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再說這個牧疆,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招惹上了石姑娘,自己已經有了媳婦,還想三妻四妾?簡直可惡! 忽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什么。 一定是那個時候! 轉而便要去找牧疆問個清楚。 卻不等他有什么動作,只聽左瑾瑜不冷不熱地開口:“你這聲牧大哥叫的,可比我這做未婚妻的更親熱呢?!?/br> 石香芹臉色一訕,有種被說中心事的懊惱。 牧疆不動聲色地把左瑾瑜的手拉在懷里說:“你多慮了,我與石姑娘之間,最多算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斷然不會這般熟稔?!?/br> 石香芹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牧疆把自己的心意置于何地。 牧疆又接著對石香芹說道:“咱們原來談成的交易,只怕要作廢了?!?/br> “作廢?”石香芹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 牧疆以為是她失望,想要個解釋,正準備跟她說明白的時候,卻聽石香芹說道:“咱們之間的交易,不是已經做好了么?” 看牧疆的臉色似有不解,她心里也有了狐疑,轉而掃了左騫一眼,問道:“不是你讓左騫把獵物送來的么?只不過左騫報的價,跟原來我們談好的有些出入,我想著既然你愿意把價格往下降,我也沒說什么,怎么,難道……” 話說到這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所有人,都全明白了。 原來是牧疆把排車留到這里后,左騫就打著牧疆的幌子把獵物賣給了石潘,只不過石潘留了個心眼,讓左騫報價,左騫不知道石香芹之前已經跟牧疆談好,也不知道市場價,所以就報的少了,石潘當然高興,定是二話不說就收了下來,然后把銀子給了左騫。 “怎么樣,現在人證在此,你們還有什么好抵賴的!”左瑾瑜厲聲質問,目光直射左趙氏。 左趙氏直道倒霉,這好端端,怎么偏就石香芹過來了? “瑾瑜啊,你看你爹死了,咱們家的頂梁柱都沒了,你哥哥他又沒怎么干過農活,我們孤兒寡母的,生活實屬不易,反正牧疆年輕少壯又能干,這點獵物對他來說也算不得什么,他能幫襯就幫襯點怎么了?難道你非得要逼死我們母子才行嗎?” 看硬的不行,左趙氏就來軟的,開始各種哭訴。 這種把戲,左瑾瑜在左老漢下葬的時候可是已經見識過一次的,眼下又聽了一次,這心里實在是膈應。 “現在事情敗露,開始玩道德綁架的戲碼了?”左瑾瑜冷笑兩聲:“且不說我現在已經不是左家人,牧疆更是跟你們沒有關系也沒有義務幫你們,便是有關系,你們憑什么理直氣壯地霸占人家東西?就算人家年輕少壯,人家辛辛苦苦的成果也是人家的,給你們那是情分,不給是本分,你們自己把兒子寵成廢物,現在卻哭著喊著讓別人買單,怎么,誰弱誰有理?” “你!你!你這個死丫頭,現在你幫著外人來對付你自己親娘親兄長是不是?”左趙氏被她這伶牙俐齒的勁兒氣的什么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嘴唇哆嗦著厲害,咬著牙齒,恨不得上去把她咬死。 “到了現在,你還是只會在別人身上找原因,怎么就不知道從自己身上找找錯處?!爆F下左趙氏的態度也委實氣急了左瑾瑜,左趙氏從來都是這么理所應當,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該圍著她轉,可是也不回頭想想,她自己到底憑什么。 所以說,他們左家永遠富不起來是有原因! 活該窮一輩子! 把心里憋了許久的話說出來,左瑾瑜反而沒那么生氣了,左趙氏一輩子都這么過來了,怎么可能因為她幾句話就改變呢?就像現在,她依舊只認為別人就應該順從著她,從來都不會覺得自己有什么錯處。 也罷,自己本也不打算改變她,只是借此來抒發一下心中長久以來的不滿,目的達到了,她也不想再跟左趙氏去爭執什么。 她把手攤出來說:“什么都別說了,趕緊把銀子還給我們,我們以后也不想再跟你們有任何瓜葛了?!?/br> “這銀子我都已經買成雞蛋了,哪里還能再給你們?”左騫也被她嘴里的“廢物”弄的心情不好,再加上這段時間,他越想越感覺之前石香芹毀容跟左瑾瑜脫不了關系,所以就對左瑾瑜和牧疆二人仇視不已,語氣也越發不耐煩。 左瑾瑜也不客氣:“那就把雞蛋給我們?!?/br> 左騫瞪著眼不說話了。 “自從你爹死了之后,你看看我們娘倆過的什么日子,現在連吃個雞蛋你都有不許么?” “請你搞清楚一點,我不是你們左家的人了,所以別跟我這兒唱哭戲,我沒這個義務,而且,我沒有不許你吃雞蛋,只不過你現在吃的雞蛋,本該屬于牧疆,其次,若是你們日子當真過不下去了,你們難道不應該省著點花么?怎么還會買雞蛋這種奢侈的東西,所以我覺得,你們一點都不可憐,也不該可憐?!?/br> 其他類型農女成鳳:我家大叔有點皮 左瑾瑜口若懸河,一點情面都沒給他們留。 左家母子二人的臉色由紅變青又變紫,可是好看的很。 氣氛在這一瞬間,徹底冷凝下來。 左趙氏恨不得把左瑾瑜生吞活剝了,還是牧疆把左瑾瑜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說道:“丫頭,依我看,此事還是就此算了?!?/br> “算了?”左瑾瑜叫道:“憑什么算了?那些獵物是你打了兩天才打到的,就這么便宜了他們?你不心疼?”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他家中也不富裕,辛辛苦苦打了那么多獵物,本來能賣五吊錢的,結果弄出這事兒,他一文錢也沒撈著。 可他對錢財并非太過在意之人,又想到這左趙氏的男人剛死,確實有些困難,而且左趙氏怎么說也是左瑾瑜的親生母親,這點銀子,他們拿了也便拿了,就當是自己這個做女婿的略盡綿薄之意。 牧疆把他心里的想法解釋給左瑾瑜聽,左瑾瑜只笑他傻,說:“這種人家,就是白眼狼,根本就養不熟,你現在要是妥協,那他們便會當你好欺負,把你當成財神爺,以后天天找你要銀子?!?/br> 左瑾瑜想的是,她跟牧疆又不是真正的夫妻,牧疆已經為她做了很多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但關于銀子的事,她不能再讓牧疆吃虧。 “你所擔心的,我都明白?!蹦两重M會不知,他摸摸左瑾瑜的頭道:“此刻開始,你就站在我身后,所有的事,由我做主?!?/br> 他聲音不大,很是溫和,整個人都有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其實他處理事情也是非常游刃有余,這一點,左瑾瑜深有體會。 既然他提出了,那左瑾瑜也不再堅持。 也行,她就看著牧疆怎么處理好這件事。 牧疆帶著她回去,看左趙氏母子臉上仍然余怒未消便知左瑾瑜的話深深刺激到了他們,他沉吟了一下,看著左騫緩緩開口:“那些獵物,你賣了多少?” “干什么?”左騫很是戒備地看著他,因為石香芹的原因本就對他起了敵意,現在又聽他問這個,自然留了個心眼,儼然忘了,這獵物的原主人究竟是誰。 “你放心,既然那獵物你已經賣了,我看在你死去的父親份兒上,這銀子便不向你討了?!?/br> “真的?” 左趙氏有些不信,牧疆會這么好心? 不過看到牧疆堅毅的神色,她的懷疑就打消了。 左瑾瑜這丫頭鬼精鬼精,可牧疆卻恰恰相反,這個男人雖然不善言辭,不過性子倒是實誠,沒左瑾瑜這么斤斤計較,也沒左瑾瑜心眼這么多,況且這獵物是他的,現在石香芹也在,他當著眾人的面既然說了這話,應當就不會假。 這么一盤算,左趙氏的臉色就緩和不少。 反正左瑾瑜已經不是左家的人了,任她說去,只要不讓她把這銀子拿出去,一切好說。 她跟左騫使了個眼色,左騫只好不情愿地說:“兩吊錢,怎么了?” 兩吊錢! 牧疆忽然有些心痛,本來是五吊錢,讓左騫硬生生賣成了兩吊,這種腦子,好像,并不太適合做生意。 “沒事,兩吊就兩吊吧?!蹦两行┐簧蟻須?,但還是努力克制著,面無表情道:“提前說好,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們!是看在瑾瑜和已經死去的伯父份兒上,從今以后,咱們兩家,不再往來?!?/br> “好,不往來就不往來,誰稀罕?!弊篁q哼了一聲,可左趙氏卻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左瑾瑜是個天煞孤星,把她趕走是沒錯,可牧疆這么有情有義,以后肯定能幫他們不少,要是真不往來了,那豈不是可惜? 可當初是自己把左瑾瑜趕走,她現在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覺得左瑾瑜這臭丫頭的命實在是太好了,怎么就遇上了牧疆這么一個貴人。 “丫頭,我們走吧?!?/br> 牧疆也不知道左趙氏已經開始偷偷算計他們了,想著家里還有個小不點等著,得早些回去。 而他的舉止也被石香芹看在眼里,越發覺得他是深藏不露,這幾吊錢他說不要就不要了,要真是家貧,怎么會這么闊氣?她就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不喜歡銀子的。 “等一下?!笔闱酆鋈混`光一閃,忙迎了上去,滿臉友好地對左瑾瑜問道:“現在,你可有住處?” “怎么?” 左瑾瑜挑眉,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她跟石香芹并不太熟,又知石香芹對牧疆有意,現在石香芹這么問,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石香芹垂眸笑了笑,說:“我聽左騫講,你已經被左家趕了出來。你看你一個小姑娘,無家可歸,多可憐吶?!?/br> 這話有點打左騫的臉,左騫已經很不爽了,可又不敢惹惱了石香芹,嘟囔了一句:“她是天煞孤星,都把我爹克死了,難道還讓她把我和我娘克死不成?” 說是嘟囔,可這聲音卻是一點都不小,被這幾人都聽的清楚。 左瑾瑜連理都懶得理他,聽出石香芹這話里有話,她是個直性子,向來不喜歡這種彎彎道道的,語氣淡淡道:“你到底想說什么?!?/br> 石香芹也不賣關子了,臉色不變:“我的臉原來還是你幫我治好的,你對我有恩,現在你有難了,我當然要伸出援手,這段時間,不若你就跟我回去,住在我家吧?” 左瑾瑜明白了,她這是不想自己住在牧疆那兒,所以把自己請到他們家,就能讓自己避開和牧疆朝夕相處,她自己不僅有了接近牧疆的機會,還能在左瑾瑜跟前兒落個好。 而正好,她哥哥石文軒也對左瑾瑜心存愛慕,要是左瑾瑜去了石家,她還能趁機撮合左瑾瑜和石文軒,這一舉兩得的事,石香芹可算計的真好。 “只怕,也不太方便?!弊箬げ患偎妓鞯剡x擇拒絕,她要是能把這個機會留給石香芹,那她就是個棒槌。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們都是女兒家,想必也有許多話可以聊呢?!?/br> “那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想聊,隨時都能聊,也不必住過去叨擾?!?/br> 第六十五章 撩得一手好妹 看左瑾瑜油鹽不進,石香芹暗道這小丫頭不好對付,想著原來她能幫自己醫治好臉上的紅疹,也是有些手段的,自己著實小瞧了她。 石香芹卻是打定主意,絕不讓她在這個時候,跟牧疆朝夕相處,培養感情。 “那瑾瑜,你可有落腳的地方?”她以退為進,也不再堅持。 不等左瑾瑜開口,牧疆便聽不下去了,直接拉住旁邊女子的小手道:“她馬上便是我的娘子,我自該收留她?!?/br> 石香芹神色一黯,這牧疆處處護著左瑾瑜,不過是個黃毛丫頭,只怕還情竇未開,也不知圖的什么。 倒是自己,也到了適婚年齡,而且模樣身段也周正,家世也比左瑾瑜強,可這牧疆卻偏偏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一雙眼睛好像就跟長在左瑾瑜身上一樣似的。 難道是因為他這么大年齡也娶不到媳婦所以好不容易花了二十兩買來個小丫頭才視若珍寶? 這般一想,卻又覺不對,自己有意無意地接近他,他難道會瞧不出來? 還是說,這牧疆人如其名,當真僵的跟個木頭一樣,不懂自己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