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了，村姑配木匠天經地義?！卑自伱窚I珠弦然欲滴，在這個家庭里，嫁人是她唯一的出路，只有嫁人了她才能真正擁有一個家。

    “你如果是心甘情愿，可你為什么要流淚呢？是你家人逼你嗎？我聽說鄉下的女孩子常被父母用來換彩禮?！?/br>
    “那是沒辦法的事，鄉下的女孩子不值錢，碧落說，我就是家里圈養賣的豬，把我養到這么大就是為了賣個好價錢?！?/br>
    “過份，她怎么可以這樣說你？”馮延竟火了。

    “碧落說的是對的，我就是圈養賣的豬，這是事實，以前我從來沒想過，是碧落的話驚醒了我，她一直勸我反抗，是我沒出息?！?/br>
    “就算是事實，她也不能說得這樣難聽，這只是鄉下人重男輕女，認為女兒是外人。詠梅，你真的可以反抗，你難道愿意一輩子不幸福嗎？”

    “我不配有幸福，我也得不到幸福了?！卑自伱返穆曇舻拖聛?，她抬起頭看著夜空，夜有些深，幾顆星子點綴在夜空。

    “胡說，幸福就在每個人的身邊，觸手可及，只要你伸出手就會抓到幸福?！瘪T延竟伸手按在白詠梅的肩上。

    “不會了?！卑自伱吠崎_馮延竟的手，拾起鐵鍬飛快地向田埂上跑去。

    237 十指不沾陽春水

    今天是除夕，華雍城一清早便送來了果品，還有許多的食材，諸如宰殺好的雞、鴨、魚，兩筐雞蛋?！斑@便宜了林之書和葉其揚，準得被他們吃光?！瘪T碧落嘀咕。

    “要不把他們趕走？”華雍城出主意。

    “趕到哪里去？駱琪和莫楓交待我照顧他們幾天?！?/br>
    汽車里還有一個大鐵罐，里面是各種餅干、巧克力，華雍城放到臥室里?！斑@個要藏好了，之書最愛吃甜食，千萬別給他看見了?！?/br>
    馮碧落想了想，干脆將鐵罐放到大木箱里，林之書總不會去翻她的箱子。

    “這些好像不夠，明天我送些過來?！?/br>
    “不用了，你送再多來也只是送到林之書和葉其揚的肚子里，這幾天你好好陪孩子，一年也就這幾天能好好陪孩子，別讓孩子長大了怨你?！?/br>
    華雍城點頭，他輕撫馮碧落的面頰道：“碧落，這幾天看不見你，我會想你的?！?/br>
    “我也會想你?！瘪T碧落甜甜地笑。

    兩人說話，這時林之書和葉其揚已經趕來，一進來連招呼都顧不得打，拿起桌上的糕點便大口吃起來?！坝撼?，你能不能送一些熟rou過來，我現在就想吃rou，越肥越好，昨天一天都是清湯寡水，我餓得慌?！绷种畷植粷M意。

    “之書，你那身材本來就應該清湯寡水，不然駱琪會嫌棄你的?！比A雍城揶揄。

    “不吃rou會死人的?！绷种畷蠲伎嗄?。

    華雍城不再理他，和馮碧落竊竊私語，說了近十分鐘，馮碧落看著腕上的表，快8點了，她拍拍手道：“別吃了，要上班了，大家跑步，前進?！?/br>
    “我還沒吃飽?！绷种畷林齑竭叺母恻c碎屑。

    葉其揚比他聰明，順走兩塊糕點放在口袋里。

    中午華雍城吃完飯便回省城，馮碧落與他話別，目視汽車遠去，回頭只見林之書也在呆呆凝望，葉其揚手擱在林之書肩上，同樣一副艷羨的神色。

    “行啦，你們吃飽喝足了快去廠里上班，否則不給吃晚飯?！瘪T碧落一聲厲喝，中午燒的雞全被這兩個家伙襲卷一空，要不是華雍城給自己搶了兩塊，自己忙活一中午還什么都吃不著。

    真是，如果這兩個家伙出生在窮人家，豈不是要餓死。

    林之書堆出笑臉，道：“馮廠長，你看今天是除夕，能不能讓咱倆休息個半天，明天再開工?！?/br>
    “對對，雍城都回家過年了，就放我們半天假吧?！比~其揚附和。

    “不行，大家都在干活，你們怎能放假，快去廠里。你們可知道，別人想進廠上班還進不來呢？”

    “讓我們讓給他行不行？”

    “行啊，這話去對駱琪和莫楓說，她們同意，你們就可以打包滾蛋了?！?/br>
    一提到兩個女人的名字，兩個男人的神色就萎靡下來，垂頭喪氣去服裝廠。

    馮碧落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凈后，便先去鎮外瞧白詠梅，昨日讓馮延竟干了一天活，也不知他倆有沒處出感情來，好像這和當初爺爺奶奶的戀愛史不一樣。

    田地里有兩個人在干活，馮碧落悄悄走近，只見白詠梅在鋤地，馮延竟挖地，兩人沒說話，一聲不吭地埋頭苦干。

    “怎么連話都不說，爺爺不是這么悶的人吧。哎，馮延竟，馮延竟，那可是你未來的老婆，你和她說幾句話行不？”

    馮碧落看了半天，兩個人還是不說話，馮碧落心里不禁嘀咕開，這種情形是莫非是爺爺沒看中白詠梅，不然男人不會不理睬女人的。

    “詠梅?！瘪T碧落喊了一聲。

    白詠梅抬起頭，也叫了馮碧落一聲。

    “累不累？”馮碧落瞅了馮延竟一眼，道：“這個人干活怎樣？有沒偷懶？如果他偷懶，你和我說一聲?！?/br>
    “沒，他干活很賣力的，這里的地大多是他鋤的?！?/br>
    “是嗎？”馮碧落有點不相信，爺爺雖不是出生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是書香世家，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這塊地大部分是他鋤的，馮碧落怎么也無法相信。

    馮碧落對爺爺的記憶不深，幾歲的時候爺爺就去世了，爺爺的故事幾乎全是奶奶口述的。

    奶奶說，爺爺從不干家務活，比如洗碗會摔碎碗，炒菜會燒破鍋，扶個醬油瓶都會溢出醬油，簡直就是生活中的廢材?？墒?，爺爺是國內知名的考古專家，享受國務院的津貼。

    “當然是了，碧落，你看今天是除夕了，你讓馮先生和他的同學回家吧，他們留在這異鄉，還要干活怪可憐的?！?/br>
    馮碧落心中一動，白詠梅關心馮延竟，看來有幾分希望。

    “這可不行，他們破壞鎮上的環境，讓他們干活還是便宜了他們，暫時還不能放他們走?！?/br>
    一旁挖地的馮延竟哼了一聲，他早將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到耳中?！榜T廠長，本來我極不愿意求你，你在我眼中是個卑鄙的女人?！?/br>
    “我卑鄙？”馮碧落額頭黑線亂冒，還從來沒人這樣形容自己，怪不得這兩天常打噴嚏，一定是爺爺在背后罵自己。

    “對，你卑鄙，但是我請求你放了我的同學，我留下來干活，干多久都行?！?/br>
    馮碧落沒有做聲，本來想留的就是馮延竟，其他人無所謂，把馮延竟留下來目的就達到了，只是要做做樣子，不能太容易就答應馮延竟。

    “小學cao場的地是我挖壞的，和我的同學無關，是我連累了他們，所以我留下來干活，讓他們回去?！?/br>
    “你的意思說，讓你干多久的活都行？”

    “是?！瘪T延竟點頭。

    “也成，那就讓你同學走，你留下來干活半年?！?/br>
    “碧落，你……”白詠梅趕緊阻止。

    “詠梅，你別老幫著他，我只留他一個人干活，算是對得起他們?！闭f完，馮碧落緊盯著馮延竟，道：“小子，你聽好，你先把詠梅家的地鋤完，之后還有其他人家的地，老老實實的干活，別偷懶?！?/br>
    馮碧落威脅了一番后，便忙著回廠里，今天除夕，所有工人都在加班，因此馮碧落請鎮上的婆子們做餃子慰勞工人。

    白詠梅凝視她的背影消失在空氣中，吁出一口長長的氣，在華雍城的心中，她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馮碧落的。

    馮延竟卻瞅著她，觀察她臉上細小的變化，那是傷感和遺憾?！澳阏f鎮上的人都喜歡她，我完全無法相信，大家會喜歡這樣專橫跋扈的女子?！?/br>
    “在喜歡她的人眼里，她是沒任何缺點的，也許大家就喜歡她專橫跋扈?！?/br>
    238 關系突飛猛進

    除夕夜華宅張燈結彩，整棟別墅的燈全部打開，院子里也掛上了各色各樣的燈籠，華雍城帶著兩個孩子放煙花，遠處鞭聲此起彼伏。

    天氣仍是冷，何韻蓮喚回兩個孩子，給他們添了一件羊絨衣?！坝撼?，這過年的馮碧落也不來家里給我們拜年，她有沒把我當成她的未來婆婆?！?/br>
    “媽，我不是說了嗎？廠里忙，大家都在加班趕工，碧落哪有時間過來，她是一廠之長，大家都盯著她看，她必須以身作則，這樣才能震住工人，讓工人挑不出她的過?！?/br>
    “你媽才說一句，你就說出一籮筐話為馮碧落解釋，我看你眼里早沒我這個媽了?！?/br>
    華清光在樓梯上咳嗽了一聲，道：“過年的也不消停下，一把年紀的和媳婦子吃什么醋，沒的讓人笑話。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天天在家里不是弄狗，就是逛街打麻將?！?/br>
    何韻蓮氣壞了，道：“好啊，你們兩父子一條心，就我是壞人?！?/br>
    “媽，你這是何必呢？如果你真想讓我開心，就請不要針對碧落，你無法明白碧落對我的意義?！?/br>
    何韻蓮正要開口，華清光狠狠瞪了她一眼，她這才作罷，扭著腰肢去廚房。

    華清光走下樓梯，坐在沙發上，道：“雍城，你媽就是這種小家子氣的人，她的話別往心里去，等訂單都完成后你再帶碧落回來，我們好好討論怎樣開設門店。說實在的，我雖然在商場上縱橫幾十年，但現在社會發展得太快，我這把老骨頭快跟不上了，須得碧落指點指點?！?/br>
    “好的?！比A雍城眉開眼笑。

    年夜飯還有半個鐘頭才能做好，華雍城回了臥室，拿起話筒給馮碧落打電話。

    遲了幾分鐘馮碧落才接起，道：“喂，哪位？新年快樂！”

    華雍城故意不說話。

    “喂，是哪位，請說話?！瘪T碧落嘟著嘴，難道在50年代也有sao擾電話不成?！罢堈f話，如果不說話，我可能掛電話了?！?/br>
    華雍城還是不說話。

    “我說三聲，如果再不說話我可就真的掛電話了，三、二、一……”

    “碧落?！?/br>
    華雍城的笑聲傳到了馮碧落的耳中，馮碧落哼哼道：“我就知道是你，壞蛋，你在干嘛？”

    “給你打電話?！?/br>
    “打電話之前在干什么？”

    “陪孩子放煙花。碧落，年夜飯吃了嗎？”

    “都吃了，廠里職工每人30個白菜豬rou餡餃子，可把張嫂那些人累壞了，她們包這些餃子包了幾天，沒一會的功夫大家全吃完了?！?/br>
    “今天大年夜，讓他們早點回去休息，好和家人團聚?！?/br>
    “吃完餃子便讓他們回去了?！?/br>
    “之書和其揚呢？”

    “也回省城了，我叮囑他們兩個明天上班不能遲到?！?/br>
    “碧落，我想你了?！?/br>
    馮碧落偷笑，道：“怎么一個想法？”

    “就是好想抱著你，脫掉你的衣服，躺在你的身邊……”

    “你真下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