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程嬤嬤也給楊惠芬使眼色,那意思,快給老夫人說軟話??? 楊惠芬被嚇了一跳,堪堪地想要跪下給李陳氏道歉,不料想后背著實疼得厲害,這一跪力度大了,直接整個人趴地上了,“哎呀,疼死我了……娘,我……知道錯了……” 說著就哭了。 她這一哭,這可憐兮兮的慘相,讓李陳氏心軟了。 怎么說也是自家媳婦,楊氏嫁進來的早,早幾年李家還沒現在的財勢,的確是在某些地方委屈了她,想到這里,她嘆了一聲,“把她扶起來吧!” 程嬤嬤過去,把楊惠芬從地上拽起來。 “娘,我跟四郎已經成親了,以后他的一切事宜我都能照顧,您就讓雙翹過去照顧大嫂吧!”徐寶珠說道。 哼!少假惺惺的! 楊惠芬冷哼一聲,瞪了徐寶珠一眼。 徐寶珠也不看她,使她左一下右一下的眼刀子都落了空,越發氣得臉色難看。 “不成,雙翹就留在你們那邊伺候著吧!” 李陳氏轉頭看程嬤嬤,“你明兒個去城里把牙婆子找來,再買幾個下人吧,家里人多了,我也年邁了,總需要人!” “嗯,好?!背虌邒咝χc了點頭。 一旁一直不敢說話的王氏跟劉氏都喜滋滋地抬起頭來,“謝謝娘,娘對我們真好!” “你們哪,總說這些口是心非的,背后不定說我怎么尖酸刻薄,連個下人都不肯給你們置辦呢!”李陳氏這話說著,自己也笑。 “娘,我們哪兒敢埋怨您啊,我們知道您是想讓我們對相公的事兒親力親為,促進我們的夫妻感情呢!您放心,以后相公的事兒我們還是會自己來,不假他人之手的!” 王氏說道。 “嗯,這就好!”李陳氏點點頭。 婆媳之間又說了一會兒話,李陳氏就說累了,想睡會兒,大家就都識趣的站起身來,退了出去。 院子里,王氏跟劉氏都歡喜地跟楊惠芬說,“大嫂,你可真是因禍得福啊,以后有人伺候你了呢!” “少得了便宜賣乖!我這禍事是小人所為,現在別說是給我弄一個伺候的丫鬟來,就是那小人跪在地上求我饒了她,那也不成!哎呀!”她說到怒時,揚起手來,不料,動作幅度過大,扯動了后身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幾位嫂子,我先回了!” 徐寶珠知道就楊惠芬這種人,霸道慣了,她害別人是應當,別人回敬她就是滔天大罪,此刻跟她說什么,做什么,都于事無補,當下給王氏跟劉氏說一聲,就轉身回去了。 身后楊惠芬氣得跳腳,“賤人,賤人,走著瞧!” “主子,大奶奶真是的,她怎么就一點都不知好兒?不是老夫人心疼您,這幾房里怎么會有添丫鬟的機會?她不感激也就罷了,還罵人,真是的……” 雙翹在后頭不滿地說著。 徐寶珠也只是淡淡一笑,跟不講理的人講理,找不痛快呢? 兩人一進屋就傻眼了。 李海城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倒是沒脫衣裳,只那架勢是斷斷不肯讓人去床上睡,坐在床邊也恐怕是不能的。 “四……”雙翹要把李海城叫醒。 被徐寶珠攔住了,“你把那小塌鋪一塊毯子上頭,我就在那上頭睡!” “???主子,那怎么成?小塌太小,您睡上頭多不舒坦!” 雙翹為難。 徐寶珠苦笑,心說,就李海城那陣勢,早就膈應我了,這會兒你就是給我張龍床,我也睡不舒坦了! “快去……” “是!”雙翹無奈,再看一眼李海城,睡得那叫一個實誠,呼嚕打得震天響。 “等下……” 徐寶珠追她出屋,“這事兒不準跟老夫人提,一個字都不準提!” 雙翹面紅,“主子,奴婢不是喜歡亂嚼舌根的,是老夫人不放心……” “我明白,也不是埋怨你,只是這事兒別跟老夫人說,娘大病初愈,還需要心緒安寧的靜養,不能大事小事的都是叨擾她老人家!” “奴婢曉得了!” 雙翹看看徐寶珠,只能點點頭。 這一夜,徐寶珠又沒睡好。 原本初到李家心中就難免不安,這回又蜷縮在那么小的一張小塌上,身體受罪,有兩次竟就一翻身掉到了地上,摔得渾身疼,胳膊肘兒都擦出血來了。 大床上那位并不是沒聽到。 第二次摔下來的時候,徐寶珠甚至聽到他壓抑不住的輕笑,當下氣惱得恨不能沖上去把他從被窩里揪出來,再丟到外面院子里去,如果她有那勁兒的話! 再躺回小塌,看著他故意背對著她的方向躺著,雙肩還在不停的抖動,心下就暗暗道,李四啊李四,今日你給我的一絲一毫的輕慢,他日我定然會十倍地還贈給你,到那時,你可別說我心狠! 迷迷糊糊又似睡非睡了一會兒,天就亮了。 她起來,渾身酸痛,喊了雙翹進來伺候著洗漱,剛剛梳理好,程嬤嬤就來了。 見李海城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程嬤嬤說,“四少爺,四少奶奶,老夫人說,再過七八天就是陽歷年了,早先都是差了老耿給舅老爺那邊送節禮,這回正好趕上您們二位大喜,舅老爺他們之前來過,還因了您們的事兒擔心,所以就讓您們倆帶著禮物親自去舅老爺家里一趟,也是為了讓舅老爺他們放心!” “程嬤嬤,我不去行不行?就是 要去,我自己一個人去,甭帶她行不行??” 李海城黑著臉。 第二十五章 你很霸道 “不行,老夫人說了,您的任何條件都不答應,要您馬上起來跟少奶奶吃了早飯,趕緊去!” 程嬤嬤說著往外走,邊走邊說,“四少爺,您成親了就是大人了,老夫人年紀大,身體又不好,您還是少惹老人生氣,別到時候后悔就晚了!” 李海城嗖地就從床上竄到了地上,“行啦,行啦,別說那些不吉利的,我去,我就去!” 走到門口的程嬤嬤憋不住笑,沒回頭,“帶著少奶奶一起……” “好,我就帶著這尾巴,真是的……娘啊,我可不敢惹得您了,您再若病一回,我嚇也嚇死了!” 李海城麻溜地把衣裳都穿戴整齊了。 寒著臉,沖徐寶珠,“走吧,小尾巴!” 小尾巴仰起頭來看著他,表情無比認真,“你還沒吃早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身體不好,你身體不好了,娘就擔心,這一擔心又會……” “得,得,我怕了你了,吃飯再去!” 李海城抓狂似的在屋子里轉了幾圈,表情恨不能咬人,可看看一旁一臉無辜的小媳婦,卻又無可奈何。 已然走到院子外頭的程嬤嬤聽了,實在是忍不住撲哧樂出了聲兒,想想一直都人神共憤的四少爺,這回被四少奶奶拿捏的妥妥當當,真是心情愉悅,哼著曲兒跟李陳氏稟報去了。 吃了早飯,老耿備好了車,李海城跟徐寶珠上車,直奔陳家莊。 陳家莊是在東馬城的東面,去那里要穿過整個東馬城。 臨走的時候李陳氏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你二舅娘喜歡吃城里岳家老店的玫瑰香酥餅,看時間還早,你們倆順道兒就去買一些帶給二舅娘。 徐寶珠應下了。 老耿駕車,穩當而快速,不大會兒他們就進城了。 岳家老店在城中很是繁華的一條街上,街兩邊都是做買賣的。 馬車停在店門口,李海城下車,“你等著,我很快回來!” 沒等徐寶珠回應他徑直就進了糕點鋪了。 徐寶珠撇嘴,心說,你真是很霸道??! 這會兒,她看到街對面有一個賣東西的,這東西她一看到就驚喜了,那是一個用了糖汁做畫的攤子,攤子不大,做糖汁畫的是個年輕的后生,年紀跟李海城差不多,上下穿戴的利利索索,干干凈凈的。 這種糖汁畫,徐寶珠在現代社會見到過,從穿越到這里后,一直都沒見著,看著那攤主,她心撲通撲通狂跳,這個男子不會也是穿越來的吧? 如此一想,她就下了車。 “請問,你是打哪兒來的?”近前,她笑盈盈地看著那攤主問。 “我?”年輕的后生看起來很憨厚老實,見面前忽然多了一個俊俏的小女子,問自己話,他有點緊張,“我打家里來的……姑娘是要買糖汁畫嗎?” “我可以買,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徐寶珠看他神情有些慌亂,心里更篤定了這人的來歷一定是有問題的。 “姑娘,你到底買不買?” “先告訴我,你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一個躲閃,一個追問,一時間兩人的神情都很驚詫。 “我……真是打家里來的,姑娘,你別問了……” 年輕男子收拾了攤子,掉頭就走。 他這一走,徐寶珠幾乎想都沒想,當即就追了上去,“喂,你回答我,你是打哪兒來的?” 那知道,她越是追,越是問,那年輕后生走得越快,到后來簡直就是在小跑兒了。 這若是本土古代的女子,根本追不上,但徐寶珠可是穿越來的,在現代經歷過一系列的高等教育,這期間她也是有健身,有運動的,甚至參加過半程馬拉松比賽,還拿過前五名的好名次! 如此,她追一個小攤販不在話下。 眼見著就要追上他了。 忽然后頭有人拽了她一把,“你想累死我???跑什么?” 竟是李海城。 這家伙跑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拽著她的手腕,怒目圓睜,“我不是讓你在車里等著嗎?” “你放開我,我要問清楚他!”徐寶珠自然不能跟李海城解釋說,我是來自現代的,我穿越的,原本我不是你媳婦,后來鬼使神差的我就成了你媳婦,喂,你明白了嗎?大概這一番話下來,李海城直接就天旋地轉的被她繞暈了。 “問誰?” 李海城往前面看去,見一個拿著糖汁畫架子的年輕男子跑得飛快,轉眼消失在街頭了。 “你認識他?”