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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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捏了一會兒她的手,說:“你覺得剛才我們倆是不是配合得特別好?” “嗯?” “是不是更配了?” 尤明許當他還惦記著上回,她不肯承認兩人相配的事,淡笑不答。 他卻自己蓋棺定論:“我們是夫唱婦隨?!?/br> 她斜他一眼:“說反了?!?/br> 他說:“沒反,反正我是在上面的?!?/br> 饒是尤明許這樣的糙女人,也反應了一下下,才明白他在說什么,心頭一跳。這時他倒像個敢做敢當的男人了,手臂往她椅背上一搭,輕聲說:“不服氣,又要咬我?” 這又是說她昨天晚上咬在他背上的事。 尤明許靜默片刻,笑了,嗓音比他更懶散:“忘了和你說,傷好了?;仡^就讓你看看,是誰在上頭?!?/br> 殷逢含笑盯著她,尤明許竟被盯得心跳晃了幾下。心想,果然如此,再純潔的男人,上了床再下床,也會變混蛋。 岳楓山到了。 已是下午了,山里沒幾個小時就會天黑。一群刑警沿著山路,迅速散開搜索。只是這片山麓還挺大的,一眼望去,樹林茫茫,那個傳說中的屬于市縣交界處的防空洞,又沒有在地圖上標注,只能一塊一塊搜過去。 尤明許帶著殷逢,鉆進樹林,披荊斬棘,快速推進。天色有些陰,林子里光線更弱,搜索線也在漸漸拉得更開。尤明許忽然就想起青少年案時,也是在這樣的林子里,后來她和殷逢第一次接吻。 而她身邊的男子,上次跟著,還一路嚷腳板痛,今天卻一聲不吭,和她寸步不離。到了需要攀爬處,還仗著腿長,先爬上去,拉她——雖然尤明許根本不需要,不過還是給了他點男人面子,讓他拉上去。 尤明許想,殷逢在車上說得沒錯,這么多日子過去了,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早非當初可比。那種可以把后背交給對方的感覺,兩個人幾乎一體的感覺,不知何時就存在了。 是在越過一片野山坡后,尤明許發現異樣的。前方有片垂直的石壁,石壁下方,草木叢生。當中竟有間小木屋,看著非常陳舊,里頭有很暗的一點光,隔得遠樹木掩映,根本發現不了。 尤明許拉著殷逢,往草叢里一躲,同時拿出對講機,低聲通報。最多十分鐘,其他人就能包抄過來。 “你呆這兒別動?!庇让髟S說,“我去看看?!?/br> 他握著她的手:“一起去?!?/br> 尤明許搖了搖頭。 殷逢明白,自己跟著,說不定不如她一個人機動靈活。他捏了一下她的手:“小心,我看著你?!?/br> 尤明許一笑,伏低身體,潛行過去。 到了木屋外,門是虛掩著的,尤明許藏身在陰暗草叢里,從門縫往里望。赫然看到一個人坐在小桌旁,不是陳昭辭是誰? 數日不見,這人變得又瘦又黑,下巴一圈胡渣,衣服也是又臟又破,顯然在警方的追緝下,過得很糟糕。而他身后的地上,隱約有個爐子,米油什么的。 尤明許看著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想到樊佳最后還相信了他的自首,他卻把人送到了殺人魔手里。她握緊手槍。 就在這時。 一直低著頭的陳昭辭,忽然抬眸,兩人的視線,就這么突兀地對上了。 陳昭辭彎唇一笑。 尤明許只感覺到整顆心都被寒氣包裹,心知有詐,絕不能讓他搶了先機。說時遲那時快,她從草叢中一躍而出撞開門,拔槍瞄準:“不許動!” 陳昭辭確實彎腰去拔靴子里的匕首了,但尤明許反應實在太快,他的手才摸到匕首,槍口已指向他的腦門,于是他整個人不動了。 尤明許厲喝道:“舉起手來!” 他往后坐直,似笑非笑,慢慢舉起手??粗@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尤明許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迅速看了眼周圍。木屋很小,只有張折疊床,后面還有道簾子,里頭黑乎乎的,似乎就是那防空洞。 尤明許的目光回到陳昭辭身上,說:“你做的事,鄧耀已經一五一十交代了?!?/br> 陳昭辭臉色陰沉。 “站起來?!庇让髟S說,“雙手放腦后,出去?!?/br> 他慢慢站起。 尤明許看著他心里就恨,抬眼看看支援還沒出現,門外只有殷逢,一槍托就狠狠砸在他頭上。陳昭辭吃痛,撲倒在桌面上,鮮血直流。尤明許還不解氣,提起他的腦袋重重砸了幾下,冷道:“你還是不是人?樊佳信了你,帶你去自首?,F在她人沒了!她才24歲!你他嗎還是不是人!畜生!” 陳昭辭趴桌上,半天不動,也不反抗掙扎。尤明許提槍又指著他,卻聽見他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音,“呵呵”幾聲后,他說:“我當時已經帶她繞路了,但那只瘋狗還是追上來了。我不想殺她。這么多年我唯一不想殺的女人,還是死在我手里?!?/br> 尤明許一怔,可心頭恨意依然難消,冷冷說:“走吧,法律制裁等著你?!?/br> 他靜了一會兒,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早點遇到她,她早點對我說那些話,也許……我就不會殺人了?!?/br> 尤明許心里卻越發難受。 可是沒有如果。 有罪的人,沒有如果。 因罪而死的人們,也沒有如果。 這時陳昭辭站直了,兀自笑了:“可是,我已經被審判過了,你帶不走我,我已經獲得新生?!?/br> 尤明許愣了愣,心想他莫不是已經精神失常了。 就在這時。 陳昭辭突然轉身,朝她的槍口撞上來。尤明許一驚,連忙避開,另一只手抓向他的衣領。 身后簾子輕響,有人沖了出來。尤明許整個后背都涼了,連忙轉身。 來不及了。 什么重重打在她的頭上,她撞在桌上,又跌落在地。陳昭辭手持匕首后退兩步,卻有另一個槍口,指著她的額頭。 來人一身黑,非常高大。黑色沖鋒衣,黑色長褲,短靴,戴了頂鴨舌帽,壓得很低,只露出個下巴。 一種非常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心頭。尤明許的身體,就像被一層寒冰,慢慢覆蓋住。他抬起了頭。 那是一雙非常深刻的眼。比起幾個月前,他的臉瘦了很多??芍皇且谎?,就讓那些早已走遠的記憶,涌上尤明許心頭。 無邊的荒野,陰沉的雨夜,男人隔著車窗望著她;他和她坐在帳篷邊,一起抬頭望著星空;他點了支煙,在一段枯木坐下,說:我決定成為連環殺手,殺死五個,或者更多。 顧天成也望著她,目光不悲不喜。 半陣,尤明許笑了。 他也笑了。 陳昭辭看到這一幕,有些迷惑。但他很清楚目前的困境,這女警是個大麻煩。眼見她被顧天成打倒,陳昭辭悄悄持刀,想要逼近,就聽到顧天成開了口:“站住。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碰她?” 尤明許回頭看了一眼。 陳昭辭一驚,心里又恨又怒,但接觸到顧天成冰冷的目光,到底慢慢放下匕首,退到一旁。 尤明許的手就握在槍上。如果現在面對的是別人,她有信心后發制人賭一把。但是顧天成,她不能妄動。 顧天成盯著她的眼睛,仿佛眼里只看見了她,輕聲說:“清凈了。明許,我們終于可以好好說話了?!?/br> 第130章 殷逢原本躲在草叢里,看到尤明許突然持槍撲進屋里,他整個人都緊繃著,但還是沉住氣,從門口緊盯著屋內動靜。 然后就看到陳昭辭被輕而易舉制服,尤明許的臉色冷酷無比,往窗外看了一眼,開始揍人。 不知為什么,尤明許每次這么兇悍的時候,殷逢心里并不會感到害怕,反而是說不出的心疼,還有更濃烈一點的喜歡。 他蹲在草叢里,默默看著。 等看到尤明許推了陳昭辭一把,示意他出門就范,殷逢的心也稍稍放下來。只要她把人押出來,就起身協助。 夜色漸濃,整座山黑茫茫,冷風寂寂,草木搖動。 就是在這個時候。 那是一種非常突然、毫無征兆,也根本無法抵擋的感覺。殷逢只感覺到整個天地,猛地震動了一下。然后開始陣陣旋轉。他的腦子里,什么在崩塌、沖破,速度快得發疼。他整個人都抵不住了,一下子軟倒在地,腦袋疼得不行。 這樣的感覺,數日前曾經出現過一次,那次他和尤明許在火鍋店,突然頭痛暈了過去??蛇@一次,更強烈,更清晰。 不要。 他聽到心中有個聲音在說:不要。 可那些激流,那些疼痛,那些暈眩,根本不聽他的。他痛苦得差點發出呻吟,勉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壞了尤明許的事。他趴在地上,眼里已快憋出了淚,模模糊糊抬頭,卻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他看到了顧天成,依然是那惡魔般冷酷沉靜的表情。他握著槍,指著尤明許。尤明許倒在地上。背后的陳昭辭,拿著刀。 不要暈。 他咬破嘴唇,血流出來。 不要在這時候暈。 他的阿許,還在與最兇殘的罪犯周旋。他是她的男人,要保護她的。他含著淚,跌跌撞撞爬起來。 可是一片更加廣闊的哀傷和不安,無聲無息朝他襲來。隱隱間,他意識到自己身上將要發生什么。那到底是重新跌入深淵,還是打開了終于久閉的窗,他不知道。 可他早已哪里也不想去了,曾經的名利,30載的閱歷心計,都不想要。 他已經和她在一起了??! 他現在只想要做尤英俊,陪伴她春生夏長,秋收冬藏。 陣痛更加強烈,雙眼間的整個世界,都在搖晃著他。 “阿許……”他聽到自己哽咽的聲音,“阿許啊……” —— “把槍丟出去?!鳖櫶斐烧f,“丟遠點?!?/br> 尤明許心念一轉,嘴上卻說:“不行?!?/br> 顧天成笑了一下,說:“明許,你知道我時間不多了。猜猜我現在對你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舍不舍得殺你。我數5、4、3……”他的手指緩緩轉動扳機。 尤明許一咬牙,把手槍往外扔去。 “你是怎么從江中逃生的?”尤明許問,“誰在幫你?” 他說:“好姑娘,別耽誤時間,將來會有機會和你說?,F在我要帶他走,來,出去,給我們開路?!?/br> 尤明許緩緩站起,輕笑說:“你什么時候開始找伴了?” 陳昭辭警惕地盯著她,先退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