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幾刀菜，看著她：“你哥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我哪知道?！鳖D了頓，“你覺得宋唐怎么樣？”

    “挺好啊?！币差D了頓，“他倆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br>
    斬釘截鐵。

    “……也是，你和宋唐關系好，要真有點兒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宋唐沉穩聽話，不像你，你們仨從小一起長大，以后分開住了也要多聯系，像兄妹一樣?！?/br>
    “知道了知道了……”

    同一時間，宋家也在討論拆遷的事兒。

    宋學飛：“這房子是爸留下的，我和你叔叔應該一人一半?！?/br>
    宋唐點頭。

    姥姥：“應該的應該的，回頭你們找房子緊著你們仨就行，我回老家去住?！?/br>
    宋學飛：“媽您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讓您回老家，去哪兒我們都帶著您?！?/br>
    姥姥一笑，雙下巴立顯，更富態。

    “我怕給你們添麻煩?！?/br>
    “不麻煩，一家人不說兩家話?！?/br>
    齊瑋：“你打電話了嗎，她叔叔怎么說？”

    “他說有房住，他不要?！?/br>
    “到時候把錢給他打過去就行了?！?/br>
    “他不收怎么辦？”

    “那就給他存起來，保不齊以后碰上什么事兒，再給他用?！?/br>
    就這么定了。

    晚上鄭雷給宋唐發消息：“你們搬去哪兒？”

    “還不知道，你們呢？”

    “沒定?！?/br>
    又問她：“想搬嗎？”

    “不想?！?/br>
    “不要緊，開學你就上大學了，很少在家住，以后我去學校找你?！?/br>
    “還不知道什么學校呢?！?/br>
    “什么我也去?！?/br>
    她捧著手機笑。

    那之后周麗萍和鄭鵬里為拆遷的事東奔西走，沒時間管兄妹倆，他倆有時去宋家吃有時自己吃。

    這天鄭雪叫了宋唐去家里玩，鄭雷約了余山打球，叫宋唐也去，宋唐嫌熱拒絕了。

    他拿著籃球出門，指指桌上的冰淇淋：“少吃點兒?！?/br>
    “知道了?！?/br>
    鄭雪看他出門，問宋唐：“他老這么管你？”

    “嗯?！?/br>
    “你也不嫌煩？”

    “還好吧，習慣了?！?/br>
    “這么多年我都不習慣，你竟然習慣了，你真強?！?/br>
    宋唐：“中午我們在家做飯吧？”

    “你會做？”

    “不會可以學啊?！?/br>
    “那有什么學的，多沒勁啊?！?/br>
    宋唐于是一個人去做，其實也談不上做，頭天的剩米飯加個番茄雞蛋炒熟而已。雖然把糖當成鹽還放多了，但不影響吃，就是甜了點兒。兩人一人一碗正吃著呢，鄭雷忽然回來了。

    宋唐：“你怎么回來了？你手怎么了？”

    他頸上掛了繃帶，半條胳膊吊在胸前。

    “骨折了?！?/br>
    鄭雪笑：“你可真行！”

    他走去沙發坐下，看見桌上的飯。

    問宋唐：“哪個是你的?！?/br>
    宋唐指了指，他便端起來吃。

    鄭雪不可思議：“你還是我認識的鄭雷嗎？你不是有潔癖嗎？”

    折的右手，左手不好使，像學吃飯的孩子，特別扭，末了還把湯汁灑到繃帶上。

    宋唐去廚房拿了圍裙給他穿上。

    鄭雷：“你一會兒幫我洗個頭，出汗了，難受?！?/br>
    兩三下吃完飯，倆人去了衛生間。

    先是弓腰趴著洗手池，但他個兒太高，宋唐夠不著，趴太低了他腰難受。又找了凳子放浴缸前，準備坐那兒洗，但那樣容易打濕胳膊。

    后來鄭雷從儲藏室拎了把折疊椅，攤開了放平，夠他大半個身體趟上去。腿朝外，頭朝里夠著浴缸，半趟那兒洗。

    宋唐適好了水溫，從他頭上淋下去。

    “燙嗎？”

    “正好?！?/br>
    他頭發很黑，面朝上對著天花板的燈，皮膚光潔，嘴巴周圍有淺青的胡茬兒，頸上一顆痣，吞口水時喉結上下翻滾。

    “閉上眼睛吧，沾了水難受?！?/br>
    他不閉，看著她：“還沒從這個角度看過你?！?/br>
    指指下巴：“小時候摔的？”

    下巴一道淺淺的疤。

    她點頭，摸了摸他額頭上縫過的疤：“還疼嗎？”

    “早不疼了?！?/br>
    鄭雪倚在門口觀看：“我說你們倆，去理發店洗個頭會死嗎？”

    宋唐反應過來：“對啊，為什么不去理發店呢？”

    “都洗上了去什么理發店?！?/br>
    只好接著洗，洗完還負責吹。

    他坐那兒，終于矮了宋唐半個肩。宋唐扒著他的頭發，力道很溫柔，輕風一吹來，閉上眼睛的鄭雷吐了口氣。

    那之后他養了一個月的傷，好在家里有空調，出汗不多，他也每天擦身體，大體都不錯，只是仍然不出去洗頭，兩三天一次，宋唐包了。

    洗到后來，宋唐看他垂著眼睛玩手機，下巴擠出一道褶。

    笑：“你每天跟家里躺著，雙下巴都出來了?！?/br>
    他伸手摸了摸：“還好吧?！?/br>
    伸手摸她的：“好像是胖了點兒?！?/br>
    宋唐往他頭上堆泡沫：“說誰呢？”

    他笑：“說我說我……”

    經過頭一年的惡補，這年高考倆姑娘都考上了，一個學的經濟一個學的金融，還在同一個學校，離鄭雷讀的大學四十來公里路，幾乎貫穿城市南北。倆學校之間地鐵9號轉4號是最近的路線，但一趟也得兩個半鐘頭。

    走的那天是鄭雷送的她們，安頓好之后準備撤了。

    鄭雪：“放心吧，你媳婦兒我幫你盯著！”

    “管好你自己吧?！?/br>
    “唷，這么一漂亮姑娘沒人幫你盯著你還挺放心？我可聽說大學里的狼多的是，跟高中可不一樣，再來幾個徐洋那樣的你能放心？”

    宋唐拉她：“別說這個?！?/br>
    鄭雷：“軍訓完我來看你?！?/br>
    她點頭說好。

    有鄭雪這樣的小姑子盯梢，看中宋唐的男生沒幾個敢湊近的。她倒不閑著，盯宋唐的間隙還替自己物色男生，這回看上了同系新生，名叫沈濤，性格外向有活力，長得也不錯。

    和宋唐說時，宋唐問她：“你追上了嗎？”

    “還在努力?！?/br>
    “不好追??？”

    “那人不是挺優秀嘛，優秀的人驕傲點兒正常?！?/br>
    宋唐驚：“他還驕傲呢？”

    “鄭雷不驕傲么？”

    宋唐不說話了。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