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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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br> “什么車?” “別克凱越?!?/br> “什么顏色?” “黑色?!?/br> “什么時候買的?” “……兩年前?!?/br> 越問,邵沅生的臉色越難看。最后尤明許做好記錄,掏出取指紋的工具,邵沅生卻神色一變:“干什么?” 尤明許語氣淡淡:“錄個指紋,例行公事,沒什么?!?/br> 這時殷逢已和狗狗交流完畢,站在尤明許身側,看到邵沅生嚇成這樣,抿嘴一笑。 邵沅生卻不肯,把手插進口袋里,說:“警察同志,我犯了什么事,你們要錄我指紋?這不合適吧?你們有逮捕證嗎?有文件嗎?如果沒有,這是侵犯人權吧?我不錄?!?/br> 尤明許看他兩眼,收起東西,說:“行。但是我有權請公民回警局,協助調查24小時。收拾收拾,走吧?!?/br> 邵沅生臉色更難看,嘴里罵罵咧咧幾句。尤明許根本沒有閑工夫再跟他耗,打電話叫來韓烽手下的一個人,把邵沅生帶回去,詳細盤查,就和殷逢繼續去找第三人了。 此時夜色更深,臨近子夜。尤明許開車,帶殷逢穿行在窄逼臟亂的老城區內。 殷逢說:“阿許,邵沅生在撒謊。他昨晚不在家?!?/br> 尤明許點頭:“我也看出來了。你覺得他會是那個人嗎?” 殷逢思考了一下,答:“犯罪心理畫像,提供的只是可能性更大的一種推斷。但并不是絕對的。所以他身上個別細節不符合畫像,并不能作為將他完全排除在外的依據。從剛才的交談看,他有所隱瞞。本英俊的心理學和想象力,是負責大膽假設的;阿許的刑偵手段,是用來小心求證的。他有沒有罪,阿許說了算?!?/br> 尤明許原本心事沉沉,他的話令她笑了,心情也輕松不少。 “你的意思是……我們倆還挺配的?”她說。 他沒反應。 她轉頭看了眼,他居然臉紅了,也看著她。尤明許有點恨自己嘴欠,明知他現在陷進去了,還撩他! “阿許如果也覺得配,那就是配。阿許覺得不配,我是男人,我再努力?!彼f。 尤明許萬沒料到他能冒出這么句話,心竟跟著漏跳了一拍。她握緊方向盤,面上不露分毫。 菜市場早已空空蕩蕩、烏漆嘛黑。地上殘留著各種泥水、菜葉,空氣中是清冷夜風夾雜著的腥味爛菜味兒。 第三人叫符文秀,倒是個斯文名字,卻是個魚販子。就住在菜市場后的平房里。不少菜販都住在附近。 穿過菜市場,就到了那排平房。尤明許掃了幾眼,整個市場只有入口處有個攝像頭,看著還很舊。 符文秀家在一座矮房子里,門窗都關得很緊,里頭有燈光,還有隱約的聲響。 尤明許走到門前,耳朵貼上去。殷逢見狀,也貼上去。兩人目光悄無聲息碰到一起。 周圍又冷又靜,沒半點人煙,暫時也沒有援兵。只有他們兩個,屋里可能躲著罪犯。這樣的場景,兩人已經歷不知多少回了。尤明許心無旁騖,眼睛里全是警惕。殷逢望著她,卻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很喜歡這種感覺。盡管又苦又餓又累,甚至算得上顛沛流離歷經風險,可他和她,已經形影不離了。彼此依賴,彼此信任,默契十足。不管遇到什么樣的惡人還是危險,她都會牽著他的手,而他也能夠,在寂靜無人時,在她傷心難過時,從背后輕輕抱著她,她不會抗拒。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時時刻刻,日日夜夜。 殷逢腦子里冒出這幾句話,眼眶就變得有些濕漉漉的了。尤明許正凝神偷聽,忽然間看到眼前人的眼睛跟小鹿斑比似的,充滿傾慕望著自己,愣了愣,伸手無聲一拍他的腦袋,皺著眉,示意他專心。這家伙腦子又脫線了? 殷逢乖巧低下頭,只露出男人味十足的一段結實后頸。 尤明許沒工夫搭理他的纏綿心思,她霍然睜大眼睛。 因為她聽到的,“嚯嚯”的低悶聲響,很熟悉,像是磨刀聲。。 殷逢也聽見了,一下子恢復正常,眼睛清亮如水,輕聲說:“半夜磨刀,好刺激?!?/br> 第117章 尤明許站直了,定了定神,“咚咚”敲門。 那磨刀聲戛然而止,過了一會兒,才有腳步聲過來。 門開了道縫,符文秀把門上掛著防盜鏈條,冷眼看著他們。 他是光頭,個子不低,一晃眼就見身材高挑結實。盡管尤明許已在資料上看過他的照片,如今看到真人,還是凜了凜神。 符文秀長得很醒目。這醒目不是說帥或者丑,而是怪。他的眉骨很高,卻沒眉毛,留下兩道細小的毛碴。鼻梁細長,嘴唇卻厚。挺冷的深秋,半夜,他在家居然沒穿衣服,下身只一條短褲。但最令人不舒服的,是他的神態。即便門外站著的是兩個陌生人,符文秀也是微微瞇著眼,帶著點不知從何而來的笑意,有點冷,有點嘲諷的感覺。 尤明許朝他亮出警官證,說明來由。 他卻沒有開門,語氣頗為認真地說:“警察?警察找我干什么?要買魚嗎?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魚賣了啊。要不你們回去去睡一覺,明天早上再來?” 盡管他怪聲怪氣,尤明許眉都沒抬一下,剛要說話,殷逢先說道:“我們是找你聊聊的,快開門,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們要找你聊什么嗎?” 符文秀看了一眼殷逢,輕哼一聲,居然真的取下掛鎖,開了門。 尤明許也看了看殷逢,這時符文秀已轉身走進屋內,殷逢微微一笑,指了一下自己腦袋。尤明許居然秒懂,他是在說符文秀腦子有點不正常?可這么短的照面,殷逢怎么就看出來了? ……星星相吸嗎? 這是個很簡陋的客廳,統共就只一張桌子,幾把板凳,一個柜子,實在看不出屋主有沒有強迫癥。符文秀也沒有請他們喝杯茶的意思,居然在地上一把小板凳坐下,繼續磨刀。 尤明許又打量了他一圈,也不阻止,問道:“這屋子里就住你一個人?” 符文秀一下子抬起頭,露出厭惡神色,抬起根手指,在唇邊“噓”了一下,說:“不要吵,小龍在睡覺?!?/br> 尤明許愣了愣。 按照殷逢提供的資料,符文秀5年前就和前妻離婚,兒子小龍也跟前妻離開懷城。 “好好好?!币蠓暌荒樥珘旱吐曇粽f,“我們都不吵。繼續我們問你答好不好?” 符文秀忽然笑了一下,眸光閃動,繼續嚯嚯磨刀。 尤明許:“你昨晚在哪里?” 他答:“這里?” “還有別人嗎?” 符文秀淡淡看她一眼:“當然是和小龍?!?/br> “你做了什么?” 符文秀直起身子,舉起那把似乎是剖魚的極其鋒利的長刀,自言自語般說:“磨得差不多了?!?/br> …… “有車嗎?” 他還盯著刀,答:“在后面停著?!?/br> 尤明許和殷逢見他并不在意,就穿過屋子,到了屋后??吹酱髽湎峦嵬嵬V哪禽v舊金杯面包車,尤明許眼睛一亮。 兩人回到屋內,又問了一些問題,符文秀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有時心不在焉,有時忽然失笑,有時候就跟沒聽到,埋頭磨刀。 最后,尤明許掏出取指紋的工具,遞給殷逢個顏色。殷逢說:“符文秀你伸出雙手,按一下?!?/br> 符文秀又磨刀磨出了一背的汗,微微氣喘著,抬頭看著尤明許手里的東西,突然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然后站起來,朝他們舉起了雙手,十指張開。 尤明許和殷逢同時一怔。 符文秀的手指,像是被水長期浸泡過,十指尖端白糊糊的,都是爛皮rou。 他“嘿嘿嘿”笑得更得意了。 尤明許不為所動,抓起他的手,按在指紋卡上。 從符文秀家出來,已過了凌晨12點。第四人就住在百米之內。 這是菜市場外的一家豬rou鋪。店門緊閉著,黑暗無光。一股血rou混雜的腥味揮之不去。 “到后面看看?!庇让髟S說。 沒想到屋后的院子還挺大的,足有七、八十平米。院內還有樹冒頭,幾間屋子。院門縫里有光。 尤明許敲門。 過了好一陣子,才聽到蹣跚的腳步聲。一個頭發花白的瘦小老頭兒站在門后,那是張皺紋很深木訥的臉,問:“你們找誰?” 尤明許亮明證件,說清來意,要找他的獨子鄧耀。 老頭兒靜默了一會兒,說:“他已經睡了……喊也喊不醒的,你們明天再來吧?!?/br> 尤明許笑笑,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身體抵在門上,說:“大叔,最近跑了個通緝犯,每家每戶我們都要問的,這是例行程序,很快的。還麻煩您配合一下。您要是不配合,我們只能把您兒子請回警局協助調查,那不就更費事了?” 殷逢打了個哈欠說:“是啊叔叔,我們都走了幾十家,累死了。早點問完,我們可以早點回去睡覺了?!?/br> 尤明許的唇微微翹著。 老頭兒說:“那你們等等,我和老伴兒說一聲?!闭f完就往院子里走了幾步,沖著亮燈的一間屋子大聲喊道:“鳳華、鳳華……警察同志來了,說要抓一個通緝犯,找阿耀問話。你好好歇著,他們問完話我就來?!?/br> 屋內的人沒應聲。 老人讓他倆進了院子。尤明許飛快環顧一周,黑乎乎的,乍一看沒什么異樣。院子里也有那股血腥味兒,水泥地上有斑駁深淺的痕跡??拷鼧湎碌哪且淮髩K空地,還有些泥印。 老頭兒帶他們進了旁邊一間屋子,撲面而來的是股發悶的潮霉味兒,還有股說不清的、像是人身上發出的臭味。尤明許看一眼殷逢,他整張臉都僵著,那視死如歸的模樣,有點可愛。 她摸了一下鼻子,老頭兒走到床前,鐵架單人床,看著也很老舊,趟著個高大的男人。老頭兒推了那人幾下:“阿耀、阿耀!起來!警察來了,要問一個什么通緝犯的事!好好配合,說完再睡!”。 那人跟頭牛似地,粗重哼了幾聲,揉著眼睛爬起來。他坐起來,尤明許才發覺,身材跟座鐵塔似的,皮膚黝黑,肌rou粗大結實。他的相貌也顯得粗笨,濃短眉,方臉厚唇,眼神也不靈活,低頭坐著,并不太與他們眼神交流。 第118章 老頭兒這時說:“我就這一個兒子,從小腦子笨,也就是力氣大,能干活。他mama身體不好,一年到頭都癱床上。家里經濟條件不好啊,全靠這個rou鋪撐著。等我和他媽死了,還不知道這小子怎么辦呢?希望政府能夠幫幫我們啊……” 說完他抹了下眼淚,鄧耀甕聲甕氣地吼道:“我不笨!” 尤明許這時分辨出,那臭味就是從鄧耀身上來的。她眉目不動,殷逢的眼珠瞪得大大的,跟只快要憋死的斗雞似的。 鄧耀抬起頭,看到尤明許,那又黑又冷的眼珠,定了一會兒。尤明許能感覺出,那是一種屬于雄性,哪怕是愚笨雄性的,很強的侵略感。她同樣回望著鄧耀,過了幾秒鐘,他兀自低下頭去。 尤明許問:“昨天晚上,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