身，不結婚了。誒不是，我先問的你啊，還走不走??？”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br>
    “說人話！”

    “不走了?！?/br>
    第53章

    倆人又說了許多話。

    結賬時鄭雪往桌上拍了錢。

    “姐請你！”

    “我是你哥！”

    “都一樣?！?/br>
    扶著出去的，正趕上她心情不佳多喝了幾瓶，喝醉了，盡說胡話。

    余山先送她回去才回的自己家。

    那房子長時間空蕩，到處都是灰塵，他也不講究，不去臥室也不去廚房。腿一抻，往沙發上躺下，盯著天花板傻樂。

    其實不回來也快樂，但回來了更快樂。

    又兩天。

    計算機實驗室擠滿了人。

    鄭雷盯著屏幕：“最后一次測試，沒問題就能發布了?！?/br>
    大家屏氣凝神。

    程序開始運轉時只能等待。

    一同學悄聲道：“沒問題吧？”

    屏幕上的英文不停跳躍。

    鄭雷看了一會兒：“沒問題?！?/br>
    大家松一口氣。

    其中一同學還靠著桌子翻舊雜志。

    “看看人弄這micro:bit，每個7年級的學生都能免費領一塊開發板?！?/br>
    “bbc推的那個嗎？”

    “是啊，推行以后他們那兒把計算機列入課程的女生就由23%提高到39%，福利呀！”

    大伙兒都笑。

    又說：“咱干的這也是惠民惠利的事兒?！?/br>
    “是啊，前幾年kcg一券商，因為突然出現大bug，上午還在呢，到下午連所有權都虧了，一會兒的功夫就被人收購了。等我們這系統一發布，世界難題解決了！”

    又等了一會兒。

    鄭雷最后敲一下鍵盤：“找老師商量發布會吧?！?/br>
    一陣歡呼。

    大家擊掌慶祝。

    出去吃飯，一人點了一菜。

    一說：“這項目這么長時間終于搞定了?！?/br>
    二說：“終于能好好兒歇上一陣了?！?/br>
    三問鄭雷：“你就打算去那什么聚生待著了？不做新項目了？你不是想搞計算生物學嗎，去了那兒能搞嗎？”

    又說：“實踐證明，你搞金融科技也是一把好手，干別的可是浪費了?！?/br>
    他淡淡道：“再說吧?！?/br>
    正吃著菜，手機響了。

    宋唐打來的：“你什么時候回來??？”

    “怎么了？”

    “鑰匙不見了?！?/br>
    “包里找了么？”

    “找了?！?/br>
    “是不是落辦公室了？”

    “我讓同事幫我看了，也沒有?！?/br>
    看看表，七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